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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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她有些不是滋味了,自己的靈識沒能找到墨亦甄和白知知,就覺得十分對不起他們。好在朋友們報了平安,如果他們真遇上危險,她會非常內疚的。
既然自己的感知靈敏,那就應該煉到極致,如果關鍵時刻用不上,還要它幹嘛?
于是這一次,洛書的精神力格外集中,感知力也比平時更為強大,周圍的事物一件件呈現腦海,向遠處慢慢鋪陳開去。
十裏之外,吳小妞姿勢不變,只不過被人扛了起來,行進在回興躍莊的路上。小妞到底年輕,白妩嫦在的時候,憑着大小姐脾氣跟人家鬥氣,現在敵人沒了,定身術解不開,就覺得委屈得不行,一路大哭大鬧,發誓要把白妩嫦頭發全剃光。
三十五裏左右,是興躍莊,這莊子居然很大,雕梁畫棟假山流泉,一看就知道莊主是真土豪。莊外不遠處是白妩嫦,她靜靜立在那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那風情萬種的尤物身上,竟然出現了非同尋常的氣息,她果然是妖!
白妩嫦之前和興躍莊的人站在一處,後來又單獨追過來,都是收斂了這道氣。怪不得自己感知到妖氣,卻找不見妖。白妩嫦是什麽妖精?居然對自身妖氣收放自如!
白妩嫦動了,打了個響指,一頭身姿矯捷的黑豹飛奔而來,伏在她腳下。洛書想看出更多古怪。于是讓靈識在白妩嫦周圍多停了一會兒。白妩嫦拍拍黑豹腦袋,黑豹額頭上突然多出一只眼,映射到空中,浮現出畫面。
畫面中,一個身着華服的男子正侃侃而談:“我們吳家也不是等閑之輩,我爹就是道門高人,你跟了我,別說殺掉窮奇,就是尋到靈脈也未可知……”
到這裏,畫面沒了。原來這黑豹是攝取影像的法寶。
接着,也就是白妩嫦與豹子嬉戲,洛書也沒看出更多端倪。
洛書想。先留着她,等知知回來,一定知道這女妖的來歷。
靈識再向前探尋,四十三裏外,一群三頭鳥在打架。洛書發現了禿禿,它始終混在戰鬥的鳥群之外,堅定不移地打着醬油,它先保證自己不受傷,瞅準空當才上去啄一下敵方首領。
六十七裏,幾只岩妖在曬太陽。讨論着心目中的女神——那都是皮膚最堅硬,面部表情最僵硬的女岩妖。
八十六裏,啊。看見墨師兄了!墨亦甄面前地上躺着一個人,師兄正在運功救人,怪不得說晚些時候回來。白知知呢?艾瑪不能直視,那小吃貨正坐在一邊,快樂地吃着被救治那人袋子裏的零食。
他們是安全的。比什麽都好。
再往遠處探尋十幾裏,一百多裏了!好開心!咦。這是什麽?這孔雀簡直太美了,一定要跟師兄申請捉一只養着玩兒啊!
再往前,好像有妖魔……
洛書想看個究竟,卻是到了極限。她也不再強求,慢慢收了靈識回來。
此時斜陽西下,夜幕來臨。洛書的靈識回到崖上,發現師兄早用掌火燃了篝火,他居然沒老老實實蹲監獄,而是用劍指拗了截樹枝下來,以此做筆正在地上塗塗畫畫。
借着篝火的光,洛書朝地上看去,我的天,這畫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洛書覺得好笑,收功睜開雙眼,銘澈一見,朝她招招手:“快來。”
洛書板着臉問:“我過去幹嘛?”
銘澈拿着樹枝繼續在地上劃拉,“剛才三省吾身,覺得最對不起師妹的,是從來沒為師妹畫過肖像,于是照着師妹入定的樣子畫了一幅,快來看看喜不喜歡。”
洛書大吼:“你畫的是我?我還以為是只母猴子!”
銘澈忍俊不禁,笑道:“我沒亂畫,你看這眼睛,大大的多美。”
“用得着大過銅鈴嗎?”
“你看這嘴唇,多豐潤。”
“真豐潤呀,都占了半張臉了。”
“呃……你看這耳朵……”
“嗯,耳朵大就有福氣,師兄對我是真好,看這臉盤,這身板,這五官,都超乎常人啊!尤其是這鼻孔,跟山洞似的,裏面不知道藏了多少蝙蝠精呢!還有,這釘耙,簡直太傳神了!師兄,你不畫我還不知道,原來我長得這麽大氣。”洛書三下兩下拆了監獄,坐在銘澈對面,兩個人之間,是那張慘不忍睹的肖像。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你确定我長成這樣?”
銘澈壞笑:“師妹,我逗你玩兒的。”
“逗什麽逗,你這是羞辱我。”
“師妹,你今天……有點兒暴躁。”
洛書不說話,氣鼓鼓的。
銘澈伸出手,“來。”
洛書啪地把他的手拍到一邊兒去。
銘澈笑着再次伸手,見洛書還撅着嘴,指着地上畫像道:“這是我,我若是對師妹不好,就讓我變成這樣。”
洛書忍不住笑了,銘澈握住她的小手,拉到身邊來。洛書小臉一紅,“我剛才看見墨師兄了,他和知知在八十裏外,救人呢。”
銘澈笑着揉揉她腦袋:“這麽厲害,靈識跑了那麽遠。”
“跑了差不多一百裏呢,之後就跑不動了,對了,我看見一只特好看的孔雀,尾羽上都是七彩的光,它在天上飛,美得我都窒息了!我好想養一只。”
銘澈笑道:“如果是孔雀明王,怕是不太好抓,會放毒的。”
“哦,”洛書隐隐有些失望,但她心裏明白,只要師兄能為自己做到的,從來都不含糊。他說這孔雀不好抓,那就不只是不好抓,而是相當兇險了。
她笑笑:“那不要了,反正也沒什麽用處。對了師兄,我發現越往西南,妖氣就越盛。”
銘澈點點頭,“那就是說,咱們越靠近窮奇,就越要小心。”
“還有還有,那個白妩嫦是妖,她能收斂妖氣。她還有一頭黑豹,會攝取影子,不對不對,不是影子,就是之前發生過的事它能複制出來,很神奇的。”
銘澈冷哼一聲,“果然是妖,怪不得我總覺得她不對勁。她出沒在這一帶,應該和白家的事有關。”
洛書點頭:“對對,她好像也在找靈脈,她也姓白,這都未免太巧合了。可惜,她沒現原形,我也看不出她是什麽妖,還是等知知回來,問問就知道。”
“師妹。”
“嗯?”
“我累了。“銘澈把頭靠在洛書肩頭:“你練功那麽久,我一直蹲着,腿都酸了。”
“酸得好。”
銘澈壞笑:“你給我捶捶。”
洛書咬牙:“你找姓白的女妖給你捶。”
“師妹是說白知知?那小狐貍現在不喜歡我。”他擡起頭,在洛書耳邊輕聲道:“師妹……我累了。”
他的唇,離她的臉不到一寸,那氣息噴灑在耳畔,讓她的臉一直紅到耳根。他輕聲一笑,攬住她的腰,唇慢慢靠近,她突然一把推開他撒腿就跑,跑到追電旁邊,抱着大獅子脖子,把紅透的臉埋在獅子飄搖的長毛中,不自在地說,“你累了自己捶捶嘛,我又不是你的仆人。”
銘澈無奈笑笑,她就是這樣,自己沒了音信,她修為弱成那樣都堅持去落花谷找他;大家被道宗冤枉,她會主動挽住他胳膊陪他;每當遇到妖魔,再兇險都會緊緊跟在他身後……可一到了平時,就忸怩得不行。
自己堂堂道門翹楚,被無數少女仰慕期待,跟師妹親近居然成了最難的事情,這上哪兒說理去?當初奉命在宗門看美背都沒這麽費勁啊!
洛書裝鴕鳥好半天,見銘澈沒動靜,自己也覺得尴尬。咬咬嘴唇小聲地說:“師兄,我吧……我是怕被別人看見,那吃貨還是個小孩子……你說是不是……”
銘澈還是沒吭聲。
什麽了不起的,還傲嬌上了。洛書正要吼,追電身子猛然站起,洛書擡頭一看,一頭黑豹正龇着牙,和師兄對峙。
洛書吓了一跳,剛才光顧害羞去了,居然沒察覺到有東西靠近。
銘澈掌中聚火,轟地放出,那豹子輕巧躍起,毫發無傷。銘澈瞬間移位,擋在洛書身前。
洛書心裏一暖,他總是這樣,把最安全的位置留給她。
“哎呀,還真是恩愛呢。”崖邊傳來咯咯笑聲,白妩嫦立在那裏,美人如玉,絕代風華。
她嫣然一笑:“豹子是放出來玩兒的,我只是想告訴你們,談情說愛的時候要警醒,不然可就被敵人偷襲了。”
銘澈笑笑:“你偷襲成了麽?”
“當然沒有,這不是變成明襲了麽?”白妩嫦嘆口氣:“你們啊,就不該觊觎不該得的東西,不然我也不會朝你們下手。我還想把你們拆散,讓你們今後兄妹相稱呢。”
她慵懶地揮了下手,黑豹嗖地躍到她身邊,她搖搖頭,之後又展顏一笑:“我啊,我有毛病。”
洛書忍不住接口:“病的不輕。”
“是啊,我總忍不住給別人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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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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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洛書笑了,“你想教什麽?”
“當然是先教要緊的。”白妩嫦妩媚一笑,雙手擺弄着長發,“你們啊,不該領的賞千萬別去領,不該假扮的人千萬別假扮,不然可是會惹禍上身的。”
洛書皺皺眉:“聽不懂,直白點兒。”
“好吧,直說,”白妩嫦輕笑:“墨亦甄,我想你也清楚,現在這個白知知是假貨,真的在哪兒呢?”
銘澈先是一愣,突然想起洛書信口告訴了白妩嫦兩個假名字,于是笑道:“真的小妖精當然讓我關了起來,挺好用的,想知道妖魔來歷法寶絕學,扔給她幾塊肉她就什麽都說了。”
白妩嫦抿唇笑笑:“墨亦甄,你把白知知交出來,或許我會考慮饒了你們倆個的性命。”
銘澈搖頭:“那不行,我還要靠白知知那個小吃貨找人呢。女妖,你和白知知什麽關系?你是不是她的親戚?你是來幫她的,還是來出賣她的?”
白妩嫦嘆了口氣,朝銘澈抛了個媚眼:“這是個秘密,我不能告訴你。好可惜,我只能殺了你們再去抓她了,平白耽誤了好些時間。”
她偏過頭,笑吟吟看着洛書:“小美麗,你沒告訴我真名哦,我可是會生氣的。”
洛書下意識一抖:“你離我遠點兒,你別沖我浪笑。”
“哈哈哈,”白妩嫦笑得無比開心,“真是有趣,我都舍不得殺你了。”
洛書白她一眼:“別說舍得舍不得,待會兒動起手來,反正我是不會客氣。”
白妩嫦輕聲一笑,拍拍黑豹的頭:“小黑。你得記下他們的樣子,打完這一架,就不一定看得到了。”
那黑豹聽話地站到銘澈和洛書對面,盯着他們瞧了一會兒。洛書覺得,它的表情像是在瞻仰遺容。
她突然想起自己靈識飛出去的時候,曾看到黑豹放出吳家少莊主的影像,問道:“興躍莊少莊主是你故意加害的吧?”
白妩嫦理了理如瀑的長發,未绾發髻,沒有裝飾,卻美得出塵。“你是說吳興烨?他滿口空話就會吹牛。以為說些靈脈啊、窮奇啊,我就會對他心生愛慕。也不看看我是誰,這種蠢貨見得多了。喂他吃丸藥,是為了不讓他再蠢下去。”
她擡眸,又道:“你們說,幽都飛廉部想把你們納入麾下,我勸你們還是斷了這念想。”
洛書忍不住問:“這和你有啥關系啊?”
“當然有關系。”白妩嫦道。“這對你們來說是個立場問題,決定了你們是正派修者,還是靈魂叛徒。我也得确定被我斬殺的是兩個天闕宮弟子,還是幽都卧底,當然,這兩個身份的死法不同。所以你們必須給我準确答案。”
“你口口聲聲要殺我們,為什麽啊?”
白妩嫦揚聲笑道:“這還要什麽理由?妖魔與人類不共戴天,不同陣營的人在外面遇見了。當然要争個短長。你說是麽?”
洛書也笑了:“你一個妖精,因為利益與我為敵,打就是了,還講究那麽多幹嘛?”
白妩嫦嘆了口氣:“我都說了我有病,如果不搞清楚。會寝食難安的。”
銘澈笑道:“你這病我會治。”
白妩嫦眼波流轉:“怎樣治?”
銘澈抽出焰破長明,長劍周身流動着炙火。照得崖頂通明。他笑着說道:“妖精死了,就什麽病都沒了。”
白妩嫦咯咯直笑,雙手一翻,手上多了兩柄劍。她足尖點地而起,又以閃電橫掃長空的氣勢飛落,一時間,淩厲的殺氣逼來,衣袂卻輕靈飄飛。
洛書道:“師兄,她不是在出招,是在跳舞啊。”
銘澈笑笑,邊接招邊道:“不奇怪,總有些女妖把自己當女神。”
洛書哈哈笑道,“那倒是,不過她的雙手劍真是好看,一出招還四處撒花,她真當自己是仙女呢。”
白妩嫦一點兒都不惱,劍勢淩厲密如驟雨,臉上卻笑意不減:“知道什麽,這叫精致。”說着,兩柄劍脫手飛出,在空中交替旋轉,帶着一股罡風,朝銘澈絞殺而來。
洛書縛仙索揚起,朝兩柄劍卷去,卻被躲過。銘澈并指一點,焰破長明出手,一道流焰自空中劃過,直取女妖心口。緊接着,他落羽弓在手,嗖嗖兩矢,直接将白無瑕的雙手劍射飛。
焰破長明快如閃電,眼看逼到胸口,白妩嫦慌忙側身一閃,那長劍在臂間劃了深深一道,深可見骨。銘澈乘勝追擊,連射幾箭,白妩嫦白衣濺血,受傷不輕。
差不多該收妖了!
銘澈正要用靈符收了妖精魂魄,只見白妩嫦玉手一揚,捏了個指訣,身前立刻出現一個淡綠色光球,光球随即爆裂,化成無數綠色光點,像細雨一般,在身體周圍密密灑下。她身上、手臂上的傷口居然慢慢愈合,連割破的衣物都變得完好無損。
“她居然會治愈術!”銘澈微微有些訝異,“師妹,今天有的打了。”
“墨亦甄,沒想到吧?”白妩嫦展顏笑道:“我磨死你們!”她以一敵二毫不示弱,法術劍招看似陰柔,卻都帶着一種霸道剛勁。
銘澈和洛書不再說話,攻擊越來越密,洛書把儲物戒指中的三種武器全用上了。他們心意相通,此時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強殺!
白妩嫦被逼得後退幾步,這時,一道白光自遠處飛來,瞬間到了眼前。銘澈大喜:“小墨快來幫忙,先殺了這女妖。”
墨亦甄二話不說,破甲匕淩空飛起,這時,只聽白知知大喊一聲:“墨墨澈澈快停手!哥,你是不是又在裝女人!”
啥?
雙方法寶都已經放出,一聽這話趕忙轉了攻擊方向,轟轟轟!崖頂被焰破長明、破甲匕、九齒釘耙各掀掉一塊巨石。
幾個人面面相觑,銘澈問:“白知知你說什麽?”
白知知指着白妩嫦:“我哥。”
銘澈眯起眸子,笑道:“你哥裝女人真是很在行。”
知知道:“不是不是,他不是故意裝女人。他是男狐貍,你看他,衣服其實只講究飄逸,一點兒都不花哨,頭發也沒梳成什麽逆天的樣子,就那麽随随便便披散着。他就是長得太好看了,就總被當成女的。或者說,他有時候故意讓別人誤會他是女的,他會有意壓低身高,又會在脖子上纏東西,讓人看不到喉結。”
洛書奇道:“變身成女人不是更直接?”
“不行,他很享受別人花癡他的樣子。”
銘澈擡手在知知腦門彈了個爆栗,“那這也是病啊,得治。”
白妩嫦皺眉:“那是我妹妹,是你随便彈的麽?”
銘澈笑笑:“你怎麽不朝我抛媚眼了?”
“啊啊啊,”知知抓狂,“哥,你又亂抛媚眼,長得好看不是你的錯,眉目傳情就不正常了!哥,這是澈澈,哦,澈澈是我對他的愛稱,他叫銘澈。”
白妩嫦挑了挑眉:“不對啊,他不是天闕宮墨亦甄麽?”
“啊——”白知知大叫,跑過去揮動兩只小手在白妩嫦身上猛捶:“你別這麽不學無術行不行,誰告訴你墨亦甄是天闕宮的?這是最基本的常識,你都能錯!”
白妩嫦笑笑:“我懶得記罷了。”他瞧瞧小墨:“這位俊美少年又是誰?”
白知知跺腳:“這才是墨墨,啊啊啊,他是秋水長風殿的啊!”
白妩嫦笑着捏捏她小臉:“知道了,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知知小手一指洛書,“姐姐叫洛書,也是天闕宮弟子。你不認識她,我可以不怪你,因為她沒什麽名氣。”
洛書暗恨,臭知知,這事兒都被你拿出來說了多少遍了!
“哥,給,這是你尾巴,你趕緊接上去。”
白妩嫦笑得好開心:“不行,我不習慣當着別人的面接尾巴。”
“哥,你怎麽和澈澈打起來了?”
“還不都怪他們。”
“不對,”洛書道,“應該怪你沒說清楚。”
這是一個漫長的辯論過程,簡單點兒總結一下吧,洛書亂編名字,說自己是白知知。白知知的哥就以為知知遇到了危險,又聽說幽都有妖魔要來,就尋了個理由先行避開,晚上再來偷襲。後來又聽銘澈說将知知關了起來,當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而銘澈雖懷疑白妩嫦是知知家人,但只知道知知有哥哥,而沒想到這女妖居然是公的,又聽說白妩嫦要抓白知知,當然不能客氣,于是就這麽打起來了。
一個說關了知知,另一個說要抓知知,這是由兩個迷惑對方的謊言引發的血案。
都說完以後,白知知滿足極了,“這說明一個問題,你們都是愛我的,哈哈哈,現在好開心,我要吃東西。”
“白妩嫦,”銘澈道,“如今大家目的相同,都是鬥窮奇,救白淵。咱們約法三章,你不許亂抛媚眼。”
“對!”知知大聲捧場。
“不許勾三搭四。”
“對!”
“不許調戲我師妹。”
“對!”
連說了三個“對”,知知突然反應過來,“澈澈,你叫我哥什麽?”
“白妩嫦啊。”
被勒令不許眉目傳情的男狐貍故意又抛了一個媚眼,“那是胡編的名字,我叫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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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妖精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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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知知猛然想起什麽似的,擺着手大喊:“我們這是白五俠啊!”她手指一一點過去:“白知知、白玉京、白無瑕、白如雪、白……”
指到洛書,很明顯頓了頓,“白……”
白玉京笑着接口:“白美麗。”
“為什麽?”知知大為不解。
“因為我叫她小美麗。”
知知很認真地想了半天,不以為然:“這名字好鄉土,哥你應該多看點兒書。”
那邊洛書不樂意了:“能不能別叫我小美麗,每次聽到都抖上好幾抖。”
白玉京抿唇一笑,不想糾纏這個問題,轉頭問知知:“白如雪和白無瑕怎麽回事?他們倆跟着湊什麽熱鬧?”
知知這下來勁兒了,把智鬥蝙蝠精那一段眉飛色舞講了一遍。白玉京笑着聽完,眼波輕然流轉,“小美麗,我身上搓下來的灰丸子好聞嗎?”
洛書翻他一眼:“你別沖我浪笑。”
白玉京笑得更加開心:“不這麽笑怎麽迷住你?”
洛書氣不打一處來啊,本來好好的四人小分隊,平白多出了一只妖,從認識到現在沒一刻消停,不抛媚眼就媚笑,不然就是掩着口媚笑,一只男性妖怪,生得比女子還要美上幾分,這像話嗎?之前說自己可愛什麽的,原來是赤果果的調戲啊!
“唰”,銘澈的焰破長明出手,劍尖直指白玉京心口,銘澈冷冷道:“我師妹讓你別沖她笑。”
白玉京嗔怪地瞥了銘澈一眼:“都是自家人了,動刀子可不好。”
銘澈突然也笑了:“這劍上帶着三昧真火,或許我一個不小心,火苗就燎到你臉上,不過你都說了。我們是自家人,你不會怪我的吧?”
白玉京把臉離開寸許,還真怕被劍上神火燒傷了臉,嘆氣道:“白吃吃,你都交了些什麽朋友?連威脅帶恐吓的,我是你哥,他們不尊重你哥就是不尊重你。”
知知吐了吐舌頭,也不理白玉京,坐在墨亦甄旁邊吃個不停。
銘澈的劍又逼近些:“白玉京,頭發束起來。”
知知嘴裏塞着東西。含糊不清地幫腔:“個子也拉長,哥你不能為了女子形态就縮骨,那是病。得治。”
白玉京也不生氣,個子猛然長高了些,一頭烏絲變成銀色,雙眼皆是銀瞳。他随手将頭發束起,朱唇輕啓。朝銘澈妖嬈地笑:“是要看我這樣?比起玄千葉如何?”
洛書嘆口氣,腦子裏閃出兩個字——甚美。
銘澈想說什麽,卻也只能收回了劍。
白知知一邊咀嚼好吃的,一邊喊:“澈澈,平常心平常心,這是我哥最漢子的模樣了。玄大人的弟弟見過我哥。被我哥迷得七葷八素,非要讓我哥嫁給他,啊哈哈哈哈……”
白知知光顧着笑。笑完又吃,洛書正豎起耳朵聽着呢,心裏這個着急啊,忍不住問:“後來呢?”
知知哈哈地笑:“我哥果斷拒絕了他,殿下很是傷感。”
對此。白玉京淡淡一笑,款款走到知知和墨亦甄旁邊。尋了個幹淨的位置坐下,伸手扯扯知知臉蛋:“白吃吃,你要是再這麽吃下去,你就成小白豬了。”
“我願意。”
白玉京瞥了眼墨亦甄,怎麽看都不順眼。自己妹妹成天跟在這人身後,不是倚着人家吃東西,就是枕着人家腿睡覺,就算她小,現在哥哥在身邊,不是應該依靠自己家人麽?
再說這墨亦甄,半天都不說一句話,真是無趣。
白玉京笑笑,問道:“知知,我給你的好東西呢?”
“什麽好東西?你給我的瘸蠍子?烤得就剩一條腿了。還有你和爹爹的灰丸子,用完扔掉了,你答應我的獨角馬還沒給我呢。好像……再沒啥了吧?”
“你背包裏的寶貝呢?”
白知知不高興了,“那麽沉個袋子,我才不要背,我把東西都塞在墨墨戒指裏了。”
白玉京眸光一閃,笑望着墨亦甄,“還真是讓我猜對了,知知的袋子裏應該有不少白家的珍品。”
墨亦甄瞥他一眼,面無表情打開儲物戒指,随手拿出一個白色的口袋。真不愧是吃貨,連這玩意兒都是包子形的。
墨亦甄把知知的口袋遞給白玉京,“你妹的。”
白玉京愣了一下,接了過來。那東西看着不大,拿在手中分量真是不輕,打開來一看,全是各種典籍地方志神兵譜,怪不得這麽沉。
知知揚起小臉:“哥,這玩意我背着會變成羅鍋的,你跟墨墨要回來,以後就是你幫我背了哈。”
白玉京皺皺眉頭,卻也不好說不,誰讓自己給要來了呢。他肚子裏有氣,臉上倒也波瀾不驚,從容将知知的東西也放進自己的戒指中。銀眸望着墨亦甄,也不知在琢磨什麽。
墨亦甄淡淡瞧他一眼,又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大包東西,“還是你妹的。”
“啊!哥,這些你要好好給我放着,在落花谷我迷上了吃肉脯,墨墨一路給我打小怪獸,姐姐幫我剔了肉腌好,澈澈用掌火幫我烤熟,攢了這麽一大包,你可得給我好好保存着。”
白玉京愣住,這些人,似乎對小知知不錯。
他抿唇笑笑,倚着那棵歪脖樹,或許加入個團隊也蠻好的,不用再擔驚受怕孤軍奮戰。
篝火旁,銘澈問起墨亦甄救人的事。知知哇啦哇啦講個不停,原來他們追着白玉京的尾巴越跑越遠,發現地上有修者施放的陣法,循着這些小陣法向西去,看到一個人。
那人四五十歲的樣子,倒在濕地中昏迷不醒,墨亦甄看出他也是道門修者,雖然這人受傷不輕,墨亦甄仍不惜耗損功力救他醒來。
“人呢?”銘澈問。
“醒了,自己回去了。”墨亦甄輕描淡寫,銘澈卻笑道:“你也不認識他,卻拼命去救。”
“他……用的陣法和長風殿很像。”
“怪不得,這人是哪個宗門的?”
墨亦甄搖搖頭,知知接口道:“那個人醒來後說有急事,道了謝就匆匆告別,說回頭會重謝我們。澈澈,你說他能請我們吃什麽?”
“那不知道,沒準兒從此就沒影了。”
篝火哔剝作響,大家折騰了一天,也都閉起眼睛休息。洛書睡不着,正望着篝火出神,突然看見銘澈猛地從地上躍起。
“師兄,你幹嘛?”
“我突然想起那男狐貍刮過你的鼻子,我現在去剁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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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來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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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純爺們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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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書趕忙拉住銘澈,輕聲道:“師兄,你坐下陪我一會兒,我睡不着。”
等銘澈挨着她坐下了,洛書又道:“你又不是吳小妞,暴躁什麽?”
銘澈伸手在她鼻梁上刮了幾下,又在下巴和額頭上揉了幾揉,“這次看走了眼,早知道他不是女的,怎麽會讓他離你那麽近。鼻子是我的,下巴是我的,都是我的,我得用我的手給洗洗。”
洛書噗嗤笑了,慢慢把頭枕在他腿上,小聲說:“看知知總這麽睡,應該很舒服吧。”
銘澈愣住,伸出手撫摸她柔軟的發,又輕輕拍了她幾下,洛書竟真的睡着了。
他便始終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敢動,生怕吵醒了她。就這樣,一直坐到天蒙蒙亮。
銘澈正低頭看着師妹的睡顏,不遠處傳來一聲輕笑,白玉京一雙銀色水眸瞧着這邊,“你們晚上說的話被小黑記錄下來了,你來剁我的手啊,來啊。”
銘澈笑笑,“不急,有的是時間。”
“有本事現在剁,你敢動麽?”
銘澈壞笑:“你稍微等片刻,我這會兒得煉幾張符。”
他小心翼翼從儲物戒指中拿出爐子,動作放得很輕,然後花了些時間調配材料,白玉京好奇道:“你往裏面扔了些什麽?”
“哦,這是長髯草,這是魁梧藤。”
“能煉什麽東西?”
銘澈壞笑道:“難怪你妹妹說你不學無術,別總惦記着暗送秋波,該多看些書了。”
他以掌火煉符,白玉京也不打擾,半個時辰後,開爐,煉出幾張新符。
此時天已大亮。洛書迷迷糊糊睜開眼,瞧了銘澈一眼,臉一紅坐了起來。爆笑萌妃之王爺打着瞧
“師兄一直沒睡啊?”
白玉京哈哈笑了幾聲:“他一直在偷看你。”
洛書小臉更紅,銘澈道:“正好給你看個好玩兒的,你快去叫白知知和小墨。”
洛書跑到知知那裏,那邊兩位早醒了,知知正滿臉歉意地望着墨亦甄褲子上的一片口水。洛書下定決心,再也不枕師兄的腿,滴出口水這種事丢死人了。
“白玉京,”銘澈揚聲說道。“你過來剁手。”
“我才不信你真敢剁。”白玉京咯咯笑着,走到銘澈旁邊坐下。銘澈笑着問:“你的黑豹呢?拿出來玩玩兒。”
白玉京伸手:“酬金。”
銘澈打開儲物戒,随手抓了把晶石塞給他。白玉京打了個響指。黑豹跑出來,眼睛盯着自己的主人。
“啪”,銘澈快速在白玉京腦門上貼了一張符,笑道:“剛出爐的,拿你試試。”
白玉京想把符撕下來。哪有那麽容易?銘澈的手法可是得了老莫真傳,符箓專克妖邪,豈是随便就能撕下來的?
“啊啊啊——!”白知知大叫,“哥你終于像個爺們了!”
可不是,白玉京此時滿頭張狂的黑發,一臉絡腮胡子無比粗犷。身上肌肉猛長,撕拉一聲,這貨的衣裳被撐開。真是個風風火火闖仙雲,該出手時就出手的鐵血真漢子!
白玉京掏出鏡子一看,幽怨地問:“阿澈,這是什麽符?”
銘澈笑得好開心,“還沒名字。”
“純爺們符!”白知知大喊。“給我多煉些,他以後只要抛媚眼。我就貼一張!”黑塔利亞基情史
白玉京嗔怪道:“你是親我妹妹嗎?”
銘澈笑道:“知知,你是妖精,這符你用不了,回頭給你改進下。”
知知笑着拍手,白玉京更加幽怨了:“阿澈,要多久才恢複原樣?”
銘澈挑挑眉:“八個時辰吧。”
“這麽久。”白玉京嘆了口氣,蹲下來對豹子說:“小黑,你好好看看我,這個樣子以後不多見。”說完站起身,扶着樹幹一個回眸,朝墨亦甄笑道:“墨墨,就算我這個樣子,也不耽誤向你們送秋波的。”
墨亦甄站起身,面無表情道:“加油。”
這時,從遠處飛來一只三頭鳥,正是禿禿,在它後頭跟着一個人,騎着一只穿山甲,那人離得老遠就大聲喊:“師兄,終于找到你了!”
崖上幾位正在納悶,那人上得崖頂,從穿山甲上下來,走到墨亦甄面前行禮:“昨日多謝師兄搭救,昨晚我趕回家,處理了些家務事,今天一大早就出來尋找恩人,可真是讓我好找。”
這人四五十歲年紀,說自己曾在長風殿聽過法,從此認定自己是秋水長風殿的人。他說,昨天被墨亦甄救起,曉得這是長風殿的修者,并且修為遠在自己之上。道門從不以年紀論短長,所以,尊稱墨亦甄為師兄是應該的。
他堅持這麽叫,大家也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