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等了幾天以後，沈茉瞄準的那個電視臺還是沒有聯系她，她有點坐不住了，糾結許久之後用微信給莊煊烨發消息。
“你有沒有能聯系到土豆衛視的門路？等了這麽多天他們都沒來聯系我，如果還在猶豫的話我想和他們談談。”
不過幾秒，莊煊烨回消息：“不是有幾個臺已經找上你了嗎？”
沈茉：“我的預想是三個衛視和一個網絡平臺同時播出，土豆衛視流量最大，口碑好，所以我還是想要争取一下。”
莊煊烨：“給我什麽好處？”
沈茉笑笑：“提錢就太俗了，哪天我叫上晨曦我們攢個局去玩兒吧。”
“行，就這麽說定了。”
這回過了很久，莊煊烨都沒有回消息，就在沈茉快把這件事抛之腦後的時候，莊煊烨回了一句：“我剛才幫你聯系了一下土豆衛視的負責人，他說讓你選個時間一起吃飯，在飯桌上好好談一談，但是我沒什麽空閑時間，就不一起去了。”
沈茉差點尖叫出來，肯一起吃飯，就說明事情有成功的可能，而土豆衛視的人猶豫了這麽久的原因，也能有個定論了。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挑了幾個空閑的時間發過去，這麽一來一去時間就定下來了，那天去的不僅是負責人，還有電視臺其他部門的高管，大概八個人，正好坐一桌。
徐秘書定了一個幽靜高檔的包間，沈茉穿着精致利落的職業裝，帶上自己的司機，是最早到那裏的一個。
等了十分鐘，電視臺的人都來了，為首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大肚便便發頂稀疏，是典型的一個有點油膩的中年男子，不知道為什麽沈茉看到他心裏有點不适。
他身後又跟着幾個形象類似的中年男子，然後是年輕的男女，大概是秘書一類的。
沈茉立刻起身，伸出手和他握手：“你好，董臺長，我是沈茉。”
“啊，原來你就是沈茉。”董臺長點點頭，“久仰大名，真是年輕，厲害厲害。”
落座之後，菜如流水一般放到桌子上。沈茉用手轉了轉紅酒杯，問道：“那我就直切正題了，董臺長覺得我們這個劇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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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臺長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劇嘛，挺好的，發布會我也全程觀看了，專門拍電影的導演下凡來拍電視劇，主演還都是一些流量很大的明星，劇情也比較有意思，成功的幾率确實很大。”
“您一直沒有來聯系我，我想問一問正在考慮的因素都有什麽？我們可以好好商量一下。”沈茉看着他。
董臺長笑了笑，沒有說話。
“價格？檔期？”沈茉道，“您不說，我們也沒法談啊！”
“年輕人就是性子急，你們說是吧？”董臺長看了看他的屬下們一眼，“咱們別一上來就聊這麽麻煩的事情，聊完了我們這頓飯還吃什麽啊？”
旁邊人幫腔：“就是就是，氣氛緩和一點嘛。”
沈茉無奈，只能先和他們扯些亂七八糟的家常，中間穿插着一些情報的打探，比如他們都收購了什麽劇，價格是多少，這樣她心裏也有了個數。
飯快吃完，紅酒喝了不少，沈茉從包裏拿出一份合同：“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條件了吧，董臺長，我給你的這個價格并不高，基本和其他同檔次的劇持平，但是我們請的演員價格更高，配置更好，成本更高，所以這是樁劃算的買賣。”
那份合同就放在桌面上，董臺長只是瞥了一眼，都沒有拿起來翻一翻。
沈茉感覺有些奇怪，但她也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什麽，她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女生，接觸了幾個月總裁的生活，卻并不能很好地融入進去。
“這些都好說，我們臺資本足，想拿多少錢收購劇就能拿出多少錢。”董臺長睜開他渾濁的眼睛。
沈茉不解地看着他，他并不在意價格，這部劇的潛力也是肉眼可見的大，那他在猶豫什麽？
董臺長“哈哈”地笑了兩聲：“我想看的，不是這些，就是想看看沈總你的誠意。”
“怎麽看？”她努力沉住氣，問這個油膩的中年男人。
“服務員！”他喊道，服務員應聲而入，“給我拿一瓶度數最高的白酒。”
桌上放着的都是紅酒，準備的量足夠這些人喝，但他非要喝白酒，沈茉也不好說什麽。
服務員把白酒遞到他的手裏，他用手把瓶蓋擰開，倒入專門用來裝白酒的玻璃杯裏，恰好倒了不多不少的六杯，排成一排。
“我說過了，別的我什麽都不看，就看沈總你的誠意。”董臺長用手指了指這排杯子，“如果你能把這些都喝下去，那我就同意收購你們朝晖的這部劇。沈總雖然是商界翹楚，但在影視界是初來乍到，想打開市場，不是那麽容易的。”
沈茉淡淡地掃了那些杯子一眼，實際上桌子下面的手早已經握成一團。她有點拿捏不清這位董臺長的意思，究竟是不想收購這部劇此舉是為了讓她知難而退，還是純粹就想為難她？
“董臺長，如果我喝下去，你就同意收購我們的劇？”她問。
董臺長緩緩點頭：“如果你喝，我們就什麽都不用談，立馬簽合同。”
“那可不能反悔哦。”
沈茉輕輕笑了笑，把那幾個杯子拿到跟前，剛放到鼻子前，就能聞到白酒濃重的味道。她微微皺了皺眉，端起一杯，往嘴裏灌去。
酒的度數太高，一路下去似乎把人的舌頭到胃都點了一把火，辛辣的感覺刺激到喉嚨，讓她産生想咳嗽的感覺。但她知道這種時候不能示弱，如果示弱，那就是叫別人看她的笑話。
所以她只能壓抑住這股想把手裏的酒倒掉的沖動，硬生生地喝完六杯，在外人眼中就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樣子。這些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有人稱贊道：“沈總不愧是女中豪傑啊！”
胃裏似乎在翻滾着，就像一座活火山，随時随刻能噴出來滾燙的岩漿。沈茉立刻倒了一杯白水喝掉，但也緩解不了什麽。
她把合同放到董臺長面前：“您可要說話算話呀。”
董臺長似乎沒想到她真的能喝下去六杯，但話已經放出去了，怎麽還能收回？而且這部劇确實不錯，他只能皺了皺眉，還是拿起筆簽了字。
沈茉把合同拿回來，放到包裏，緊緊地捂住。意識還殘存着的時候，她就牢記着兩件事，一件是保管好合同，另一件是找到自己的司機，讓他把她送回家。
半夜，關晨曦的電話打到了莊煊烨那裏。
莊煊烨十分驚訝地接起來，實在是沒有想到這麽晚了她來找他有什麽事。
“老板，你能聯系上茉姐嗎？她之前跟我說着說着話，就再也不回消息了，我給她打電話也不接！”
莊煊烨皺眉：“幾點的事？她失蹤之前和你說什麽了？”
關晨曦語氣焦急：“她就說要在我進組之前找我好好地玩一場，大概是七點多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
“晚上啊，晚上她有應酬，和電視臺的人吃飯。”莊煊烨漫不經心地說道，“大概是喝多了吧，沒事，你別管了。說不定她早就休息了。”
“哦，好吧……”關晨曦慢吞吞地挂斷了電話。
這樣原因結果倒是可以對上，可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覺得心裏有點不安。
放下手機準備睡覺，卻怎麽也睡不着，已經十二點多了，他們演員這個時候不睡明天大概率會水腫。關晨曦最後還是爬起來，給聞敘發了一條消息：“茉姐晚上和你說過話嗎？”
沒想到，那邊立刻就有消息回複過來：“沒有，怎麽了？”
關晨曦皺着眉頭思考，還有誰可能和沈茉晚上說過話而且她能聯系上的？結果還沒想出什麽，手機震動吓了她一跳，聞敘竟然直接發了語音通話過來。
關晨曦點下接通鍵，就聽到聞敘問：“沈茉怎麽了？”
聞敘的聲音還帶着點倦意，低低沉沉的像剛睡醒似的，和平時不太一樣。
“就是聊着天突然不回話了……”關晨曦道，“怎麽問她都不回，打過去電話沒人接，最後能聯系上的時間是晚上七點。”
“嗯。”聞敘立刻挂斷語音，給沈茉打電話，果然沒人接。
他想了想，穿上外套開車前往沈茉居住的小區，握着方向盤的手不受控制地抖。
夜晚的Ｄ城很是安靜，路上幾乎沒有行人，這麽晚連路燈都關閉了，一片漆黑。聞敘也不知道沈茉那裏發生了什麽，只能憑感覺去找，小區沿路并沒有人，他直接走進沈茉家所在的單元。
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梁桃給他看的那個視頻。他确認無疑沈茉是被污蔑的，被陷害的手段大概就是服用了什麽讓人昏迷的藥物，現在人又一次失聯，說不準是誰想用同樣的方法害她第二次。
如果這樣，他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得了自己想殺人的沖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