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的面前,雙手死死抱住飯盒,她往後退許錦程就向前進。
“不用害怕,那天你幫了我……忘了嗎?”許錦程能猜到,劉子欣是怕他把她在金房上班的事情說出去,“還是說,你忘了我許錦程有債必償?”
劉子欣一愣,怯怯地搖了搖頭。但有一抹笑意從她嘴角掠過。那天晚上,她認出了許錦程,她也就順手幫了他一個小忙。
那天許錦程幹爹來北京,他替他接風,烈酒一杯杯下肚,劉子欣看出許錦程的酒量并不是很好,所以在替他添酒的時候悄悄換了飲料。當時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遞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
只是這樣一個小忙,其實不足挂齒,但顯然面前這個男人對她産生了興趣。所以,他才抓住這種小事不放。
“說吧,我還你一個人情,你想要什麽?要我守口如瓶?”許錦程确實對她産生了興趣,他打聽了一下關于劉子欣的身世。
她來自一個小城市,條件困苦,靠平時勤工儉學賺取學費和生活費。這樣獨立又堅強的女生讓他産生了一些憐憫。他雖然知道劉子欣在金房做公主,卻沒有絲毫瞧不起她的意思。更何況眼前的女生,一點也不像花月場所,随随便便的女人。
他覺得劉子欣是有苦衷的,她和她們是不一樣的。
劉子欣漂亮的眼眸眨了眨,掠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當她擡頭時,卻是一雙水靈天真的大眼,她看着許錦程,羞澀地笑了笑,輕輕說,“那……謝謝你了。請不要告訴別人,她們……她們會瞧不起我的。本來我朋友就很少,所以……”她忐忑地抱着懷中的飯盒,斂下眸,臉頰上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在寒冷的冬日彷佛一絲暖陽。
許錦程爽朗的笑了笑,伸手怕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在華然,這件事只會有我知道。”
劉子欣擡頭,唇角上揚,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笑得比花兒還要美麗。
——————題外話——————
神龍先森很給力,如此肥碩的二更獻上,大家躁起來哦~
☆、048 惡魔的理由01
天色漸晚,道路兩邊有淺淺的積雪,白幽紫和赤西一前一後地走着,還是那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們有意保持着。
“喂~你……什麽時候醒的?”她停下腳步,回頭看着赤西。他的臉色仍然很蒼白,看起來還是很脆弱。想起他靜靜躺在床上時的樣子,她害怕赤西發現她吻了他。
她有些後悔當時的情不自禁。
“我醒來後,發現沒人……”或許是發生了下午的事,赤西更加害怕白幽紫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神色也很不安定,那樣的小心翼翼讓白幽紫不忍心再責怪什麽。
垂眸間,她看見赤西手背腫起了一個包,上面還依稀可見血跡。白幽紫一愣,大步走到赤西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問,“你還沒輸完液吧?直接拔掉針頭的?!”
聲音有些大,驚得赤西不自覺抽了抽手,見白幽紫情緒如此激動,他慌張地道歉,“對不起,我……我不想一個人呆在那裏。”咦?白醬這是在關心他,緊張他麽?
“白癡。”白幽紫想罵又不舍,“自己的身體,你能對不起誰。”赤西的手很涼,像一塊冰,她的手很暖,她舍不得放開,她怕他冷,可是一直握着也不是辦法,有點……太暧昧了。
想了想,問,“赤西,你很冷嗎?”
他的手背是白幽紫的體溫,他淡淡掃了一眼,慢慢抽回手放在兜裏,“沒事兒,不冷了。”
白幽紫看他半響,皺了皺眉,悄悄嘆口氣,取掉脖子上的圍巾,悉心地圍在赤西的脖子上。
“白醬?”他受寵若驚,往後退了退,看見白幽紫空蕩蕩的脖子,擔心她冷,“我真的沒事兒。”伸手想摘掉脖子上的圍巾,白幽紫溫熱的手就握住了他的。
“你看,我的手很暖吧?”
赤西傻了,呆呆地盯着她握住他的那只手。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聚集在了上面。他覺得他快沸騰了。白幽紫的觸感,光滑細嫩的肌膚,他看着她,又垂頭看着自己的手。
“可是你的手很冰。現在你是病人,別客氣。”
“……”好吧,其實他不是很想摘掉。因為這條圍巾是他的白醬圍過的,上面還有她的味道,正洶湧地往他的鼻子裏蹿,一直進入了他的身體裏。
白幽紫看着傻傻的赤西,覺得他在她面前變得比以前更拘謹了,看樣子今天她确實把他吓到了。很嚴重很嚴重呢。
記得有人曾說,像赤西這樣善良單純的人,有時候反而容易折斷,物極必反。她不能把赤西逼得太緊,不然在這一世他或許會黑化得更加徹底。
白幽紫意識到,她若在這條道路上繼續往下走,如果赤西再次瘋狂,那麽就是被她逼的,她就是自作自受。
所以,她必須要為今天的事情道歉。
“赤西,今天的事,對不起。”
身後的人腳步一頓,擡起頭默默看着她的背影。他的手還放在圍脖上。
“我很生氣,所以說了一些極端的話,做了一些極端的事,但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背對着我做一些不好的事,可以嗎?”
她往前走,他沒有跟上,兩人的距離變得有些遠,但寂靜的冬夜一切都聽得那麽清晰。天空又有零星的雪花飄落。赤西放在口袋裏的那只手異常的冰冷,放在圍脖上的手開始變暖。
白幽紫發現赤西沒有跟上,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他。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赤西慢吞吞地問了一句話——
“不好的事……是指什麽?”
“額。”沒想到這個問題如此難以回答。不好的事有很多,但歸根結底,于她而言最不好的就是被赤西喜歡着。因為她知道,只要赤西還喜歡着她,那麽他随時都可能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小赤西,我現在有男朋友,所以你喜歡我就挺不好的。”她柔和地看着他,語調輕柔,就像在耐心地教他做人的道理。
“可是……”可是,他喜歡她的時候,她還沒有男朋友。而且,那個男朋友是假的,為了欺騙他的。赤西垂下頭,看着鞋背上的積雪。
但他什麽都不能說。
“小赤西,你真的很喜歡我嗎?”她微微彎腰,想要尋找他的眼睛與其對視,可他一直垂着頭,雙眼被長長的劉海遮擋,頓了頓她補充道,“能告訴我,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喜歡嗎?”
多深奧的難題,讓十二歲的男孩來解答。有些強人所難,所以她耐心地等着。
“白醬。”口袋裏的手冷得都快斷了,“你難道就沒有喜歡的人嗎?你以前不是也喜歡千葉嗎?千葉也很喜歡你,為什麽偏偏不準我喜歡你呢?”
白幽紫一愣。赤西的回答突然讓她覺得自己想太多。因為此時赤西看她的眼神是那麽的純粹,他的話語是如此的幹淨。
“而且……為什麽你有男朋友了,我就不能喜歡你呢?”
赤西成功的把白幽紫引導到了純潔的情感上,但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對,“那你為什麽要讓新月來跟蹤我?”這種事上一世的赤西在十七歲的時候才做過,而如今的赤西只有十二歲,也是這個原因,讓她誤以為,赤西已經成長到一個不可理喻的地步。讓她以為,她的舉動改變了歷史,改變了十二歲的赤西。
所以,她才如此惶恐不安。
“因為我懷疑,白醬讨厭我是有原因的,我想讓新月去調查一下。”赤西透徹如琥珀的瞳孔裏閃爍着孩子才有的認真,這種認真很單純很執拗,“白醬,你老實回答我……你讨厭我,是不是因為……”伸出手,揪住白幽紫的衣角,他眉頭緊皺,迫切的想得到答案。
白幽紫被他嚴肅認真的樣子搞緊張了,心裏不由得猜測,這個天才少年是不是意識到了什麽?發現了什麽?!
可接下來的話,讓她吐血。
——————題外話——————
猜一猜,赤西要說什麽?
關于神龍先生,就看有沒有人召喚,有多少人召喚了,它可是很驕傲的小公舉呢。
☆、049 惡魔的理由02
可接下來的話,讓她吐血。
他居然說,“當初日裏侵華戰争時,我們赤西家是不是對你家做了什麽不好的事?”
噗——
白幽紫被他的冷笑話凍成了冰,可赤西似乎卻絲毫沒有察覺。
“就像電視裏演的那樣,你是白家剩下的唯一血脈,對虐殺了你家人的赤西家懷着很深的恨意。甚至……你想報仇嗎?”某人越說越狗血,像一部抗日時期遺留下來的苦情戲,“所以,你才知道我家的真實背景,你甚至知道新月,知道我們家很多很多事,你是不是在調查赤西家?所以,你對我才這麽仇恨?你才……”
“得、得、得,我錯了,我誤會您了。這件事就這麽地吧,我發覺我真想太多。”白幽紫擺擺手,被赤西整得哭笑不得。
“白醬,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你要告訴我,我不想被莫名其妙的……白醬,你等等我,你說是不是嘛……白醬……”
白幽紫越走越快,身後的赤西一路小跑。
到此時,白幽紫心裏的重擔終于慢慢放下,看來赤西還是曾經那個赤西,十二歲,單純如他,可愛如他。而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太過敏感,太神經質了。
送白幽紫回了寝室,赤西并沒有回去,而是轉身往樹林深處走。
一路上他及其沉默,他早發現新月一直默默跟着他走了好遠,可是他沒有理會,因為他在思考。
垂着頭,将雙手插在褲兜裏,難得的弓着背,寒風迎面而來,吹動着他的發。
他臉上嚴肅的神情讓他不像一個十二歲的男孩。
白幽紫太奇怪了,今天的事再加上以前的事,怎麽想怎麽怪。
比如,赤西家的背景,如此絕密的事,白幽紫居然在他們成為同學的第一天就輕松的說出。
這還不算什麽,她知道光影,知道新月。甚至連新月的致命缺點都了解。關于樹葉留下月牙記號這點,他确定自己沒有給任何人說過,甚至連新月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而白幽紫知道。
還有,她以為他沉睡的那會兒,居然吻了他,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這些讓他百思不得其解。越是想,他越能發現更多的可疑,再比如,白幽紫彈奏的悲怆,為什麽和他的一模一樣,在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出現一個人居然會彈奏他改編過的鋼琴曲呢?
是她曾經聽過,還是……巧合嗎?那會不會太多了。
他之前對白幽紫的一番說詞,也不過是他憑空捏造的,赤西家不會為自己留下把柄,不會給自己留下知道赤西家秘密的仇家。在這一點上他有足夠的信心。他騙了白幽紫,抗日的苦情片兒只存在電視劇裏。他跟蹤她的原因特別簡單,他就是喜歡她,就是想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不過現在,他不能被發現。他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白幽紫的身邊,融入她的生活。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等他慢慢長大,成為真正的男人,那個時候白幽紫就再也不會輕視他,說他還只是孩子了。
停下腳步,他的頭有些暈,他仍然在發燒,身體還是很虛脫。
“新月。你出來。”
一陣微風掠過,有一個暗影隐匿在黑暗中。
“你知道你任務失敗了,是嗎。”
“……嗨一!”
“你不是上忍嗎?我不是提醒過你嗎?”赤西的話語很冰涼,再配上此時的寒風,讓新月打了個冷戰。
赤西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和他說過話,甚至于讓他也認為赤西還是個孩子,是一個有禮善良和赤西家完全不一樣的人。可現在,他似乎在赤西身上看到了古老殘暴家族的影子。
伴随着與生俱來,抹也抹不掉的威嚴。
盡管他才十二歲。
“對不起少主。我覺得這件事很蹊跷。”新月也百思不得其解,他都不知道是怎麽被發現的,只看到今日下午白幽紫去找赤西麻煩,莫名其妙扔給他一片樹葉,然後……他就暴露了?
他執行過無數次任務,沒有哪一次失敗的這麽荒謬,這麽莫名其妙。
“在赤西家,任務失敗的光影成員會怎樣?”赤西慢慢走到他面前,伸手按住他的頭,“而且,你還是執行這麽簡單的任務失敗,傳出去,你還有資格做我的忍者嗎?”
赤西的話句句錐心,刺得新月無法作答。他是上忍,成功完成過很多比這困難無數倍的任務,要是被人知道他執行一個這樣的任務都失敗了,別說上忍地位不保,他怕是光影成員位置都不保。而且這是赤西吩咐給他的第一個任務,沒想到他就失敗了,心裏充滿了愧疚,自責。
擡起頭,他看着赤西發亮的黑眸。那是一雙比獵豹更加犀利的眼,在此時的黑暗中散發着暗色的光暈。
“你回東京去。”赤西說,“這件事不要給任何人說,回去告訴爺爺,今年放假我會回來。”
“嗨一!”黑影閃動,一切又恢複寧靜。
赤西伸手扶住滾燙的額頭,無力地随地而坐,癱軟地靠在一顆樹幹上。随後伸出手,輕輕撫摸額前,那一小寸,被白幽紫吻過的地方。
暗沉的唇漸漸浮出一抹淺笑。
他感覺到了,白幽紫是在意他的,她不像表面那樣冷漠,也不像所表現出的那樣讨厭他。而是有什麽原因致使她遠離他。
那一個淺淺的吻,竟然讓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溫暖,又讓人熱血澎湃。
——————題外話——————
赤西還是挺會編故事的,勞資就默默的看他裝逼。
☆、050 他是深井冰
一個人的心裏要是藏了一個秘密就不會像曾經那樣沒心沒肺,一個人的心裏若是藏了一個人就會變得很敏感。
對于那個人的一切事都會讓他很敏感。
赤西發現,藍層對白幽紫的感情似乎正在發生奇妙的轉變。這種變化很小,可他是這麽一步步過來的,所以他了解并且發現了。
在藍層看到他圍着白幽紫圍脖時,表情明顯僵硬了一下,而後眼神總是時不時落在上面,最終他沒忍住,問了句,“赤西,這條圍巾怎麽那麽像我家小紫的?”
赤西笑了笑,“就是白醬的啊,回來的時候太冷,白醬怕我加重病情,所以給我了。”
藍層愣了愣,而後笑回,“哦,這樣啊。”
那日的事之後,赤西摘月後援團雖然沒有對白幽紫做過激的行為,但她們看白幽紫的表情說明了一切。如果眼神是一把利劍,白幽紫想她已經成了刺猬。
後面的日子過得還算平淡,她時不時能遇到一些激進分子,比如她上廁所門被鎖,走在路上不知不覺就被貼了一張紙條,諸如此類的事很多,好在不過分,白幽紫也沒往心裏去。
倒是和藍層在一起的時間變多了,因為……景崇言出手了。他們得一起商量對策。
才開始藍層還信誓旦旦說在藍家沒人可以控制他的生活,他爸爸也不行,曾誇下海口讓白幽紫放心,可慢慢的他傻逼了。最開始是沒零花錢,他老爸把信用卡給他停了,後來把生活費也給停了。
從此後他的生活就靠白幽紫接濟。藍層雖然有哥們兒,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脾性怎麽允許這件事被外人知道,反正在白幽紫面前他丢臉丢慣了,現在這段時間臉皮練得比什麽都厚,甚至伸手問白幽紫要錢都不帶眨眼的。
但慢慢地,白幽紫發現不對勁,越想越不對勁。
藍層是個特能花錢的主兒,最近這段時間白幽紫信用卡都快被刷爆了,她用的是景崇言的副卡,每刷一筆賬,景崇言都會收到短信通知,他肯定早發現她用錢異常了。但他沒說,一句話都沒有。而無所不知的景崇言肯定知道藍家斷了藍層的糧。更能想到她用錢異常的原因。
所以,景崇言這招叫做以靜制動。他們兩遲早出事。
而現在就到了遭報應的時刻。
周末,沒有錢也沒地兒可去的藍層只能粘着白幽紫,藍家說了,在他和白幽紫劃清關系之前不會給他一分錢,也不讓他回家。藍家不是不要這個兒子,而是了解這個兒子。
這段時間,連白幽紫都受不了藍層的大手大腳。他沒錢,但他的生活品質不能差。吃最好的,用最好的。
他們現在就在一家私人VIP餐廳用餐,一頓下來至少五位數。藍層還有一個習慣,喜歡給小費,他就是坐個出租車也要給幾百塊的小費。
吃完飯後他随手從白幽紫包裏随意拿了一疊紅色毛爺爺給服務生,遞出信用卡,白幽紫一頓瞪他,無奈某男在她的面前臉皮練得比什麽都厚。
白幽紫開始後悔了,她這是請了一個國際巨星來演她男朋友的節奏啊!
“對不起先生,您這張卡被凍結了。”
“嘶——”當聽到服務員這句話後,白幽紫立即懂了,看吧看吧,報應來了吧來了吧!她看着藍層給他使眼色。
藍層尴尬地笑了笑,從服務員手中接過信用卡,又換了一張,死扛着說,“你再去試試這一張。”
這張是他的,早被凍結了,白幽紫和他心知肚明,他這是在拖延時間呢!
“如果這張還不行,你再試試這兩張。”藍層笑着,一臉貴公子的形象還是深入人心,服務員的态度仍然很好,畢竟這裏面是會員制,能在這裏用餐的人非富即貴。這點眼力勁服務員還是有的。
收下幾張信用卡後,服務員恭敬地退下了。
白幽紫和藍層的臉色瞬間變色兒。
“我叫你随便吃點随便吃點,這下好了,好多錢呢!”白幽紫瞪了一眼桌上沒喝完的紅酒,“這瓶酒就是好幾萬,藍層啊,我真是,我真是……”她真的好想打他啊。
藍層優雅地擦了擦嘴,繼續死扛,“能別一副小市民屌絲樣麽?我是誰?藍層耶,京城四少之一,能随便吃嗎?!”但他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他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對錢從來沒有概念,那就是一串數字,他根本不上心,他怎麽能想到自己還有一天連一頓飯錢也付不起?
更何況他視面子如命,這要是傳出去他被金錢管制了,帶着女朋友出來吃飯,刷女朋友的卡,還吃了霸王餐,他這面子往哪兒放?只是想想他就醉了。
但不能慌,他是京城四少之一,不能慌,他要淡定。
于是拿過白幽紫的包,再翻開自己的錢包。好在今天下午他們取了一點錢,東拼西湊還能湊到一點。
服務員再次過來的時候,一臉抱歉,“對不起先生,您這幾張卡也……”
“那你看這樣行不行。”藍層優雅地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紅酒,“這瓶酒我才喝了一點點,能不能先把它退了?”
噗——
白幽紫快吐血了,她哭笑不得。轉眼看着藍層一臉天經地義的表情,她真佩服這人,果然不知人間疾苦啊。
藍層看了看桌上擺放的賬單,再說,“今天這頓飯一萬三,我有金卡,可以打個8。8折,打下來是一萬一千四百四,這瓶酒呢是三萬六,酒水可以打九點八折,而我只喝了三分之一,算下來呢是一萬一千七百六,加起來就是兩萬三千兩百塊。”
服務員和白幽紫被他算得一愣一愣。
白幽紫真想給他點個贊。牛逼啊,真沒看出藍層還有這樣的功能?他不是學心理學的麽?對數字也這麽敏感?不愧是藍家的長子。
正在藍層左掏掏右掏掏,好不容易湊到錢時,發現還少了點,擡起頭看着服務員,再說,“剛剛我應該給了你一千八的小費,我這兒還差個一千二,你還我一千二。”頓了頓又說,“不,還我一千五。”他車也被沒收了,等會兒還得坐車回去呢!
“……”
服務員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了看白幽紫。那眼神似乎在說,“這個神經病是你男朋友?”
白幽紫真想抽藍層一巴掌,卻又覺得好笑,雙手環胸,輕松地靠在椅背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真想看看這個藍大少爺,這個出名的京城四少之一,以奢侈著名的藍層,要怎麽度過今天這個難關。
服務員反應過來了,看了看堆在桌子上的一疊錢,颔首說,“對不起先生,這酒是不能退的,我可以為您保存起來。下次您來喝。”平常用金卡的客人一般不會要求打折,也不會要求存酒。他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斤斤計較的用金卡的客人。也是第一次遇到付了小費還讓人還一點回去的人。
他也是哭笑不得。
“不能退?”藍層挑眉,看了看桌上的錢,意思是他的錢還不夠咯?還差兩萬,得去哪兒湊呢?他習慣性地看了看手腕,想起離家出走時,他特潇灑地把他爸給他買的所有東西扔在了地上。
車鑰匙,手表,甚至連那一條價格不菲的皮帶都抽出來還了。這大冷天的,他總不能把外套當在這吧?在身上找了一圈兒,他覺得他身上能當的就只有內褲了……
——————題外話——————
這可如何是好…
☆、051 送你一片雪花
最後的最後,他把視線鎖定在了白幽紫的身上,看着她戴在脖子上的項鏈。
白幽紫冷笑着回看他,知道藍層把心思打在了自己身上。然後她特自覺,還沒等藍層說話,自動地把項鏈摘掉放在藍層面前。
然而這個在外面很要臉,在她面前不要臉的藍層愣都沒愣一下,直接把項鏈遞給了服務生,“這條項鏈目測值個幾萬。先當你這兒,日後我拿到錢來贖。”
服務員愣了愣,同情地看了看白幽紫。那眼神在說,“小姐,我真同情您。”
白幽紫聳了聳肩,無所謂。
她的項鏈是名牌,見多識廣的服務生一眼認出,面前的兩個人雖然沒錢付賬,可看起來絕對是名門子女,上流社會的人。他也不會和他們斤斤計較,于是爽快的點了點頭。
臨走時藍層含糊地問了服務生一句話,“你知道我是誰麽?”
服務生是才轉調過來的,慚愧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剛剛在這家店……”
“不知道就好。”藍層理了理衣領,一本正經地叮囑,“今天這事兒別亂說,知道嗎?”
服務生垂頭,笑了笑,“先生您放心。”
今天這頓飯倒是應付過來了,但是他們兩已身無分文,所有信用卡被一一凍結,就連白幽紫的項鏈都被當掉,何止是藍層,連白幽紫都沒這麽窘迫過,她可是活了二十六年的人了。
兩人沉默地走在大街上,一言不發。表情凝重,一路走了很遠,走到一個人少的地方,停下腳步,然後對視幾秒,再然後……皆仰頭大笑。
“哈哈哈~”
雖然很傻,很囧,可就是覺得好笑。活了這麽多年,還從沒幹過這樣的事兒,還從沒體驗過沒有錢的感覺。他們覺得并不是想象中那麽差,那麽難過。
“哈哈哈~”兩人越笑越放肆,笑聲回蕩在寂靜寒冷的冬夜,将樹上的積雪輕輕震落。
笑過之後兩人都累了,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一人坐一端中間隔着白雪。接下來又是沉默。白幽紫仰頭看着身旁的樹,樹上偶爾飄落幾片雪花,藍層垂頭,手肘撐在腿上,十指交扣,他正在思考什麽。
“小紫。”這個稱呼他曾經是背着白幽紫喊的,久了習慣了,就一直這樣稱呼她,他曾玩笑說,他和白幽紫很有緣,他們的姓都是顏色。
“對不起啊,把你項鏈……”頓了頓,“我會給你贖回來的。”
“沒關系,那不重要,沒什麽特別的意義。”确實是沒什麽特別的意義。她伸出手,想接住飄落下來的雪花。
藍層回頭,看着她。
此時一片白雪正慢悠悠地飄在了她的手心,她咧開嘴,淺淺笑着,美麗的側臉柔和溫順。不沖他發火,不大聲嚷嚷的白幽紫竟然讓他很着迷。
“最近似乎用了你很多錢。”
白幽紫回頭盯他一眼,“藍大少爺,您總算發現了。”然後轉頭,繼續看着手心中的白雪,那是六瓣的雪花,正開始慢慢融化,她的笑一點點擴散,直達眼底。
藍層愣愣地看着她,不自覺往她的位置靠近一寸。
“不過沒關系,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落魄到現在這個樣子。”雪已經徹底融化在她的手心,她再仰起頭,想接住下一片飄落而下的白雪,“雖然你有點貴,但……還是可以,你不是花瓶,還是有點用的。”她指今天晚上的事。藍層的表現還挺讓她高興的。
又有一片雪從樹上緩緩飄下,她伸出手,眼看就要接住了,卻被藍層捷足先登。白幽紫懊惱地回頭,瞪他一眼,本想罵他,卻看到他一臉的微笑,又把話給吞了回去。
藍層已經坐在了她的身邊,他戴着黑色的手套,白色的雪花在手心十分顯眼,他抓過白幽紫的手,然後将雪花放在她的手心。
白幽紫看着近在咫尺的他,今天藍層沒戴眼鏡,他的瞳孔非常漂亮,他的眼神是柔的,裏面透着貴氣。
“啰~今天約會沒錢送花,這個送給你。”擡眸,偏頭,他的笑能将雪融化。
白幽紫看着手中的白雪,然後握住,笑着看他,“可藍大少爺,我們這樣不是辦法呀~在這個世道上沒錢寸步難行,你說是嗎?”難道這一次的抵抗又要無疾而終?原因是沒錢?其實她倒不是很怕,就怕眼前這個貴公子,他沒錢那簡直不敢想象。
難道要讓他過貧困的生活?讓他像普通的大學生那樣?他就連不給小費都做不到,更別談其它的事了。
白幽紫搖頭,她覺得藍層現在就是好玩兒,過不了太長時間他就不會和家裏抗争下去了,至少不會為了她這個名義上的女朋友抗争下去了。
“藍大少爺,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強人所難,如果你實在忍受不了,可以告訴我,關于上次威脅你俱樂部的事兒,我看就……”白幽紫說着說着發現藍層根本就沒有聽。他正皺着眉頭思考什麽。
“喂,小紫,我能把你的項鏈贖回來。我明天就把你項鏈贖回來。”他定定地看着白幽紫,胸有成竹,很有信心。
“你能弄到錢?”
藍層點了點頭。
“你要幹嘛啊?”
“男人的事兒你瞎操什麽心,跟着我絕對餓不了你。”藍層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白雪,然後微微彎腰,紳士地對白幽紫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背在身後,“但現在呢,我邀請我們的白大小姐陪我一起走回學校,好嗎?”
白幽紫想笑,不好也沒辦法,他們可是一毛錢都沒有。嘆口氣,無奈地把手放在藍層的手上。他們兩人都戴了厚厚的手套,算不上直接身體接觸,可卻在白幽紫把手放在他手心的時候,藍層一愣,莫名地感受到一股暖流從手心蔓延到了心髒。
兩人漫步在路上,走着走着藍層就将白幽紫的手輕輕放在他衣服的口袋裏。再微微用力,緊緊地握住她。
他發現……他似乎越來越入戲了。
他發現……有一個女朋友的感覺蠻不錯的。
冬日的夜晚很冷,而一旁的白幽紫還沒心沒肺地往他身上靠近了一點,在上一世,藍層是個不折不扣的gay,在這點上她是抓住了實質證據的,所以這一世,她對待藍層反而放寬了心。
更像是以閨蜜的形式與他相處。
“喂,我冷耶。”北京的夜零下幾度,此時冷清的小道上已經沒有了一個人,“我們真的連一塊錢都找不到了麽,我想坐公交回去。”
藍層停下腳步,摘掉脖子上的圍脖,圍在白幽紫脖子上,她本來就圍了一塊,這下把她包裹地跟北極熊似得。
圍的過程中藍層說了一句話,“我明天把你的圍巾拿回來。”
“啊?”白幽紫沒聽懂,想了很久還是沒想明白。她的圍巾就在脖子上啊?沒有抵押,不用贖啊?好吧,她是被今天晚上的事影響了,完全沒回過神,更忘了放在赤西那裏的圍巾,也不知道被藍層發現了。
藍層沒有深入探讨這個問題,繼續拉着白幽紫往學校走,“小紫,你說……我們能抗争到什麽時候啊?”
白幽紫随口答,“抗争到你無法抵抗了。”反正她是要和景崇言,要和命運對抗下去的,她就不信了!
藍層淺淺笑了笑,擡眸望向遠方,溫柔似水的眼神能穿透黑夜,他的瞳孔散發着星芒,寂寥的夜空下,濃濃的夜色裏,他輕輕回了一句,“這可是你說的哦~”
——————題外話——————
有什麽東西正在淪陷…
☆、052 窮瘋了
回到寝室的時候還不算太晚,藍層把白幽紫送到樓下才離開的,一路上他心情格外明朗。
“喲~藍哥,才回來啊,我今兒看見你和嫂子恩恩愛愛地,手牽着手走回來呢。”
“瞧瞧,瞧瞧,這都樂開花兒了。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