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小學弟今年大三,是在圖書館準備論文的時候碰見的許諾,當時就被許諾的氣質吸引了。

大概有那麽一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人呢,比較害羞,前幾次都不敢搭讪,就紅着臉在一邊看書,時不時偷看許諾幾眼。

因為上一段感情的原因,許諾根本對談戀愛這事提不起興趣,所以也沒當回事。

沒想到小學弟還挺有毅力,終于有一天鼓起勇氣打了個招呼,當然許諾沒給什麽好臉色。

後來就回歸了俗套,幫着打個水,跟着吃個飯,屬于默默無聞那種。

許諾怕耽誤人孩子,上周就撒謊自己有男朋友了,小學弟挺傷心,消失了兩天,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就又出現了。

許諾猜測應該是好哥們分析了下,說男朋友這事是瞎編的,讓他再接再厲,不然怎麽解釋,難道要第三者插足麽?

“晾着吧,晾兩天就消停了。”

周可眯縫了一下眼睛:“你不覺得你倆特別像我和陳言當時認識那會麽?”

許諾不說話,像是再回憶。

“一模一樣,我就這樣纏着他,陳言的策略也是晾着我。”周可說完一攤手,“結果呢?”

“還不是分了。”許諾接話。

周可眨眨眼睛,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好了好了,逗你玩呢,祝你倆百年好合。”許諾拍拍他肩膀。

旁邊的小男生刷的一下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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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可趕緊和許諾拉開距離。

旁邊的人又坐下了。

“要不你考慮一下呗,我看着人還行啊。”

“沒興趣,老娘現在單身一個人挺好,非常爽,不用被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不,我這是長記性,網上說得對,男人都是大豬蹄子,”許諾看着他,“哦,不對,你不是。”

周可皮笑肉不笑的說:“謝謝啊。”

許諾看他可愛,又像去捏他的臉。

周可往後一躲:“姑奶奶,你饒了我吧。我還沒活夠呢。”

為了生命安全起見,周可決定離開這個危險之地。許諾帶着小跟班又回咖啡廳看書去了。

沒有了身後那道能剜人的目光,周可覺得自在多了。

許諾點了一杯冰美式,服務員給上了一杯桂圓紅棗枸杞茶。

……

挺能耐啊。

觀察很仔細啊。

“我從認識許諾的第一天就開始好奇,到底什麽人能收了這個活祖宗,現在我覺得這個人有戲。”

“憑什麽這麽說?就因為人家要揍你?”陳言問。

周可随手從茶幾上拿了根筆朝對方扔過去,被陳言一伸手就接到了。

“我覺得那小男生追許諾的勁特別想我當初追你的時候,功夫不負有心人,有志者事竟成,不到黃河心不死,說的就是我們這類人。”

陳言走過來把他腿往裏面撥了撥,挨着他坐下。

“畢生文學造詣都用來誇自己了吧。”

周可拿腳踹他,被陳言反手抓住,然後放在自己身前。

“你別不相信,要不咱倆賭點什麽?”周可說。

“賭什麽?”

周可一揚眉毛:“我贏了,你叫我一個月老公,也不用在外面叫,公共場合給你赦免,進了家門就得改口,敢麽?”

“行,有什麽不敢的。”陳言在他大腿上一拍,“不過被你這麽一說,我倒是也想去看看那人什麽樣,下周吧,下周周末沒事,咱倆再去一趟。”

“好。”

周可覺得現在的陳言和以前的陳言,像一個人,又不像一個人。

以前的陳言更自我而封閉,就是對別人的生活都抱着漠不關心的态度,給人感覺冷冰冰的,及時打交道,也都是被迫,或者說不得不。

現在的他,開始主動接受和朋友的生活産生交集和關聯,願意去了解圍觀自己生活圈子以外的事情,總之就是,接地氣了。

更鮮活了。

電視裏放着一個不知道是什麽的綜藝節目,嘉賓一個個誇張的尬笑,聽得周可全身難受。

“換個臺行麽?”

陳言一擡屁股把桌上的遙控器拿過來遞給他。

周可躺着轉了個身,沖着電視機,一下下換臺,兩只腳丫子因為有點冷直往陳言衣服裏鑽。

陳言把衣服扯開,把對方兩只腳貼在自己肚子上,然後再蓋上衣服。

“哎,我一直想問你,你當時去醫院的時候什麽感覺啊,就我沒去過那種精神科的醫院,有點好奇。”

“跟其他醫院沒什麽區別,排號的人特別多。”

“那些人能看出來有什麽不一樣麽?”

陳言好笑道:“哪些人啊,那還包括我呢。反正我去是沒遇見特別奇怪的,就有一個老頭腿抖得特別厲害不受控制,其他的,哦,還有一次。”

陳言突然摸着鼻子笑了一下。

“怎麽了啊?說啊。”

“就,有一次,被一個小男孩摸了一下胳膊,小男孩手特軟。”

周可蹭一下坐起來,因為姿勢有點別扭,沒等坐直就又躺回去了。

“神經病啊,他摸你幹什麽?”

“不知道,”陳言摸摸他的臉,“大概就是随手把,沒什麽惡意的。”

周可把手放在他胳膊上:“什麽感覺?”

“什麽什麽感覺?”

“我靠,你都對我沒感覺了,人家摸你一下你到現在還記得手感呢。”

“神經。”陳言抓過他的手握着,“不過還是挺意外的,老人小孩什麽年紀的都有,跟正常人看不出任何差別,大家叫到號就進去,出來就交錢拿藥,真的就和感冒發燒差不多。”

周可點點頭。

“你怎麽這麽感興趣?”

“當時不能陪着你,過後就問問呗。”

其實周可想問的還挺多,比如吃藥有沒有副作用啊,醫生問診的時候都說什麽啊,不過都不重要了,陳言現在身心健康的在他面前,比什麽都重要,至于其他的,陳言要是願意和他說他就聽着,不想說,他也不問了。

付原對于陳言的決定表示驚訝和不理解,但是依然尊重他的個人選擇,那個老家就在Z市的男孩想回去的事,陳言也說了一下,付原覺得沒什麽問題。

于莎莎知道一點內幕,看陳言的眼神更加崇敬了。

這是愛啊。

許諾對于周可帶着陳言來圍觀她的事感覺十分不解。

“陳言,你怎麽了,你居然和周可一樣無聊。”

陳言笑笑:“不無聊啊,我來看看這個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人究竟是誰。”

許諾拿手指着對面兩個人點了點。

服務臺的小男生看到今天改成兩個人了,一直皺着眉頭,不知道什麽狀況。

周可趁着許諾上廁所的工夫跑去和人聊天。

“弟弟,我不是你的敵人,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小男生依舊警惕的盯着他不說話。

周可朝陳言的方向給他指了一下:“看見那個人了麽?”

旁邊的人點點頭。

“我男朋友。”

再次回到座位上,周可覺得身後的目光終于柔和了一些。

“和人說什麽了?”陳言問他。

“表明我的身份,我是正面人物。”

晚上吃飯的時候,周可把譚易明和沈思宇也叫來了,當然還有一個至今不知姓名的小男生。

一桌六個人,五個男生,四個gay。

小男生明顯有點局促。

“自我介紹一下呗。”周可說。

“我叫陳皓川,今年大三,20歲。”

“噗。”沈思宇沒忍住,“對不起對不起,笑場了,繼續。”

陳皓川皺着眉頭顯得有些惱火,他在自己的朋友圈裏其實不算很腼腆,但是現在情況有點特殊,一是現場有自己喜歡的人在,他有點緊張,二是在場的人全都比他大,而且其他人都認識,這就莫名給了他一種壓迫感。

“哎,都別這麽嚴肅啊,吃飯吃飯。”陳言說。

許諾和他的朋友們聊那些事,陳皓川什麽都不知道,也插不進話,幸好周可這個正面人物沒有忘記他,偶爾和他說幾句話,讓他才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完完全全的外人。

吃完飯大家又轉戰KTV,上次唱歌還是許諾過生日,猶豫上一次氣氛過于詭異,他們這幾個人都沒放開,這次倒是得着機會了。

沈思宇點了一首《渡船》,譚易明不和他唱,周可樂呵呵的接過麥:“給我給我,我會,我唱女聲。”

陳言:“……”

沈思宇連唱五首,從影視金曲唱到搖滾到民謠再到革命□□,讓人嘆為觀止,譚易明淡定的在一邊給他扒瓜子仁,表示對這個場景已經免疫了。

周可讓陳皓川去唱,對方拒絕了,就老老實實坐在角落,看着怪可憐的。

“哎,你倒是去人家說說話,這也太無情了。”

許諾瞥他:“又不是我叫他來的。”

“那你也沒說不讓他來啊。”

許諾:“……”

大家輪番對當事人進行語言攻擊,許諾被說的頭大,只得挪到陳皓川旁邊。

“怎麽不去唱歌?”

“不會唱,有點跑調。”

許諾一直等着前面中間的屏幕,這會轉過頭看着他:“我想聽,你唱不唱?”

陳皓川唱歌的樣子很認真,眼睛一直盯着歌詞,話筒拿的離嘴巴很近,兩只手一起握着話筒。

跑調倒不算太嚴重,但确實也唱的不怎麽好。

唱完一首,陳皓川要放下話筒。

“再唱一個。”許諾說。

這畫面其實有點像逗小狗了,雖然其他四個人在玩骰子,都沒有在看着他,所以也談不上看他出醜,但是還是讓他渾身不舒服。

許諾的話雖然像逗人玩,但是看他的眼神很認真,以陳皓川的道行肯定是分不清這裏面的真真假假。

但他還是又唱了一首。

小孩子真好逗啊。

陳皓川坐回沙發上的時候,許諾給他捏了一片橙子遞到嘴邊:“挺好聽的,潤潤嗓子。”

對方明顯有點驚訝,但還是先把身子往後倒了一點,然後用手接過橙子才放進嘴裏。

沈思宇玩到快十一點的時候就困了,拉着譚易明先走了。

快十二點的時候,陳言和周可也打算撤了。

“你倆繼續,這房間包了一晚上呢,別浪費錢。”周可說。

許諾看着陳皓川,對方馬上站起來:“不了不了,我們也回了,明天你不是還得去圖書館麽。”

這孩子還真是實誠啊。

三個人一起在心裏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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