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殺生丸的廣告牌給了我很大精神沖擊，一點沒顧得上他這麽暴露自己有沒有可能引起旗袍女的關注。
“老媽，你剛買東西送的海報呢，我再瞅瞅。”
“托運了，下飛機再看吧。你爸呢？”
“他說遇到一個空乘是老朋友，去聊兩句了。”
老媽的表情微妙起來，“長得漂亮嗎？”
我翻白眼，“有點氣質吧，很和善的一個阿姨。”一個人安靜下來上次坐飛機的遭遇讓我漸漸不安起來，下意識拉緊老媽的手，她在跟大伯母打電話通知接機的時間，感受到我的緊張安撫性的拍拍我的手背“別怕，飛機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呢。”
我點頭坐下來心裏默念有殺生丸有殺生丸幾十遍才感到一絲安全。老爸回來坐下和老媽頭挨着頭讨論空乘漂亮還是她漂亮，我笑的閉上眼睛蓋上毯子準備睡覺。
空乘的播報聲音伴随着睡意襲向我，偶爾的颠簸讓我很感覺很真實，自己還在這個世界上。突然，飛機像是撞到東西一般整個機體抖了一下然後劇烈搖晃。空乘提醒大家不要亂走系好安全帶，老媽湊頭過來檢查我的安全帶系上沒，機體還是在颠簸，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飛機持續猛烈抖動，和平時遇到氣流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我已經聽不見空乘的聲音，解開安全帶爬到床邊去看。
有人見我朝外望，紛紛扭頭也看，不知是誰驚呼了一句“那個是什麽？”
此時飛機的機翼上站着一黑一白兩個人，黑衣人赫然就是那個叫佐佐的熊男，他被複活了。殺生丸手裏的細長青鞭打在機身上噼啪想，若是平時扯斷機翼不在話下，但現在他明顯束手束尾不敢放開打。對方與他截然不同，在機身躲來躲去還翻身坐在引擎上面。飛機上的人都驚呆了。
兩人的戰鬥使得飛機不停颠簸但勉強能維持平穩，沒多久，平衡就被打破了。右邊人也在窗外看到了人，我跑過去确認了是龍鱗怪。在這個世界我沒有不死之身，如果飛機被他們破壞了，不僅是我，我的父母，機艙裏的所有人都要死。我的腦子裏一片混亂，要怎麽辦。
嘭的一聲巨響，左側前方的一扇窗戶被砸裂開，窗口的人紛紛解開安全帶往後縮，空乘制止不及，幾個解開安全帶的人被慣性抛飛掼在前兩排的椅背上。破裂的窗戶沒有堅持多久，呼啦一聲，玻璃完全飛了出去最随之人去的是桌上的紙張行李餐盤等等。
機艙裏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氧氣罩彈出來，空乘提醒大家吸氧，那幾個被掼在地上的人死命拉着椅背不敢松懈分毫。
他們的目的可能只是殺我，我腦子裏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我猛的回頭看向老媽，“老媽，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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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媽也看到外面的情況，聽到我的聲音連忙把我拉住“就在這裏好好呆着，好孩子，你要相信他。”媽媽說着說着就嗚咽了在說不下去，淚水奪眶而出被風吹到我臉上吹到窗外。
我的頭發在強風中肆意亂飛，幾乎要遮住我的臉“他們要殺的人是我，我不能讓大家給我陪葬，我更舍不得你們有事，所以……你們回去以後生個小弟弟吧，我以前就很想要一個小不點陪我玩。”說着說着我的眼眶發熱鼻頭發酸哽噎道“我對不起你們，十幾年來只會在讓你們擔心總做讓你們費心的事。最對不起的還是這個春節，沒本法陪你們了，告訴爺爺奶奶我很想他們。對不起，爸，媽。”
我想要笑着道別，可我笑不出來，一張口只想哭。
長發吹在臉上，眼淚糊住眼睛，我用力睜大眼睛想要記住他們的樣子。爸媽拼命拉着我“別去，小陽！不要！”一向溫柔如水的爸爸臉上露出猙獰，仿佛要把我的胳膊擰斷，但我知道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傷害我的人之一。我看着他們保養得很好的臉上霎時間出現一道道皺紋，我的心裏就像被人用刀在一條一條的割，揪在一起鮮血淋漓。
古有言，子痛母更甚，爸媽的心裏恐怕已經流出血來了，滴在地上蜿蜒成河。
趁着再一次的颠簸，老爸手上的身體不受控制力道稍松，我就掙開他們的束縛輕輕一躍，絲毫力氣都沒用，被強烈的氣流吸出窗外。飛出來的瞬間我聽到爸媽尖銳的叫聲，是在喚我的名字。
躍出機艙的剎那，機身外的所有人都朝我撲過來。我看着飛機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就像這個世界一樣在遠離我。
下墜的的感覺，我并不陌生了，但仍然怕到發抖，心髒懸起來幾乎要從嗓子眼兒飛出去。
我想喊喊不出，嚴重的失重感讓我大腦暈眩幾乎要睡過去。我緊閉着眼睛嘴巴，全身僵硬得像木頭又勉強自己放松，祈禱這樣能墜落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媽媽對不起，爸爸對不起。
殺生丸，對不起，我不能帶你回你的世界了。
對不起，我什麽都沒有做好。
夢裏，我和幾個兄弟姐妹們跪在地上拜年，爺爺拉着奶奶挨個兒給我們發紅包，我的紅包又是最大的。長輩們別站在爺爺奶奶身邊，我們幾個小家夥挨家挨家領紅包，收獲頗豐。我搖頭晃腦的坐在媽媽身邊，想着壓歲錢要怎麽用。給老爸買個剃胡刀，給老媽買一盒面膜，剩下的錢全是我的了。
我撐着下巴想自己要買些什麽，買雙滑板鞋，買一對運動耳機，再買兩條一模一樣的裙子，我和卓悅一人一條。好像還剩一點錢，我買什麽呢，好像有個人被我忘記了，他對我很好很好的。
到底是誰呢。
“綿羊！綿羊！”
誰的聲音，好吵。
“綿羊！”
我艱難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擡手想揉一下卻被人一把按住手“別揉，先緩緩。”這又是誰的聲音？
我的思緒漸漸清明，理智回籠倏地睜開眼看清了眼前的人，“殺生丸。”
看着我醒來，那人眼中的千年寒冰仿佛遇到全球升溫，迅速融化，殺生丸的手輕輕的放在我頭上，緩緩的說“已經沒事了。”
輝夜激動的跳起來抱住我“太好了！綿羊！”剛才是輝夜在夢裏叫我，“我怎麽了？”
腦海裏驀地的回想起我跳出了飛機，然後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一直掉，“殺生丸大人救了我嗎？”
“小丫頭，我們是不是見過？”天籁一般的嗓音引起我的注意，一個銀白色長發雙馬尾，額頭有新月衣擺有厚毛的年輕女人坐在臺階盡頭高臺的長椅上，我了然，這是殺生丸的媽媽淩月仙姬。
“應該沒見過，您這樣美麗的女人，即使一個背影我也不可能忘記。”
淩月仙姬嬌俏的笑起來“你血液的味道讓我印象深刻極了，但你是人類，應當不可能是她。”
我心中一動，“您說的那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在多久以前見過？”
我仿佛離真相很近很近了。
淩月仙姬側頭用手撐着，美麗又霸氣的坐在上首。殺生丸站在我身邊，我扶着輝夜站起來看着臺上的人。
“久到快要忘記了，怎麽，殺生丸好像也感興趣？”
殺生丸點頭，淩月仙姬捂嘴笑起來“你怎麽和我一點都不像。”我心想，哪裏不像，簡直一模一樣好嗎，兩個人都美得驚心動魄。
淩月仙姬笑了一陣才緩慢的說道“應該是一千年前甚至更久以前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我和你父親開始并不是兩情相悅。”
我聽到這話有些擔心殺生丸，輕輕抓住他的衣袖。
殺生丸沉默着沒有說話。
“直到有一次，你父親通過天生牙看見了另一個世界。那是一個與我我們這裏截然不同的世界，殺生丸，你們是從那個世界回來的吧。”
殺生丸沒有隐瞞，“是的。”
我心中大震，鬥牙王去過現代嗎？
“那個人類小女孩穿過一道我們所有人都看不見的門從哪個世界來到了這個世界。可惜，她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撞死的。”
我的心緊了起來，淩月仙姬卻陷入回憶繼續說“你父親用天生牙救了她。”說到這裏，淩月仙姬忽的站起來看着我“他救了那個女孩。那個人類女孩很愛說話，活潑好動，天真可愛與這死水般的世界截然不同。她的到來如同星火燎原。誰不想擁有一個這樣可愛乖巧的小孩兒呢，你父親很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兒子與她作伴。這個人類女孩兒改變你父親和我的想法，也促成了你的出生。”
我僵在原地，看着淩月仙姬走下高臺，朝我一步一步走來“這個人類女孩兒已經死過一次，所以天生牙救不了她第二次。你用天生牙試過嗎？”
殺生丸沒有說話，淩月仙姬這才發現他的刀不見了“是被人搶走了嗎？”
殺生丸還是不說話，我莫名的感覺他現在很不高興，被母親一直戳刀子，會高興才奇怪吧。
“所以，你是哪個女孩嗎？”
淩月仙姬的手放在我的臉上，臉上的觸感和她的人一樣清冷。我的表情只有震驚，因為我忘記了以前，媽媽說過我差一點出車禍，也是那一瞬間我消失不見，也許就是那時候我已經來到了這邊的世界。救不了我第二次是什麽意思，我又，死了嗎？
淩月仙姬放下手，站在最後一臺階梯上脊背筆挺“你讓我想起了很多事，你自己卻忘了。”
“去吧，你們都去吧，沒事別再來打擾我。”淩月仙姬轉身走回座椅，殺生丸轉身就走了，輝夜連忙跟上去，我彎腰對着淩月仙姬行禮“謝謝前輩相救。”
“他為什麽要救你？”
我看着她努力的想要記起以前，終歸是徒勞“因為他有鬥牙王的血脈吧。”
淩月仙姬美豔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悲傷的笑“在某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和他父親還真是相似。”
我的心裏也有悲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