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修改排版

陳穎聽到聲音,擡頭望了她一眼,陳穎向來風評極好,禮數周到,但因為她不受媽媽喜愛,直接影響了她的兄弟姐妹看她不起。

陳穎自诩善良公正,唯獨在面對懷恩的時候,陳穎從小就是高傲的形象。

陳懷恩在陳穎的心中,甚至連弱勢群體都算不上,因為她的存在感是零。

懷恩再次看到這久違的“天鵝”,本來不想有怎樣的交集,卻莫名有些意動。

“我同學之前有送信給你吧?”她這樣問陳穎,态度同樣的疏淡,卻和以前的壓抑自卑完全不同,陳穎敏銳的發覺到不同之處,吃驚的又瞧了她一眼,難得正色的回答了她,“我不會答應他的。”

她颔首,陳穎是許多男生的“女神”,高中從不提倡早戀,但像陳穎這樣品學兼優的就算戀了也保證成績不掉,老師反而歡迎。

有些成績好的難免蠢蠢欲動,但陳穎自有标準,而她早料到這個結果。

陳穎本來并不想直接回答,一般漂亮的女孩,總是溫柔善良的留幾個不徹底拒絕的“備胎”,因而一回答便有些後悔,這樣的回答已經封死了後路,陳穎越想越懊惱,只覺得一早上就不暢快,很快出門。

懷恩的心情和陳穎相反,因而站在鞋櫃旁邊換鞋的時候,臉上還笑眯眯的。

陳旭挎着書包走出房間,一看到她,打了一半的哈欠也嫌惡的憋了回去。

她不理他,他又朝她翻了個白眼。

“我是你同母異父的姐姐。”她換好鞋對他笑了笑,“你做的越過份,越顯得年紀小不懂事,姐姐我還是很寬容大度的。”

陳旭噎了一下,當下狠瞪,“又醜又肥的豬頭!”

“嗯,你是豬頭的弟弟。”她背對着朝他揮揮手,第二個走出家門。

“屁,誰是你弟弟,我只有一個姐姐!”他恨恨的穿鞋,卻看她已經出門了,“奇怪,平時不是悶聲不響的,怎麽今天還跟我說話。”他暴力的摔門,臉上的表情又轉到不屑,“哼,我倒要看看她又想幹什麽。”

不管是陳穎、陳旭還是李念恩,對懷恩都存着敵意。

Advertisement

陳穎本身早熟,對于繼母最初充滿了恐懼,陳爸爸當初為了結婚,許諾了很多條件,包括永遠都最疼愛她,不會找一個惡毒繼母給她,只要她不滿意,馬上離婚。

因此當她發現繼母對她真的很好,她對這份母愛就産生了獨占的欲、望,自然,開始讨厭陳懷恩。

而陳旭和李念恩,他們最初的喜惡,都來自于親人,當發現最親的親人不喜歡懷恩,他們連帶着也不喜歡懷恩了。

而懷恩的繼父繼母,本就不是自己的孩子,另一半又是這樣的态度,自然不曾多嘴多舌。

懷恩買了早點吃完,走到教室,正好打鈴。同桌周婷朝她豎起大拇指,“你每次都踩着點,真厲害。”

她拿出語文課本豎起來,“昨天我拿到手機了,謝謝你提醒我,我那時候沒反應過來。”

“沒事,這是革命友誼啊。”周婷看她這樣認真,也立起書本大讀文言文。

今天有一節體育課,周婷叫她下樓集合,她還磨蹭了一下,還是周婷等不及,一個人先下去了。

教室裏的人一下子清的差不多,她拿好東西,發現只有徐涼在教室,他的兩只耳朵都挂着耳機,一只手撐在窗棂處,手腕細瘦的可以看到骨頭,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打着節奏,眼睛更是不自主的往操場張望。

她湊近了他,耳機的音樂在安靜的教室也依稀可以聽清,似乎是死亡搖滾的風格。

“你為什麽不去?”她這樣問他。

他側頭,臉上的表情有些諷刺,“我又活不長。”

“嗯?”她奇怪的看着他。

他站起來,削瘦的臉頰幾乎沒有肉,卻更突顯了他端正的臉骨,他無疑是個好看的人。

他面色不善的對她說,“你也不要來巴結我了,我頂多算個薄命的富二代,也就再活個一兩個月,讓我安靜一會不行嗎?”

她笑起來,“我為什麽要巴結你?”她的眼神坦蕩蕩的,迎上他狐疑的視線,如此的堅定純粹,相較之後,反而是他狼狽的避開。

風一吹,他瘦弱的身體被包裹在空蕩蕩的衣服下,更顯得體質孱弱。

“假如你真的想的有你說的那麽清楚,那不是更應該及時行樂?”她伸了個懶腰,“如果是我的話,我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暗自算了下時間,的确,他大約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走出教室的時候,徐涼問她,“你好像一點都不好奇?”

“好奇心總是殺死貓。”她笑眯眯的回頭。

她并不是個冷血的人,但要說有多少熱心,似乎也沒有。

她只是個普通人,還是個好奇心不重的普通人。

徐涼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拔下了耳機。

他的嘴唇很蒼白,顯得他整張臉毫無生機。

生命好像漏沙似的,他每時每刻都好像聽到倒計時,仿佛死神邁着優雅的腳步,朝他張開擁抱。

他似乎?無能為力。

“你可以的。”無機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

他冷淡的斂眉,視線投往腳步因微胖而遲緩的陳懷恩,眉心一皺。

他不喜歡她。

或者說,他不喜歡,跳出他框架的人。

事實上,他很難喜歡上一個人。

因為他的家境讨好巴結他,他覺得太市儈俗氣,但如果對他半點不在意,他又覺得那人太清高虛僞。

更重要的是,他就是任性的覺得,她不夠美。

何止是不美,她現在直接可以定義為醜。

因而他臉上的表情愈加諷刺,眉骨處挑了下,稍帶不屑,“不可能會成功的。”他極冷淡的摸了下手指,不知道在對誰說,“放棄比較好。”

瘦骨嶙峋,使得他身上沒有多餘的熱量,四肢冰涼涼的,像他的名字一樣。

然而死亡對他來說,還是沉重的話題。

“而且,”他望着那抹癡肥的身影,淡淡的轉移視線,強掩着嫌棄,說道,“我是外貌協會的人,與其是她,我不如去死。”

空蕩蕩又安靜的教室裏,他一個人自言自語着,莫名有些詭異。

懷恩在操場集合,然後聽到了噩耗,“我們先熱身,來,女生跑三圈,男生跑四圈!”

她已經很久沒有跑步了。

更何況,她的體重現在還是一百八。

每跑一步,她都能感受自己身上的肉肉此起彼伏,抖動出自己獨有的韻律感。

忽然就好想減肥。

她默默的想,暫且就決定是“醜小鴨變天鵝”計劃吧。

一邊在想要克制飲食加強運動,一邊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的累成狗。

徐涼在教室一手撐下巴,眉頭一點點打褶,不願直視那個“球”一樣的身影。

“絕對,不要!”他斜睨着,調轉了視線,趴到課桌上。

“即使內涵再好,但現在我就是看臉。”近乎任性的說着,那種獨屬于少年人的傲氣和蠻橫,沖淡了他身上的羸弱感。

他向來自恃過高,也有條件活得随心所欲。

小學就接觸奧數,對數字無限的敏感,不論多難的方程式,他總能一下子就解出答案。

他很聰明,偏偏他知道自己有多聰明,他知道自己有一個最大的缺憾,就是——命不長。

他盡可能的驕傲自負,揮霍着自己的才華,卻在知道自己死期的時候忽然有些害怕。

他還這麽年輕。他這樣想着。

還沒有遇到解不開的題目,還沒有碰到美麗的讓他一見傾心的女孩子,還沒有嘗到讓他連舌頭都想吞下去的美食,還沒有聽到讓心情洶湧澎湃的音樂,還沒有開過讓心跳失序的快車,人生百味,他只嘗了一點點啊,對這個世界,他還什麽都沒留下,為什麽只給他這麽點時間?

對死亡的恐懼,和自持的尊嚴,哪個比較重要?

他思考着博弈論,不自覺寫出公式,計算着最優結果。

懷恩上完體育課回教室,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脂肪正在燃燒,但整個身體也好像不是她的了。

經過徐涼時他整張臉皺做一團,卻忽然叫住了她,“我有事找你,午休的時候去操場。”惹來許多小姑娘恨恨的眼神。

懷恩微笑着答應了,卻對此毫無頭緒,不知道他找她幹什麽。

周婷八卦臉的湊上來,“不夠意思哦,小妞,沒想到螳螂補蟬,黃雀在後,她們沒勾搭上徐涼,你倒是勾搭上了。快告訴怎麽抱高富帥大腿的,我也要學啊。”

“你想多了。”懷恩眯眼,“我這樣告訴你吧,男人喜歡女人,不是色就是才要麽是錢,你覺得我有哪個達标?”

周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她好幾圈,瞬間對她更為佩服,豎起大拇指,“沒想到啊,陳懷恩,深藏不露,你是給他施法了吧,就你這樣都能勾搭上,這個你更要告訴我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