第10章 ☆、章
大約是後半夜火燒沒了,炕不怎麽熱了,周可循着一個熱源就貼了過去,陳言早上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被箍得的緊緊地,用手一摸,胸上搭了只胳膊,下腹的位置還有一條大腿,肩膀的位置有個毛茸茸的腦袋。
周可大約上早上睡的冷了,整個人都鑽進了被子裏,鼻子嘴巴都貼在陳言胳膊上,陳言第一反應是這人不會憋死吧。
陳言把被往下拉一點,周可往下縮一點,沒辦法只能依舊把人捂得嚴嚴實實,自己先起床,燒上熱水,然後出去買早飯。
橋頭那有一家早餐攤特別好吃,水豆腐鮮嫩,配上特制的辣椒水蘸料簡直讓人驚豔,陳言一個人能吃三碗,還有油條和油炸糕,松軟酥脆,不過不知道周可吃不吃得慣,他還買了一份八寶粥和包子。
陳言回家的時候,周可已經醒了,但是還沒起,坐在炕上,用被子把自己包的像個粽子,頭發也亂糟糟的,眼睛睜一下閉三秒。
“困就再睡會兒。”
“沒事。”
陳言給他兌了杯溫水,試了試不太燙,然後遞給他。
周可咕咚咕咚幾口全給喝沒了。
“好要麽?”
“不。”
“你繼續睡吧,出去玩也不着急,怎麽也得中午暖和點再出去。”
周可慢悠悠的把眼睛睜開,轉頭透過玻璃看着他:“我醒了,真醒了,我只是起床比較有儀式感。”
“給你找一套我的衣服吧,你的都太薄了,一出去就得凍透,你要是穿的不合适,下午出去買新的也行。”
“怎麽就不合适?炫耀你比我高麽?”
周可自己穿着秋褲來的,陳言又給他找了一條加絨的運動褲,上身給他找了一個厚一點的毛衣,羽絨服還是穿自己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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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麽?”
“不大,能穿。”周可把毛衣抓平,“這跟我奶奶織的有一拼,夠厚的。”
“對了,你打算玩幾天。”
“幾天都行,我爸媽去玩得一周起呢。”周可擠好牙膏把牙刷塞嘴裏,“我住這方便麽?”
“有什麽不方便的,反正就我一個人。”
“那個,我昨晚就想問了,你,你挂哇呢?”
“什麽?”周可一邊刷牙一邊說話,陳言有點沒聽清。
“沒事。”
陳言反應了幾秒,大概問的是你爸媽呢?
“不在了,小學的時候就不在了。”
這個不在?是他理解那個不在麽?還是丢下陳言跑了?還是其他什麽?周可想繼續問,但是大過年的,怕真要是不在了,陳言說的時候豈不是要難受,算了,不問了,以後總有機會知道的。
“這不是我們平時吃的那種豆腐吧,太嫩了,好吃。”
“不是,水豆腐,我在學校也沒吃到過。”
“這個油炸糕也好吃。”
“這包子也好吃。”
陳言是按照四個人的量買的,看周可這架勢,他現在也有點拿不準了,到底夠不夠啊。
“你家真的是B市的?你這樣很容易讓我懷疑你在訛我。”
“身份證在包裏,不信你自己看。”
周可又給自己盛了一碗水豆腐,喝的呼嚕呼嚕的。
十點多,倆人收拾好準備出門,許諾把他爸的車開來了,接上他倆直接去了冰上世界。
所謂冰上世界,就是在結冰的河道上圈一塊地,有滑冰的,有爬犁,還有冰滑梯,利用河壩的坡度做了個雪坡,可以從最上面滑下來。
周可第一個要玩的就是這個。
許諾嫌冷,一個人坐在車裏等着他倆。陳言陪着他去玩,給他拍照。
上午幾乎沒什麽人,而且大過年的,估計老板心情好,30塊錢讓他們随便玩。
周可來來回回玩了十幾趟,都有點要出汗了。
“你不玩麽?”
陳言搖搖頭,問他:“還想玩什麽,好不容易來一趟,都體驗體驗吧。”
剛才周可就發現了,他玩冰滑梯的時候,陳言朝爬犁那邊瞟了好幾眼。
“咱來玩那個吧,你拉着我,然後換我拉着你。”
“不用,你玩就行。”
“哎哎哎,玩爬犁帶我一個,這個我愛玩。”許諾下車往這邊邊跑邊喊。
陳言已經好多年不玩這些東西了,周可這次過來,許諾覺得倒是讓陳言找回點童真,但是周可一個人應該還不足以讓陳言放下面子,她得推波助瀾一下。
“哎,你們剛才可沒說,是三個人玩啊,得加錢。”
“加多少?”許諾問。
“20。”
許諾從兜裏拿出20給老板,老板笑呵呵的收進包裏,說自己不賺錢,50塊錢三個人随便玩,相當于白送。
許諾嘴甜,好話說了一堆,把老板哄得挺高興。
“陳言,咱倆一人一個,周可你拉着我倆啊。”
周可指着她:“罵我是狗呢吧,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許諾轉頭看着陳言:“哎呦,他還挺懂。”
事實證明,無論是在冰面上還是雪倒上,一個人拉兩個爬犁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後來策略改進了一下,兩個人拉一個,跑得飛快,周可覺得自己在客串速度與激情。
陳言真的太久沒玩過爬犁了,最開始還繃着,面無表情淡定的很,後來許諾和周可拉的越來越快,他實在忍不住,也好一頓樂,把自己都快笑岔氣了。
三個人玩累了,找了幾個輪胎随便一坐,陽光下,每個人的臉上都泛着細密的汗珠,嘴裏哈出來卻是一團團白氣。
互相看幾眼,就不知道戳到了哪根神經,總是笑的停不下來。
小地方中午開門的商家幾乎沒幾個,許諾開車轉了好久才找到一家麻辣燙,好在誰也不挑食,便宜量大,學名物美價廉。
上午玩的開心但也冷的要命,下午周可不想在室外玩了,許諾提議打臺球,其他兩個人沒意見。
小城市沒什麽娛樂項目,KTV,電影院,臺球廳,游戲廳已經算人群最密集的區域了,尤其近幾年,大學生一批一批的往外走,小鎮的大街上已經看不到多少年輕人了。
然就算這樣,周可一邊瞎玩一邊觀察,許諾已經在一個小時內,被三波人搭讪了。
“許諾這麽社會的麽?”周可問陳言。
“她從小就是混這片的,誰都認識。”
周可要不是知道許諾是正經大學生,估計早就把她歸到社會人裏了。
“牛逼牛逼,真看不出來,我都快以為她大學是買的了。”
陳言歪頭不知道想到什麽,笑了一下:“她真的挺牛逼的,你知道她是縣裏的高考狀元麽?”
周可搖搖頭。
“小學我們都是在這上的,後來好多人都去了市裏讀高中,畢業謝師宴的時候我們有個同學請她去市裏,結果許諾和幾個人坐車半道上突然給我們打電話,說是縣電視臺要采訪高考狀元,自己一個人在高速上攔了個車又回去了。我們當時真的,一臉懵逼,現在想想覺得也挺逗。”
周可啧啧兩聲:“沒想到還是個學霸。”
學霸不僅在智商上可以碾壓他們,就連臺球也差點讓周可跪下叫爸爸。
“我有時候在想,你說她這麽牛逼,以後得找個什麽樣的人才能鎮住她啊。”陳言說。
周可這會還是個趴在桌子上瞄準的姿勢,聽見他這句,微微擡起上身,又看看周圍:“什麽人能鎮住她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你能鎮住我。”
晚上如周可要求,三個人去吃了燒烤,還是許諾找的地方,店面門臉不大,桌子一共就四張,看着還不怎麽幹淨,但是味道是真的絕。
許諾一口氣點了十幾種肉串,還有蔬菜若幹。
“肺片,豆腐串,石蛋,土豆香腸,出了J縣,保證你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吃的。”
周可覺得許諾簡直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城市旅游宣傳大使,就沖他瘋狂安利這個勁,周可都能喝兩瓶啤酒。
“明天我們去哪?”周可撸簽子弄的嘴角都是孜然。
“明天我有事,不陪你們玩了。”許諾說,“哎,陳言,你帶他去洗澡吧,感受一下我們東北的洗浴文化。”
洗澡?
是正經澡麽?
這麽快就要和陳言坦誠相見了麽?
沒有準備啊。
“行,但是得去市裏,J縣沒有什麽特別好的洗浴吧。”
“恩,市裏新開了一家,環境特好,你倆去看看。”
東北周可是來過,但是舉國聞名的洗浴文化,他确實還沒嘗試過,內心非常蠢蠢欲動。
而且光是想想和陳言一起洗澡這件事,就能讓他激動地一蹦三尺高。
“好,好啊。”周可假裝淡定的說。
周可幻想了一晚上的洗浴和自己眼睛看到的差距還是非常大的,從一進門開始,大門口就立馬出現一名左手拿着手牌捆着的毛巾,右手拿着兩個夾鞋的小夾的迎賓服務員對他們表示歡迎,熱情洋氣,聲音洪亮。
進了浴室,還有服務人員貼心的講解每個區域是幹什麽的,只是周可腦子裏一句沒聽進去,這浴室裏,他媽的,每個人都是光溜溜的,是□□的那種。
“脫啊。”陳言說。
“都得脫這麽幹淨麽?”
陳言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有點明白他糾結什麽了,陳言走了幾步給他們倆排了個搓澡的號,然後給周可拿回了一條浴巾:“你,圍着這個吧。”
于是,周可成了全場唯一一個身上有遮擋的客人。
淋浴區裏面花灑的出水量比周可家裏大好幾倍,而且是一人一間半包圍包間,裏面擺的洗面奶、洗發水、護發素等等一應俱全。
還好有隔檔,不然怕是要尴尬死。
沖完以後陳言帶他找了一個人比較少的池子,周可觀察了一下,這裏面一共有4個泡澡池,其中一個是兒童的,有好多小孩在裏面光腚游泳。
他們這個水溫剛剛好,旁邊那個池子裏有幾個大爺在聊天,感覺都泡的冒煙了,周可覺得那水溫估計比他們這個熱不少。
周可眼珠四處亂轉,除了第一來比較好奇意外,他也是不太敢看陳言,他怕自己看着看着眼睛就往下移,不過光是想想周可的耳朵就已經紅了。
陳言也注意到了,問他:“很熱?”
周可強迫自己冷靜,轉頭和他對視:“還行。”
陳言和周可都屬于皮膚比較白的類型,這會在池子裏泡了十幾分鐘,身上都有點微微泛紅,陳言的頭發還濕漉漉的被他撸在腦後,這樣的陳言,周可沒見過,覺得特性感。
周可轉了個身,背對着陳言,胳膊搭在池子邊上趴着。
“樓上還有汗蒸,要去麽?”陳言問他。
“不用,我泡會就行,這挺舒服的,太熱我受不了。”
受不受得了誰也不知道,不過這會他要是站起來,肯定得露餡,安全起見,先待着吧。
周可不想一直盯着陳言看,但是脖子和眼睛不熟自己控制,不知不覺的轉過去了。
陳言閉着眼睛,周可就看的明目張膽一些。
“陳言?”
“嗯?”
“咱倆都一起洗過澡了。”
“恩。”
“做我男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