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平淡如水
回到家,看見饒幸靈正悻悻不樂地收拾行李。
“剛才,那個女孩只是來和我作最後的道別,并沒有其他意思。”張浩賢走到她身邊慌忙解釋道。
饒幸靈聽後霎時停止了手裏的動作,她轉過身來望向他,柳眉緊鎖,似乎在努力地壓抑着心中動蕩的情緒,她咬着唇,把唇咬得近乎發白。半晌,她看似得到了舒緩,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低沉問道:“真的?”
“恩。”張浩賢深情地凝視着她,認真地說,“我以後再也不會和她見面了,我現在就只有你,以後也是。”說完,他把恢複平靜的她攬入懷裏,兩人默然不語地相擁着。
他突然想起了啊霞的話。因為溫柔,你太過忌諱傷害和麻煩別人了,以致很多時候該說的話未能說出口,這樣不但傷害了自己,還傷害了別人。或許,他應該稍微自私一下,這麽想着,他突然鼓足了勇氣說道:“我想明天就開始工作,和你一起上班下班。”
“恩。”只聽見一個字不輕不重地從他懷裏擠出。
他咬着牙厚着臉皮繼續說下去,“這樣的話,你能否繼續留下來,不要搬回家去。”
聽了這番話後,饒幸靈松開了他的手,一臉困惑地看向他問道:“怎麽了?”
“自從母親離開後,我很害怕獨自面對一個人的屋子,一個人的黑夜。就是這個意思。”張浩賢直接說道,視線尴尬地移向別處,臉頰傳來了陣陣熱辣感,說完這番話後,他越發的覺得自己很窩囊,所以沒敢去看她。
饒幸靈聽後則是愣了愣,然後莞爾一笑地對他說:“那麽我就住到你厭煩為止吧。”
她簡短平靜的回答頓時平息了他的心中的燥亂,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
他注視着她,視線情不自禁地停在那誘人的朱唇上,那豐厚而又性感的輪廓當即撩起了他的□□,迷醉了他的意識,對方似乎也有所察覺,眼神迷離神色羞赧地看着他,在暧昧的熏陶下,兩片唇逐漸靠近,當重疊在一起的時候,舌頭也開始互相糾纏起來,他們緊緊相擁,貪婪地吸吮着對方的味兒,肆意地在對方的氣息中沉淪。
兩個人的同居日子過得平淡甜蜜,熙熙融融,偶爾會鬧些小矛盾,但是很快就會和睦如初。饒幸靈的脾氣不見得像以往般暴躁,只會适當地發一下牢騷。或許,是因為他溫順遷就的緣故,完全沒有契機點燃她的引火線。又或許,正如郭倪當初所說,她的情緒失控随着時間的推移而慢慢得以修複。他們之間仿佛有一種寄托在心靈上的默契和依賴,視線相交那一刻,總會有一種被對方看透了的感覺,這種感覺不會讓雙方心生彷徨,倒反而是一種甘願如此的安心。
在一次高中哥們小聚上,他坦誠地公布了他與饒幸靈的關系。
衆人聽後,一片嘩然,随後便是一陣無聲的納悶。
“啊賢,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怎麽會。”
“那你為什麽放着溫柔體貼的未婚妻不管,反倒和那個狂暴女開展同居生活了?”
“狂暴女?你們別再這樣說小靈了。”
“小靈?竟然還叫得如此親昵,那個魔鬼女人究竟向你施了什麽法術了?”
“話說,和那個女人同居那麽久,難道他沒有毆打過你嗎?”
“怎麽會,她又不是随便就會打人的女人。”
“在我印象中,她就是。”
張浩賢感到越發的納悶,他只是想對這群舊相識坦誠,結果不但得不到一絲諒解與祝福,反倒是一句接一句帶刺的質問。他啪的一聲放下了筷子,擡起頭,神色凝重地為饒幸靈洗白道:“她并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麽可怕,她只是因為小時候發生了一場車禍,傷及了腦部,才導致現在脾性難以克制而已,并不是天生如此,雖然她曾因此而暴打過不少同學,表面看來也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但其實事後會為此暗暗傷神落淚,她也只不過是個平凡脆弱的女人罷了。”
“她平凡脆弱?”
一直在一旁安靜地嚼着菜的王安慶終于按捺不住,突然厲聲發言,他悻悻然地丢下手中的筷子,轉頭盯着他問:“你還記不記得我當年被她打得半死的事情?平凡而脆弱的女人能把一個男人打成這個樣子嗎?哈?”他一邊讪笑着一邊繼續說下去,“車禍引起脾性難以控制,這種狗血的借口,你也相信?她生來就是個魔鬼!你別被這種女人給蒙騙了!”
“是啊,啊賢,你一向都秉性純良,容易受騙,我們都擔心你被那個女人迷惑了。”
“對,兄弟的忠告啊,和別的女人一起,我們沒有異議,唯獨是和這個女人。。。。。。”
“行了,你們都別再說了!”張浩賢大嚷一聲,拍案而起。
大家都被他如此失常的舉動唬住了,頓時一片緘默。
“對不起,我只是一時失控,才會如此。”
張浩賢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有點燥亂的腦袋,然後一臉惆悵地解釋道:“雖然得不到你們的諒解,但是我還是決意選擇了她,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想,我是時候走了。”說着,他轉身欲走,卻被王安慶一把拉住了。
“對不起,我們也只是因為擔心你,才一時激動反對而已。”
“既然你這般決意,我們也沒辦法反對了,啊賢,以後如果遇到什麽麻煩事,可以向我們傾述的。”
“對啊。你母親去世後,我們一直都想聯系你,但是你手機卻一直關機,我們都急壞了,去你家敲過好幾次門,卻沒有回應。”
“一直以來都蒙受你的幫助與關懷,我們都很想為你做些什麽,但是你卻把自己封閉起來,獨自承受着痛苦,不願意對我們說。”
“對,有什麽苦惱就盡管對我們這群兄弟說吧,我們很樂意為你做任何事并在背後默默地支持你。”
聽了這番話後,張浩賢感動得一塌糊塗,心中的燥意頓時煙消殆盡。他被王安慶拉回了坐席,然後埋頭假裝吃着碗裏剩下的菜,其實只是不想讓他們看見自己那張動容欲哭的窘态。
算了,為饒幸靈洗白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慢慢讓他們了解就好。而且,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原來一直都有如此多人在默默地關心他,他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孤獨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