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什麽是一樣的?哪個部分是一樣的?!

原曉很想找程鋒問清楚。

可還沒等他開口, 一個嬌小的身體便竄了出來,趙小小手裏捧着一個木質古樸的盒子, 屁颠屁颠地跑到原曉和程鋒面前。

“天哪, 沒有想到我們的第一名就這麽出現了!”趙小小對着鏡頭誇張地說, “能不能采訪你們一下,你們是怎麽才能有這麽快的速度的呢!”

趙小小一直在山上待命, 沒有看到程鋒驚人之姿,所以才會這麽問。

奇怪的是, 這個常規的問題問出口的剎那,兩個人之中看着比較溫柔可愛的那個, 就迅速地把頭低了下去, 似乎突然對自己的鞋面産生了莫大興趣。

“嗯?”趙小小疑惑,同樣低頭,他發現——經過了一路爬山, 他的鞋子倒也不是很髒。

趙小小:“哇塞——”

程鋒:“是因為同伴之間的配合和信任。”

程鋒打斷了趙小小的驚訝, 一臉“生人勿進”地将所有的問題用兩個似是而非的詞語概括。

趙小小:“但是……”

原曉:“趙老師, 請問我們的獎品是什麽?”

原曉也不願意他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兩次話題被打斷,趙小小似乎明白了什麽, 不再繼續問了——作為圈內二線長盛不衰的主持人,趙小小還是很會做人的,哪怕是原曉和程鋒這種連出道都沒有的藝人, 他也不會逼迫得非常緊。

帶着和善的笑容,趙小小将盒子放置到程鋒手中。

“你們獎牌就放在這個木盒子裏,現在可以打開看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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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下!”

說完之間, 山路上又傳來了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陸方知将姚嘉瑞帶到平地,也不說幫他解開眼罩,徑直往原曉與程鋒那裏走來。

“你們兩個!簡直就是作弊!作弊啊!”

怎麽是你!怎麽老是你!一天到晚截胡我的第一名!

陸方知惱火地擡頭一看,只見程鋒呼吸平靜,還沒有他旁邊的原曉喘得厲害,不由得更是怒火中燒。

陸方知:“你們也太過分了!會背人了不起嗎?如果不是姚嘉瑞太重了,我也可——”

陸方知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腦袋就被姚嘉瑞拿手和顏悅色地砸了一下:“你說誰太重了呢?”

姚嘉瑞說完這句話後不多給陸方知眼神,而是他走到程鋒和原曉身邊,看向趙小小:“趙老師,現在是不是可以宣布第二關了?”

“第二關,哦——是的是的。”正專注于看八卦的趙小小終于醒悟過來自己的職責,他連忙帶着幾個人到一個木牌前。

趙小小說:“首先,我要對來到這裏的選手們說聲恭喜,恭喜你們成功抵達終點,治好了你們同伴的眼睛。”

“在接下來的一關裏,眼睛是至關重要的戰力。”

“等我們一下!”又是一個聲音響起。

就在他們說話期間,第三組——韓呈與謝雨洲也已經抵達。

剛才程鋒背原曉給了韓呈一些啓發,他也毫不猶豫地直接将謝雨洲背了上來,正好趕上了。

他們走到最後聆聽。

趙小小:“在這座山上分布着許多金幣,你們需要在山裏仔細搜尋,找到金幣後就可以從我的身後下山,通向第三關。”

“只需要找到一個金幣就可以嗎?”原曉問。

“只需要找到一個金幣就能從我身後下山。”趙小小狡黠一笑,“但是第三關卡也是要用金幣開啓的。”

“那麽第三關卡需要用多少金幣呢?”謝雨洲也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座山最昂貴的東西,價格也不會超過六個金幣。”

“是每人六個?”

“我不知道。”

趙小小有點故弄玄虛,增強節目效果的意思,但其實只要每個人都有六個金幣,就一定可以順利地通過第三關。

六個人都同意用這種簡單粗暴的辦法。

“不是吧?!”陸方知重重他嘆了口氣,“這麽大個山,地毯式搜索,那不是到晚上都找不完?!”

“也不一定。”原曉晃了晃手中古樸的木盒,将它打開,“先看看我們的獎勵是什麽吧。”

對了!第一名還有獎勵,據說第二關卡有關。

想到這裏,大家精神都為之一振,一齊看向原曉。

原曉從木盒中拿出一張疊得四方的紙條,還沒打開,就聽見陸方知咋咋呼呼:“是什麽?地圖嗎?”

“應該不是,感覺太薄了一些。”謝雨洲搖了搖頭。

“好像……是首詩。”原曉将木盒拿給程鋒,展開紙條,“我念一下,這首詩還挺容易理解的——以南高挂樹林間,以北深藏草叢間,向東埋在土裏頭,向西只看溪水邊。”

“倒是挺簡單粗暴的……”韓呈忍不住歪了歪嘴角,似乎有些無語。

“唯一的問題是,什麽定南北?”姚嘉瑞直指事情關鍵。

節目組錄制節目的地方是一座荒山,整個山上不存在任何路标,他們也沒有随身帶指南針。

“要麽我們可以先随便找一片樹林,看看有沒有金幣?用排除法。”謝雨洲貢獻了一條思路。

原曉搖頭:“應該不用那麽麻煩。”

原曉邊說,邊順便将紙條也遞給程鋒。

剛才他們之間的暧昧随着成員到齊又消散了,程鋒任勞任怨地拿過紙條放好,安靜地看着原曉。

兩人手指交錯之間,原曉擡起手,握住了程鋒手腕處的亮光,說:“用這個。”

所有人看向程鋒手腕,原曉單手打開,剛才被他握住的東西是一只手表,機械的,有表盤那種。

“高中地理知識。”原曉說,“手表時針指向對着太陽,時針和十二點之間的夾角,就是南方。”

原曉一只捏着程鋒的手腕,而程鋒的視線停留在指尖。

專注于找方向的原曉沒有感覺到程鋒視線,他對着太陽一調整,馬上就确定了東南西北。

“這邊是南!”原曉一指,“分頭行動?”

放下程鋒手腕時,姚嘉瑞輕輕瞥了程鋒一眼,然後又看向原曉。

姚嘉瑞:“不,不分頭行動。”

剛才還一氣呵成的激動忽然煙消雲散,原曉有些茫然,問:“為什麽?分頭行動才是最快的。”

“反正不。”陸方知也堅持。

原曉有些莫名,又問:“是擔心我們走散了?”

當然不是。

韓呈、謝雨洲與姚嘉瑞交換眼神,大致知道他肯定接到了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電話。

原曉和程鋒卻沒有注意到這意味深長的眼神交換。

“當然不是。”姚嘉瑞說,“是覺得勝負沒那麽重要。”

原曉:“……勝負不重要嗎?”

姚嘉瑞:“沒有我們整個團隊聚在一起好好玩一場重要。”

原曉沉默了,思考片刻,他認真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原曉道,“勝負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大家一起玩。”

姚嘉瑞也點頭:“對。”

“那就一起行動。”原曉一錘定音,“把能掃蕩的地方掃蕩一圈了!享受這個游戲!”

“耶!都聽隊長的!隊長最帥!抱隊長大腿!”

謝雨洲積極地響應了原曉的呼喊,笑着跑過去和原曉拉在一起。

這溫馨一幕後面,姚嘉瑞和韓呈的目光又再一次交接,眼底裝滿了說不出來的複雜。

姚嘉瑞回頭,發現原曉他們的攝影師果然沒有跟上。

攝影師跟不上的理由足夠充分,比如剛才程鋒他們跑得太快,現在攝影師還在路上,就能完全解釋。

一瞥匆匆結束,姚嘉瑞刻意往前幾步,快速地跟到原曉和程鋒身邊身邊。

·

謝雨洲:“但是……這裏的樹都這麽高,應該怎麽才能找到金幣呢?”

雖然手中有通關秘籍,但是實際找起來卻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容易。

幾個人在南邊的小樹林裏找了一圈,過了十幾分鐘,愣是沒有找到一塊金幣。

“關鍵是都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找金幣這麽土的游戲!”陸方知一屁股坐到樹根下面,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我小學那年都不玩找金幣了好嗎?!”

“好有道理的樣子。”原曉喃喃回答。

“是,是吧。”

原曉居然認同了自己的想法,陸方知簡直難以置信。

他轉頭看了一眼原曉,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好像對自己的智商忽然水漲船高,也是不太相信的亞子。

“所以,會不會金幣這個東西本身也是線索?”原曉繼續琢磨,“金……燦爛的……”

“是反光?”程鋒忽然問。

“對!就是反光!”原曉驚喜地回頭看了一眼程鋒,“可能節目組用來做金幣的材料是會反光的,我們拿手機電筒試試?”

這一次出來拍綜藝,節目組并沒有限制練習生們不能帶手機。

于是雖然手機只是一塊沒有太大作用的磚,但每個人都還是揣在了身上。

原曉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剛準備和程鋒獨自往前,姚嘉瑞便如影随形地貼了上去。

幾個人狗皮膏藥一樣地貼在一起挪動,不過也沒過多久,原曉就在樹林之間看到了第一塊反光。

“就是那裏!”原曉驚喜地說。

“這棵樹會不會也過于高了!!!”陸方知正貼着程鋒這位死gay挪動,當即發出了悲憤交加的一聲。

“找工具,附近肯定有。”原曉說,“節目組不會喪心病狂到讓我們爬樹,如果摔傷了,之後節目還錄不錄了?”

原曉說完便匆匆往旁邊走去,準備去搜索一番。

原曉還沒走到兩步,又忽然停了下來,有些無奈地看向貼着他的姚嘉瑞雨謝雨洲。

“到底怎麽了?”原曉有些哭笑不得,“你們有事情要跟我講嗎?一直跟着我。”

“沒事就不能跟着你?”姚嘉瑞不解釋。

“我……”謝雨洲不擅長撒謊。

“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平時……”原曉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哦,是想展示一下團隊感吧?”

這是一個挺合理的理由了。

畢竟這是唯一一個播放的綜藝,用它來展示團隊感,好像也沒有什麽錯。

姚嘉瑞:“……”

謝雨洲:“是啊。”

原曉不疑有他,往前搜索,不到一會兒他們就找到了一根長長的杆子,和出發尋找的另外三個人彙合。

程鋒接過長杆,在樹林中輕巧一敲,直接将金幣敲落下來。

韓呈撿起金幣,放到剛才擺放了通關線索的木盒子裏。

事實上,一旦找到了竅門,金幣也不再難找。

小樹林是最難的副本,之後那些埋在土裏或者藏在草裏的,都要比小樹林容易找很多。

在尋找金幣的過程裏面,他們還碰上了一些後來居上的隊伍,但是大部分隊伍仍然是兩兩一組,沒有像原曉這一隊一樣集體合隊。

畢竟規則中從來沒有說過必須和最後一場公演的團隊一起。

而人越少,需要金幣的總量就越少,快速找齊了一部分金幣就可以往下刷關,在這個時候湊起來,沒有任何優勢。

不過,即使原曉所在的隊伍是最龐大,但是倚靠群體的力量,他們還是在兩個小時內就搜集齊了金幣,回到了剛才登頂的位置。

趙小小已經先行離開去第三關,展示了自己拿到的金幣後,工作人員細心地送上了一人一盒牛奶與一包夾了些黃瓜雞蛋酸奶醬的全麥三明治,給饑腸辘辘的選手填個肚子。

喝着牛奶,吃着面包,一行六人在春光中慢悠悠地往山下走,一個競賽性質的綜藝被搞得像小學生春游。

回到山下後,大家集體去給垃圾分類,緊接着,才你拉我扯地沿箭頭走回攝影基地。

來的路上原曉蒙着眼罩,回去才發現,今天錄制來拍攝的粉絲也不在少數,下午更多聞訊趕來的人,擠擠挨挨地在警戒線後看他們。

下午三點十四分,原曉隊長帶着他的小學生隊伍成功地來到了攝影基地裏,緊靠攝影樓的一處矮平房,将手中的金幣交給了趙小小。

“恭喜你們搜集齊了金幣,來到第三關,也就是今天的最後一關。”趙小小說。

趙小小:“前面的關卡,讓你們充分體會到信任,智慧,力量的重要,但是從現在開始,唯一重要的,只是你們的智慧。”

“能不能撥開沖沖迷霧,尋找到生命裏的那束光呢?話不多說,前進吧,勇敢的少年,快去創造奇跡!”

·

“這就是所謂的……快去創造奇跡……”

被趙小小稀裏糊塗地送進房間內,原曉摸了摸那臺看上去十分古舊的閉路電視機,又看了看桌面上帶這個笨重後腦勺,還再用win98系統的計算機,簡直是哭笑不得。

趙小小收下了他們的金幣後,又再次發了眼罩給他們,由工作人員帶領進入,聽到鎖門聲音時,揭開眼罩。

然後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謝雨洲:“這是個啥啊……”

“應該是偵探主題的密室。”姚嘉瑞看了看牆上挂着的一些裝飾畫,從中推測出這個密室的主題。

但是除此之外,沒有提示,沒有背景,鬼才知道應該如何展開。

“玩密室逃脫,最重要的,就是翻!”了解到綜藝內容後,謝雨洲最為興致勃勃。

一邊說,他一邊毫不留情地将牆面上的所有書籍翻出來抖了一遍,然後——沒有任何O用。

這些書籍不過裝飾性質,一條線索也不具備。

謝雨洲絲毫不氣餒,他又蹦跳到電視機前,先按電視機的開機鍵,然後又沖到電腦前一陣亂點。

電視機打開,一片雪花。

“有遙控器嗎?”原曉忽然問。

“有的有的。”謝雨洲忙把鼠标旁邊的遙控器扔過來。

遙控器也是老式的,很像原曉小時候家裏那種,帶着一點懷念,原曉蹲在電視機前,耐心地換臺。

按了數十下,電視機還是一片雪花。

“會不會有什麽密碼?”姚嘉瑞問。

程鋒:“是這個嗎?”

原來正在原曉和姚嘉瑞看電視時,剩下的人也在室內翻找。

程鋒從抽屜裏找到了一本雜志,然後從中間翻出了一封匿名信件。

展開,程鋒掃了一遍信息,說:“這是一封求救信,希望偵探幫他調查女兒的失蹤事件,裏面還有一篇簡報,說明本地新聞臺報道過這個失蹤事件。”

“巧了,正好找了一張介紹每個臺對應臺號的說明書。”韓呈也有所發現。

現在線索就串起來了,本地新聞臺對應臺號是1048,直接用遙控器輸入,馬上雪花就變成了畫面。

穿着紅色上衣的女主持拿着話筒,表情嚴肅地出現在新聞畫面裏。

“本月XX號,發生了一起失蹤案件,經過……調查……幾名同學……包括,家裏經營酒莊的,李建,以及在學校裏非常有人氣的花花公子,張字達,校草吳銳澤,以及失蹤女性的另外兩名男性好友,範光明與餘鑫立……我們還采訪了女孩的母親……”

“原來這個是這麽用的!”

新聞剛剛播放完,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坐在windows98系統的電腦邊點點戳戳的謝雨洲那邊也有發現。

大家一起湊過去,謝雨洲找到的是一個類似于貼吧的論壇,裏面正在讨論這件事情。

标題:【你們聽說了幾天前的失蹤事件了嗎?】

開貼內容無非就是對事件的重複,下面網友跟帖,有一些貼圖,也有一些無意義的回複或者分析。

最主要的是最下面的回複框。

滑動鼠标将網頁拉到最後,謝雨洲展示回複框,只見回複框已經打好了一個模板,寫着:

【我有線索可以提供,剛才20L提供的照片,裏面的人從左到右分別是_____】

回複的按鈕是藍色的,但是謝雨洲點了一下,彈出的卻是“您回複的是無效信息”的提示框。

“照片是怎麽回事?”原曉提問。

謝雨洲連忙将鼠标上滑,過濾一些毫無意義地吵鬧,只見20L有人貼了一張照片,正好是五個男人的合照。

“但是我們怎麽可能會知道他們的名字呢?”陸方知有些抓狂。

“我來試試。”原曉說。

他拿出手機拍了一張20L的照片,然後将頁面拖到回複,輸入:“範光明,吳銳澤,張字達,餘鑫立以及李建。”

點擊回複按鈕,界面依然探出提示:“您回複的是無效信息”

界面刷新,剛才原曉打上去的內容全部消失,原曉卻不急不躁,繼續再輸:“餘鑫立,吳銳澤,張字達,範光明,李建。”

程鋒看見原曉輸好,配合默契地點了一下回複按鈕。

電腦桌邊,一個剛才怎麽都打不開的抽屜彈了一下,發出輕輕的響動。

謝雨洲伸手拉開抽屜,拿出裏面的鑰匙。

“好了——試試這把鑰匙能不能開這個房間的門。”原曉把鑰匙遞給離門最近的韓呈。

“等一下!等等!能不能給我分析一下!”陸方知接近抓狂,從進入這裏他就處于懵逼狀态,現在更是完全看不懂了!

這幾個名字怎麽出來的??蒙出來的??第二次就對了?

“是電視?”程鋒不确定,問原曉。

“是電視。”原曉肯定點頭,“剛才電視給了我們一些信息,比如家裏經營酒莊的李建,很明顯,能夠經營酒莊的,絕對是個富家公子。”

原曉:“而在這張圖片裏,唯一帶了名表的只有最右邊這個人。”

經過原曉這麽一說,陸方知也發現最右側的男人手腕上戴了一塊勞力士。

“剩下的就更好分析了。”姚嘉瑞繼續道,“校草和花花公子的特點肯定是帥,而花花公子的穿着,顯然也會更open一些。”

“至于最後兩個毫無線索的人,靠窮舉法,就可以直接試出來。”

原來是這樣,陸方知恍然大悟。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就聽見韓呈那邊傳來咔噠一聲門響,韓呈道:“開了。”

·

這麽簡單就結束了?

當然不會!

門扉之後,只是是一條狹長的走廊,走廊頂燈光昏暗,能看見遠處立着一只大大的快遞櫃。

快遞櫃不知道是搬來的回收物還是故意做舊的,上面鏽跡斑斑,在昏暗的燈光之下看着,還真的有些毛骨悚然。

原曉有點怕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往後退了一步,程鋒撐住他的肩膀,将他半抱到自己的懷裏。

氣氛是一秒切換的。

剛才還是緊張懸疑的破案,現在突然就變成了某種暧昧的氛圍,原曉的臉又開始紅,程鋒不動聲色,只是緊了緊手指,此刻加段BGM,告白氣球或者等你下課都十分合适。

姚嘉瑞又被秀一臉,卻堅強地停在兩人身邊,沒有跟着另外三人奔向走廊。

“隊長!快過來!我們要借助你的智慧!!”沒過多久,謝雨洲的聲音就在走廊裏響了起來。

原曉看看燈火通明的室內,又看看燈光晦暗的室外,腿部不住發軟。

程鋒牢牢抱着他,輕聲道:“別怕。”

被程鋒撐着,原曉兩腿顫顫地走到謝雨洲旁邊,緩緩蹲下蹲下,發現他取出來的是一只做成快遞盒樣子的密碼箱。

“有提示嗎?”原曉問。

“提示有,說是和事件發生時間有關系。”韓呈說。

事件發生時間?

原曉回頭看了一眼程鋒。

程鋒手裏仍拿着信紙,搖了搖頭——信紙上沒有和日期相關的信息。

這麽仔細一想,剛才的電視播報,關于具體日期,也是一閃而過。

“我好像看到了一張報紙。”陸方知忽然道。

腳步匆匆地返回室內将報紙拿出來,陸方知看了一圈,發現上面的日期也早就被塗改掉了。

唯有一張保安在火車站的照片有胸牌和時鐘,卻也與日期無關。

這下,所有的線索都斷了。

難道沒給線索?原曉皺起眉頭。

“等等——”原曉忽然問,“還記得剛才帖子的發帖時間嗎?”

“五月二十二號。”之前翻來覆去地看過那個帖子,謝雨洲十分肯定。

原曉:“那個帖子的标題說是幾天前的事件,對嗎?”

程鋒:“對的。”

原曉呢喃:“前幾天……前幾天的意思是不超過十天?”

事件發生到發帖不會超過十天!否則發帖人不會這麽敘述。

當然,正常人是不會這麽嚴謹的,但這是一個密室,它必然有能夠用邏輯推斷的線索。

因此還是窮舉法,多試幾下,密碼箱輕而易舉開了。

一只古舊的小靈通手機放在箱子中間。

小靈通——這是智能手機還沒有出現的時代一種風靡的機型,長得有點像諾基亞,屏幕很小,功能只有打電話和發短信。

打開小靈通的收件箱,原曉毫不費力地找到了快遞信息。

上面有取件碼。

快遞櫃運作正常,輸入快遞員發來的信息碼,右上角的櫃體彈開,程鋒從裏面抱出一個箱子,箱子上——毫不意外,也有密碼。

這個根本不用猜。

唯一的數字只剩下兩個。

拿過陸方知找來的報紙,原曉先試保安胸牌,一下子就打開了。

又是一把閃閃發光的鑰匙。

走廊盡頭,面對面的,是兩個門。

六個人将東西先暫時放在原地,過去試鑰匙,左側,鑰匙不匹配,右側,一試即開。

推門而入,打開頂燈,是一個有監控視頻的保安室。

監控器關着,插頭雖然是垂下來的,程鋒走過去插上,仍然是一片漆黑。

牆壁上挂了幾件T恤與保安制服,裏面還有一張床,顯然是方便值夜班的人員。

“保安?又是保安?”謝雨洲喃喃道。

姚嘉瑞思考了一下,端詳牆上的服裝,從其中一件裏面,摸到一把鑰匙出來。

出門再試,仍然不是左側門的鑰匙。

線索又一次中斷了。

雖然他們得到了一把鑰匙,但是整個保安室也好,還是剛剛來的偵探房間也好,四處都沒有多餘需要鑰匙開鎖的櫃子了。

唯一一扇需要鑰匙的門在對面,卻不匹配。

原曉:“肯定在房間內還有什麽東西。找找看。”

其實也不需要原曉說,謝雨洲那個“密室逃脫”就是要靠翻的思路已經貫徹了落實了下去,大家積極地翻找,別說被子床單,連床板都快掀起來了,卻也什麽都沒找到。

程鋒參與了掀被子活動,沒有找到線索後,他雙手撐在監控器前的臺子上,思考了一會兒,忽然勾下腰,打開手機電筒,朝上看去。

只見薄薄的監控臺下,藏着一個帶着鎖孔的暗櫃。

“這裏。”程鋒站起來說,伸手向原曉,原曉忙把鑰匙遞給他。

程鋒接過鑰匙,迅速蹲下,他長手長腳,蹲着很不方便,然而他臉上的表情十分專注,好像那并不是一個什麽密室逃脫的關卡,而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原曉看着程鋒專注的表情發呆,再一次感覺到了自己臉頰不合時宜的升溫。

沒來得及掩藏自己臉頰微紅,只聽程鋒便傳來一陣輕響。

鑰匙匹配成功!

程鋒往下拉開櫃子,又是一個信封飄落,伴随信封落下來的,還有一把六邊形的鑰匙,叮當一聲摔在地面上。

将兩個東西撿起來,程鋒遞交到原曉手中。

“是遺書。”原曉打開信件,“裏面講了,這位保安接受了一個有錢人的請求,請他幫忙去綁架一個女孩。”

“就是失蹤事件!”謝雨洲興奮道。

“是的,但是他很怕自己會遭遇不測,所以留下了一些線索,在監控裏面,就是他要帶着女孩去的地方的……密碼?”

“這裏有個能插六邊形東西的地方。”陸方知也摸到了監控器側邊。

打開監控器,只見上面是十六個小小的不同畫面,監控不是高清的,有些模糊,但是也不難找到他們需要找的東西。

畢竟,保安的照片在報紙上有,而所謂的有錢人,也指向唯一一個人。

輕而易舉地找到了從左上角畫面進入監控裏的保安,看着他坐到吧臺,不一會兒,李建就進入了酒吧,兩個人把酒甚歡,李建走後,保安又喊了一杯酒。

喝完之後,保安走到男廁所,在男廁所外的監控處,回頭,展示了自己手中的紙條。

原曉飛快地抓拍下來,放大手機圖片,發現是一串密碼。

門外傳來一聲輕響,六個人走出去,只見剛才什麽鑰匙都不匹配的鎖孔連帶它那一小塊木板已經滑落,露出真正的密碼鎖。

看了看身邊的隊員,每一個人沖原曉點頭,原曉才伸手,将六位密碼輸入了進去。

然後,門扉向外打開。

一陣耀眼,也十分刺眼的白光向房間內的人撲面而來。

·

在昏暗的地方呆得太久,大家都适應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其實這道白光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刺眼。

是比較夢幻溫柔光暈。

裏面是昏暗的走廊,外面則是一片從頂到底都有各種不同燦爛光線的長廊,閃爍得猶如幻境。

“光路……”原曉說。

這些年,選秀的節目會讓哥哥們走花路,走各種不同的路,而《LAST SIX》要走的則是光路。

最後能夠留下來的六個人,就會通過一條比這個還要長,而且坦蕩的路線,走到光芒最勝的獎臺之上。

成為一個組合。

光路很美,原曉卻暗暗嘆了一口氣。

最後的那一條,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和現在身邊的夥伴一起走了。

“是光路诶,隊長,我們要一起走光路了……”謝雨洲是唯一不知道內幕的人,他小聲輕嘆。

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複雜。

原曉卻笑了起來,說:“走吧。”

如果真的能夠如此,如果真的這就是最後,那當然也很好。

短的也好,長的也罷,最後的也好,階段性的也罷。

天地如逆旅,人如過客,其實也沒有什麽是永遠的。

但是至少現在,這條路,是六個人一起,辛辛苦苦地拿到手中的,有一條光路,就珍惜一段光路的時間。

大家走在這條路上,沒有人願意加快速度,每個人都在慢慢地走着。

遠處,一陣火鍋香肆意飄來。

·

“恭喜你們順利闖過三關,最後的第一名,獎勵火鍋一頓!”

火鍋香不是騙人的,趙小小就在光路的鏡頭,迎接幾個人上座。

是地道的重慶火鍋,不過還是照顧這裏也有人不吃辣,中間有個小小的清湯鍋。

菜色琳琅滿目擺開,從毛肚到牛肉,滿滿當當,足夠十幾個人一起吃。

“敞開了吃!今晚不用想減肥的問題!”趙小小說。

最後的火鍋不需要拍很久,拍了一些素材之後,留下攝影機,享受的時間留給六個人。

“祝我們最後一場比賽順利!”謝雨洲積極地舉起酒杯,“祝我們永遠在一起!”

握着玻璃杯的手指緊了緊,原曉舉杯,笑着說:

“祝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夠前程似錦!”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的綜藝結束了。決賽,明天開始【所以明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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