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已,因為十年前他嗓子廢了,不能再唱旦角,不能再現動聽的女音。但他的身段還是好的,于是被人挖去拍廣告,演電視電影。
自從他聲音變了之後,他也很少說話。曾一度有人說他患有抑郁症,他就這麽被抑郁症了十年,到現在也沒死。然而,退出演藝圈做娛樂公司老總的他話就更少了。
別人稱,顏王有他的高冷技巧,每天說話的字數是有限制的。好在他身邊常年跟着一名助手,這個人對他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剖析得十分到位,他便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三十二歲的他,像過着老年人的生活,公司也交給別人打理着,平時就聽聽戲,喝喝茶,他還有個愛好和“老年人”的身份又十分不搭——做ai。
據說顏王戰鬥力了得,曾有段時間,喜歡碰雛兒,一碰一晚上,第二天那女的絕對就廢了。那時有一個傳言,說做顏王的女人,只有一晚的命。
後來他估計不想把此事鬧大,鬧得人盡皆知,所以就收斂了一點,可娛樂圈的人誰不知,想上位必須把顏王伺候好了。還有一個八卦,說如今中國演藝圈一二線的女星,特別是從暗色出來的,百分之百是被顏王睡過的。
不過顏王也很不容易了。演旦角的人,居然不是gay?做了那麽多年的女人,把女人的柔美妩媚發揮到極致的他,性取向卻是非常明确的。
顏王慵懶地坐着,修長的腿放在前面的茶幾上,閉上眼睛靜靜聽曲兒,正在這時葉生輕輕走到他的身旁,彎下腰在他的耳邊說了兩個字,原本清閑悠哉的顏王猛然一頓,狹長妩媚的細眼一睜,立即從座位上起身,手一揮,戲曲停止,大堂一片寂靜。
沉默兩秒,葉生與他再對視兩秒。葉生懂了,立即吩咐,“全部退下。”
“老年人”顏王從來不會有這樣的神情,彷佛發生了什麽天大的事兒,他可是對一切事情都漠不關心的人,很多人笑稱,哪怕暗色破産了,估計顏王也只是哼着小曲兒,輕輕恩一聲完事兒。
而他此時的表情,凝重中夾雜着驚訝,平時慵懶無力的眸居然呈全“打開”狀态。于是所有人垂頭颔首,悉悉索索地離開了,不到一分鐘臺上一人不剩,大堂中僅留有顏王與葉生。
寂靜,詭異。
顏王皺着悉心修飾的柳葉彎眉看着面前的葉生。
葉生頓了頓,從懷裏拿出一張紙,紙上只有一個奇異的圖案,“一個掃地的老頭兒給我的。”正在氣氛沉重時,從後臺傳出“噠噠噠”的腳步聲,節奏輕盈又不失厚度。
葉生右耳一動,他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群,對腳步聲有非常靈敏且準确的判斷,越是聽他的眉頭便皺得越緊,到最後甚至是出現了不可思議,不相信自己判斷的表情。
顏王轉過頭,死死盯着臺上,紅色的幕布如瀑布一樣下垂着,不久後輕輕動了動,一雙十分漂亮的手出現在二人面前,那手骨節分明,修長有質,說是用玉石雕刻的都不為過。
可那手,特別稚嫩,一看手的主人年齡就很小。
葉生與顏王的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手優雅地一揮,幕布被掀開,一張稚嫩可愛,卻不失貴氣的臉出現在二人面前,與此同時,兩人都差異地轉頭,意味深長地對視了一眼。
眼前的人是誰,他們心裏大概有譜,可是以他們的級別只是聽說過,沒見過真人,也不敢擅自行動。
少年穿着白色的外套,看起來嬌嫩可愛,他的笑很溫暖,直射人心。他一直一直走到臺邊,然後随地而坐,一雙腳搭在臺下悠哉地晃動着。
他偏了偏頭,說,“孔幫哇~”(晚上好)
顏王與葉生同時一顫。語言功能暫時喪失。
少年轉頭看着顏王,繼續說,“盛清風,人稱顏王,三十二歲,從小學習京劇,十三歲開始跑堂,直到十六歲入駐文西大劇院,慢慢成為臺柱。”他環視大廳中的海報,上面還有盛清風的身影,婀娜多姿傾國傾城,“二十二歲進入演藝圈……”其實這些資料都不算什麽,只要随便百度一下就能出現關于盛清風的一切,可接下來這些……
“光影,七十六號,中忍。”
這話一出,盛清風的頭就已經垂下,腰也開始彎下了。
“而你……”他看向站在盛清風旁邊的葉生,繼續道,“光影,十八號上忍。代號……陰月。”葉生是很厲害的忍者,而他的代號是兩年前赤西摘月順手提筆賜予的,在光影裏,只有上忍有資格獲得稱號。
葉生愣了愣,看着他。直到看見他從懷裏掏出黃金卍字形手裏劍才垂下頭,順便拉了一把盛清風,兩人同時單膝下跪,給予忍者最高的敬意。
“赤西大人。”葉生清亮的聲音裏夾雜着盛清風沙啞低沉的聲音,他們并沒見過赤西摘月的真容,只知道現在赤西家掌管光影的是新的繼承人,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盛清風也是日裏人,但從小就被安排在了中國,他的京劇師父,其實是一個非常牛逼的忍者,所以他是受着赤西家的影響長大,在光影中成長的。
而葉生,是近年來安排在盛清風身邊一同做事的上忍,在光影裏其實他的級別比盛清風高,不過在中國,在生活中他是盛清風的下屬。
這是赤西家的安排,光影的吩咐,他們還從未接受過來自赤西家最高級別族長的吩咐。
而眼前這個少年,是找他們幹嘛的?肯定不是慰問中國光影成員那麽傻缺。他一定是有所吩咐。
“那個……自我介紹一下。”少年從臺上跳下,慢慢走到兩人面前,然後蹲下身,與他們平時,“我叫赤西摘月,在将來的一段時間裏,是你們的直接領導者。”紅潤的唇微微一翹,這是一個自信到讓人恐懼的弧度。
只見他伸出右手,本來是想與他們握一握手,似乎又發現同時與兩人握手有點困難,于是又伸出雙手輕輕拍了拍他們的肩,笑道,“合作愉快。”
盛清風擡頭,悄悄看了他一眼,正好與那雙溫柔如水,卻讓人不寒而栗的眸對上。他終于體會到,為什麽在武俠片兒和歐美大片兒裏時,總說遇到兩種人要避諱。
第一是白發蒼蒼的老者,因為他一定武功蓋世,深藏不露;第二是小孩兒,因為小孩兒不是最大的BOSS,就是開了挂的變态。
——————題外話——————
有人說,十二歲的赤西戰鬥力不強。
确實不是很強,但赤西是有挂的,他的挂叫光影。
挂有多強?請參考黑崎一護體內的白虛,漩渦鳴人的九尾,主角光環,誰牛逼咱秒誰。
赤西:下一次,秒蝸牛。
蝸牛笑曰:不好意思,咱也有挂。
衆人惑:?
神龍:嗷嗷嗷~神龍在此,犯牛者,雖遠必誅。
蝸牛:寡人受命于天,既壽永昌!
神龍是我的,你們誰敢窺視?!╭(╯^╰)╮
☆、057 藍層的命運01
“你就是白幽紫?”
這個人一頭金發,又長又順的頭發随意地紮在腦後,紅色的橡皮筋還紮了一個特別精細小巧的蝴蝶結。
白幽紫認識他,他是華然F4成員之一,也是京城四少之一的路安。他是中英混血,有一雙深邃好看的藍眼睛。是藍層最鐵的哥們兒,但在上一世他的下場可不怎麽好。
藍層把路安坑慘了,最後坑到了監獄裏,判了一個無期徒刑。
此時已經深更半夜,這人在女生寝室下大聲嚷嚷了好一陣,就沖着樓上叫白幽紫的名字,還順帶了一句,“你給我下來!”聽起來似乎來者不善。
在上一世,他們兩人就不怎麽對味兒。哪怕是最初,藍層在追她的時候,因為她的不願意,油鹽不進,這個路安可是為藍層想了一系列的辦法,而且都不怎麽光彩。
要不是藍層對白幽紫本就不感興趣,估計她早就被那啥了。
到後來,他知道藍層最終目的是赤西後,更是把白幽紫一同視為了情敵。路安這人,其實不怎麽聰明,但想損招卻是讓人恨得牙癢那種。
“哦喲,原來是路少,您有什麽事兒嗎?”這一世,他們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的溝通交流,白幽紫居然還有絲小興奮。
路安看她一眼,在華然聽白幽紫的傳言太多,而且都不怎麽好,難免有一些先入為主的思想,再加上又發生了今天這事兒,他對白幽紫更顯得不耐煩了。
“你最近是不是用了我們藍哥很多錢啊?”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對,藍層在北京是以奢侈著名的,難道在中國,在北京這種地方還有比藍層更能花錢的學生?
“還是你們很缺錢?”他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藍家怎麽可能缺錢?而且白幽紫還是景家的人,這明明是兩個窮得只剩下錢的家族,又怎麽可能會缺錢呢?
白幽紫聽他這麽問,立即反應過來了。
“是藍層怎麽了嗎?他問你借錢了?”對,那十二萬究竟是怎麽來的?藍層還揚言說明天她又會見到錢。
有問題,肯定有問題。
路安也不繞彎子,直說,“還能怎麽來,和別人飙車呗。賭錢呗。”藍層以前也飙車,但從來沒有用此賭過錢,因為他說過,這是他的愛好,他不會用自己的愛好來賺錢,所以他的俱樂部是不營業性質的。
可這兩天,他開始賭錢了,而且還往死裏整。這種拼勁兒他以前雖然也有,藍層不是個輸得起的人,雖然他表面上裝得無所謂,但每次輸了都會一個人喝悶酒,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路安早發現這一點。
但藍層也是個怕死的人,那種太極限,太危險的比賽他從來不會參加,可這兩天……
路安只能得出兩個結論,要麽是藍層受了什麽刺激,要麽是他缺錢。
“還是你和我藍哥吵架了?”路安再問,可想想還是不對,這兩天藍層的情緒特別亢奮,就像窮人中了六合彩那種感覺。
白幽紫沉默了,她覺得藍層的行為有點難以理解了。路安了解藍層,她又何嘗不是?她知道藍層的性格,他骨子裏還有一種文人的傲骨,特別對于賽車,是絕對不容許包含任何金錢權益進去的。至少上一世的藍層到死都是這樣。
這一世怎麽變化就這麽大呢?難道真的是窮瘋了?人窮了,沒有錢,什麽事都幹得出來麽?她把堂堂藍層逼到了這個地步?想一想竟然還有些心酸,又有些好笑。
“他現在還在賭車麽?”
路安點點頭。
“你能帶我去看看嗎?”
路安擡頭看她一眼,轉身,“走吧,一起去。你別吓到。”
白幽紫是看過速度與激情的人,那種振奮人心的賽車場面她還是能夠想象的。但親臨現場又絕對是不一樣的感覺。這是一段環山公路。深更半夜被一群纨绔子弟攔了路,設了路障,納為己用。
遠遠的就聽到了一聲聲強大的引擎轟鳴聲,在山中回響,猶如野獸的咆哮,震得人心發顫。
這裏路面非常平整,彎道很多,時不時傳來的急剎車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現場的人比白幽紫想象中的還多,甚至還有穿着火辣性感的美女跳舞助威。
白幽紫看了看那些暴露在空氣中的雪白大腿,深壑般的溝,再看看自己身上裹着的寬大厚重的羽絨服,她打了一個冷顫,心想,果然“二十六歲”的人和她們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透過圍繞的人群,她順着他們的目光看向遠方,只看見一輛紅色的賽車和銀色的賽車如同閃電一般相互輝映着消失在彎道後。
“藍哥是銀色那輛。”路安說,看樣子他也很冷,出來站了沒一會兒就坐回車裏,搖下車窗繼續說,“你猜他們拼的什麽?”
白幽紫愣住,對于賽車她能想到的只有速度,“不是看誰先到達終點麽?”
路安嘲諷地笑了笑,“當然不是。”他伸手指了指山,“在前面有一個致命彎道,他們拼的是……誰先轉彎。”
“什麽?”她有點懵。
路安一臉不耐煩,“就是說,要去撞山壁,不能轉彎。”
“什麽?!”她聽懂了,可這不是送死嗎!
路安聳了聳肩,攤手,“贏了有二十萬呢。操,藍哥連區區二十萬都看得起?”
在場所有人都不認為藍層能看得上那區區二十萬,他可是一頓飯就可以花上十萬的人,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最近愛上了這種極限的玩兒命挑戰。
可路安是誰啊,藍層有多怕死他不知道?
“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兒啊?做為藍哥的女朋友,你不該管一管嗎?”
這個時候白幽紫根本聽不進路安的責備,她正在思考另一件事。
在抵抗命運,把藍層生拉硬跩進她生命的那一刻,白幽紫就知道藍層或許不會有好下場。
就像柳千葉,就像陳然。他們兩人的命運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嚴格來說,好像是厄運。
那藍層呢?
白幽紫的視線一直蔓延而下,深邃黝黑的眸如同深潭,散發着幽怨的光。那樣的眼神帶着及其強大的穿透力,似乎能看到山的另一頭,似乎可以看到藍層的結局。
如果,一直這樣走下去,等待藍層的将會是怎樣的結局?其實白幽紫到此時都不是很喜歡藍層,因為上一世的陰影她對他甚至是有些讨厭的,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她對藍層也僅僅是讨厭而已,沒有到憎惡,仇恨。
所以,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讓藍層遇到無法控制的厄運。
“喂,這樣下去能行嗎?你不報警?你怎麽不阻止藍層?”白幽紫回頭,開始指責路安。而路安顯然沒料到這個女人居然反過頭來責怪自己,瞪着藍色透徹的眸把她看着,好久說不出話。
“你不是他的好哥們兒麽?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你怎麽就讓他去了?”上一世,路安确實是為了藍層豁出了一切,以前因為是對立關系白幽紫并不是很喜歡路安,可到了這一世,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來看待的話……她對路安其實是很敬佩的。
夠義氣,絕對的夠義氣。他被判刑的時候,如果肯供出同謀便不會這麽慘,他就可以得到法外開恩,可到最後他都只字未提藍層的名字,一個人抗下了所有罪孽。
“喂~我、我哪兒有什麽辦法啊?”路安愁眉苦臉,“你不是不了解藍哥,在外面我得給他面子,當他的小跟班兒,你有見過小跟班兒有那麽大權利的?”他的表情都在抽搐,“我只能來找你啊,指望着您能管一管,敢情也不成?”
“都開始了!我怎麽管啊?!”
亢奮嘈雜的歡呼聲中夾雜着白幽紫與路安兩人的争吵。可他們吵得越厲害,那些人似乎就跟他們做對似得,喊得更兇。白幽紫到最後只能扯着嗓子吼才能聽見自己的聲音。
可,沒一會兒一聲震天的巨響打破了此時的嘈雜,只是一瞬,世界仿佛都沉靜了,所有人就跟被遙控器按了暫停鍵一樣,動作定格,歡呼定格,連表情都定住了。
白幽紫一愣,路安也一愣,然後兩人的臉色瞬間煞白,彼此對視。白幽紫最先反應過來,轉過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在遠處,已有一股濃煙慢慢飄了出來,就像潛伏在黑夜裏的幽靈,詭異的讓人恐懼。
出車禍了。
——————題外話——————
最近這兩周蝸牛已經忙成狗了,泥萌沒看粗來吧?蝸牛在搬磚,天天搬到晚上九十點才能看見天,起早摸黑,披星戴月。最近的評論可能無法及時回,但我一有空會用手機看…所以,你們該報道的還是要來報道,不然忙成狗的蝸牛就木有安慰,會很心酸滴~
我一心酸就會把神龍虐得面目全非,它就只有乖乖在家養傷,泥萌就看不到它了。
蝸牛有存稿,每天還是會定時發布,表擔心我會消失,麽麽噠~
☆、058 藍層的命運02
在遠處,已有一股濃煙慢慢飄了出來,就像潛伏在黑夜裏的幽靈,詭異的讓人恐懼。
出車禍了。
這是白幽紫的第一反應。思緒還沒有穩定下來,她一轉身打開車門,把還呆愣在駕駛座的路安趕到了副駕駛。
“嘟——”她按着喇叭,突兀的喇叭聲把所有人從恐懼震驚的氣氛中拉了回來,明亮的車燈穿透黑暗,打在一張張無措的臉蛋上。人群紛紛退讓,給她讓出一條能夠通行的道路。
在這一世白幽紫是沒碰過車,也沒拿到駕照的,畢竟她才十六歲。可上一世,她雖然算不上賽車選手,但至少是有五六年駕齡的老司機,一踩油門,哄的一聲響,車如獵豹般蹿了出去。
副駕駛座的路安連忙系好安全帶,雙手抓着頭頂的手把,垂眸一看……媽呀,這娘們開到了一百八?!這可是山路,前方有急轉!
“喂喂喂~您您老悠着點,這不是火箭!也不是專業的賽車道!前、前……注意前……”話還沒說完,“叽”的一聲響,輪胎和地面摩擦劃出一條條痕跡,一個漂亮的甩尾,路安砰的一聲撞在車門上。他扶了扶頭,“我靠,你還會飄移?!”
騷包黃的跑車極速在馬路上移動,她能感覺到,不遠了,出事故的地方馬上快到了。握住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她的額頭蜿蜒滑下一滴汗珠,順着臉頰流入脖子裏。
明明是冬天,她卻出汗了,明明出了汗,卻覺得非常寒冷。
她開始在腦中想象前方的事故現場,她需要做好一系列的心理建設,不至于在看到一片狼藉,慘不忍睹的車禍現場而崩潰。她必須做好最壞最壞的打算。
她害怕,可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白幽紫,不要害怕,千萬不要害怕。
副駕駛的路安把白幽紫的每一個表情收入眼底,他能感覺到她的慌亂,也能感覺到她在努力的保持冷靜。
“沒事兒的,藍哥在這上面很有經驗,你要相信他,我估計啊是另一個人出事兒了,藍哥肯定完好無損。”他既在安慰白幽紫,也在安慰自己,“嫂子,別害怕,我們藍哥福大命大,沒、沒事兒的。”可他其實也在冒冷汗。
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白幽紫長長出了口氣,努力安撫正在狂跳的心髒。路安以為白幽紫是在擔心藍層,所以他對白幽紫的印象開始逐漸好轉,這種惶恐不是能裝出來的,此時車內的氣壓都很低,他看到白幽紫的額頭正滲出細汗。
但他不知道的是,白幽紫對藍層的擔心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她害怕命運再一次出手了。
她剛有這樣的念頭,就突然來這樣一個事件。讓她怎麽能不害怕?不自責?難道繼陳然被逼退學之後,藍層的“退場”方式更加悲壯嗎?
以……他的死亡,來宣告她的失敗?
太殘忍了,這太殘忍了!她沒有想到會這樣,她不想害死任何一個人!她不過想抗争一下,她不過不想認命而已!如果藍層出事了,她想……她再也不敢做其它反抗的舉動了。
就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她終于到了,急剎車聲震徹着寂寥的冬夜,身後還有無數的車隊正在趕來,而面前的一切充斥着死亡才有的安靜。
這是一個急轉彎,紅色的車停在銀色車後不到一米的位置,銀色的車狠狠撞擊在山壁上,車頭已經嚴重變形,整個車已經成了一塊爛鐵。白幽紫剛下車,看到面前的情景,腿不自覺一軟,腦海裏回放着路安的一句話——藍哥是銀色那輛。
藍層是銀色那輛,那輛被撞成了餅幹的車。
白幽紫提了一口氣,腳步踉跄着往前走。身後的路安已經傻了,他死死扶着車門,嘴裏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天啊……”在沒看到藍層屍體的那一刻,白幽紫還是抱着僥幸心理的,她非常清楚,車都撞成了那樣,裏面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活下來的。藍層不是super—man更不是鋼鐵俠,以血肉之軀怎麽可能抵抗那麽劇烈的撞擊。
紅色賽車裏的男子顯然也吓傻了,此時都還呆坐在駕駛座裏,愣愣地盯着前方已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車。像他們這種纨绔子弟,怎麽可能豁出命去賭,去比。只不過裝下逼,以後能有吹牛逼的資本,再加上他們對自己駕車技術相當自信,比的不過是誰先剎車,誰先轉彎。雖然聽起來有些危險,這種賭博卻在富家子弟裏經常會有,但從來沒有出過太大的事故。
白幽紫垂頭,看着地上的痕跡。
藍層的車竟然是一頭死死撞上去的,居然沒有一點點剎車的痕跡?他是想幹嘛?找死嗎?
像這種比賽,是由俱樂部提供車輛,在行駛過程中出了任何差錯不會讓比賽的選手賠償,同樣,比賽的選手出了任何意外,俱樂部也不會承擔任何責任,可所有人心知肚明,要是藍大公子出了事,藍家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越是靠近銀色的車,白幽紫的呼吸便更加不順。她會看到什麽呢?皮開肉綻的藍層?腦漿橫飛的藍層?
……會比她死的時候還恐怖嗎?
想象如同黑色的深淵,一旦下陷,便無逃離之地。越是想,越是怕。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當探過頭往變形的駕駛座裏一看時……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題外話——————
存稿君的定時發布
藍層會完好無損嗎?他會以這種悲壯的形式退場嗎?一切答案盡在二更哦~
神龍将在下午14:55降臨,我們約。
☆、059 藍層的命運03
想象如同黑色的深淵,一旦下陷,便無逃離之地。越是想,越是怕。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當探過頭往變形的駕駛座裏一看時……她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頭皮一炸,眼前一花,就在她以為她快支撐不住的時候,身旁的草叢裏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接下來——
“小紫?!你怎麽來了?!”
是藍層。
他輕快的聲音在夜色裏是那麽的明顯,猶如從天堂傳來的福音,蕩徹拯救着世人。
白幽紫聽見了,紅色車裏的男人聽見了,就連更遠處的路安也聽見了。可竟然沒人回答他,情緒起伏太大,畫風轉變太快,事情發展讓他們應接不暇。
白幽紫回頭,看見在草叢裏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正咧嘴笑着,就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樣。寒風掠過,白幽紫打了一個冷顫,迅速回神,然後瞬間沖到藍層面前,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你怎麽回事兒?!”她好想把藍層按在地上狠狠痛K一頓,又擔心他身上還有其它的傷,也不敢亂碰。
“我贏了啊!”藍層很興奮,一把抓住白幽紫的手,“小紫,你看看,我給你說哦……”他就像沒事兒人一樣,沒心沒肺的,拉着白幽紫走到銀色賽車的旁邊,比劃着當時的情況,激動地訴說他是怎麽贏的。
藍層沒有踩剎車,因為他缺錢,他不能輸。他接受這個挑戰時壓根就沒想過要踩剎車。這條山路他曾經跑過很多次,他只是在算,算怎麽脫身,怎麽從車裏跳下來不會受傷。
他穿着專業賽車服,戴了頭盔。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危險,在他講訴他怎麽減速,怎麽利用慣性,怎麽減少傷害的時候,那臉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白幽紫卻聽着想哭。
“小紫,怎麽樣?我是不是很厲害?有沒有讓你失望?我都說了明天一定……”話沒說完,他拉着的白幽紫就一頭竄入了他的懷中,然後伸手死死抱着他的腰,嘴裏還念叨着,“你個白癡!你以後還敢玩兒這個看我不弄死你!”害得她那麽擔心,差點就被吓尿了。她還以為因為自己的私欲害死了一個無辜的藍層。
這個時候路安也走了過來,沖着藍層笑了笑,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藍哥,你這樣真不對,你剛沒看到嫂子那樣,把她擔心壞了。都說女人的潛力無窮,爆發的時候……”他想着白幽紫那個驚心動魄的飄移,對着藍層豎起大拇指,誇贊道,“不愧是藍哥的女人啊,巾帼不讓須眉,杠杠的。”
藍層美滋滋的,雙手還是不知道往哪兒放,白幽紫在抱他,他是不是也該回抱一個?剛剛把手放下時,白幽紫嗖的一下又從他懷裏出來了,擡起頭,盯着他,“從今天開始,不能再玩兒這個,知道嗎?”
“啊?”除了他老爸,還沒人這麽管着他,但他老爸管他的時候他會很不耐煩,為何現在……他覺得很開心呢?
“你剛剛真的在擔心我?”他反問。
白幽紫盯他,往後一退,轉身就走,“擔心你妹,我是怕你爸找我麻煩。”
路安看着藍層,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湊到他身邊,小聲說,“藍哥,剛剛嫂子都快哭了。真的,我騙你幹嘛。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自身安危得多想想,你要出事了,讓嫂子守寡啊?”
藍層擡眸看着白幽紫的背影,嘴角洋溢的笑怎麽也止不住。難道……他們真的假戲真做了?難道,白幽紫和他感覺一樣,覺得他們倆就這樣下去也不耐?他們現在算不算真正的在談戀愛呢?!
回去的路上,藍層把贏來的二十萬放在了白幽紫懷裏,他特別喜歡看着白幽紫那一臉的小媳婦兒模樣,他覺得很可愛,如果是以前,這點錢不會讓他覺得這麽重要,也不會讓他如此開心。
在車裏,藍層還順便把他和白幽紫的處境簡單解釋了一下,聽得路安一愣一愣的,也總算明白藍層為什麽這麽拼命去賭了,敢情是為了養媳婦兒。
“我給你們兩出個主意怎麽樣?”路安在開車,因為有了剛才驚險的一幕幕,他把車開得很慢,很穩。後座的白幽紫和藍層并排坐着,白幽紫垂頭正盯着懷裏的錢發呆,藍層就時不時轉頭看她一眼,一臉都是壓不下的笑容。
狹小的空間裏,路安覺得他都嘗到了一股甜蜜的味道。
“不要。”
“好啊。”
兩人同時回答。
不要是白幽紫說的,在這點上她非常了解路安,這人一般出不了什麽好主意,在上一世她就體會過了。
好是藍層說的,顯然路安更聽藍層的話,得到同意後,特地把車靠邊停下,回過頭一臉正經地說,“這年頭,生米煮成熟飯呗。”
噗——
——————題外話——————
二更奉上,你們确定不親我?
☆、060 生米煮成熟飯
“這年頭,生米煮成熟飯呗。”
噗——
這個反應藍層和白幽紫是同步的,他們擡起頭,瞪着路安。
“藍哥,你好好想想,你爸只是對你進行了財産管控。并沒有非常嚴肅的罵你,對吧?”
藍層點頭。
“因為你爸其實是贊成的。但無奈,嫂子叔叔那邊不好處理,只能做點什麽應付一下。如果,我說如果啊……你們想想,有一天,藍哥你帶着嫂子回家,告訴你爸嫂子懷孕了,會怎樣?”
“額。”白幽紫已經聽不下去了,她就知道路安這家夥說不出什麽好主意。盡想一些讓人……無法接受的方法。
藍層垂下頭,默不作聲了。他并沒有告訴路安他和白幽紫只是協議上的男女朋友,而他又沒得到白幽紫的明示,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他能想到的只有沉默。其實藍層一點也不笨,他的沉默才是最理智的。
“再說嫂子。”路安轉頭,看着白幽紫,“如果你懷孕了,我相信景崇言不會殘忍到讓你去堕胎吧?”
“……”肯定不會,當然不會。她才十六歲啊,景崇言就是再不希望她談戀愛也不會讓她受到這樣的傷害,但,“我才十六歲,大哥。”
“十六歲怎麽了?生不了孩子?我前幾天看新聞,十二歲都有做媽媽的。”越說路安越來勁,還挪了挪身體,靠近白幽紫,“對于有錢人家呢,生孩子不算什麽大事兒,咱不怕養不起,随便你生多少個,越多越好,我相信藍叔叔會很高興的。”然後他看了看一直默不作聲的藍層,推了推他,“喂,喂,要做爸爸的人了,你倒是說說話啊。”
噗——
白幽紫和藍層的這個反應又同步了,同時擡頭一轉,無語地看了對方一眼。
“你們這眉目傳情的是怎麽個意思,說說看。”
白幽紫一臉無語,想讓藍層忙幫說幾句話,藍層也看出來了,不好意思再沉默,“你別在那兒瞎操心,趕緊開車……我們要回去了。”
路安不死心,疑惑地看着他們倆,思考了一會兒,突然瞪大那雙藍色的眼睛,伸出手不停地對着他們指指點點,“喂,該不會……你們兩還沒有……還沒有正式的……”後面的話他還真不知怎麽說,想了想,“深入交流?還沒有?瞧你們一副欲言又止,磨磨唧唧的樣子,肯定沒吧?”他哭笑不得。藍層有多純潔路安是知道的,十九年了,沒有女朋友,對女人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