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人與畫

一天,張浩賢和快樂到附近的公園寫生。

金色的陽光普照大地,為生機勃勃的園林蒙上了一層燦爛的色調。公園的正中央有一潭湖水,透綠的湖面在陽光照耀下波光粼粼,格外宜人,張浩賢很喜歡這種鱗波閃動的景象,于是決定把它畫了下來,他在湖邊旁的綠蔭下坐了下來,開始全神貫注地作畫。

因為是星期天,公園裏的人特別多,總會不時地有閑人走過來好奇地端詳他的畫,偶然會傳來人們玩耍的喧鬧聲,張浩賢不為所動,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靈魂仿佛已經飄離了現實。

不知畫了多久,總體的框架已經被他心閑手敏地描出,準備上顏色的時候,卻被快樂異常響亮的叫聲給驚醒了,他臉露不悅地望向朝他旺叫的快樂,沒想到快樂不但毫無收斂,還越發加劇旺叫。

他以為快樂餓了,于是站了起來,舒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端坐而略微酸軟的身體,然後朝身旁的背包取出了一袋狗糧,這個時候他聽見一陣讓人不安的騷亂聲,他循聲望去,看見不遠處的湖面有小小的翻騰,湖邊聚集着一群似乎是在看熱鬧的閑人,他稍微走近一看,才看清楚原來是有人溺水!

他不明白,為什麽人群只會喧嘩觀看,卻沒有人肯主動去救助,難道他們都不懂游泳嗎張浩賢已經無暇思考下去,他着急地奔跑了過去,“碰”的一聲跳進水裏,朝溺水者游去。

把溺水者放躺在湖邊的時候,他才發現這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見老人嘴裏吐水,卻遲遲不醒,張浩賢馬上為他做了心肺複郭。

“老伯!”

“旺旺。。。。。。”

張浩賢輕輕地拍了拍老人的臉,試圖喚醒他,快樂也在一旁協助他,不斷地朝老人耳邊旺叫。

醒後的老人不願意到醫院去,只告訴了張浩賢一個電話號碼,他聽從老人的吩咐用手機撥打了那個號碼,然後放到老人耳邊。

“我在田樂公園的湖裏溺水了,過來接我吧。”

老人就這麽對着手機虛弱而簡單地說了一句,就沒了。張浩賢只好挂了電話。

過了不久,一個西裝革履裝扮的男人神色張皇地跑了過來,把老人接走了。

第二天,張浩賢再次來到了同樣的地方,就着同樣的明媚天氣,準備把昨天完成大半的畫補充完整。

“好畫!”

才畫了不到一會,身後就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

轉頭一看,發現那正是昨天溺水被他搭救了的老人,只見他一聲不吭笑意融融地在張浩賢身旁坐了下來,然後祥和地說道:“畫完後能否把這幅畫賣給我?”

“我還沒有畫完,等我畫完,你喜歡的話再說。”張浩賢笑着回道。

“那麽什麽時候畫完呢?“

張浩賢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畫,然後轉頭對他說:“再等我30分鐘。”

老人微笑地點了點頭。

于是張浩賢繼續埋頭苦幹,在畫好的湖面鱗波上娴熟地染上了點點光澤,在這個過程中,老人看得咋舌不已。

28分鐘過去了。

這個時候,張浩賢停止了畫畫的動作,反複推敲着自己完成的畫,然後稍微地作出了一些修改。

2分鐘後。

他放下了畫筆,毫無自信地望向老人低聲問道:“畫好了,說真心的,你喜歡嗎?”

“真心喜歡。”老人以欣賞的目光看了看畫,然後語氣堅定地對他說道。

“但是我有一個問題,為什麽這幅畫會有一種淡淡的憂傷呢?”

“原來你也懂畫。”

“看不懂,但是畫的色彩有點懷舊,讓人看着不禁傷感。”

“恩,以前我經常和女朋友到這兒來散步,最近分手了,所以就以緬懷過去的心情畫下這片湖。”

“原來如此,那麽真是一種緣分啊!”

老人的感嘆讓張浩賢大惑不解。

老人似乎看懂了張浩賢臉上的疑惑,于是解釋道:“從前,我也經常和妻子到這兒來散步,最近妻子去世了,一旦我想念她了,就會到這兒來走走,沒想到昨天來到湖邊的時候,因為血糖低,突然頭暈就一頭紮進湖裏去了。”

老人說到這裏不禁感慨,“哎,這幅畫真的很好地表達了我看着這片湖的心境,所以說我和這幅畫的相遇是一種緣分啊!”

“原來如此,這幅畫我想送給你。”張浩賢突然決意地說。

“為什麽?你這幅畫可以賣得很貴的,我看得出。”老人感到有趣地問。

“我寧願把這幅畫送給難得一遇的有緣人,因為能對這片湖有這種感情的人并不多,說不定就只有你和我而已。”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當初救我的時候難道不怕會上當嗎?”

“啊?上當?”張浩賢大惑不解。

“難道你沒聽過驚動全國的一則新聞嗎?就是扶老人的事件,有個年輕的小夥子因為扶起了跌倒在路邊的老人而被告上了法庭,那位老人誣蔑他,說是被他撞倒的,最後可憐的小夥子被判賠償幾萬給那位老人。自從這則新聞播出以後,人們看到老人出事都不敢出手相救了,最近我有一位老朋友也是如此,在街上跌倒,不省人事,行人路過,無人理會啊!”

張浩賢聽後,憤慨不已,“對不起,我很少看新聞,不過,新聞歸新聞,見死不救又是另外一回事。”

老人聽後不禁大笑起來,“好一個小哥,幸好昨天你剛好到這兒來寫生,不然今天說不定我已經不能好好地在這兒和你聊天了!”

張浩賢把畫布取下,不假思索地遞給了老人,老人連忙接過了畫,然後站了起來,對着某個方向打了一個手勢,不到一會兒,一個西裝革履裝束的男人跑到了老人的面前,老人把畫遞給了男人并吩咐他小心拿好。

“小哥,那麽這幅畫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恩。”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張浩賢。”

“浩賢?意思是滿滿的道德與才能,這名字取得好!人如其名!”

張浩賢謙讓未遑地笑了笑。

“你的畫都是賣給畫商的嗎?”

“恩。”

“一般賣多少,2000-5000元一張。”

老人一聽,突然懇求道:“浩賢小哥,以後你的畫能否賣給我?我以20000-50000元一張收取。”

“啊?你會賠本的吧?”張浩賢大驚。

“哈哈,放心,我不但不會賠本,而且還會大賺。”老人胸有成足地答道。

他越來越搞不懂這位老人,他身上有股讓人油然起敬的凜然之氣,眼裏有種讓人不可逼視的祥和睿智之光。

他不是一般人,張浩賢心想。

于是,張浩賢開始把所畫的畫賣給了老人,老人會派一名身穿西裝革履的男子上門取畫,然後過幾天,他的銀行賬戶就會收到一筆款,款項屢屢超過10萬,有一次他甚至收到了50萬,他惴惴不安,因為明明當初說好是2萬-5萬的。

他以為老人搞懵了當初的約定,于是便忍不住打電話告訴老人錢打多了的事。

“哈哈,浩賢小哥,你的畫比你想象中值錢,這是你應得的,繼續努力吧,說不定再過幾年,你就會成名。”

蓋了電話後,張浩賢取出了老人給他的一張奶黃色名片,細細地端詳起來,老人的名字叫佘國邦,是藝邦集團的董事,除了這個以外,他全然不知。老人遞名片給他的時候,曾對他說,”小哥,你不單單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擁有讓我欣賞的才能和品格,若果以後發生什麽難事,盡管找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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