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淩亂的家
龔璐在酒店住夠了一星期，每天看電視躺着休息，想吃的就叫客房送餐，好東西沒少吃，盡管做了一個小手術，但恢複的氣色很不錯。
她退房前給榮建安打了一個電話，“今天退房坐飛機回去，明天就去上班兒。”
榮建安看看日期，“不用急着來，休息一天下周一再過來上班兒。”
龔璐答應了，接着去辦理退房手續，之後叫了專車直奔機場。
這天上午紀素送走融融之後，開車按照導航的地址前往那個女孩兒公司附近。
她們很快就見面了。
紀素要請客，但女孩兒堅持她來請，“因為翻譯這事兒實在是幫了大忙，所以必須我來請！”女孩兒說，“我叫李雪，挺普通一名字，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就一男人性格，你這麽見外我別扭。”
“行吧，那我就不客氣了。下次我請你吃飯，不能拒絕我啊！”紀素也放棄了争奪。
“嗯。”李雪拿出來一個文件夾遞給紀素，“就是這個，要得急，大概周日之前就得翻好了……要是可以的話簡直幫了大忙，費用是千字兩百，這份大概是兩萬字，其實就是詳細的旅游介紹。”
紀素想了想，還是決定提前說清楚，“其實就是我。”
“哎？”李雪楞了一下，立刻驚訝的張大嘴巴，“姐你懂西語？外語專業？”
“也不是……只是在那兒留學過，然後就回來了。專業也不是語言，要是普通的文件大概沒有問題，要是專業的法律文件或者什麽合同的就不行了。你這個需要嚴謹麽？我只能給你試試看，翻譯完了還得校對吧？要麽找別人校對看看。”
李雪想了想，“就是旅游文件，不是什麽法律文件，普通的翻譯就行，再找專業的校對現在來不及了姐，就拜托你了拜托拜托！”
紀素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下來，“那我回去試試，翻得不好回頭不許怪我。費用不用給我，幫你忙不用給我錢。”
“不給錢那不行，姐，我知道你不缺那點兒錢，不過給錢的是公司又不是我個人，沒必要給公司省！該得的就拿走，應該的姐！翻譯肯定沒有問題，你都在那兒學習過，肯定比這邊兒西語專業畢業的強多了！”李雪高興的要命。
紀素領了一個任務回了家，将文件擺在桌子上盯着它看，好幾年沒有接觸西語，不知道還能不能想起來。
她認真的将字典找出來擺在旁邊兒，泡了個面吃了一碗之後，才終于鄭重的翻開第一頁。
果然是旅游方面的介紹。
她看着很熟悉的內容，心想這簡直就是撞大運。旅游的文件，跟她專業剛好撞到了一起。
但是養孩子這幾年幾乎沒有碰過這方面的東西，她有些沒有底氣。
粗略的看了一遍，紀素心理有了譜。
她一點點的翻譯，之後拿不準的地方對照字典繼續檢查。還沒有翻完半頁，就到了接融融的時間。
算算還有一天半的時間，文件還沒有翻完半頁。紀素覺得時間很緊迫，這有多少年了沒有體驗過這樣的感覺。
她把融融放一邊兒，任由融融玩兒着，她卻埋頭繼續翻譯。
兩人回來路上吃了快餐，紀素為了節省時間因此并不打算回家做飯。她看着那文件忘了時間，一擡頭發現已經晚上十一點，而融融不知什麽時候一個人跑進卧室睡着了。
紀素倒了杯水，過去親親融融的小臉頰之後，走到客廳繼續看文件。
一整晚紀素幾乎沒睡，她很明顯的感覺到技術生疏，擔心不能按時完工所以一點兒都不敢倦怠。但是到了早晨腦子卻開始昏昏沉沉，眼睛裏看着什麽也不走腦子，更不知道看了些什麽東西。
她覺得的休息一下，不然一整晚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但是看看時間融融馬上就要起床，紀素忍着困意，跑去廚房給他準備了三明治擺在客廳茶幾之後，爬上床的瞬間就睡着了。
一陣電話把繼續吵醒，她感覺剛剛睡着而已。正不爽的時候，一看表已經中午十一點了。
她急忙跑去客廳，卻發現融融一個人在看電視，茶幾上面的三明治剩了一口沒吃，旁邊兒的牛奶喝光了，同時還發現了幾個費列羅的皮。
“三明治吃了麽寶貝兒？”她問。
“吃了。我還自己喝了水喝了牛奶，吃了巧克力，自己開的電視。”融融自豪的說。
紀素一陣害怕，“自己插的插座？萬一中電怎麽辦？你怎麽沒叫媽媽一聲自己就碰插座？手濕着的嗎真是危險！下次不許一個人開知道沒必須叫媽媽來……”
“知道了媽別說了……我直接拿遙控器開的！”融融指指沙發上的遙控器，“插座插着我沒動……”
紀素想起來她一直忙着翻譯，融融睡着了她也沒有去拔插銷，這下才放了心。“那就好……”
還沒說完，電話又響起來，紀素趕緊拿起來看，竟然是榮建安媽。
“您……”她這時才覺得叫媽很別扭，但是叫阿姨什麽也挺別扭。
“素素啊，周末來家吧，你爸給你和融融炖了雞和豬蹄兒，過來吃吧。”榮建安媽像往常一樣給她打電話。
但紀素并不打算去，“不去了，周末我有事兒。”
“這都好幾個星期沒有來了，我和你爸都想融融，帶過來給我們見見吧……”
“誰啊媽？”融融在一旁問。
紀素捂着話筒跟融融說：“是爺爺奶奶，想你了想見見你，去麽？”
“去！”融融不假思索的回答。
紀素提前聲明，“要去的話是你一個人去，媽給你送到奶奶家門口，你去奶奶家陪爺爺奶奶，下午媽再給你接回來，去麽？”
融融二話不說，“不去！沒意思！”
紀素放了心，放開話筒跟榮建安媽說：“剛融融說不去。我也剛好有事兒去不了，要麽讓建安把融融接過去吧，我就不去了。”
“哎……”榮建安媽嘆了口氣，“你把融融送來你去忙你的，不耽誤你。”
紀素解釋，“剛問過融融了，他說要只有他一個人他就不去了，有他爸陪着還好點兒。”
“哎……”榮建安媽又一聲嘆，“好好一個男娃讓你慣得這麽粘人可不好。”
紀素心想，這哪兒是粘人，明明是家裏就兩老人，還不讓娃看電視，不讓買玩具，只能跟着下樓遛彎兒，能不悶麽，願意去才有鬼了。
榮建安媽接着說：“行吧，我問問建安。他那麽忙你又沒什麽事兒，送下孩子都不送……”
一句話填完堵榮建安媽就挂了。
果然過了五分鐘榮建安來了電話，“我媽想融融了，你要麽受點兒累把融融送過去陪陪他們老人？”
紀素終于碰到一個能說話的，“剛我還沒說完你媽就挂了電話。我問過融融，他說要就他一個人的話就不去，要是有你陪着玩兒才去。我有事兒不能待一天，只能接送一下。但是你媽一整天不讓融融看電視不讓玩ipad，只能下樓跟他們老人遛彎兒。你想啊四歲一孩子跟老人遛彎兒還什麽都不讓碰，給你你願意去麽？要是你也去就過來接融融，要是不去就算了，融融說不想去！”
紀素也不知道為什麽說着說着就有點兒來火，不過還是趕在火氣大之前說完了話。
榮建安聽了之後沉默了一下，接着說：“行，我知道了。我跟我媽說就行。我今天有點兒忙明天能回去，不然明天我去接融融。”
明天是周末，剛好是約了李雪見面的日子，“行。”她痛快的答應了。
他媽那兒他自己搞定去。
紀素繼續埋頭忙了一天，到晚上還是有部分沒有搞定，就連校對都沒有時間。她匆匆給融融點了外賣，繼續埋頭摳字眼。
終于在睡着前翻完了所有內容，她爬到融融身邊兒，倒下來就睡着了。
榮建安一早就來接融融，繼續還沒有刷牙洗臉，她迷瞪着眼睛給榮建安開門。
榮建安進了家，發現家裏有些亂。客廳地上全是融融的玩具沒有收拾，沙發上面有毯子也沒有疊，茶幾上面水壺水杯全都在那裏沒有放到廚房，卧室裏面更是那樣，地上有脫下來的衣服沒有放在洗衣籃，床上橫着融融，還有亂七八糟的被子。
榮建安皺皺眉，這樣的情況他幾乎都沒有見過。
以前他都覺得家裏東西又雜又亂，現在跟以前比，簡直就是沒法下腳。不跟以前比，就是跟每次來看融融的時候比，都簡直天壤之別。
“昨晚睡得晚沒收拾，你自己找地方坐吧。”紀素指指沙發，迷瞪着眼睛回到卧室，爬上床什麽都沒說，倒頭繼續睡。
榮建安在客廳等了一會兒并沒有看到融融出來，于是走過去一看，兩人在床上呼呼的睡着。
家裏雖然亂，但是卻讓他有些恍惚。
似乎時光又回到兩年前，紀素馬上就要起床給他們準備早餐。
公司那裏睡覺的地方盡管很整齊，但是總覺得缺了一些什麽。這裏很亂，比以前任何時候都亂，但榮建安卻感覺這才是家。他想等紀素起了床抱怨幾句太亂了怎麽都不收拾的話，可是想了想還是咽了進去，走到沙發邊兒自己倒了杯水，坐在那裏翻手機等着她們起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