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吃完飯，沈茉拒絕了莊毅要送她回公司的提議，讓徐秘書來接她回去。
臨走前，她加上了莊煊烨的微信，存下手機號，方便以後聯系。
如果這個節目關晨曦也能去，這進度肯定嗖地一下就上來了。她喜滋滋地問系統：“怎麽樣，我這步做的不錯吧，有沒有什麽獎勵？”
系統“叮”地查詢了一下，“沒有耶。”
她疑惑：“為什麽這樣都沒有？”
系統道：“沒有産生什麽實質性的影響，要等有結果了再說。”
沈茉失落道：“好吧。”
回到朝晖，吳霞給沈茉打電話過來，沈茉剛剛走到電梯裏，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沒了信號，通話自動斷掉。
再出去的時候，剛剛有信號，吳霞的電話就立刻進來。
沈茉接起來，那邊中年婦女的聲音傳過來：“喂，剛才怎麽不接我電話？”
她愣了一下，解釋：“我剛才剛上電梯，沒信號。”
“不會是不想見我，故意挂掉的吧？”吳霞的語氣稍有不善。
“我要是不想見你，我現在就不接這個電話了。我前面挂了現在又接沒有意義。”沈茉揉了揉眉心，覺得這是個挺淺顯易懂的道理，吳霞怎麽會這麽想？
“這樣最好。”吳霞語氣稍微軟了一點，“我和你弟弟剛到Ｄ城，等會兒打車去你公司，你在公司不？”
她道：“在呢，來吧。”
“行，那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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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電話，她把徐秘書叫進來，“過一會兒會有兩個人來公司，你把他們帶進來。”
他問：“是誰？”
幾個字在沈茉嘴裏翻來覆去，還是不太能習慣說得出口叫別人“媽”，于是換了種說法：“我母親和我弟弟。”
以前這兩個人來過公司，徐秘書有印象，回複道：“好的，沈總。”
半個小時後，徐秘書帶着吳霞和沈茉弟弟沈俊上來。他們生活在偏僻的小縣城裏，原本還以為會是比較樸實的樣子，可他們進屋的那一刻，着實讓沈茉吃了一驚。
吳霞身上穿着滿身的奢侈品，左手挎着一個誇張的包，右手拎了一個編制的籃子裝了一籃土雞蛋，像一個暴發戶。沈俊大概十八九歲剛剛成年的模樣，身上穿的應該是這個世界裏年輕人的潮牌，價格不菲，張揚的圖案畫了滿身。
兩個人眉眼間和沈茉有點相像，能看出來确實有血緣關系。她不由得在心裏想，如果那個世界有親人，是不是也會長成這個樣子？
沈茉站起來，把他們領到沙發處，“坐。”
吳霞笑了笑，把帶來的一籃子土雞蛋交給沈茉，說道：“這是給你帶的，聽說城市裏都沒有這種雞蛋，我特地叫鄰居給留的！”
倒不像剛才電話裏那種語氣，沈茉覺得自己可能太多疑聽錯了，原主的母親和弟弟特地來城市裏看她，還帶來特産，還是很友善的。
沈茉也笑笑，接過來放到桌子上，“謝謝。”
吳霞捏了捏她的衣服，問道：“最近降溫，你穿這些不冷嗎？多加點衣服。”
“不冷。”她忙揮手。
看來果真是自己想太多，沈茉的母親還是挺關心她的。她沒感受過什麽親情，對這些都很是期待，也許在這具身體裏，能彌補一下自己的缺憾。
吳霞道：“不冷就行，女孩子不能受凍，凍到了對身體不好，以後生育很困難的。”
沈茉點頭，又問：“你們冷不冷？我去給你們倒杯熱水。”
吳霞：“行。”
沈茉去飲水機那裏接了兩杯熱水過來，遞給他們。
吳霞偶爾噓寒問暖幾句，沈俊倒是一直坐在沙發裏不說話，視線到處看，新奇地打量沈茉辦公室裏的東西。
看了一會兒，他開口：“姐，感覺你辦公室又大了。”
沈茉：“屋子沒變呀，可能東西少了點吧。”
徐秘書在旁邊說道：“對，挪出去了一座沙發。”
沈俊的視線滴溜溜地轉，最後看着沈茉的電腦：“你這個電腦配置咋樣？多少錢，玩游戲流暢不？”
原主的電腦裏可是一個游戲都沒有！沈茉如實回答：“不知道，我不用它玩游戲。”
沈俊：“看這個顯示器挺貴，估計機箱裏的東西也挺貴吧，要不然給我玩得了，反正你也不玩游戲，多暴殄天物啊！”
吳霞問：“暴殄天物啥意思？”
沈俊：“就是白瞎了，用不上它該有的用途呗。”
吳霞大笑：“我兒子這麽厲害？認識這麽多成語？厲害厲害，不愧是我兒子，這麽輕松就考上個二本，以後肯定是國家棟梁。”
沈俊非常自信地說道：“那是，我厲害得很。”
沈茉看着他們熱熱鬧鬧地聊着，雖然插不上什麽話，但也感覺挺溫馨。沈俊考上二本，就得到這麽多誇獎，沈茉當初考上Ｄ大，不知道要誇成什麽樣。
吳霞看着沈茉，說道：“你弟弟高考完不是填報志願嘛，已經被錄取了，我想帶他出去旅旅游。”
沈茉：“挺好的啊，趁着沒事多四處逛一逛，也算增長閱歷。”
吳霞理所當然地說：“我沒有工作，沒有收入，正好你弟弟考上大學，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得拿點錢意思意思？”
沒有半分不好意思，非常直白的要錢，沈茉聽到之後愣了一下。但轉念一想這個家裏如果只有原主賺錢的話，确實應該拿出一些補貼家用，他們可能曾經就是這個相處方式。
沈茉想了想，說道：“沈俊大學四年，學費加上生活費十萬怎麽也夠了，這次旅游五萬，再多給你拿五萬，一共二十萬。”
沈俊聽到，一臉不樂意，吳霞也明顯地怔了一下，又問：“二十萬？不能多拿點？”
二十萬已經很多了好吧，如果是沈茉自己，上班要多少年才能攢出來？她上學的時候都沒有人給她拿學費，靠勤工儉學才能将就補齊學費，生活費更是少得可憐，如果有人給她二十萬，那已經是天文數字了。
她舔了舔嘴唇，猶豫道：“二十萬……不少了吧。”
“二十萬？！”吳霞冷笑一聲，“你打發叫花子呢？我就知道你始終對我有意見，連點錢都不願意給，二十萬買幾件東西就沒了！”
沈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找我要錢的？”
“要錢怎麽了？”吳霞站起來，神情激動地指着她的臉，“生了你這麽個賠錢貨，給你養到這麽大，你賺錢不該給媽給弟弟花嗎？”
沈俊也不滿地嘟囔：“就是，自己那麽有錢，都不給家裏人花。”
“早知道懷你的時候就該給你打掉，不知道感恩，什麽玩意兒這是？我還讓你上高中，上大學，你看看村子裏別的女孩兒，哪個不早早就嫁人了？”
唾沫星子都飛到她的臉上去了。
“你媽我受了這麽多年苦，到老搬到縣城，花你點兒錢，不應該嗎？”
沈茉無助地愣在當場，不知道說什麽，眼角都是茫然。
原本她還期待着能感受到一點一直以來最期盼的親情，沒想到卻是現在這樣雞飛狗跳的場景。
徐秘書拿着筆記本電腦走到沈茉面前，上面是銀行的賬戶流水，他指了指屏幕上的一個地方，沈茉随着他的手指看過去。
徐秘書冷漠地看向吳霞：“上次打錢是三個月前，打了五十萬到這個賬戶裏，戶主名字叫吳霞，後五位數字67741，是吳女士的沒錯吧？”
“是……是我的，”吳霞嘴硬，“怎麽了？”
徐秘書十分冷靜，“三個月就能花光五十萬，換一般人日常消費都花不了這麽多。我想請問吳女士拿這筆錢做什麽去了？”
吳霞被戳破，惱羞成怒，手指顫抖地指着他，“我、我怎麽花錢，關你什麽事？……你就是個破秘書，竟然還敢管到我的頭上！”
氣氛一時間緊張到了極點，看吳霞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上來打人。
既然純粹是來要錢的，那就沒什麽談的必要了。
趁他們說話的時間，沈茉轉身，打了一個內線電話，叫保安上來。
沈俊發現，過來搶她的電話，但她已經打完了，做什麽都無濟于事。沈俊狠狠推了她一把，喊道：“你竟然還想叫保安把我們趕出去？”
“請你們出去。”沈茉指着門的方向，“不出去的話，馬上會有保安帶你們出去。”
“我就不出去，我就要在這兒撒潑！”吳霞大聲喊，想讓外面的員工都聽見，“都看看你們上司是個什麽樣的人，不養母親不養弟弟！”
“你女兒讀書的時候，你給過她多少錢？”沈茉想起來曾經看到過的回憶裏面那些細節，替原主不值，走到吳霞面前，冷冷問她，“你賺一百塊，裏面給她的有一塊錢嗎？她吃不飽穿不暖，買一件二十塊的衣服都算奢侈，你們過的也是這樣的生活嗎？”
吳霞梗着脖子犟，“那怎麽了？女孩子就該吃點苦，我給你的錢少那也是給了！”
沈茉道：“她公司起來以後，裏裏外外給你們塞了多少錢，要還早都幾千倍幾萬倍還清了。”
吳霞：“以前，和現在，那能是一個價嗎？”
沈茉心累，不想和他們說話，恰好保安也趕了上來，鉗住吳霞和沈俊。
吳霞掙紮中，順手拿起帶來的土雞蛋籃子，猛地扔到沈茉身上。沈茉來不及躲閃，雞蛋砸碎在身上，挂了一身的蛋清蛋黃。
吳霞最後掙紮完，被保安帶了出去，出去時還在喊：“你賺那麽多錢有什麽用，不怕有命賺沒命花嗎？！”
辦公室裏一片狼藉，保潔人員進來擦地，徐秘書在旁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她到裏面換了身幹淨的職業裝，出來看電腦上的轉賬流水，累計起來确實給了許多錢，每次幾十萬到幾百萬不等，時間上還很頻繁。
還說什麽上大學，不過就是找了個由頭過來要錢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人生真是太艱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