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以後還糾纏嗎?還要喜歡我嗎?”
“……”
果然,赤西又沉默了。
白幽紫換一種問法,“你喜歡我,是吧?”她之前懷疑過好幾次,但每一次都因為歷史不是這樣的,十二歲的赤西不是這樣的而否決了。可慢慢地,她發現歷史是會更改的。
柳千葉如此,陳然如此,赤西摘月或許也會如此。
赤西什麽都敢說,可這麽久與白幽紫的相處下來,讓他最為膽怯的就是承認,承認他喜歡她。因為這意味着白幽紫會越來越讨厭他,意味着以後連給白幽紫打電話,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不能承認。
“我只是想……”
“別說了,你就是喜歡我。”可白幽紫是誰,她是最了解赤西摘月的人,曾經也是這樣,他向來擅長掩飾,喜歡拐着彎兒回答問題。
或許歷史真的是變了,上一世的赤西因為她,被保護的很好。他沒受過這樣的對待,都說逆境能讓人成長,而她……是不是給他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成長環境?
用藍層的話來說,當一個人成了自己的命,成了自己的氧氣時。再白癡的人都會開始思考了,思考要怎麽讓自己活下去。
而白幽紫現在就想知道赤西喜歡她到了什麽程度?
“以後不見我,不和我說話……做得到麽?”她的聲音稍微柔軟了,聽起來似乎在詢問他的意見,征求他的同意。可這句話的內容在赤西聽來卻是最冰冷,最最傷人的。
他沉默着,開始幻想。
以後再也見不到白醬?再也不能和她說話?只是想想就覺得很痛苦。
他不要。
但他回,“我答應你,明年……我回東京。”
聽到這話,白幽紫稍微松了一口氣,她沒發現自己再一次被赤西繞了。他仍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仍然在用他最擅長的拐彎抹角回答法。
擡起頭,他看着白幽紫,“但是白醬,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她大概能猜到他要問什麽了。于是點點頭。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喜歡她。他沒有要求她有多麽喜歡他,他只希望她能接受他喜歡她……僅此而已。
白幽紫轉身,看着河水,目光深沉。
在這時,遠遠的走來了藍層。他們兩人都看見了。于是白幽紫轉身往藍層走去,慢慢回了他一句,“因為……你是赤西摘月。是這輩子我最不能愛,最不可以接受的人。”
赤西一愣,緊緊抿唇,這……算什麽回答。
他往前一步,想要确認,然而白幽紫已經走到了藍層身邊,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腕。藍層似乎還很疑惑,轉頭看了赤西許久。
這時赤西才發現不僅是蘭層,旁邊的男生寝室,對面的女生寝室有好多好多人都在看着他,那表情……哦,他們似乎都在可憐自己呢。
偏偏白幽紫沒有,剛剛她看他的表情那麽冰冷,那麽無動于衷。就連陌生人都願意給他的同情心白幽紫都不會給他吶。
突然覺得頭好暈,剛剛往前走了幾步,身體一斜,摔倒在地,而這一次還是摔在了身旁的斜坡上,然後他在無數人的目光下,滾入了身旁冰涼的河水中……
——————題外話——————
你們答對了嗎
我最滿意的回答是:赤西沒有說話
我會對我滿意的回答進行一個小小的獎勵,潇湘幣~以後還有,沒答對的親再接再厲吧
然後,不要心疼赤西,不要罵我
最後,這章很肥,快表揚我~╭(╯^╰)╮
☆、044 惡魔的眼淚02
尖叫聲,吶喊聲,排山倒海般襲來。白幽紫和藍層并沒有走太遠,身後嘈雜的人聲清晰地傳入他們的耳朵——
“赤西落水了!”
“救救他,誰去救他啊!”
腳下一頓,白幽紫偏了偏頭,默默念道,“落水了?”可是她并沒有着急去尋求真相,她還是一動不動地呆愣在原地。
赤西似乎真的落水了呢。
身旁的藍層反應迅速,一轉身,甩開白幽紫挽住他的那只手,拔腿就往回跑,然後白幽紫立即聽到了一個入水聲。
是藍層,跳下水去救赤西了。
北京的冬天特別寒冷,此時的河水是刺骨的,藍層卻管不了那麽多,褪去厚重的外套直接跳進了冰涼的水中,尋找赤西的下落……
平靜的河面沒有一絲的漣漪,赤西沒有掙紮,他靜靜地沉入河底。絕望遍布了他的全身,他會游泳,會潛水。這條小河,這冰涼的河水是殺不死他的,能殺死他的是白幽紫冷漠的眼神,絕情的話。
身體在繼續下沉,他想知道如果他出了事,白幽紫會不會着急,或者會不會自責。畢竟,是因為她啊,因為她,他才會這樣……
可他的願望被一只有力的手打破了,有人來到了他的身邊,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入了一個懷抱,他感受到龐大的能量,将他的身體托出河面。
“小赤西,你睡着了麽?!”不然為什麽連一點掙紮的跡象都沒有?遇到危險,溺水的人不應該猛烈掙紮嗎?這是最自然的求生欲望,為何他一點都沒感受到赤西的求生欲呢?
也好在赤西沒有掙紮,藍層才能順利地将他救出河面。十二歲的赤西和十九歲的藍層相比還是弱小了很多。
藍層抱着他就像抱着一個孩子,脆弱的讓他于心不忍。此時河邊已經站滿了人,他們手中拿着毛巾,甚至還有人拿着厚厚的被子,一見他們出水立即湧上去進行施救。
此時的氣溫零下幾度,如果不換下濕透的衣服,不擦幹身上的涼水,過不了多久就會凍結成冰。
被救出的赤西緊閉雙眸,身體做出了最誠實的反應。他很冷,冷得不住顫抖。顫抖的幅度很大,很吓人。就像癫痫病發作的病人。抽搐得呼吸不暢,臉色蒼白。
“先把他衣服脫了,把水擦幹!”
“他溺水了,先給他做溺水急救措施!”
“還是通知校醫吧,打電話,打電話沒有?!”
“他不會有事吧?他臉色好吓人!通知他父母沒有,要不要通知他父母啊?!”
“他家人都不在中國。”
“啊……好可憐,我的小赤西好可憐。”
甚至有女生都哭了。她們急紅了雙眼,急得直跺腳。藍層換下了濕透的衣衫,裹着一件羽絨服,從赤西身邊站起,視線越過人群,看向還站在那邊一動不動的白幽紫。
現在,有很多人都看着白幽紫。那樣的眼神就像在看十惡不赦的人,她在瞬間成了罪人。她勾了勾唇,轉過身,看見了藍層,只不過她的視線僅僅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轉眼移到赤西身上。
人群包圍着赤西,其實她什麽也看不到。
來來回回的人,慌張的讨論聲,大家都很忙,唯獨她這個始作俑者冰冷地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就在這時,在一陣歡呼聲後,赤西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身上裹着一床厚厚的棉被,身體卻還在顫抖。
他輕輕掃了一眼周圍的人,斂下眼眸,慢慢鞠躬,脆弱地說了一聲,“謝謝大家。”頓了頓,還補充,“謝謝。”
雖然他從心底裏恨這些多管閑事的人,雖然在他沒看到白幽紫時心裏有一絲的憤怒,可他的素養不允許他發作。
“赤西,趕緊回去洗個澡吧。”
“小赤西,還是去醫院看看,我送你過去……”
來自四面八方的關心将他籠罩,可是少了白幽紫這些關心于他而言仍然是冷的。他不想再說話,只能點頭示意,搖頭拒絕。
然後,脫掉身上的棉被,裏面的薄襯衫還是濕的,暴露在冬日的寒風中就像變成了針,刺着他的皮膚,戳着他的骨髓。
他的身體還在顫抖,他艱難地邁開腳步,仰起頭掃視着周圍,在這一刻人群靜下來了,很多人都知道他在找誰。于是,默默退開,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一條通往白幽紫的道路。
她看着他,波瀾不驚。
他也看着她,雲淡風輕。
可腳下的步子是堅定的,他就像一根随寒風飄曳的小草,柔軟卻堅韌。他的臉色仍然蒼白,接近于透明。就連他猩紅的唇色都暗淡了下去,他整個人都透着一股濃烈的病态之美。
他努力走到白幽紫面前,唇角一揚,眼眸下彎,嘴唇的弧度與眼眸的弧線相互輝映,笑得所有人的心都軟了,笑得連寒風都散了,連冰雪都化了。
“白醬,撕嗎奈。”(對不起)
話音剛落,“噗”地一聲,他暈倒在地。
暈倒在她的腳邊。
而她仍然孤傲地屹立着,絲毫不為所動。
人們再一次沸騰了,她看見一個又一個人影攢動,朝她的方向撲來,像洶湧的河水,瞬間就将她湮滅了。
許多人都帶有情緒,扶起昏迷的赤西的同時狠狠撞了撞她的肩膀。那一張張青春的臉龐,對她露出了猙獰的一面,似乎都恨不得将她活剝了。
赤西被人抱起,人潮湧向醫務室。白幽紫被排擠,被推搡,被撞得直往後退,偏偏倒倒,直到一只手扣住了她的手。
“跟我來。”藍層拉住她,轉身跟着人群走。
☆、045 惡魔的眼淚03
一路上都有來來往往的人向白幽紫投來了不友好的目光。赤西在這座學校是明星級的人物,他有一個龐大的後援團。
白幽紫不知道今天的事會被傳成什麽樣,但她一定會被最為龐大的女生團體排斥,憎恨。
腦殘粉的力量是可怕的。
但慶幸的是,此時拉着她的人是這群腦殘的領頭人。在華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藍層的女朋友,不然她早就被扔雞蛋了。
白幽紫甩了甩手,藍層把她捏得很緊,她無從脫身,停下腳步又會被他拖着走。
“喂~你想替赤西摘月後援團讨伐你的女朋友麽?”白幽紫冷笑。身旁的藍層一臉嚴肅,剛剛赤西落水時他的緊張白幽紫全看在眼裏。她只是覺得驚訝,原來藍層在這麽早的時候就已經對赤西有好感了。
所以,她這個名義上的男朋友此時也在憎恨她吧。
藍層沒有說話,緊岷着唇,一路将她拉到校醫院,把她安頓在走道的座位上,冷冷說了句,“在這等我”後就投入了“工作”——疏散人群,安撫赤西摘月後援團,關心赤西的情況。
當他再次回來時,空落落的走道就只剩下白幽紫一人,她垂頭坐在那裏,雙眼被埋在一片黑暗之中,看不清表情。
另一邊的病房裏赤西正沉沉地睡着,手上插着針管,吊瓶裏正冒着氣泡,在安靜的環境下能清晰地聽到氣泡爆裂的聲音。
藍層斜靠在牆上,看了她半響,随後偏頭看了看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的赤西,他嘆口氣,輕輕問道,“說吧,怎麽回事?”
白幽紫嘲諷地笑了笑,擡起頭,“你是以什麽身份在問呢?赤西摘月後援團團長?還是以喜歡赤西的身份?”
藍層沉默了一會兒,“我好像還有一個身份。”
白幽紫笑得更諷刺了。曾經也是這樣,藍層總以關心她為理由,以追求者的身份對她進行一系列的旁敲側擊。
“你想說我男朋友嗎?”白幽紫起身,慢慢向他靠近,“我們只是名義上的……”
“正是名義上的,我才要問。”
白幽紫一怔,她突然覺得有些看不懂藍層了,她一直以為自己對他了如指掌,可現在她竟無法判斷藍層的話是不是真的。
“全華然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而你這麽傷害了赤西,你覺得他那些狂熱的愛慕者會放過你?我呢……又是赤西後援團的團長,你覺得我要怎麽辦?”
白幽紫冷笑,仰頭看着他,“要替赤西報仇嗎?”
“你是我女朋友,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在華然也沒人敢動我女朋友,所以你現在才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說話,明白嗎?”所以,剛剛一路而來,他緊緊抓住她的手,就是為了向赤西後援團表明自己的立場。
“但是我需要知道真相。”
“你想知道我和赤西的故事嗎?”白幽紫好笑地看着他,心想,你這麽快就露出狐貍尾巴了?
“白幽紫,我發現……你對我,對赤西,都有一種很深的仇恨呢?為什麽?”
因為你們都對不起我。
白幽紫沒有回答,而是站在病房門前,透過門縫張望躺在床上的赤西。
“他喜歡我。”白幽紫看藍層一眼,“你相信了嗎?”
藍層沉默了一會兒,微微點頭。
“所以,你放手吧,他不會喜歡你。我了解他……他不會輕易放棄的,他會一直糾纏下去。”在上一世,她與赤西的感情也并不是很順利,但赤西是一個只要開始就不會結束的人。她一直以為,她對景崇言已經夠執着夠死心眼了,後來才發現和赤西比起來,她什麽都不算。
“他只有十二歲,你是不是把他想得太複雜了?”藍層還記得他把赤西從河裏救起,抱着他的感受,那明明就是一個脆弱的孩子。
“他所擅長的。”白幽紫靠在門邊,靜靜地看着赤西,嘴角的笑終于變了,不再嘲諷,不再冷,而是帶着一些的癡迷與無奈。
還曾記得,在上一世,每一次她和赤西吵架,所有人無外乎全站在赤西那邊,哪怕是她的朋友。
是她錯,不論她怎麽解釋,都沒人願意替她說話。
而她也曾一次又一次被脆弱的赤西所欺騙。他所擅長的……裝柔軟,裝可憐。裝到骨子裏。
今天她再一次看見赤西哭了,眼淚于他而言不是脆弱的體現,而是博取同情的武器。她不要相信,這一世,她絕對不要相信。
“白幽紫,他只有十二歲。你比大四歲,你應該懂得……”
白幽紫擡眸,撇他一眼,“你是在教訓我嗎?”頓了頓,往藍層靠近一步,“或者,你覺得你比我更了解他?”白幽紫笑,“要不然,你覺得你可以保護我?你覺得赤西後援團能把我逼退學嗎?我告訴你,我會好好的呆在華然,任何人都沒法把我趕走。因為……我是白幽紫。”不僅僅是因為她有景崇言的堅強靠山,還因為命運,命運可不會放過她,赤西也不會。
她知道,她的戰争現在才開始。
藍層無奈地嘆口氣,白幽紫渾身上下都透着無法亵渎的威嚴,盡管他覺得白幽紫的話無從證明,可又覺得她如此自信說出來是有原因的。
他只能沉默。
“你還願意做我男朋友嗎?”
可聽到白幽紫這個問題,藍層下意識就點了點頭。
“願意為了我和家裏抗争,和赤西後援團抗争嗎?”
藍層愣了愣,看着她,随後再次點頭。
白幽紫無力地笑了笑,“我想和他單獨呆一下,說說話。”
藍層思考了一會兒,轉身離開,醫院走道上的燈光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走到盡頭的時候他突然轉身,對白幽紫說,“對了,我是挺喜歡小赤西,但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我今天救他只是因為……”
“我沒興趣知道。”白幽紫冷冷說完,轉身往病房內走,随手關掉門,把藍層的一切都隔絕在外。反正她認定藍層在撒謊,上一世他就是個大騙子,從頭到尾沒幾句話是真的。
“呵呵~”藍層對着冰冷的走道慘然一笑,片刻後轉身離開。
——————題外話——————
你們說,惡魔的眼淚是真的嗎……?
☆、046 惡魔的眼淚04
曾經,赤西自殺過。
有人說,自殺的人多半也有暴力傾向,試想一下,連自己都舍得下狠手的人,還對誰下不了手?
可白幽紫沒信,結局是,赤西果然對她下手了。
那麽殘忍,那麽恐怖,毫不手軟,無視她一切的求饒。一心只想致她于死地。
所以,今天的事不是因為她冷血,而是她冷靜地觀察了一切。有誰想過嗎,一個活人落水可能不掙紮嗎?
他不會被這點苦難所殺死,除非他想,或他有其他的目的。
赤西從來不是喜歡展現強大的人,這是他的優良品德,不炫耀身世,不賣弄才華,也不告訴別人他有多麽不好惹,不能碰。
所以呢,全華然的人還以為他是一只小白羊。白幽紫之前也這麽認為過,畢竟赤西只有十二歲,可慢慢地,赤西的舉動讓她覺得熟悉,她不要再被他十二歲單純善良的外表欺騙!
他是惡魔,白幽紫,他是惡魔,你不能心軟!
“別裝了。”白幽紫坐在他床邊,對着他淺笑,“我可是很了解很了解你呢。”
病床上的人沒有反應。
“喂,赤西,你別裝了,真的沒意思!”白幽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将他從病床上提了起來,這一提她愣住了。
赤西好輕……比她想象中輕了好多。視線一路往下,她又發現赤西好短(矮),她的眼睛在瞬間就紅了。
在她的心中,赤西是恐怖的,強大的。她對赤西的印象仍然停留在那最血腥的一夜。漸漸的讓她忘了曾經純白的天使。
她剛剛給藍層說的話,她一直在心裏反複強調的那些話,看似證據确鑿,理直氣壯,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華然的人,赤西摘月後援團的人再怎麽心疼赤西……也不會比她更心疼!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是他裝的,他在博取同情,她不要相信。可另一邊,她的心又确實痛了,她恨不得将他死死抱住,揉入身體裏。
她的赤西,是她的赤西啊……
盡管她再怎麽害怕,再怎麽恨他,怨他,她也見不得他受到傷害,更見不得他如此脆弱的樣子,在上一世就是如此,不管赤西犯了多大的錯誤,只要他傷害自己,她就不得不原諒他。
因為她心疼,她比任何一個人都心疼。
當思想的堡壘稍有放松,當情感的堤壩缺了一個口,那些被她生生壓抑的情感如同千軍萬馬,如同洪水猛獸席卷而來,将理智殺個片甲不留,将擔憂生吞淹沒。
她還愛着赤西。
那樣洶湧的感情沒有因為那血腥恐怖的一夜而減少,它只是被雪藏。
手指一松,手臂轉動,她抱住了他。然後默默流下了淚。
赤西卻仍然沒醒。
抱了一會兒後白幽紫又輕輕将他放在床上,靜靜坐在床邊看着他的睡顏。他的臉色原來可以如此蒼白,他的紅唇也可以泛着灰暗。他還那麽小,那麽單純,而她太壞。
是上蒼給她的懲罰吧,她以為往“劇本”的另一邊發展就可以規避風險,就能讓赤西和她永不相交。但看來因為她的舉動反而加速了赤西的成長。
她不能用極端的方法對待極端的赤西,她不能和他在一起,但也不能對他如此糟糕。
傷人傷己,得不償失。
校醫院很安靜,只有寥寥幾個護士偶爾從走道上路過,雪白的病床上躺着蒼白的少年,他的白都快和病床融為一體。
白幽紫慢慢起身,悄然向他靠近,伸出手指,用指尖輕輕觸碰着他的臉頰,有型而漂亮的眉毛,纖長而幽黑的睫毛,他就像芭比娃娃一樣好看。
男人能長成這樣是很恐怖的,白幽紫完全理解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喜歡他。細細一算,她身邊所有的朋友似乎都愛過這個漂亮的少年呢。
無論男女,老少。
她很幸運不是嗎,如此惹人喜愛的少年,從始至終對她別無二心。
“小赤西。”她小心翼翼喚着他的名字,她不希望把他弄醒,就是現在這種狀态很好,她可以在他面前放肆的笑,把之前壓抑住的全發洩出來。
因為他比她小了整整四歲,所以曾經她一直把他當作弟弟一樣寵着。以前她偶爾也會欺負他,把他逼紅了臉,她喜歡看他着急的樣子,也只有她才能把赤西最不淡定最幼稚的那一面逼出來。
白幽紫的視線在他臉上來回游離,赤西和她印象中的一模一樣,還是那麽可愛,不說話也那麽可愛,可愛得讓她忍不住想……
再向他貼近,一寸又一寸,陰影将身下的人籠罩,她輕柔地在他的額頭落下似羽毛一般的親吻。溫熱的唇貼上他因發燒而滾燙的額頭。
只是一下迅速離開,她摸了摸唇,回想着曾經與赤西親吻時的感覺。
他每一次和她接吻都特別專注,而且如果不制止他能一直吻下去。她與他的初吻在那靡亂的一夜,因為藥物,她記不清楚,只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覺得嘴巴疼。
赤西是個孩子,也是個偏執的孩子。
“對不起。”白幽紫說,“因為……我不能愛你。”盡管她很想,可是她怕了。
起身,最後看了赤西一眼,在心裏默默念了一句話,然後轉身離開。寂靜醫院的走道裏回響着白幽紫有節奏的腳步聲,“噠、噠、達……”越來越遠。
病床上的人輕輕動了動,纖長濃密的睫毛顫微微地撲扇,那雙清亮透徹如同琥珀的眸慢慢睜開,裏面氤氲着一片水光。
美得驚心動魄。
他伸出那只插着針管的手,血液回流。頭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滾燙的額頭上有一片微涼的觸感停留。
用手摸了摸,暗沉的唇悄然一揚。誘惑的弧度乍現。
然後擡起頭,看着白幽紫離開的方向,他眉頭淺皺,低低呢喃,“白醬……哦卡西一……”(好奇怪)
——————題外話——————
非常激動的告訴大家,讓各位久等了,此文上架時間為這個月的22號,還有兩個星期。
為了不讓這等待的兩個星期顯得漫長,我将經常放神龍先森出來溜溜,所以,別再追文老,蝸牛要看到你們的聲音…
這是一更,下午有神龍先森。
☆、047 我是驕傲的神龍先森
白幽紫剛剛走出醫院沒多遠就碰到了劉子欣,她提着一個保溫盒正匆匆往醫院裏去,她看到白幽紫時立馬垂眸,招呼都沒打。
“喂~”白幽紫叫住她,“劉高燕。”她就是要提醒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轉身看着劉子欣微微僵硬的背影,白幽紫知道劉子欣最不能接受的是她的曾經,而她的名字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劉子欣她那不堪的往事。
“我馬上就要改名字了。”劉子欣沒有回頭,話語有些冷。
“哦,對……不僅要改名了,你馬上還會有一個北京戶口。”白幽紫笑了笑,“但別找赤西,他是外國人,做不了這些。你應該……”
“夠了白幽紫。”劉子欣忍白幽紫很久了,她對外的那一套在白幽紫面前毫不管用,她甚至懷疑白幽紫對她進行了調查,不然為何總是用一副,“我就默默看着你裝逼”的表情對着她?!
“赤西是我朋友,我只是去看看他。”劉子欣恨透了白幽紫,她們明明無怨無仇,可白幽紫總是針對她,還經常提醒沈靜瑜別和她走太近,這些事她全都知道!
她知道白幽紫不能得罪,誰叫她不僅是景崇言的寶貝,還是藍層的女朋友呢?!可是,白幽紫明明和她一樣,不過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她憑什麽就被景家領養,過着養尊處優的生活?!
憑什麽用一副趾高氣昂,高人一等的姿态對着她?!
“如果一起走了一段路,撐過一把傘就算朋友的話。”白幽紫雙手環胸,好笑地看着她。
那日,雪下得那麽大,路上那麽滑,天色又很晚了,白幽紫是不放心赤西的,所以她拿了傘之後就折回去,剛想出去把傘給赤西的時候就看到了劉子欣。
然後,她一路跟着他們走,劉子欣喜歡赤西,在上一世就是這樣,只不過劉子欣是聰明人,她不會把所有心思用在赤西一個人身上,她會撒網,她有效地利用身邊有用的男人,在這一點上她是成功的。
“如果你覺得這樣還不算朋友,那麽我會努力成為赤西的朋友。”劉子欣提了提手中的保溫盒,轉身往醫院走。
“哼~”白幽紫冷冷一哼,退到她跟前擋住她的去路,“赤西正在休息,你最好別去打擾他。”既然知道這朵白蓮花是什麽樣的人,她就不可能把這些亂七八糟,又髒又亂的人弄到赤西身邊。
“你憑什麽可以。”
憑什麽?理由可多了,随便說一個就可以堵得劉子欣啞口無言。白幽紫微微彎腰,準備奪過她手中的飯盒。
“他喜歡我。你知道吧?”
今天下午這事兒一出,赤西喜歡白幽紫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華然,沒人質疑。劉子欣愣了愣,回,“但你別忘了,你是有男朋友的人。”說罷,手一收,将保溫盒抱在懷裏,身體一轉準備從白幽紫身邊走開。
白幽紫哪兒幹啊,死死扣住她的保溫盒,往懷裏一拉,繼續擋住劉子欣的路。
兩人就這樣僵持着,互不退讓。在争執過程中,劉子欣猛然一松手,踉跄着往後退了幾步,狠狠摔倒在地,極其狼狽。
當白幽紫擡眸瞧見劉子欣一臉委屈的神情時,她就已經懂了。
小樣兒,故技重施是嗎?上一世她已經吃了不少虧,這一世你還敢玩兒?!
一系列事情發生的極其之快,只不過是白幽紫眨眼擡眸間,她本來搶過了保溫盒,靈機一動,也學着劉子欣的樣子往後退了幾步,然後一松手,保溫盒脫手而出,她擰開了蓋子,在保溫盒掉下的瞬間,裏面的濃湯撒了出來。
滾燙的湯汁濺了她一手。
不一會兒,她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白醬?!”
是赤西。他剛從醫院出來就看見白幽紫和劉子欣在抓扯,劉子欣摔倒了,而白幽紫……
他迅速跑到她的面前,一把抓過她的手腕,雪白細嫩的手背被滾燙的湯汁燙得緋紅。然後他一轉頭,看了看劉子欣,想說什麽,但壓了下來,再轉頭看着白幽紫,問,“你沒事吧?疼嗎?”
白幽紫抽回手,狠狠盯了劉子欣一眼。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裝白蓮花裝出瘾了是吧?只不過她沒想到是赤西,她以為是藍層或者許錦程來了。
要知道,在上一世,劉子欣這個小賤人把許錦程迷得要死不活的。
“赤西君,你醒了?!”劉子欣連忙從地上起身,看了看被摔在地上的保溫盒,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啊,我本來給你帶了湯,結果剛剛我不小心把湯灑在小白手上了。”于是,她馬上跑到白幽紫面前,皺着眉,一臉擔憂。
“對不起小白,我剛剛沒拿穩,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哇靠,白幽紫真佩服她,怪不得能得影後,敢情是從小到大訓練出來的?
但,既然是被赤西撞見,她就沒什麽好演下去了,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都會同情弱者,都會被劉子欣委屈的表情俘獲,更何況劉子欣沒有推卸責任,更沒有告狀。多麽識大體,得人心啊。
白幽紫抽回手,心想,媽蛋的,被白燙了一回。
不過能在劉子欣面前得瑟一下也是好的。
“我沒事兒。”白幽紫邁步往前走,“對不起了,浪費了你對赤西的心意。”
白幽紫走了,留下無比尴尬的赤西。他沉默了片刻,立即鞠躬給劉子欣道謝,“雖然沒喝到,但還是很感謝你。”
前方的白幽紫停下腳步,頭也沒回,“赤西,你還不走麽?”她實在看不得他和劉子欣這個小賤人一起,她怕單純天真的赤西被劉子欣這朵白蓮花的外表給欺騙了。
聽到白幽紫的話赤西一愣,然後立即給劉子欣道別,小跑着跟上白幽紫的腳步。看上去就像一個聽話又乖巧的弟弟,屁颠屁颠地跟在姐姐身後,粘人的樣子好笑又可愛。
劉子欣站在原地靜靜注視着越走越遠的兩人,然後轉頭看向躺在地上的保溫盒,裏面的湯并不是她熬的,是她特地在一家店裏帶回來的,那家店在北京很出名,價格不菲,她去吃過一次,一直沒舍得再去第二次。今天坐了兩小時的公交車,本想讓赤西嘗一嘗她喜歡的口味,沒想到……
蹲在地上,慢慢拾起保溫盒,想着白幽紫趾高氣昂的樣子她就來氣,她想不通,像白幽紫這樣的千金小姐,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不缺好男人,不為未來擔憂,更不愁吃不愁穿,為什麽偏偏要和她這樣一個小人物過不去?
正在這時,一雙腳出現在她的眼前,只是一眼,劉子欣就知道此人不簡單,她曾經什麽都幹過,她也有試過靠自己的雙手,做清清白白的事,比如擦皮鞋。所以她練就了一雙晶晶火眼,能輕松分辨鞋子的質量,猜到大概的價格。
44碼球鞋,這人至少有一米八。
“劉子欣?”
是許錦程,她認識他。不久前,她在“金房”碰到過。
他是許家少爺,她是“金房”的包廂公主,雖然不賣身,卻也好不到哪兒去。她沒想過能在那個地方碰到華然的人,更沒想到許錦程能記得她。但既然碰到了,也被記住了,她也沒什麽好怕的,但現在還需要演,演一個迫不得已,淪落于花月場所的失足少女。
她沒有擡頭,慌亂地拾起地上的飯盒,轉身就跑。
“果然是你!”許錦程的大長腿一邁,立馬擋在她的面前,堵住去路。
劉子欣唯唯諾諾地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