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洛詩出世

說起這個故事，我們首先要從一個叫洛河村的地方開始講起……

洛河村因為臨近洛陽河所以取名為洛河村。

洛河村一直如同世外桃源般存在。村子裏的居民一直過着半封閉的生活。

他們依靠打漁為生，平日裏除了拿自己捕獲的魚去外面換取生活必需品外，幾乎不會出去。

洛河村因為有着天然霧氣沼澤林做保護所以沒有熟悉路況的當地居民領路，外面的人根本無法走進這裏。

洛羽是這個村子裏最勤勞的漁夫，他的妻子素心是這個村子裏最美麗的村姑。二人在村子裏一直過着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不久後，素心懷孕了。村民們議論紛紛，大膽猜測。說是二人生下的這個孩子一定會是全村最勤勞最美麗的孩子。

在村民期待下，素心臨盆的日子終于到來。

洛羽站在門口，緊張的雙拳緊握。此時他的心情，百感交集。不知是喜是憂。懷揣着複雜的心情，洛羽在門口反複踱步，目光不時向屋子裏望去。

屋內突然傳出素心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洛羽的心随之緊張起來。

房間中素心雙手緊緊抓着床單，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拼命叫嚷。

一旁穩婆手忙腳亂，連聲鼓勵。

“用力啊！洛家娘子，孩子就要看見了。快用力啊！”

素心拼命大喊，希望可以盡快将這個孩子生出來。

随着素心尖叫用力，穩婆發現素心雙腿之間有大量鮮血湧出。

憑借多年接生經驗，穩婆很快肯定吃胎的兇險。

穩婆看向素心，面露擔憂。

“不好了，洛家娘子。看你流了這麽多血，這胎怕是要保不住了。”

素心艱難擡頭看向穩婆，用手拼命夠着。穩婆瞬間明白素心的心意。她快步上前，握住素心伸向自己的手，擔憂詢問：“洛家娘子，老太婆在這，你有什麽話就快說吧！”

素心虛弱無力，從嗓子眼裏擠出聲音。

“求求你，無論如何，請一定要幫我保住這個孩子。哪怕犧牲掉我的性命，都在所不惜。”素心懇請，穩婆猶豫，“這……”

素心眼神迷離，明顯已經無法支撐下去。

“求求你……求求你無論如何要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素心艱難開口，連聲懇求。

穩婆知道，如果在這樣猶豫下去，只怕大人和孩子都很難保住。為了完成素心的心願，穩婆當機立斷，決定先保住孩子。

“放心吧！洛家娘子，老太婆一定會竭盡全力幫助你生下這個孩子的。”

聽到穩婆對自己的承諾，素心放心點頭，再次躺下。

穩婆再次回到接生位置，咬牙鼓勵。

“加把勁！就算為了你的孩子，你也一定要努力才行！”

素心點頭答應，鼓足力氣，決定這次必須生下這個孩子。

随着素心持續叫嚷，孩子終于順利出生。在孩子發出第一聲啼哭的同時，素心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穩婆滿心歡喜将孩子托在手上。只見這孩子，生來臉帶紅色胎記，看上去很是猙獰驚悚。穩婆接生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孩子，她不禁雙手顫抖，心跳加速，直接倒在床上斷氣身亡。

孩子從穩婆手中滾落，大聲啼哭。

屋外，洛羽聽到嬰兒啼哭聲，滿心歡喜，快步走進屋內。

見到眼前情景，洛羽先是一愣，随後快步走到床前。看到床上還在啼哭的嬰孩，洛羽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漸漸轉換成大寫的驚恐。

洛羽驚慌失措，想要逃走，可是腳下一滑竟坐到地上。

洛羽瘋狂喘息，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當他鼓足勇氣想要再次看向嬰孩的時候，素心緩緩睜開眼睛。

素心勉強微笑，看向驚慌失措的洛羽。洛羽轉眸看去，素心向洛羽艱難伸手。

洛羽急忙爬到床前，緊緊抓住素心伸向自己的手。

“我在這。”洛羽哽咽說道。素心吃力發出聲音。

“孩子怎麽樣？他還好嗎？”

洛羽點頭，微笑。“她很好。”

素心臉上逐漸展露欣慰笑容。“告訴我，是男孩還是女孩？”

洛羽雖然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但是還是可以肯定生下的是一個女孩。

“女孩。”

聽到洛羽的回答。素心淺淺一笑，繼續說：“我就知道她會是有一個女孩。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她洛詩。我希望她長大以後會是一個文靜善良，富有詩書氣息的女孩。今後我不在她身邊，你一定要幫我好好照顧，教育她，讓她成為一個知書達理的女孩，知道嗎？”

洛羽哭泣點頭，以示答應。素心露出欣慰笑容。随後安詳的閉上眼睛。沒了呼吸。

洛羽在素心閉眼的那一刻，眼淚奔湧而出。他哭的肝腸寸斷，撕心裂肺，仿佛整個世界都随着素心離世而崩塌了一般。

很快，洛家産女，吓死穩婆，害死素心的消息，便在這個小山村裏迅速傳開。當地村民以訛傳訛說洛詩是瘟神轉世，稱她為鬼嬰。更視她為不詳之人。洛家一天之內從讓人羨慕的幸福之家瞬間變成了村民謾罵和厭惡的對象。洛羽也因此遭受到村民們的嫌棄和咒罵。

随着洛詩長大，洛詩臉上這塊胎記也随之擴大。并且逐漸蔓延到整張臉上。

這天，洛詩從山上采了很多蘑菇準備回家。在路上遇到同村的幾個孩童，孩童們邊從地上撿起石頭扔向洛詩邊對洛詩喊道：“醜丫頭，快滾開，醜丫頭快滾開！”

洛詩四處躲避，拼命奔逃，仍舊無法擺脫孩童們的追打。一顆顆小石頭打到洛詩身上，洛詩咬牙忍受，并未發出任何叫聲。

看着洛詩倉皇而逃的模樣，孩童們不禁鼓掌大笑，以此宣告他們的勝利。

回到家中，洛羽看到洛詩全身髒亂，布滿傷痕的模樣，連忙走過去關心詢問：“怎麽了？是不是又有人打你？”

洛詩低頭不語，洛羽很是心疼。

他拉着洛詩到床前，将洛詩抱到床上坐好。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藥散，幫洛詩上藥。

盡管洛羽小心翼翼，動作輕柔，但是藥粉灑在洛詩傷口上，還是會給洛詩帶來刺痛感。

洛詩緊咬嘴唇，強忍疼痛，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洛羽擡頭看去，心中很是心疼。

“疼的話就叫出來。在爹面前沒必要忍着。”

洛詩為了不讓洛羽擔心自己，拼命搖頭，小聲回答：“剛剛确實有一點疼，不過上了藥就一點都不痛了。”

洛羽深深嘆氣，起身摸了摸洛詩的頭說：“傻丫頭，傷的這麽重怎麽會不痛呢？”

洛詩咬唇不語，洛羽将洛詩摟到懷裏。接着說：“以後若是再有人打你，你一定要記得跑的快一點，知道嗎？”

洛詩點頭答應，擡頭看向洛羽。“爹，我是不是真的是一個不詳的人？”

洛羽親吻了一下洛詩的額頭，回答道：“怎麽會呢！洛詩在爹心中一直都是這個世上最乖最懂事的孩子。”

洛詩失落低頭，“可是，村子裏的人都嘲笑我長的醜，還說我不僅害死了娘，就連為我接生的産婆也被我給吓死了。他們還說我是瘟神轉世，說我留在這個村子裏，只會害了大家。”

洛詩邊說着邊摳着手指。

洛羽握住洛詩的手，看着洛詩說道：“你娘是因為愛你才會選擇将生的機會留給你，自己選擇了死亡。至于那個穩婆，她本身年紀就已經很大了。去世也是早晚的問題。或許她過世的時辰剛好就是你要出生的時辰而已。一切也都只是巧合。根本與你無關。至于你說村子裏的人都嘲笑你長得醜。那是因為他們嫉妒你。”

“嫉妒？”洛詩不解。

洛羽回答：“洛詩你要記住，你臉上這塊胎記根本就是神的賜予。這是只有神的寵兒才會擁有的東西。普通人沒有得到這種賞賜，自然會對你産生嫉妒。他們為了發洩內心的這種嫉妒，這才會失去理智，打你，罵你。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無論何時你都要記得對他們心懷慈悲。你要知道，當一個與衆不同的人，注定是要忍受常人所無法忍受的考驗和折磨的。”

洛詩似懂非懂點頭。洛羽緊緊摟住洛詩。心想：素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我們的女兒。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不公平的對待。也請你在天上保佑我們。

入夜，洛羽拉着洛詩，拿着行禮。站在自己跟素心一起搭建的茅草屋前。看着眼前這個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地方，回憶起之前跟素心經歷過的點點滴滴。洛羽心中很是不舍。

洛詩擡頭看向洛羽，疑惑問道：“爹，我們為什麽要搬走？我們住在這裏不好嗎？”

洛玉微笑低頭，看着洛詩回答：“因為我們要重新開始，去過嶄新的生活，所以我們要暫時離開這個地方，離開我們的家。”

洛詩思考着，小聲重複：“嶄新的生活？”

“對啊！我們接下來要将以前所經歷的一切通通忘掉，去過屬于我們父女二人的嶄新生活。”

洛詩開心點頭，洛羽拉着洛詩離開茅草屋。

洛河村有一個規矩，凡是這個村子裏的人，一生都不可以離開洛河村，所以，洛羽就算想重新開始，也不可以離開這個村子。

為了避免跟村民們見面，洛羽只能從村子裏搬到人煙稀少的山下去住。

為了不招惹麻煩，洛羽和洛詩盡量躲避着村民。不過盡管如此，還是被有心村民發現了父女二人下落。很快，父女二人搬到山腳下的消息就在這個村子裏傳開了。

村民甲說：“聽說了嗎？洛家那兩父女搬到山腳下去住了。”

村民乙好奇問道：“是真的嗎？他們真的搬到那裏去住了？”

村民甲展露得意笑容，“當然是真的。之前我也不信。不過今天孩子他爹上山砍柴的時候，确實看到洛家那個醜丫頭在山腳下。”

村民丙擔憂道：“他們住在那會不會有什麽危險啊！要是遇到大暴雨，山體滑坡怎麽辦？”

村民甲道：“那不正好幫我們解決掉了洛家那醜丫頭嘛！”

村民乙心中愧疚，說道：“其實洛家那醜丫頭，除了人長得醜一點，倒也沒作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來。你這麽詛咒她，未免也太惡毒了。”

村民甲不服氣道：“那是因為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身上，若是她真給你帶來不詳你就不會這麽說了。”

村民丙插話，“總之他們現在搬到那也好，這樣我們就不用每日看到他們心煩了。”

村民甲附和，“就是，就是。”

這時村民丙的丈夫劉義背着木頭走了過來。

“娘子，一會兒你回家多做點吃的，我好拿些到山上給洛羽和洛詩送去。”

村民丙抗議，“我們憑什麽給他們送吃的！他們可是不詳的人，要是拐帶我們家也遭遇不幸怎麽辦！”

劉義呵斥：“我叫你去準備你就去準備，哪來這麽多廢話。洛羽是我的好兄弟，要不是你們一天瞎傳閑話，他們一家也不好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村民甲抗議，“劉家當家的，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們瞎傳閑話。要不是事實，我們想傳還傳不出來呢！”

村民甲說着向劉義翻了一個白眼。

劉義實在不想跟一群婦人争論，他無奈搖頭，轉身離去。

村民丙看了眼劉義走遠的方向，猶豫片刻小聲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改日再聊。”

村民甲和村民乙看到村民丙懼怕劉義的模樣，不禁捂嘴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