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信的邊邊角角、花瓣文字中找出了好些煉器煉寶的原料。這才說:“他每次都這樣,信紙一定要折成與衆不同的形狀。這次是粉紅色的心,是因為他心情好。前段日子生我的氣,寄來的信都折成臭狗什麽的。如果随信給我東西,那得好好找,說不定藏在哪個機關裏。”
洛書笑笑,舅舅大人脾氣夠古怪的。她拿着粉色的飛信聞了聞,又問:“這是什麽味道?怪好聞的。”
“是舅舅自己粹取的花香,有時候是麝香,還有不知道怎麽弄的怪味兒,有一次的信太臭了,害我吐了好幾天。”
洛書歪着頭笑道:“又是因為生你的氣?你是怎麽惹舅舅了?”
銘澈無奈道:“還不就是想讓我繼承他的衣缽,用那些爐子煉東西麽。他的本事,我早就學得差不多了,再說,天天拍符看火候,那是我幹得事兒麽?我這種人,不是天生就該用劍指着玄千葉的麽?”
洛書奇道:“那舅舅最近怎麽不生氣了?難道你答應了跟他學本事?”
銘澈笑笑:“因為我替他找了個好徒弟,這人你也熟。”
洛書一時迷糊,問道:“誰啊?”
“滄瀾。”
洛書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說,莫仙師——是!你!舅!”
銘澈笑道:“是啊,就是老莫,不然我怎麽知道他在霧凝島?不然誰有那麽大面子把滄瀾送去?我手上讓別人眼饞的焰破長明和破甲匕,如果不是老莫煉的,怎麽會那麽厲害?”
“那……九龍神火罩……”
“老莫給我的。”
“那,九尺釘耙……”
銘澈揚揚眉毛:“我好歹是老莫外甥,一個釘耙而已,用九龍神火罩煉煉就成,如果那時候不是神火罩不太好用,釘耙肯定更威武。”
洛書輕聲道:“怪不得呢,滄瀾研究那倆錘子,瞞得過別人瞞不住你。”她拿着飛信研究,試圖再找出些好東西,結果碰到一片花瓣後,飛信發出一陣怪笑:“哈哈,聽說你看好個修煉進展奇慢的小師妹,我幫你煉符,讓她主動親你好不好?不用客氣,這是舅舅應該做的。”
洛書吓得手一抖,忙把飛信丢給銘澈,然後嗖地跳開,離他好遠。
銘澈拿着飛信仔細琢磨,“老莫居然把聲音都嵌進去了,怎麽弄的?”
洛書跺腳:“你舅舅怎麽為老不尊啊?”
銘澈笑笑:“他只是熱衷于煉制各種奇怪的東西,只要他覺得自己比別人有智慧,他就很滿足。”
洛書撅嘴:“那你不能這樣,不能去研究那個什麽什麽……親親符。”
銘澈哈哈大笑,拿出制符鼎爐,“師妹,我給你煉個好玩兒的符看看。”
說着,他手掌一翻,激出一團赤火,讓這團火燃在爐子底下,接着随随便便往爐子裏扔了些東西,兩刻鐘後收火取符。
“看着。”他把那符往三頭鳥腦袋上一拍,然後站在鳥對面,拍了下手。
那鳥馬上站端正,倆大翅膀啪地也拍了一下。
銘澈“嗚嗚——”喊了幾聲,用雙手捶着胸口,鳥馬上也嗚嗚,也捶胸。銘澈跳,鳥也跳,銘澈坐下,鳥也坐下。銘澈飛快捉住洛書的手親一下,那鳥沖過來也要親洛書手背,被銘澈瞪回去,只好害羞滴用尖嘴啄了下自己的翅尖。
洛書笑得肚子疼,師兄是怕自己無聊,想着法子都自己開心呢。
銘澈道:“師妹,這符剛試出來的,還沒名字呢。”
洛書想了想,笑道:“這符這麽厲害,就叫‘有樣學樣’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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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兩棵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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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澈煉着各種自創靈符,然後用三頭鳥來試符,什麽暴跳如雷符、嚎啕大哭符、滿地打滾符,把那只鳥折騰得不想再看見煉符的爐子。
最後,銘澈終于正經了些,煉了“化形符”和“隐蹤符”。
洛書道:“師兄,這和墨師兄用的那種隐身符好像。”
銘澈笑道:“化形符能變成任何東西,和周圍環境融為一體。隐蹤符連味道和聲音都能一起隐去,我們用了隐蹤符,甚至可以坐在妖魔旁邊聊天,這些,長風殿的隐身符能比嗎?”
洛書眼睛一亮,“這麽好!師兄多煉些隐蹤符,我們用這個一路殺進幽都!”
銘澈擡手就是一個爆栗:“哪有這麽容易?這東西只能用一個時辰,再說材料難得,這次也只夠煉幾張。”
“這樣啊,”洛書笑着扯扯銘澈袖子,“我看師兄沒為材料犯過愁,還以為你是聚寶盆呢。”
銘澈笑着把幾張隐蹤符塞進洛書的藏戒裏,囑咐道:“你拿着,省着點兒用,關鍵時刻能救命的。這東西,就算秋水長風殿夏宗主見了,都會滿臉堆笑求我給他煉幾張。”
洛書仰着頭望着師兄笑:“師兄啊,我怎麽覺得你對長風殿有敵意呢?”
銘澈劍眉微挑,笑道:“秋水長風殿也就名字好聽些,還有兩名年輕弟子看着順眼些,其餘的,都不太夠看。”
洛書噗嗤笑了,這兩名年輕弟子,無疑是小墨和滄瀾。
銘澈瞧了瞧那累成肉泥的三頭鳥,玩心又起:“師妹,這鳥禿着。我給它煉個生毛符吧。”
三頭鳥一聽,吓得撲棱着翅膀就逃,太可怕了,渾身長出羽毛的話,會被同類嘲笑的,這輩子都別想和母三頭鳥雙宿雙飛了。
看它狼狽飛走,洛書大笑着喊,“禿禿,你既然想光着,我們不為難你就是。你別跑啊,一會兒還得給我們帶路呢。”
有了新名字的“禿禿”才不回頭,翅膀拼命地扇。一溜煙沒了影。
禿禿被各種符折磨半天都沒走,看來長出羽毛這件事,是觸及了它底限。
三頭鳥飛走了,墨亦甄他們也一直沒回來,洛書開始着急:“墨師兄和知知不會出什麽事吧?”
銘澈也蹙起了眉頭。“這麽久了,要是真出什麽事,趕過去都來不及。”
洛書幹脆坐下,運用靈識四處尋找,最後判定十裏外的樹林邊,有人聲和隐約的妖氣。
“師兄。那邊鬧哄哄的,有個女的被圍着,不會是知知吧?”銘澈立刻拉着洛書坐到追電背上。“那還等什麽,我們過去看看。”
沒多大功夫,他們已經到了樹林附近,收了靈寵之後,銘澈拿出剛煉的化形符。在自己和洛書身上各用一張。人家墨亦甄用的口訣都一本正經,銘澈的倒好。極其随意簡單,簡單到只有三個字——“變大樹”。
于是,兩棵枝繁葉茂的大叔伸着枝桠,鬼鬼祟祟向遠處的人群靠近。
走近了些,終于看得清楚。一群人圍着個年輕女子指指點點,那女子着一襲白衣,秀發如瀑,肌膚吹彈得破,媚眼秋水橫波,美得動人心魄。
洛書小聲道:“美人怎麽得罪他們了?這些男的不會意圖不軌吧?這群人裏面有一只妖,可是妖氣很淡,我分辨不出來。師兄,師兄,師兄你看什麽呢!”她氣得一巴掌拍過去,銘澈笑道:“別鬧,我也在找妖精。”
洛書氣得又是一下:“你明明在看那個妹子!”
結果這巴掌被一個小胡子瞧見了:“喂喂,你們看見沒,剛才那棵樹好像扇了另一棵樹一巴掌。”
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都胡看什麽呢,淨說些胡話,都別看了!你這女人,還有什麽可說的?‘
白衣女子輕然一笑,眼波流轉,被她眼波掃到的人都下意識挺了挺胸。那女子朱唇輕啓,笑道:“沒什麽可說的,你又沒我好看。”
那少女容顏也頗為秀麗,只是跟這白衣姑娘一比,就有些遜色了,她氣得跺着腳問周圍的人:“我好看還是她好看?!”
衆人異口同聲:“自然大小姐好看。”
大小姐一看這些人那口是心非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怒道:“一會兒去砍些木柴,審完我就把這女的燒了!”
一聽人家要砍木柴,洛書大樹和銘澈大樹同時後退一步。剛才那小胡子只覺得眼前一花,疑惑道:“你們看見了麽,剛才好像有樹動了。”
見沒人理他,小胡子還使勁兒揉了揉眼睛。衆人一聽要燒了這姑娘,都特別惋惜,小聲議論着,艾瑪這輩子沒見過這麽美的妹子,要是就這麽被燒死,太可惜了。據說還是個煉藥師呢,不就是給少莊主喂了顆藥,至于這麽趕盡殺絕嗎?大小姐一定是嫉恨人家美貌,真是,最毒婦人心啊!嫉妒是把刀啊!
大小姐厲聲道:“白無常,你趕緊把解藥交出來,不然真讓你去做那無常鬼!”
白衣女子噗嗤一聲笑了,聲音婉轉動聽:“我是妩媚的妩,嫦娥的嫦,這麽美好的名字,怎麽被你叫得那樣喪心病狂?”
大小姐的臉微微一紅,白妩嫦笑道:“明明是你哥哭着喊着要陪我行走江湖,我問他可願幫我試藥,他一百個答應,這事兒,怎麽能怪我呢?”
大小姐吼道:“那你就把他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白妩嫦委屈道:“你哥哥自己說的,就算是毒藥,他吞下去都不會皺下眉頭。我怎麽會喂他毒藥呢?我哪有那麽心狠,我只不過把他變成個半獸人,還給他留了條命呢。”
大小姐怒不可遏,厲聲道:“捆起來!”
“是!”
幾個人拎着繩子過來就要捆人,白妩嫦指指銘澈大樹:“我能不能要求捆在那棵樹上?我覺得這棵樹比較順眼,旁邊那棵,正好可以劈成柴燒我。”
大小姐哼了一聲:“我偏不如你的願!來人,把她捆在旁邊那棵樹上,把她指定的那棵砍成木柴!”
銘澈笑笑,低聲說道:“這不一樣嘛。”
洛書氣呼呼地說:“怎麽能一樣?捆我身上可以,不能捆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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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半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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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這些人推推搡搡,帶着白衣姑娘沖“洛書大樹”走來,銘澈暗叫不好,總不能真讓他們把人捆洛書身上,再劈了自己當柴燒吧?他趕忙撤了靈符現身:“各位,稍安勿躁。”
衆人吓了一跳,小胡子指着銘澈和洛書大叫:“原來是兩只樹妖,剛才我沒看錯,就是他們在動!”
“誰是樹妖?”銘澈道:“少年修士沒見過麽?仙家靈符沒見過麽?我正氣凜然,哪一點像妖了?”
大家表示沉默,覺得銘澈和洛書哪兒都像妖。
銘澈無奈,只好取了焰破長明出來,表演了一段禦劍術,又取出帶有天闕宮标志的腰墜,衆人還是半信半疑。
妖精,也是可以偷到修士的腰墜的。
妖精,也是可以偷學禦劍飛行的。
妖精,也是可以看上去有那麽一些正氣的。
所以這小子雖然長得不錯,但是剛才那些都沒什麽說服力。
吳大小姐哼了一聲,道:“一群沒見識的東西,這禦劍術帶着天青色光焰,是最地道的玄門心法。”
衆人這才相信,小胡子連聲說:“仙師莫怪,我們是興躍莊仆從,都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若不是大小姐識貨,我們還以為你們是妖精呢。”
大小姐一雙眼睛瞪着銘澈,傲慢說道:“你們雖是修者,卻偷聽我們說話,還變成大樹,想來也不是什麽好人。本姑娘要是不高興,把你們當成樹給砍了又能怎樣?”
洛書不禁偷笑,心裏暗想,你就吹吧你!她一擡眼,正好對上白妩嫦的目光。那女子眼波悠然飄來,真是……蕩人心魄。
洛書一抖,這是幹嘛呀,都是女的不用這樣吧?這秋波的勾魂功力,快趕上玄千葉了!
只見白妩嫦掩口一笑,說道:“兩位是劍仙,我是丹師,咱們真是有緣。”
說到“有緣”兩字,目光好似不經意瞥向銘澈,洛書覺得。那種流轉的眼波,男人看了都會很喜歡。
銘澈笑笑,根本不解風情:“姑娘和我們沒多少緣。倒是你和那位少莊主更有緣些。”
這一來,話題重新回到正軌,吳大小姐厲聲道:“白妩嫦,你把我哥害成這樣,最好快些交出解藥。我爹雖不在莊裏。你也別以為我們吳家沒人!”
白妩嫦朱唇輕抿,笑道:“你哥哥對我不懷好意,我也只是教訓他一下,你吼我,我可會生氣的,反正着急的又不是我。”
吳大小姐簡直要氣炸了。又讓手下人去捆白妩嫦。洛書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她雖不喜歡白妩嫦,可又不知道為什麽。白妩嫦擠兌吳小妞,又讓她覺得很有意思。
再看師兄,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帶着笑意,她忍不住一腳踹過去。“又想什麽呢!”
剛剛在衆人面前博得尊敬的俊逸少仙就這麽被踢了一腳,居然坦然受之。一副很享受的樣子。他幹咳兩聲,笑道:“捆人放火都不是辦法,救你們少莊主才是正經。這位……白師姐,你把解藥給了他們,自己也不吃虧,你說是不?”
白妩嫦一個媚眼抛過來,嗔怪道:“師兄,你叫我什麽?”
她抛媚眼,洛書想抛縛仙索把她扔到天邊去。
“呃……”銘澈無奈道,“白……師妹。”
“這還差不多。”白妩嫦咯咯直笑,“師兄既然開了口,我總要給些面子,你們把吳興烨擡來好了。”
大小姐一擺手,立刻有人擡了擔架來。洛書吓了一跳,擔架上趴着的是個啥?前半截倒是個人,可是皮膚腫得發青發亮,好比一只青蝦。後半截簡直是只蜈蚣,數腿亂蹬,無比醜陋無比惡心。
白妩嫦說把吳興烨變成了半獸人,半獸人這個詞,都是美化他了。
白妩嫦款款而行,走到擔架旁邊,這幾步走得袅娜婉約,讓興躍莊的人都看直了眼。白妩嫦笑道:“吳興烨,你還敢不敢調戲我?”
擔架上的蜈蚣人連連搖頭,嘴裏赫赫作響,看樣子連話都說不出了。
白妩嫦嬌嗔道:“你啊,別看見漂亮姑娘就想耍流氓,讓這一莊子人跟着你丢臉。你看看,你妹妹挺好的一個小姑娘,偏偏為了你跟我氣急敗壞地吼叫,一點兒都不嬌憨。”
被說成不嬌憨的大小姐臉一陣紅一陣白,想反駁幾句吧,下意識忍住了,因為真的會被說成氣急敗壞啊!不反駁吧,這口氣還真咽不下去。
她只有使勁兒地瞪。
白妩嫦笑得更加開心:“真是沒悟性,眼神跟刀子似的,不是更難看?小姑娘就該有個小姑娘的樣子,哪兒那麽多氣性?大小姐應該好好學學我這位天闕宮師姐,傻了吧唧的才可愛。”
師姐!!傻了吧唧!!這是表揚嗎?
洛書咬牙忍了,心裏暗道,白妩嫦你等着,這帳咱們回頭算。
但是臉上,卻還是笑着,要是也被那女的說上兩句不可愛,那不是白忍了嗎?
白妩嫦很滿意,嫣然一笑,纖纖素手中多了一顆藥丸,眼波朝小胡子望去,“你過來。”
小胡子朝她走過去,目光是呆滞的,步子是飄着的,大家都可羨慕了,覺得小胡子受到了美人眷顧。
小胡子接過丹藥,喂少莊主吃下。沒多一會兒,那吳興烨突然大聲慘叫,滿地打滾,身上青了又紫,紫了又青,後半段身子無數只腳胡踢亂蹬,聲聲慘叫聽得人毛骨悚然。
大小姐一見,再也忍不住,當啷一聲抽出一柄長劍,朝着白妩嫦刺去。
白妩嫦身形一閃,随随便便就躲過一劍,她淡淡一笑,道:“解毒而已,總要吃些苦頭的。做惡少,不付出些代價怎麽行?我若沒這些本事,被他欺負了上哪兒哭去?”她轉過頭,朝着洛書妩媚一笑,“天闕宮的師姐,現在你沒那麽讨厭我了吧?”
洛書點點頭:“你要是不叫我師姐,我就更不讨厭你了。”
大小姐氣得用劍指着洛書,“你們道門沆瀣一氣,我要把你們都抓起來!”
白妩嫦笑得花枝亂顫,“沒那本事就別胡吹。”
吳小妞當然不服氣,白妩嫦突然出手,隔空一點,大小姐便舉着劍動彈不得。
白妩嫦輕笑道:“看你,又這麽暴躁,怎麽就不長進呢?被我定了身,姿勢這麽難看,丢人不丢人?我跟你說吧,我對折磨你哥這件事,真的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了,當着我道宗師兄的面,我才懶得算計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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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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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高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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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小妞被定身的姿勢十分好笑,她一只手持劍指着白妩嫦,另一只手舉過頭頂,身體前傾,左腿後踢懸在半空。興躍莊的仆從們想笑又不敢笑,在一旁低聲議論:
“你看,大小姐這個樣子,都可以早起打鳴了。”
“我怎麽覺得大小姐衣服有點兒緊,哎,擔心她的褲子。”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有你們這樣的嗎?莊主不在,大小姐主持正義容易嗎?你們怎麽能這麽說她呢,她不就是風中淩亂了點兒嗎?”
這些人一個個憋着笑,忍得很是辛苦。
有些話難免被姓吳的小妞停在耳力,不免也擔心起自己的褲子。她人動彈不得,只好嘴上逞強:“白妩嫦,你趕緊把我放下來!”
白妩嫦慢悠悠說道:“發脾氣、吼叫、命令……以為自己很厲害很有魅力,其實不然。一個連脾氣都控制不好的人,怎麽能掌控別人的情緒?你這樣子,只是無知罷了。”
吳小妞抓狂了:“白妩嫦,收起你那副嘴臉,你說不算計我,我又怎麽知道?有本事你跟我回莊,一直等到我哥哥恢複好了再離開!”
白妩嫦笑靥如花,柔聲說道:“妹妹,能別那麽幼稚麽?你想讓我去興躍莊興風作浪麽?”
“我要殺——了——你!”吳小妞最後三個字說得那叫咬牙切齒,洛書聽得直皺眉頭,實在太吵了啊。
銘澈了然一笑,揚聲說道:“各位,我和我師妹還要找人,就不打擾了,你們接着吵。失陪。”
“不許走!”吳小妞氣哼哼地說,“給我回來變大樹!”
洛書扶額,這妞,都被定成金雞獨立了,還在那兒耍大小姐脾氣。她也不想想,眼前是天闕宮這麽有本事的兩位少仙,你讓變大樹就變啊,你當你是誰啊。
銘澈嘿嘿壞笑,“變大樹?這麽沒存在感的事兒我們可不做,師妹。咱們走。”
以前洛書乘法寶飛行,有些時候還忸怩矜持,故意不和師兄坐在一起。如今當着吳小妞和白妩嫦。她卻痛快答應了一聲。銘澈很滿意,臉上笑意更濃,召喚出追電,然後攬住洛書的腰肢縱身一躍,兩個人穩穩坐在獅子背上。
追電嘶吼一聲。昂着頭騰雲而起,遠遠把那些人甩在後頭。
這世界,終于清淨了。
銘澈和洛書也沒去別的地方,依舊回到十裏外的崖上。銘澈給墨亦甄寫了封千裏飛信,沒過多久,墨亦甄的回信來了。內容很簡單:遇上點兒事,晚些回去,人都安全。勿念。
銘澈松了口氣,又回:原地等你。
唉,兩位師兄真是,情誼深厚啊!洛書正要調侃幾句,只聽遠處傳來嬌滴滴一聲喊:“師兄。你的坐騎跑得太快了,我都追不上了。害我一頓好找。”洛書擡眼望去,只見白妩嫦騎着一只白鹿翩然飛來,衣帶當風,笑靥如花。洛書朝那個方向白了一眼,真是煩啥來啥,明擺着是故意追來的,這白妩嫦,不懷好意啊。
銘澈眸光閃動,笑道:“你跟來做什麽?”
白妩嫦咬咬嘴唇,一雙眼睛顧盼生情:“師兄,不是你說‘師妹,咱們走’的嗎?我若是不跟來,豈不辜負了師兄美意?剛才你們走後,吳小妞吼着讓我解除定身術,我偏不,就讓她在那兒扮飛翔小鳥,沒一個時辰別想下來。呃……師兄,你們好像不太歡迎我,難道——是我誤會了什麽?”
“你确實誤會了,”洛書忍不住接口“師兄那句師妹喊得是我好嗎?跟你沒關系好嗎?”
白妩嫦噗嗤笑了,朝洛書抛了個媚眼,又挽了個蘭花指朝洛書額頭輕輕點了一下,嬌聲道:“別發火哦,變成吳小妞橫眉立目的樣子,可就不好玩兒了。”
洛書咬牙,簡直要抓狂了,但又不想當着師兄的面跟她鬥嘴。一旦互相譏諷起來,白妩嫦那些“不可愛”“不嬌憨”之類的言辭難免出口,就算是鬥嘴贏了,這樣的話也不願意讓師兄聽到!洛書想得明白,所以一直強忍着怒氣。她終于知道吳大小姐為什麽那樣暴躁了,純是讓白妩嫦給氣得呀!
洛書真想對十裏之外還定着身的吳大小姐大聲說一句:小吳,我懂你。
銘澈瞧見洛書的樣子,忍俊不禁。他想了想,對白妩嫦說:“白師妹既然來了,就和我們一起吧。都是道門同宗,一旦遇上妖魔,相互之間也好有個照應。”
“師兄如此盛情,我怎麽能拒絕呢?就在師兄身邊做個跟班好了。”白妩嫦嫣然一笑,突然走到洛書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瞧這氣呼呼的樣子,可愛死了。”
啥?
洛書真有點兒懵了,你說這白妩嫦究竟是怎麽想的?她朝師兄暗送秋波總是真的吧?對師兄應該有那麽點兒心思吧?可她誇自己可愛又是怎麽回事?還誇了好幾次!
高!段!位!
有了這個認知,洛書便更加警覺。白妩嫦見她嚴陣以待的模樣,忍不住又是一笑,“哎呀,小姑娘迷死人了,以後就叫你小美麗好了。”
洛書渾身一抖,白妩嫦笑着轉過了頭,又去和銘澈搭讪。洛書一言不發靠着獅子冷眼旁觀,當然,她還帶着被白妩嫦說成可愛的氣呼呼的表情。
“師兄,”白妩嫦聲音相當柔美,“天闕宮離這兒好遠,你們怎麽到中曲山附近了呢?”
銘澈答道:“我們倆閑得。”
白妩嫦笑得花枝亂顫:“師兄,不帶這樣的,你真會開玩笑。”
銘澈笑笑:“那白師妹來這邊,莫非也是因為無聊?”
“我啊?”白妩嫦眼波流轉,妩媚非常:“我一向是到處走到處轉,立志讓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
兩個人大笑,嗖,那邊一柄釘耙飛過來,咚地砸在地上。白妩嫦咯咯笑道:“師兄。咱們收斂些,別惹小美麗生氣。”
“是啊,”銘澈點頭,“一會兒恐怕還要放狗。”
倆人又幹笑幾聲,銘澈問:“那——白師妹可曾達到目的?”
“唉,說拆散人家有情人,都是玩笑罷了,我無非是想找個有緣人一起渡劫飛升,沒想到一點兒都不好找。”
洛書聽到這裏,忍不住接口:“好找。我認識一個……修者,名字和白姑娘特別般配,你行走江湖時可以留心一下。那人名叫蝠如海,如果能遇見就太完美了!那人真是一表人才啊,你們若是在一起……想想都覺得激動!”
“福如海,白無常,還真是蠻般配的。”白妩嫦嬌笑着。表示以後可以嘗試尋找一下這位福仙師。洛書這邊要笑破了肚皮,遠在幽都的蝠如海此時打了個噴嚏,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
白妩嫦想了想,笑着追問道:“師兄啊,剛才在興躍莊那幫人面前,你好像說要找人。能說給我聽聽嗎?或許我能幫上忙呢。”
洛書雖不吭聲,但是始終警覺。她知道這女人之所以追來,主要目的恐怕還是試探。至于她想探尋什麽,誰又知道呢。至于師兄,她才不擔心,比猴還精的一個人,能被白妩嫦繞進去麽?
果然。只聽銘澈答道:“我們随便轉轉,看看能不能遇上老朋友。”
“哦?什麽朋友?”
“一個說了你也不認識的朋友。”
白妩嫦被逗得咯咯嬌笑。“我就不跟師兄兜圈子了,我可是來殺窮奇的。”
銘澈笑笑:“窮奇麽?我沒興趣,我舅舅跟我說了,那犢子最好不要招惹。”
“沒準兒我能殺了它呢,豈不是為仙雲大陸除了禍害?”
銘澈點頭:“嗯,只要別被禍害除掉就行。”
白妩嫦笑着又問:“師兄,聽說你們天闕宮放走了魔都太子,是真的嗎?”
銘澈皺皺眉:“這位師妹,你是誰家的?這麽大事都不清楚,你是道宗弟子麽?”
白妩嫦笑笑:“我們宗門小,名不見經傳的,宗門的名字,我都不好意思說。”
銘澈也笑:“是嗎?能教人煉出人變獸的惡毒丹藥,這宗門還能沒有名氣?”
白妩嫦嘆了口氣:“我就知道被師兄看低了,若不是吳興烨不懷好意,我怎麽會用那東西?這也是權宜之計,他有了這教訓,今後也不敢肆意妄為了,是不是?”她咬咬嘴唇,跺了跺腳:“哎呀,師兄,你都不回答我的問題。”
銘澈笑笑:“你不是也沒說真話?”
白妩嫦眸光閃動,嫣然一笑,說道:“既然大家都這麽謹慎,那就不問了。”她走到洛書身邊,席地坐下,笑着刮了下洛書的下巴:“別自己生悶氣了,我之前叫你師姐是逗你玩兒的。你一生氣臉就紅,比那吳小妞有趣十倍。”
洛書白她一眼,不想理她。
白妩嫦咯咯地笑:“你一瞪我,我就想笑。我說小美麗啊,咱們師兄太鬼了,什麽都不肯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和師兄都叫什麽名字?”
洛書微微一笑,說道:“我叫白知知,師兄叫墨亦甄。”
“哎呀,小美麗竟然和我是本家,真是太好了,我們這就撮土為香結拜成姐妹如何?”
洛書連連搖頭:“我後悔了,能不能換個姓?我不想和你結拜。”
白妩嫦很肯定地說:“當然不能,必須結拜。”
洛書搖頭:“我覺得跟你不熟,姐妹什麽的還是算了,怪吓人的。”
白妩嫦笑笑,也不勉強,她瞧了瞧周圍,奇道:“咱們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嗎?找個人家借宿不是更好?”
洛書道:“有兩只妖魔一路追着我們,是玄千葉手下飛廉部的,總想說服我們去幽都。我和師兄決定在這裏把他們給滅了!”
白妩嫦眼睛轉了幾轉,哎呀了一聲:“這裏太高,風又大,我的臉蛋該吹壞了。我先去找個避風的地方歇會兒,墨師兄,小美麗,你們若是改了主意就來找我。”
洛書點頭:“好,我們和妖魔打完就去找你,你等我們好消息。”
白妩嫦愉快地答應一聲,扭着小腰,騎上白鹿走了。
銘澈望着白妩嫦的身影,眉頭微微蹙着,若有所思。
“看什麽看?都走了還看!”洛書上去,毫不客氣又是一腳。
銘澈笑笑:“小美麗,我這不是辨別一下是敵是友嘛?”
洛書氣得又是一腳:“什麽小美麗,我還小勇敢呢。”
銘澈笑得異常開心,洛書突然道:“站直了!”
銘澈下意識站得筆直。
洛書指着崖邊一棵歪脖老樹,“樹底下罰站去!”
“為什麽?”
“自己悟!”
銘澈乖乖走到樹下,老老實實站着。
洛書想想還是不解氣,“蹲下!”
銘澈蹲在樹下,暗道,蹲下倒是沒啥,只要別讓自己學天籁嚎叫就行。
洛書哪能這麽沒創意,學狗叫什麽的弱爆了好麽。她拎着九齒釘耙過來,在歪脖樹樹幹與地面之間,架起一個支腳。沒等銘澈問,她又拿出墨亦甄送的長劍,接着拉直了縛仙索,借着歪脖樹,用這幾件東西給銘澈搭了個小監獄。
“自己好好反省,領悟得不深刻別想出來!”
這一句吼出來,洛書突然覺得自己和吳小妞有一拼。
銘澈現在是名符其實蹲監獄,他開始頗為認真的“反省”,經過深刻地思考,笑着對趴在大獅子身上生悶氣的師妹說:“我錯了,我不該和白妩嫦說那麽多話。就算她真是煉丹師,也是個陌生女人,我應該目不斜視,只看着我自己的師妹。”
洛書瞪着眼問:“還有呢?”
“師妹看得出來,我想知道她究竟是誰,她想知道我們來中曲山的目的。雖然是互相試探,那我也不該笑那麽大聲。”
“還有呢?”
“我雖然有點兒可憐那位少莊主,想讓他恢複人樣。那也不該幫着白妩嫦解圍,他們鬧去呗,咱們看熱鬧多好。”
“還不夠,還沒認識到最大的錯誤!”
“師妹……我真想不起來了。”
“我們變成大樹的時候,白妩嫦自己要求捆在你這棵大樹上,吳小妞卻要把她捆在我這棵大樹上,你說這都一樣。能一樣嗎,白妩嫦是個女的,捆在我身上和捆在你身上,怎麽就一樣了?”
銘澈哀嘆一聲:“師妹饒了我吧,我錯了,我真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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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休息了那麽久,回來看到大家的留言和打賞,好感動。感謝靜愛和妖妖的禮物,感謝這段時間大家的等待和理解。十二月來了,我會更加努力的,不要忘了給我愛的票票~~~~
☆、072:黑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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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錯了?那好,你老老實實享受你的小監獄,我可要練功了。”
洛書盤膝坐在地上,放出靈識來。這些天修煉不辍,靈識探尋的範圍越來越遠,起初僅在幾裏之外,如今能探出二十餘裏。但凡她進步,銘澈就會誇獎一番,她自己當然也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