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天亮之後，外面逐漸變得吵鬧，不過好在這裏是單人病房，門一關就自成一個安靜的小天地。
沈茉豬一樣睡了幾個小時，然後終于有醒的跡象。
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竟然躺在病房裏，對着聞敘愣了，說出口的聲音卻是沙啞的：“我怎麽跑這兒來了？我不是回家了嗎？”
“你還知道你回家了？”聞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沈茉撓了撓頭：“我……明明記得讓我司機把我送回去的啊。”
“你還好意思說。”聞敘拿起床頭的保溫杯，遞給她，“大家聯系不上你，我去找，發現你躺在家門口。”
沈茉喝了一口保溫杯裏的水，溫度正好，喝下去之後嗓子舒服多了。
沈茉：“那我怎麽又跑到醫院來了？”
聞敘：“你覺得呢？”
沈茉皺着眉頭想了想，瞬間想到了前一陣看到的樣例：“我不會是因為太過勞累，腦出血了吧……哎呦，我說我腦袋怎麽這麽疼呢！”
“頭疼是因為宿醉，你打吊瓶是因為胃出血。”聞敘把保溫杯放在床頭，“我把床搖起來你會舒服一點。”
沈茉點頭：“好。”
搖起來之後，她終于能和他平視。床頭還放着厚厚的一沓紙，聞敘拿起來接着翻，他已經看完一半了。
沈茉以為是劇本一類的東西，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上面，她被聞敘的小胡茬吸引，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粗糙又毛刺，她笑道：“還是第一次看見你有胡茬的樣子哎。”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但卻稍稍擡起下巴，讓她更方便地摸。
冰涼的小手在上面輕輕柔柔地蹭，帶來一陣奇特的癢。離開的時候，他還感覺到有一點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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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你有一類粉絲，叫做泥塑粉，也就是逆蘇的意思？”她問。
“不知道。”他不太懂飯圈裏面的稱呼。
“逆蘇就是和正蘇對應的，泥塑粉都把你當老婆。”
“嗯？”聞敘感覺有點異樣，皺起眉頭看着她。
“哈哈哈哈哈，你當然不知道，她們都得背着你。如果這些泥塑粉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又得大呼‘泥塑的房子塌啦！’。”沈茉學得繪聲繪色，看起來沒有半夜時候那麽難受了。看見她這樣，聞敘就沒太注意她在說什麽，反正也聽不懂。
“唉，你真是太好了。”沈茉感激地看着他，“能大晚上出來找我的，只有你一個人了。”
“知道就好。”聞敘又低頭看着手裏的本子。
“你對誰都這樣嗎？”她又仔細端詳他幾眼，“不應該啊，看起來也不像個中央空調。”
“我怎麽可能對誰都這樣。”聞敘舉起手中厚厚一本，“如果你閑得無聊，可以看看自己的病歷，以前的資料都被我調出來了。”
“我的病歷？！”沈茉看着那厚厚一本，拿在手中跟塊磚似的。
粗略地翻了翻，原主的胃是老毛病了，還挺嚴重，好不容易養穩定，讓她這次狂飲又給惹了出來。
聞敘站起來：“我出去給你買粥。”
還沒走出去一步，袖子卻被拽住了。他低頭，就看到沈茉拽着他袖口的一小角，濕漉漉亮晶晶的杏眼看着他，可憐兮兮地說：“你別出去，我不想一個人待在病房，我叫我秘書買了送過來。”
聞敘頓時心軟得一塌糊塗，擡手幫她理了理額角淩亂的頭發。
這個姿勢太親昵太溫情，沈茉都不好意思看着他的眼睛。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她小聲地問。
“你說呢？”
沈茉迷惑地看着他，聞敘語氣輕飄飄的，就像随意回了一句一樣，但她是真的搞不清楚。
聞敘有沒有一點點喜歡她呢？當初他可是瘋狂想逃離她的身邊，連一句話都不想和她說，現在态度緩和了這麽多，是不是仗着有合同的保護？
“我說不出來。”
不光得不到聞敘的回答，她連自己對聞敘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當他在大庭廣衆之下描繪他喜歡的人的樣子的時候，她心裏是失落的。翻他的八卦是因為想看，差點連網友造謠的都信了，和他開玩笑也是為了掩蓋心裏的不舒服。
“說不出來就說不出來吧。”聞敘無聲地笑了笑，他不能操之太急。
徐秘書把早飯送過來，沈茉只能吃枯燥無味的白粥，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多吃點飯，她支使着聞敘把電視打開，恰好出現的是電影頻道的播報節目，主持人背後的熒幕上那張臉竟然是聞敘的臉。
“聞敘，看！你上電視了！”沈茉指着喊道，說完才覺得自己好蠢，他上電視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啊，對。”聞敘淡淡地看了一眼，“我這部電影要播了，壓了很久，是部文藝片。”
“文藝片？文藝片不是很容易得獎嘛。”她咬着勺子。
“這部就是沖着得獎去的。”他看了一眼，“當時拍得我又苦又累，劇情又虐心，等上映了請你去看。”
她瘋狂點頭：“嗯嗯嗯。但是這麽虐心我能不能受得了啊，萬一在你面前哭了多丢人！”
“沒關系。”聞敘勾起一邊嘴角，好像醞釀着什麽壞事，“以後哭的機會多着呢。”
“？”沈茉感覺有點奇怪。
這間屋子是沈茉打吊瓶用的臨時病房，她用不着住院，所以吃完早飯之後，就要把病房讓出來給別的病人。
她趴在床邊上，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己的鞋，便踢了聞敘一腳：“我的鞋呢？”
聞敘瞬間石化：“我忘拿過來了。”
昨天晚上火急火燎地把她抱到醫院來，哪裏還能顧得上什麽鞋？
“那我怎麽回去啊！！！”她捶床痛呼。
聞敘蹲在床邊：“你上來吧，我背你。”
沈茉趴上去，勾住他的脖子，腦袋靠在他寬闊的背上，她發現自己和他已經能越來越自然的接觸了。
“不舒服就和我說。”他的聲音傳過來，連帶着沈茉靠在他肩膀的頭都能感覺到微微的震動。
她突然發現，聞敘其實還挺會照顧人的。
她側頭，就可以看到一半隐沒在口罩下的高聳的鼻梁，帶着微微冷意的眼眸，睫毛很長，能聞得到他身上專屬的令人心安又心動的氣息，混合着洗發水的味道，兩個人距離近到似乎只要微微的颠簸就能親上了似的。
她突然開始想，如果能留在這個世界，是不是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作者有話要說：
好卡文，這點兒字寫了三個小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