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威脅

公司的盈利就如同6月的天氣，一會兒晴空萬裏，一會兒大雨滂沱，到了中旬更是暗無天日，營業額一落千丈。

據說，有一家集團的連鎖直營店突然大批量推出了油畫服飾，不僅如此，他們大部分的高檔服飾都被降價賤賣，雖然那些油畫遠不及張浩賢的匠心獨運，但是因為物美價廉，幾乎把大部分的消費者都吸引過去了。

那家集團便是世恒集團。

這段低迷期讓饒幸靈如坐針氈，她終日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為此，張浩賢特意鑽研了幾款新菜式，她才能勉強把一碗飯給咽下了。

“我準備把公寓賣了？”在咀嚼飯菜的時候，她突然低聲說道。

張浩賢聽後，大驚失色，那棟公寓她居住了那麽多年，怎麽說都會有感情，這麽突然賣掉，才讓他意識到公司的盈利有多慘淡。

“你舍得嗎？”

“為什麽不舍得？”

張浩賢放下了筷子，愣愣地看着她，“公司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過一段時間就會沒事了。”

“別死撐了，我希望能為你分擔一下。”

“真的沒事。”

那樣憔悴的臉孔，那樣無力的回答讓張浩賢難以信服。

到了月底。

他從提成裏可以看出，公司的經營有多慘淡。但是他還是無法相信，在饒幸靈的大力整頓下原本得到了起死回生的公司，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落得如此狼狽。

他跑去問郭倪，郭倪也是一副精神頹靡的模樣。

“小靈沒有告訴你嗎？”

“她說沒事。”

“哎，我也只能悄悄地告訴你，其實，公司現在暗暗開始裁員。”

“小靈說，過一段時間就好。”

“如果那個袁公子肯收手就有可能會好轉。不然，真的要等關門大吉了。”

他開始暗暗鄙視袁恺希來，開始還以為他是個紳士，沒想到報複心竟然可以如此強。

一天，他到商場裏買菜，因為饒幸靈要晚歸，所以他只能只身前往。當他提着一籃子菜，回到公寓樓下時，一段悠長的汽車喇叭聲頓時引起了他的注意。回頭一看，一輛熟悉的紅色敞篷法拉利跑車随即印入眼簾。

“上車，我有事情找你商量。”車子的主人袁恺希冷冷地對他說。

懷着複雜的心情，他上了他的車子。車子開到了附近的海邊停了下來。

“你想說什麽？”

張浩賢跟随着袁恺希從車內走了出來。袁恺希面無表情地看着海，沉默了好一陣子。半晌。他突然漠然地看向他，說：“我們來做個交易吧。”袁恺希對張浩賢說，如果他能答應和饒幸靈分手，他就會撤回一切對公司不利的行動。如果他不答應，他便會變本加厲，用盡一切手段直到公司土崩瓦解為止。

“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卑鄙嗎？”張浩賢沒有被他激怒，只是苦惱地問。

“這個不重要。”說着他單手遞給了他一張名片，“你不能告訴她是因為我而跟她分手，分手後，你必須要辭職。以上兩點做不到，我就不會履行承諾。”說完，他轉身打開了車門，坐上了駕駛坐席，随即阖上了車門，引擎發動的那刻，他淡淡地抛下了最後一句話，“她的公司現在還是有救的，就怕你決定太晚了，等你的消息。”

車子揚長而去，留下了一灘渾濁而又悶人的車尾氣，和一條緊緊地束縛着張浩賢身心的無形繩子。

繩子随着日子的推移越勒越緊，讓他難以喘息。這幾晚，他都難以入睡，饒幸靈也是。

黑夜中，他們兩雙明亮的眼睛無意間對上了。

“你怎麽還沒睡？”饒幸靈輕聲問。

“你也不是，自從公司盈利再度下滑後，我就沒見你睡着過。”

“沒有。”

“不許撒謊，你的黑眼圈已經出賣了你了。”

饒幸靈沒有再接話，她默然地抱緊他，身體上傳來的溫度仿佛有種神奇的魔力，迅速地安撫了兩人焦慮不已的心，他們就這樣靜靜相擁，不知不覺墜入了久違的夢鄉。

到了七月。

如袁恺希所說，他的報複手段開始變本加厲，他買通了公司裏的資深服裝設計師，讓她們出賣了公司內比較重要的幾款服裝設計圖給他。這些服飾設計圖都是邀請意大利名家創作的，因為別具匠心，難以複制，是公司一度引以為傲的鎮財之寶。不到多久，服裝城到處都在賤賣公司這幾款服飾。公司已經被他折騰得千瘡百孔，搖搖欲墜。饒幸靈的父親也從意大利遠赴而來，一回來就是馬不停蹄地埋頭苦幹。

“喂，是我。你還沒有想好嗎？”電話那頭,袁恺希玩味地說。

“你別太過分了！”聽着電話那頭的優哉游哉，張浩賢惱怒地朝電話吼道。

“你也太自私了吧，寧願眼看饒幸靈的公司倒塌也不願意稍作犧牲，真不知道饒幸靈喜歡你什麽？”那頭開始傳來一陣讓人心寒的讪笑。

“我可是還有其他玩法的，如果你想見識一下，那麽請繼續。”袁恺希冷冷地威脅。

這段時間，張浩賢思考得太多，以致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他深知自己是個既懦弱而又無用的男人，他得到的已經太多了，饒幸靈陪伴着他這段時間裏，他已經花光了一輩子所有的運氣，是該放手的時候了，不然還真會成為徹頭徹尾的無用之人。

沉默了好一陣子，他咬了咬牙，沉沉回道：“晚上給你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