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臨武帝在位近十年,征胡族固邊境、修律法選賢才、肅吏治整科舉……若論政績功德,怎麽都是可以入青史的明君。

尤其是在吏治方面,幾乎嚴肅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

大夏大多官員行政之時頭頂都像懸着一把清廉戒尺,似乎随時都能獎懲他們的得失功過,所以他們在位為官大都比較兢兢業業,至少過得也是如履薄冰的日子。

嚴歇忱那邊翻過錢糧那一茬之後,又開始同在濯州青川一樣,帶着人仔仔細細地查了一天。

卻是沒再查出其他的了,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傍晚到了時間他放随行屬官離開,自己也跟着去找林卷了。

早上林卷陪他回來之後,就待了最開始那一會兒,随後就忍不住溜邊跑了。

全不像在濯州時那麽粘人,日日都要寸步不離地跟着他。

哎,又失寵了。

嚴歇忱出了郡守府,坐在原地迷惑了半天,琢磨着,他全不知道去哪兒找林卷啊!

許是他在原地踟蹰太久,一直默默跟随他的護衛都忍不住現了身,一臉看透的樣子直接告訴嚴歇忱道:“大人,夫人已經回家了。”

嚴歇忱聞言甚是滿意,心想他們家宣宣就是乖?于是他笑着又問:“今天他去哪兒玩兒了?”

他想着林卷說過要帶他玩的,嚴歇忱此行能抽出的時間不多,不過還是特別期待,所以這會兒就想着多問一些好提前準備準備。

不過護衛聽到這似有些欲言又止,臉上竟不禁現出幾分同情的色,他快速說了句:“一直在香香樓,傍晚回的季宅。”

……一聽就不是什麽正經名字,嚴歇忱臉上笑意一僵,但還是不怕死地問道:“什麽地方?”

護衛只好當自己是一個沒有感情稻草人,禀公回道:“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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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歇忱咬牙切齒:“走,回去看看。”

因着嚴歇忱心急火燎的,所以一路上馬車駕得飛快,沒一會兒便到了地方。

他進去的時候在院子裏沒見林卷人,他便徑直回了林卷房間。

可房間裏找了一圈,居然還是沒有見到林卷人影,嚴歇忱覺得奇怪,還以為林卷是又去別處收拾去了。

他這邊剛想轉身出去,卻忽然聽到了一陣響動。

嚴歇忱目光一凜,徑直便掃向了衣櫃的方向。

他默默握緊椅上機括,盡量輕地朝櫃子邊上行去。

可他還沒來得及掀開櫃門,那櫃子就忽然自己打開了,從裏面垂了一只手出來。

嚴歇忱心裏一咯噔,立馬湊近一把掀開櫃門,赫然發現躺在櫃子裏的竟是林卷!

嚴歇忱呼吸一滞,心裏有一根弦猛地繃緊了。

不過他剛伸出手,還沒來得及探上林卷的鼻息,手上就忽然被握住了。

林卷睜開眼,眼睛亮亮的,握着嚴歇忱的手道:“你回來啦!”

嚴歇忱覺得他狀态不對,但還是應道:“嗯,怎麽睡這兒?”

林卷從衣服堆裏面鑽出來,嚴歇忱這才發現他僅着了一身白色中衣,他邊出來邊道:“我今天去和香香喝酒,回來我覺得酒的味道太大了,就洗了澡,來想換身衣服出去找你的,結果剛打開門,你就回來啦!”

他都鑽進去了,還能是剛打開?

嚴歇忱此時知道林卷是哪裏不對了——看這情況,應該又是醉了。

上次東宮宴上嚴歇忱就知道,林卷的酒量應該不太好,怎麽偏偏還有點饞呢?

林卷還沒有放開嚴歇忱的手,于是嚴歇忱就晃了晃他倆扣在一起的手,仰着頭問:“有沒有不舒服?”

林卷嘿嘿笑,笑之後許是見嚴歇忱坐得舒服,他居然直接就坐到了嚴歇忱腿上,他還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裏,說話聲音有點糯糯的:“沒有。”

好了,身體康健萬福,可以開始算賬了。

嚴歇忱伸出手攬着林卷的肩,随後方才有些惡狠狠地說:“去哪裏不能喝酒,偏要去青樓,慣得你?”

林卷笑嘻嘻地在他懷裏蹭了蹭,解釋道:“不是青樓,那是琴樓,樓裏都是聽曲兒的,去青樓有什麽意思,他們又不好看。”

“真的?”

“嗯!”

“那你覺得誰好看?”

林卷想了一下,掰着手指說:“墨墨好看,霜白好看,移丘哥也好看,我也好看!”

嚴歇忱聽着這些雖只是有些耳熟的名字,但他卻還是一下子就把這些人對上了號。

除卻季霜白之外,那兩人是梁盈墨和段陵。

林卷同他們果然還有聯系。

不過此外林卷卻也不說更多了,他雖然醉,但很奇地是他既能和你無意識對話,卻又能守得住秘密。

但林卷接下來的話讓嚴歇忱也沒了刨根問底的心思。

林卷在他懷裏擡起頭,笑吟吟地看着他,湊近他耳邊悄悄說:“但是我覺得忱哥哥最好看。”

嚴歇忱耳邊一麻,這麻酥酥的感覺又緊接着一路傳到了心底。

嚴歇忱覺得這時候不趁火打劫簡直不是人:“那你喜歡忱哥哥嗎?”

但此時林卷許是進入了醉酒的另一個階段,并不搭他的話,開始自言自語:“喜歡墨墨,喜歡霜白,喜歡移丘哥,喜歡爹娘,喜歡雲姨……”

得,喜歡了一圈還沒有你。

嚴歇忱心裏急,卻又聽他繼續叨叨:“對了,香香就是雲姨的徒弟,我們經常一塊兒玩的,所以我就找她喝酒去啦!”

嚴歇忱才懶得管什麽香香還是臭臭,他有些迫切地問:“你還沒說喜不喜歡我呢?”

林卷這會兒思緒卻有點混亂了,說話也沒什麽邏輯,他自顧自道:“我告訴你哦,雲姨以前和季叔常在一起的時候根就不知道他有家室,只知道他來自紫玉京,當初季叔常走了之後,雲姨懷着孕還上紫玉京找過他呢,結果卻發現人家夫妻恩愛家庭和滿的。

雲姨受不了這份委屈,就打算自個兒又回來南陽,不過還是當時還是傷了心,肚子裏的小霜白差點就保不住了,當時是我爹娘救了他們。

所以霜白才不怎麽待見他親爹。

所以之前我在南陽遇上雲姨,她認出了我,才管我的。”

林卷說到這兒的時候撅了撅嘴,似是有點委屈,嚴歇忱拍了拍他的背,并不趁機問更多,只輕聲安撫:“因果循環善惡有報,宣宣,這是伯父伯母為你種下的善因。”

林卷将臉貼在嚴歇忱胸膛,悶悶應道:“嗯,我娘也常這麽說。”

他兀自悶了一會兒,随後又開始叨叨些其他有的沒的,嚴歇忱耐着性子聽了半天,始終還是沒忍住,又把适才那一直挂在他心頭的話問了一遍:“你喜不喜歡我啊?”

林卷說話又被打斷,終于是忍不住炸毛了:“你好吵啊!”

然後潛意識裏或許受了白日嚴歇忱所說的‘嘗一下’的影響,所以他索性腦袋一揚,重重地封住了那張吵人煩的嘴巴。

嚴歇忱大睜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放大的一張臉。

以及唇上溫軟的觸感。

嚴歇忱腦子裏霎時便炸出了一片煙花,除了無暇思考之外,連動彈似乎都是不能,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僵在原地,像是被點了穴道一般。

林卷聽他沒說話了,就先退開了一點,不過見他這副反應卻是忽然覺得好玩,便又笑着湊上前去,一下一下小雞啄米似的親着嚴歇忱。

直親了得有小半柱香,腦子漸漸活絡過來并飛快走了一整套洞房花燭流程的嚴歇忱才徹底從入定中清醒,攬着林卷背脊的手漸漸收緊。

不過那邊林卷許是覺得幹親親久了沒意思,竟然又小心翼翼地伸出舌頭在嚴歇忱唇上舔了一下,然後又飛快地縮了回去,退開一點笑嘻嘻地說:“甜的。”

“!!!”

嚴大人徹底清醒了。

嚴大人徹底禽獸了。

這一回他連林卷再湊過來的那段時間都等不了,一手攬着林卷的腰,一手上移托住他的後腦勺,嘴唇重重地碾了上去。

嚴歇忱來勢洶洶,可不像林卷那樣小孩子讨糖吃一樣幼稚的親法。

嚴歇忱邊親邊想,心肝兒,這是你勾我的,可怨不得我。

他手上攬緊了林卷,唇上也開始攻城略地,輕而易舉地就撬開了林卷的齒關,不休不止地掃蕩着他唇內每一寸地方,就像一條見到甘霖雨露的涸澤之魚,總想讓恩典來得更多些。

他這邊如狼似虎酣暢淋漓,不過林卷那邊卻被他勒得有點不舒服了,手抵着嚴歇忱的胸膛妄圖把他推開,喉嚨裏也發出細碎的嘤咛:“唔……我……不行……嗯……”

嚴歇忱結結實實地親了個夠,等放開的時候,兩個人皆是氣喘不已,林卷紅着臉,眼睛也是濕漉漉的,嘴唇更是紅腫不堪,不過他醉得倒是徹底,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他還能直白而不加掩飾地望着嚴歇忱。

嚴歇忱嘆了口氣,心下還是有些懊惱,暗悔自己趁人之危。

不過……嗯……真他娘的好爽啊!!!

嚴歇忱把頭埋在林卷的頸窩,言語間雜糅了許多不知名的情緒:“寶貝,你喜不喜歡我?”

“你能不能喜歡我?”

“你喜歡我吧,求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六欠的債。

夜深了,該有甜甜的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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