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關于名次的升降, 不管是原曉或者程鋒，還是姚嘉瑞與陸方知, 都不知情。
臨近最後的比賽, 節目組為了保證選手的狀态, 将所有人的手機直接沒收，而原石娛樂當然也不會拿這種不好的“消息”打擾自家藝人。
四月六日下午, 練習生們完成了最後一次在基地內的彩排，所有選手坐上大巴車, 開往隔壁省最大的一處體育場館旁邊的酒店入住。
所有堆積在攝影基地的服裝與化妝品和人員一起打包，乾坤大挪移般地填塞進了隔壁省。
就好像這個場地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夜晚, 最後一次彩排在酒店的會議室內結束。
今晚大家直接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 以确保明天最好的狀态。
“那就這樣。”分開前，原曉說道，“明天, 一起加油！”
·
這一場演唱會, 是迄今為止所有公演裏面, 最為聲勢浩大的一場。
整個場館能夠容納五萬人同時觀演，舞臺的舞美提前一個月制作, 背後的led屏是他們之前表演場地的兩倍大。
入夜後，場地看臺上亮起無數張形态各異的燈牌，直接将本應該黑暗的體育場裝點成一片會發光的花海。
winners首先送上暖場節目, 然後一擦汗水，切換到主持人模式。
“hello各位造夢人們，大家晚上好！”方雲華舉着麥克風向觀衆, 不出意外地聽到他們震天的尖叫，“歡迎來到《LAST SIX》的最後一場！”
“今天，就在這裏，我們将角逐出六位最後留下的練習生，通過光路，走向榮耀之座，集結成一個完整的隊伍！”
“能夠讓練習生們通過光路，沐浴成星的決定權，就在你們的手中！拿起手機，抓緊最後的時間，為你喜歡的選手投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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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那之前，請讓我們的練習生們為你們獻上他們準備已久的節目，盡情享受這個夜晚！我尊貴的造夢人們！”
臺下的尖叫聲如山海傾倒一般地向臺上撲來，winners分左右散去，下一刻，由升降機托起來的人，又在一起毫不費力地奪得了粉絲們的叫聲。
“開場舞——only we帶來，《戀愛游戲》！”
報幕聲似乎是突然想起那般在話外響起，然後粗心的報幕人似乎話筒對準了某個音響，一陣令人牙酸“吱”聲從音響中傳來，然而觀衆還來不及捂住耳朵，就聽見一個清脆的男聲：
“three……two……one……start！” 就在這個男聲結束的瞬間，爆炸一樣的音樂從音響中響起，六個被托舉到舞臺上的男人轉身，挺胯，前進，随意地拉開自己本就松松垮垮的領帶。
黑色襯衫之下，露出充滿張力的鎖骨。
“鐘聲在街道深處響起，我親愛的女士，游戲你有沒有準備好參與？”
謝雨洲拉扯着自己的黑色領口，唱完最後一句時，雙手按在嘴唇上對着下面的觀衆一個親吻。
韓呈在謝雨洲退後的同時出現在舞臺中央，只聽後面謝雨洲的聲音繼續唱，一邊則是韓呈帥氣的舞蹈。
“這一場游戲，只屬于我和你，開始後就不能夠暫停。”
韓呈一個轉身，六個人成一條長隊，将他藏匿在其中。
“參與者在黑暗裏游行，将殺意藏匿在玫瑰裏。”
下一刻，左兩個右兩個的隊員側身，勾腰，閃開，讓出唯一站直的謝雨洲和韓呈兩個人在最中央。
謝雨洲邊唱邊跳，舞蹈動作簡單與歌詞契合度卻很高，而韓呈則是将全身的力氣都傾注給了這個舞蹈，流暢，有力，充滿了力量美。
“高跟鞋聲音譜寫樂章最動聽，卻不及紅色嘴唇的誘人與神秘。”
兩個人的舞臺完，所有人又歸于一長排，卻不是直線，而是向左斜着，謝雨洲從後腰拔出扇子，緩緩從舞臺最左側走出來。
“下弦月在入夜時升起，輕響聲是扣動的扳機，跳舞吧如果終将出局，縱容現在讓人沉溺。”
謝雨洲的聲音不如原曉那麽有特色，但是這首歌本身也不是最需要技巧的，因此由他來唱，也能夠唱得足夠出彩。
一把收了折扇，謝雨洲讓折扇在指尖打轉，最後以扇做槍，對準觀衆席輕輕一擡，好像是拔槍設計的動作。
随着這個拔槍動作，歌曲進展到中間純音樂的部分，這首歌寫作和上一次原曉所寫的《暗夜獵手》有相似之處，都是帶着一點性感的，非常大膽的舞曲。
拆開扣子，露出鎖骨與腹肌，頂胯，用領帶做繩子，吊在脖頸之間。
現場的溫度在每一個動作出現的時候就會往上升一度，雖然才四月出頭，雖然是有點冷清的夜晚，但現在現場卻熱得好像盛夏那般。
觀衆們都是克制了再克制，用盡了力氣才克制住不要讓尖叫聲一直響，影響舞臺的收音。
但是這個時候在看直播的觀衆早就有些聽不清楚現場在唱什麽了，他們只能聽見尖叫聲，還能看見與舞臺一起出沒在鏡頭裏那些燈牌，瘋狂的舞動。
帥氣的男孩子額頭滴下來的汗都讓人覺得心髒陡然一緊，只聽大開大合的音樂忽然一收，所有人的動作也突然偃旗息鼓。
舞蹈動作表示出的擦汗，輕輕喘息的胸膛，卻看上去好像比剛才還要令人遐思斐然。
“最後是誰還在堅守這場游戲？小巷狙擊是誰先動心？”
謝雨洲嗓音帶點冷，其實本應該不适合這種歌，但是他現在的聲音卻和這首歌契合得無比完美。
這句話絕對不是提問，而絕對是一句反問。
嘲笑看臺的觀衆最先動心，這場戀愛游戲，是被吸引了的人栽了！
“相擁時呼吸湊得那麽近，誰被俘獲在誰掌心……”
最後兩句時，鏡頭特意給了大家呼吸的特寫，正沉浸在歌曲裏的觀衆都是呼吸一窒。
只見韓呈伸出手，對着觀衆做了一個俘獲的動作。
這個動作之後，六個人迅速地回到自己那一臺升降機上，沒有給觀衆留半點喘息緩和的時間，升降機就把六個人帶了下去。
音樂似乎都還停留在舞臺上。
沒有人能夠在這個時候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剛才的一切美得好像一場夢境，好像真的是一場你追我趕的游戲發生過，然後瞬間，又結束了。
心髒像被裝滿，然後又覺得很空。
·
“快快快，趕緊換下一套衣服！”
下場的only we六個人卻沒有那種閑情逸致去感受自己的心髒是滿或者是空。
他們從升降機上撤下去後，迅速地将自己已經在舞臺上随着舞蹈動作蹂躏得有點皺的襯衫扒掉，挂到一邊的挂鈎上，然後迅速開始往身上套下一個舞臺的衣服。
他們一邊把自己的漢服裏外的結動手打好，一邊還要仰着頭讓化妝師在幾分鐘內稍微改動妝容細節，滿足下一個舞臺的需要。
漢服穿起來有些繁瑣，改妝也沒有那麽容易，匆匆做好了準備，根本來不及休息一下，原曉和程鋒抓起下一場舞蹈要用的道具，直奔坐電梯到高處。
這一臺表演他們兩個不用升降機，而是用威亞，直接吊出一派武林高人的英姿飒爽。
居高臨下而看，只見上一臺表演的人已經接近尾聲，然後顏杭和韓在星上去你捧我逗兩句，突然舞臺一暗，響起一陣肅殺的刀劍相撞的金屬聲音。
舞臺再亮起時，臺上已經無人，只留下led屏幕上面的一片電子制作的血花特效，和下一場表演的名稱與表演者。
only we組合——《快意江湖曲》
“是only we！！！！是原曉他們！”
臺下的觀衆瞬間反應過來，就在他們反應過來的瞬間，led猛地一閃，血跡被洗去，背景變成月色與竹林。
笛聲響起，于此同時，程鋒舉劍，着一身黑色漢服，從高處落下。
他輕盈地落在舞臺上，借着舞臺動作摘掉威壓，然後舉劍，流暢地在舞臺上開始舞蹈。
劍舞！
手中執劍，程鋒身體軟如一頁紙片，完美地在臺上随音樂節奏起舞一段，十步一殺人！千裏不留行！
廣袖衫上的描金邊随着他的動作而動，幹冰機啓動，讓程鋒舞蹈在一片金色的流雲之中。
短短幾個動作，已然古韻十足！
就在這時，笛聲忽然短促，古琴聲“蹬”的一響，然後是風聲，
就在這樣有音響之中，觀衆們看見原曉舉傘，翩然從空中降下，一身白衣出塵。
落在幹冰造起的雲霧裏面，原曉收傘，和程鋒持劍，兩個人以舞表現武，對招幾個回合後，原曉利落撐傘，背靠背姿态站到程鋒背後。
同時，舞臺下機器聲音響起，另外兩對同樣拿傘執劍，以原曉程鋒一樣的姿勢，出現在舞臺上。
“寒光刀劍影，踏莎馬蹄行，飛鴿報書信，快意恩仇急！”
舉着白傘，原曉和程鋒再次于傘下過招，最後一句時，臺上所有人丢開傘、劍，赤手空拳站立在一起。
“是江湖兒女，并肩成雙影，暢飲尋快意，五岳倒為輕。”
三組人一正一反，背身而站，原曉唱歌時，以肩背舞蹈動作為主，下一刻，所有人散開，原曉和程鋒走到最前。
“看潇潇暮雨，有行者戴蓑笠，舉劍之俠者，勝負決竹林。”
“誰人執筆記，又用絲竹吟，唱這江湖中，千裏不留行。”
“江湖是快意，舉杯與友豪飲。”
姚嘉瑞和陸方知第一次走到最前，做豪飲狀态。
“是刀光劍影，羁絆從此兩清。”
韓呈割袍，與謝雨洲分開，再往後走去。
“是同道殊途，因正邪不兩立。”
身穿黑白兩色漢服的人同時退往兩側，中間楚河漢界，泾渭分明。
“是長嘆于天地，再騎馬緩緩行。”
轉身，背道而馳，所有人矮身而下，撿起藏匿在人造雲霧中，剛才丢開的道具。
“是身懷絕技，當路見到不平。”
舉起手中白傘，撿起長劍，原曉和程鋒同步亮相。
“是恩怨兩輕，因胸中存道義。”
撐傘，轉圈，另外兩對人同時走向舞臺中央，彙合後，又迅速分散。
“是淚如雨滴，痛徹心扉的失去。”
程鋒在LED屏幕下方，将原曉打橫抱起，單以腿部舞蹈動作往前，直到舞臺最前，忽然墜地。
“是最後回首，只記得當年初遇。”
原曉雙腳踩在地上，撐傘，往前走，邊走邊唱，至舞臺邊緣，忽然轉身，背對觀衆。
只聽程鋒開麥：“笑靥如花的你……”
伴随着程鋒這句歌詞，原曉撐傘回頭，沖着觀衆席微微一笑。
LED屏幕配合地播放大雨動畫，高速攝像機一邊将程鋒眼中的絕望與原曉那個笑都投放到兩邊的大屏幕上。
早就已經被這首歌扯入了武林世界的觀衆們在這一刻更是深刻入戲。
比起上一首歌，這時大家都很安靜，但是如果能夠将心跳聲放大就會知道，他們的心髒，是随着這個故事在迅速跳動，也迅速收縮的。
這些發生不過一個瞬間，原曉也是瞬間就收了自己的微笑和傘，提着傘做武器，繼續與程鋒在舞臺上以舞演舞，快意打鬥。
程鋒的劍向原曉揮來，原曉往後塌腰，舉着傘閃過劍影。
刀光劍影之中，武林與江湖，就在這個舞臺上。
“江湖的意義，各人自有說明，夜雨點盞燈，小酒燭光影。”
觀衆們微微張着嘴，似乎他們并不是在看一場演唱會——而是真的在圍觀一場武林争鋒，舞臺上快意恩仇的人，就是一起行走江湖的夥伴。
江湖之所以最觸動人心，其實并不是因為打或殺有多熱鬧，而是當我們每一個人都還最富有想象力的那些年。
和朋友一起，是真的經歷過快意恩仇的江湖！
臺上熱鬧的舞或者打鬥都安靜下來，原曉空靈清澈的聲音響徹整個場館的天空。
他為這首歌做最後的注解：
“多年的故事，若真的難說明，就唱一曲，快意江湖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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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第一首歌是讓人熱血沸騰，第二首歌，是讓人回憶往昔歲月，沉浸在一個美好的江湖故事中。
那麽第三首歌，就顯得樸實平淡了很多。
ONLY WE的六個人這一次不是從升降機出來，也不是吊着威壓飛下來，他們是十分樸實無華地從舞臺兩自己走上來的。
背後，這一次的LED屏幕也非常簡單，就是陽光照入樹葉的縫隙，就好像每一年夏天都會有的，再日常不過的平凡景色。
六個人穿得也非常的簡單，白襯衣，米黃色的背心，淺色休閑褲和板鞋，好像是哪個中學走出來的學長那樣，親近又鄰家。
姚嘉瑞在原曉身後，輕輕推了他一把，道：“這首歌是原曉寫來送給大家的，所以在正式開唱之前，我們也想請原曉說兩句，不知道可不可以？”
“可以！！！！”
今天來到現場的，雖然不全是原曉和程鋒的粉絲，但是多半也會是only we六個人其中之一的粉絲。經過兩場表演，已經在成為團飯的邊緣搖搖欲墜了，當然會馬上說可以。
原曉十分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一向伶牙俐齒如他，突然也語塞：“額……怎麽說呢，這首歌是送給我身邊的小夥伴的，也是送給支持我們的你們的……嗨，感覺我怎麽說也說不好，不如就請大家聽音樂吧。”
“好！！！！”
臺下的觀衆就像有全身的力氣都用不完那樣，馬上又是一輪山呼海嘯般的回應。
原曉笑了笑，按照之前的站位站好，所有人衆星拱月地突出姚嘉瑞和陸方知。
“聽，當麥克風偃旗息鼓了
看，當聚光燈突然關閉了
舞臺下齒輪不動了
盛大的聚會都散了。”
姚嘉瑞的聲音偏啞，富有磁性，和原曉寫的這首歌很契合，非常好地在開頭就烘托出了這首歌中那種寂寞的感覺。
燈光配合也十分到位，就在姚嘉瑞唱歌的過程中，舞臺燈光逐漸關閉，只留下幾束追光，打在六個人身上。
看臺的觀衆握緊了手中的燈牌，似乎心随着歌曲創設的情景而揪緊了。
“夜空中黑暗得，連一顆星也不剩了
練習室也空曠得，連喘息也有回音了
而當我脆弱得，終于也想放棄了。”
并不是沒有想要放棄的時候。
或許當第一次被通知只能去F班，或許是當知道自己的A班是拿什麽換來的。
或許是被公司的壓力逼到連歌也寫不出來，或許是在廁所聽到那些惡心的事情，了解到自己成長背後的黑暗。
或許是擔憂自己身邊的人出不了道而想要退賽，或許做演員卻被推到舞臺上的困難。
練習室裏空空蕩蕩的時候，每個人其實都想過放棄。
LED屏幕投射出空蕩蕩的練習室，追光刻意營造出一些影子，投射在屏幕上，有的粉絲在這一刻就開始落淚。
“是誰，悄悄将門推開了？”
姚嘉瑞唱下這一句的時候，離LED屏幕最近的舞臺燈忽然打開，直接将剛才的幾個影子驅散。
“如果不是你們，是誰牽着我的手往前進？”
第一次，在F班遇見了張閱哲，一起去争取上舞臺的機會。
在舞臺邊緣徘徊的時候，從高處沖下來，一把抱住原曉的程鋒。
“如果不是你們，是誰一起從黑暗走向黎明？”
第二次，當被原石娛樂打壓孤立，站出來的江心和毅然，一起選擇了那首最不讨喜的古風歌。
“如過不是你們，是否能夠積攢足夠勇氣。”
第三次，因為一個“交易”和姚嘉瑞陸方知認識，然後拉住了想要退賽的韓呈；機場打抱不平之後休息室的小蛋糕，在攝影棚外面打游擊的訓練，一起完成體能鍛煉，在山上擠在一起搶金幣。
“勇敢地說可以，夢想絕對不能放棄……”
走過那條光路，那麽耀眼，那麽璀璨，迎接六個人的未來，是辣辣的火鍋香。
每一段回憶，都讓人動容，讓人想要流淚。
但也不僅僅是這樣。
“如果不是你們，我怎會見過滿天繁星。”
還記得，那一場比賽，在看臺上投票的一片星空。
“如果不是你們，冬天也有夏季流螢。”
還記得，冬季的樹林外，手機燈牌亮起來的，像螢火蟲一樣的盛景。
“如果不是你們，讓我看過最美的風景。”
還記得，“別怕，我們來了”的燈牌，還有那一塊為自己亮起的區域。
“如果不是你們，我也不會知道，這條路的意義……”
還記得，比如說現在這裏。
唱歌表演的人的淚水被鎂光燈蒸發，而臺下，所有故事裏面的人，早就已經哭成了一片。
作者有話要說： 這首歌是寫給每一個還在追夢道路上苦苦掙紮的愛豆，和他們的粉絲的。
希望每一個愛豆都能星途璀璨，他們的粉絲也能夠一直愛他們。
我的媽呀。所以我說我對這篇文章很有感情。這首歌我每次看每次都掉眼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