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3)

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很快就到了門口。

轟隆隆,是銅門升起的聲音,吳麓薇踩着輕快的腳步走了進來。

“咦,蜈蚣呢?”見不到吳興烨,她很是納悶,但馬上就釋然:“肯定和那幾個人同歸于盡了!怪可惜的,都喂了好多天了。”

她繼續往裏走,突然看到牆根下五只坐了一排,吓了一跳,“啊呀,臉怎麽這樣?哦,可能蜈蚣在最後一刻舔了他們的臉,五官就模糊了,然後又被吸了血,臉上就沒血色了,哈哈,我真聰明。”

“這個是小崽子,這個是女的,這三個……呃,這個是胡子嗎?怎麽體型變了?難道蜈蚣想把他吸幹,可後來只吸了一半?嗯,大概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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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最炫粗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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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麓薇正琢磨大白臉和胡子的體型呢,冷不防“胡子”突然睜眼,朝吳麓薇妩媚地眨了兩下。

詐屍?!吳麓薇吓了一跳,嗖地向後彈出十幾米,看那幾人沒動,這才猶猶豫豫小心翼翼地回來,隔了兩米遠警惕地觀察着。

她心裏嘀咕:都沒動啊,剛才眼花了吧,這家夥眼睛閉着的啊,沒睜啊。

唰!白玉京眼睛又睜開了,不僅僅這樣,這次他還咧嘴笑。

吳麓薇脾氣再暴躁,也是個十幾歲的姑娘,吓得一聲尖叫。但她畢竟學了些本事,慌亂之後很快就鎮定下來。她穩了穩神,當啷一聲抽出長劍,厲聲道:“哪兒來的怪物,看我不我剁了你!”

白玉京嘿嘿地笑,陰測測地說:“你不知道我是哪兒來的嗎?你記性差得很吶,我不是你哥嗎,你給我吃了魔丹不記得了嗎?把我都變成大魔寵了哈哈哈!”

吳麓薇吓壞了,她自己做的壞事當然心虛,她哆哆嗦嗦道:“你……你真是我哥?你怎麽又變成人樣了?”

白玉京玩兒得高興,索性又開始胡編:“變成人樣還不簡單?英俊潇灑玉樹臨風的白不黑哥哥拍我一下我就變回來了,唉,我要早點兒遇上白不黑就好了,我想我戀愛了!”

這下吳麓薇可明白過來,上去擡腳就踢:“滾你的,你個臭胡子白不黑,還敢冒充吳興烨!你當我看不出來啊?!你當我傻子啊?!”

白玉京哪會讓她踢中,随便躲了躲,頂着那張大白臉,很認真地點頭:“是啊,我就當你缺心眼啊!”他站起來拍拍衣服,笑道:“你們幾個大白臉別動啊,誰也別管我,我今天想走個粗犷風。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小——智——障——!”

吳麓薇忍無可忍,長劍一抖挺身就刺。白玉京頂着白臉哈哈怪笑:“哈哈哈,我就是白不黑,你讓蜈蚣害我。我就把蜈蚣煮了吃掉,可我也被毒死了,你賠我!你賠我!”

吳麓薇連攻幾招都被躲開,越發氣急敗壞。自己不是天縱奇才嗎?怎麽連個胡子都刺不中,難道他說得是真的?真是死了詐屍?

吳麓薇畢竟沒見過啥世面,一想到這裏連聲音都開始發抖:“你說你被毒死了,真的假的?”

白玉京心裏這個得意,用他自己理解的粗犷風格開始哇哇怪叫,不僅如此,還臭不要臉地怪叫成“挖、娃、瓦、襪”!叫夠了。這貨才怪腔怪調地回答:“你怎麽不問你哥是不是真被吃了?倒關心我是不是被毒死了?”

吳麓薇聲音發顫:“你……你別提吳興烨,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白玉京道:“我是屍魔啊,屍魔見過嗎?就是這麽一張大白臉啊!”他一瘸一拐來回走了兩步,“看,腿還有點兒瘸啊!”

吳麓薇定了定神。指着其餘幾位問:“他們呢?他們也是大白臉,也是屍魔嗎?”

白玉京點頭:“他們變到一半被石化,都不能動,只有我英俊無敵的白不黑變成真正的屍魔,等着教訓你這個小——狂——燥!”

白玉京就是有讓吳麓薇抓狂的本事,本來那小妞都吓得腳軟,一聽這嘲諷立馬又精神了。長劍一抖硬着頭皮喊道:“白不黑,別說你變成屍魔,你就是變成戰狂變成飛廉我也不怕你!我告訴你,我們家是有來頭的!”

啥?!這小妞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練着些不知道哪門哪派的功夫,居然會知道飛廉?!

白玉京冷笑:“哎呦沒看出來。原來還是有來頭有靠山的,你爹挺了不得啊!不是長風殿的旁聽弟子麽?不是還叫我師兄嗎?原來都是演戲啊!”

吳麓薇再不想跟他鬥嘴,提劍就上,為了表達對屍魔類物種的敬意,她每一劍都刺得咬牙切齒。

白玉京哪看得上吳麓薇這兩下子。男狐貍頂着大白臉,雙劍舞得像花一樣,他知道吳麓薇傷不了自己,招式只追求外觀堅決不追求實用,于是刷新了吳麓薇同學對屍魔的認知。

臉白、腿瘸、雙手劍、招式帶花瓣、姿态天下第一好看,這就是屍魔。以上是吳麓薇腦中關于屍魔的一句話簡介。

不像話的吳小妞和更不像話的男狐貍在那邊打成一團,其餘的幾張大白臉忍不住小聲議論開了。

知知對洛書說:“姐姐你發現沒,我哥那不是粗犷風,是瘋癫風。”

洛書同意:“你哥是有點兒不太正常,他不玩兒蘭花指,我都有點兒不習慣了。”

知知很認真地點點頭:“以後還是勸他做自己吧,挖娃瓦襪不适合他。”

洛書道:“你說他弄成個大胡子吧,也不忘了抛媚眼,頂張大白臉吧,他也不老實,裝成屍魔還要弄那麽花哨,你說哪家屍魔遍地撒花的?”

知知扶額:“就是個作啊!”

而銘澈墨亦甄這邊,研究的就都是正事了。

“小墨,興躍莊表面上連修者都找不出幾個,其實背地裏和幽都有勾結,她說連飛廉見了吳端都要點點頭,看來吳端可不是普通魔衆那麽簡單。”

“嗯,我們中了圈套,是我不好。”

銘澈笑笑:“他們就在中曲山地盤上,來這兒的修者除了找窮奇還能幹什麽?看見道宗修者有難,換成是我也會出手相救。他們先用這招拉近距離,再搬出密道幫忙找窮奇,就算知道有圈套也要試試吧?好多人就這麽死在這密道裏了。”

墨亦甄默然,過了會兒道:“可恨!”

“現在我們需要确定,吳端是偶然遇到我們,還是玄千葉授意的。”

墨亦甄點點頭,銘澈揚聲道:“狐貍,你別在那兒跳舞了,辦點兒正經事兒!”

“好的呢!”白玉京捏着嗓子答應一聲,雙劍招式突變,再不秀舞姿再不撒花瓣,劍劍如疾風驟雨,紮得吳麓薇衣服跟個漁網似的。

吳麓薇被自己的新造型吓傻了,這大白臉屍魔的劍招讓她震撼,她一咬牙,使出了看家的本事。

秋水長風雲極心法!

白玉京大叫:“試出來了!看到沒看到沒,小墨,這心法和你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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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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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亦甄點點頭:“一點不錯,她學得是長風殿心法,運用上沒有半點偏頗。她爹只是在長風殿旁聽過幾次,怎麽會教得如此正宗?”

銘澈頂着張白臉,眯了下眼睛道:“有古怪!”

正說着,只聽“撲通”一聲,吳麓薇仰面跌在地上,白玉京一把劍反手背到身後,另一把劍指着她,壞笑道:“吳麓薇,你覺得你還有還手之力嗎?我剛才手下留情,光紮衣服沒紮肉,這漁網衣沒個血花點綴也不好看啊,你覺得呢?”

吳麓薇還想嘴硬:“你一個男的,欺負我好意思嗎?”

白玉京冷哼一聲:“我怎麽不能欺負你了?你連你親哥都能下魔丹,這麽惡毒,你還好意思問我好不好意思欺負你?”

“哼!你等着,等我爹回來,我一定讓他滅了你!”

白玉京哪怕這個,兇巴巴道:“你再吹牛,我連你爹一起滅了!”

白知知在一旁聽得無奈了,仰起頭,用比較小的白臉對着墨亦甄道:“墨墨,他們的對話太幼稚了,我求你把我哥的嘴封上。”

洛書同意:“我覺得我去審吳麓薇都比狐貍強,都這麽半天了,他問出個啥了?”

那邊吳麓薇一聽胡子屍魔要連她爹一起滅了,氣得暴跳如雷,自己是否安全已經不在考慮範圍,她就想圖一痛快,于是氣急敗壞道:“白不黑,我告訴你,你們天闕宮長風殿暮雲谷我還都沒放在眼裏!教我修煉的師長比你們這些沽名釣譽的東西厲害多了!你們最好別落在我手裏,不然——”

她咬牙切齒,突然指向那邊打坐的幾個:“女的喂上魔丹,讓她人不人鬼不鬼!小的做成人蛹,供我師父使用。其餘的人,我要用鈎子穿過你們的琵琶骨,讓你們痛不欲生。還要用帶倒刺的鞭子抽你們,一定鞭鞭帶出血肉!我要是不這麽做,就白在這裏受你們羞辱了!”

她眼睛裏燃着仇恨的火焰,她下定決心。今天絕不是說說而已,只要有機會一定要往死裏懲罰這些人!

白玉京冷笑,“你這麽惡毒,我看我也不能手下留情啊。”

唰唰唰一片劍光閃過,吳麓薇只覺得身上一涼,媽呀這男的是真下手啊,漁網衣都沒了,只剩破破爛爛的貼身小衣了啊!

而白不黑的劍光顯然沒有停下的意思,她身上已經被劃出幾道血痕,吳麓薇立刻意識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哇地一聲大哭:“你別紮我,我不想變成窟窿人。”

“怕了?”

吳麓薇連連點頭。

“還嚣張不?”

吳麓薇連連搖頭。

“還罵人不?怒吼不?狂躁不?”

吳麓薇搖頭搖得像撥浪鼓。

“使雙手劍的,你再不好好辦事我換人了!”銘澈忍不住喊了一聲,白玉京這是想幹嘛?還嘚瑟個沒完了!

“好的呢!”白玉京乖乖答應一聲,然後又跟銘澈讨價還價:“人家不喜歡粗犷風了。現在正體驗犀利風,再讓我玩兒一會兒嘛!怎麽樣,剛才的表情犀利不犀利?”

銘澈表示吐血:“不犀利,犀牛!”

白玉京繼續犀利:“吳麓薇!你怕我我也不能饒了你,我都要煩死你了我!小黑!”

黑豹嗖地蹦出來,它當然知道主人叫它出來幹嘛,用中間的眼睛死死盯着吳麓薇。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白玉京收起劍,用犀利的表情掏出從白知知那兒搶的符,“啪”地一聲,很犀利地貼在吳麓薇身上。

吳麓薇突然發出震耳欲聾的哭聲,眼淚從眼睛鼻子一起往外噴。她這頓嚎啊,哭得天地變色肝腸寸斷。就差哭得山無棱天地合了。

銘澈氣道:“嚎啕大哭符是這麽用的嗎?”

白玉京一邊欣賞吳麓薇的哭相,一邊得意道:“不這麽用那要怎麽用?不讓她試試,難道還讓白知知給我拍上?”他越想越生氣:“想把我妹妹做成人蛹?做夢吧你!我妹妹最多是個狐貍蛹。”

這回變成白知知嚎了:“墨墨我不要他做我哥了,你幫我揍他!”

白玉京還沒鬧騰夠呢,他覺得所有的符都要試一下。于是又摸出一張毫不客氣地給吳麓薇拍上。

吳麓薇立刻開始滿地打滾,滾得頭發淩亂渾身是土,一邊滾還一邊唱歌:“我是一個掃把,我是一個大大的掃把!”

這是滿地打滾符。知知馬上不哭了,和洛書一起扶額。白玉京簡直了,吳麓薇雖然夠壞,但好歹是個女的,被弄成這樣還要被黑豹記錄下來,簡直太慘了。

同情,知知和洛書都在心裏表示同情。

白玉京手裏好幾樣符,不試夠是絕不罷休的,啪,暴跳如雷符又貼上了。

吳麓薇騰地從地上彈起來,掐着小腰,跺着腳指着白玉京大罵:“你個混蛋玩意兒,等我爹找來大高手,一定把你滅了!變成蛹!倒刺鞭!琵琶骨!喂魔丹!啊啊啊!”她瘋了似得踢牆角,心裏憤懑全部沖着牆爆發。

墨亦甄皺眉:“狐貍,差不多了吧?”

白玉京撒嬌:“不嘛,還有一張呢,澈澈的東西不能更贊,我都沒玩兒過這麽棒的玩具!”

人家煉的符,他用來當玩具。

最後一種有樣學樣符拍上,白玉京側卧在地,輕輕抓着頭發,眼神做迷離狀,“好葛格,嗯~~~你真好。”

吳麓薇馬上也往地上一躺,渾身是土不說,身上還被白玉京用劍割了幾道,血和土混在一起,塗得身上全是,跟一塊髒兮兮小花布似的。頭發亂成鳥窩狀,滿臉哭得一道一道的。就這形象,也學白玉京抓着她那亂蓬蓬的頭發,朝大家抛了個白玉京式的媚眼:“好葛格,嗯~~~你真好。”

其餘幾位全吐了。

白玉京摸胸 口 ,極具誘惑地舔了舔嘴唇。

吳麓薇照做。

白玉京還不算完,有節奏地大聲 喊 叫 ,吳麓薇和他一樣 嬌 喘 ,叫 得比白玉京還大聲,這倆貨的聲音此起彼伏,簡直不能入耳。

銘澈和墨亦甄都愁死了,倆人極有默契,銘澈一把攬過洛書,捂住師妹耳朵,墨亦甄同時也捂上白知知的耳朵。他們心裏早把男狐貍罵上一萬遍,這幹什麽這是,這不教壞我們的好姑娘嗎?還能不能有點兒社 會 責任感了!

銘澈實在受不了白玉京這出,喊道:“行了,別胡鬧了,問正經的!”

“好的呢!”白玉京這回玩兒得盡興,馬上脆生生答應着,然後兇巴巴對吳麓薇道:“我問什麽你答什麽,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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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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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麓薇連連點頭,她終于認清自己的實力,再不敢逞強。

白玉京問:“你的長風殿心法很正宗,誰教的?是你爹麽?”

吳麓薇看着他的劍尖,小心地把身體往後挪了挪,白玉京一瞪眼睛,她馬上又不敢動了,老老實實答道:“不是我爹,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長得挺瘦一個老頭,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到莊子裏來,把我捉到莊子外偷偷教我。他還說,我們興躍莊占着天時地利,讓我跟往來的修者學些本事,然後演練給他看,如果他覺得有用,就會讓我繼續練。”

墨亦甄聽了這些話,腦子裏靈光一閃,轉過頭來問:“瘦?有多瘦?留胡子了麽?拿得是不是一柄烏黑的劍?”

吳麓薇怯怯地看了看白臉墨亦甄,道:“這位屍魔大人,那老頭挺瘦挺瘦的,胡子不長,沒拿什麽武器,但他什麽武器都會使。有時候我學了別人的招式,故意空手練給他看,他馬上就知道我該拿什麽,哪個地方不對,很神的。”

墨亦甄有些失望,道:“我還以為是肖萬愁,原來不是。”

知知插嘴:“對哦對哦,這老頭所學龐雜,和肖萬愁有點兒像。但肖萬愁清瘦、長髯、烏劍,這老頭應該不是,墨墨你想多啦。”

大家一時也猜不出教吳麓薇的究竟是誰,于是銘澈擺擺手道:“狐貍,你繼續。”

白玉京故意兇巴巴地把長劍抖了幾下,又問:“你為什麽要害吳興烨?他不是你哥嗎?”

吳麓薇哼了一聲,對吳興烨,她倒是不遺餘力地貶損:“反正你們也知道了,我也不怕說。我們家受幽都照顧,我爹想讓我們多漲本事,以後去幽都效力呢。憑我的本事和姿色,肯定不會是平庸之輩吧?可吳興烨那個廢物。居然想瞞着我先跑去幽都,他一向嫉妒我,萬一他先跑去到處說我壞話怎麽辦?剛好他迷上白妩嫦,又被那女的變成蜈蚣人。我順勢喂他顆魔丹把他變成我的魔寵,這不是一舉兩得?魔丹可是相當難得的東西,便宜他了!”

衆人無語,只是因為怕吳興烨先去幽都,就下手把自己哥哥變成魔寵,還有比吳麓薇更惡毒的妹妹嗎?

洛書和知知馬上覺得,剛才根本不應該同情這女的,白玉京給吳麓薇的懲罰遠遠不夠!

白玉京的問話還在繼續:“你們莊子裏失蹤了幾個人,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吧?”

吳麓薇恨恨道:“我哪知道吃了魔丹後的吳興烨會變得那麽麻煩,随便弄幾個莊子裏的廢物喂他。他吃過後居然還哭,真是煩死了。”

洛書和知知面面相觑,心裏想的都是:白玉京剛才怎麽沒弄死這女的!

白玉京上前一步啪啪抽了吳麓薇幾巴掌,抽得她臉頰紅腫,這才又問:“你有神秘人教你。自然比你哥修為高,你哥那本書有什麽好偷的?”

吳麓薇挨了幾巴掌,臉都麻了,她心裏暗驚,屍魔白不黑怎麽連偷書的事都知道?難道變成屍魔以後能看到過去?

她不敢撒謊,說道:“那本書看上去是長風殿不起眼的秘笈,其實裏面藏着去神魔之井裂縫的地圖。用這張圖可以去幽都的。可惜不小心燒了。”

洛書聽到這裏,連連自責,咱還笑話人家拿着破秘笈當寶貝,感情那真是寶貝,是咱沒文化沒見識啊!那地圖能找到神魔之井的裂縫,找到了以後找高手封印上多好。可惜地圖被自己一把火給燒了。

白玉京一直在扮酷,現在還沉浸在角色裏無法自拔。他覺得對付吳麓薇就得這樣橫眉冷對,于是他冷哼一聲又問:“帶我們走這密道,把我們困在這個地方,都是你爹讓你做的?”

吳麓薇哭了:“都怪我沒聽我爹的話啊。他讓我酉時帶你們到這兒,我故意一早就出發,就是想試試我能不能自己解決你們。要不是蜈蚣太差勁,你們現在已經在它肚子裏了!”她突然變得歇斯底裏,扯着自己頭發大喊:“我好後悔,為什麽不按照我爹的計劃來,我在一邊看着你們一個一個死掉該多好!吳興烨,你個沒用的蜈蚣,白白浪費我一顆魔丹!我還怎麽為太子殿下效忠?嗚嗚嗚!我要去找太子殿下!誰也別攔着我!”

白玉京一腳踹過去,直接把吳麓薇踢暈了。他拿出個袋子想把吳麓薇塞在裏面,又覺得袋子太漂亮給吳麓薇用白瞎了,于是一把抓起吳麓薇頭發,直接塞進藏戒裏。

白玉京道:“這禍害不能輕易饒過,小爺有很多手段慢慢折磨她!哼哼,晚上在小樹林時好像對我有多仰慕,原來還惦記着玄千葉,真是個水性楊花的貨色!喂,你們幾個,看我幹什麽?”

銘澈笑道:“狐貍,我們幾個的臉敷好沒啊?”

白玉京一拍大腿,熟練的媚眼抛給銘澈:“艾瑪怎麽不早說,差點兒都忘了。”他啪地擊了下掌,大家的白臉一起消失,白玉京問:“怎麽樣,水嫩不?軟 滑 不?是不是覺得青春無敵啊?”

其餘幾位互相瞅瞅,別說,狐貍的臭美本事真不是蓋的,大家都覺得,自己的顏都提升了一個檔次。

白玉京摸摸自己的臉,不悅道:“剛才審那婆娘,跟着生了不少氣,我這水也沒補上啊,氣死我了,我得再來一次。”

說完,他把自己弄成了白臉一張。

其餘幾位都無奈了,狐貍就這德行,他愛咋樣就咋樣吧。

這時,周圍四壁泛出冷白的光暈,在這些流動的光暈之上,滿是搖曳閃爍的金色符文。

“不好了,”知知大叫,“墨墨,這裏被施了符文陣法,我們被那個狂躁症算計了。”

墨亦甄不語,提着流雲破甲匕一躍而起,人劍合一,刺向飄搖着符文的牆壁。只聽“砰”地一聲,墨亦甄整個人被彈了回來,他趕忙借回彈的力道一擰身子,這才穩穩落在地上。

“阿澈,出不去。”墨亦甄道。

銘澈道:“剛才吳麓薇說,吳端讓她酉時帶我們到這裏,現在不正是酉時?”

墨亦甄點點頭:“看來一切,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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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帶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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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輕聲嗤笑:“那蘆葦會有這本事?我怎麽不信。”他抽出雙劍,故意挽了幾個漂亮的劍花,賣弄夠了才沖向牆壁的那些符文,毫無意外地也被彈了回來。

“唉,真是可惜了,”白玉京對着牆壁一臉的不舍,“牆上還有好多晶石沒摳下來呢,都被這破陣擋住了。”他回眸望向銘澈,妩媚一笑,問道:“阿澈,你不來試試?”

銘澈對白玉京的小眼神早已免疫,他站在陣法下看了看,說道:“不用試了,這是魔族大高手布下的陣法,硬闖是破不開的。”

白玉京一臉不甘:“你們說,我要不要把蘆葦拎出來揍一頓?我覺得我剛才表現力夠了,但是還缺少點兒爆發力,是吧?”

銘澈懶得理他,回頭問道:“知知,你認識這種陣法麽?”

“認識的,”白知知每個字都說得很大聲,而且越說越激動:“幽女的地宮裏就有這樣的的陣法,它可以随布陣者的心念而動。現在它還沒啓動呢,等這些金色符文都朝一個方向快速轉動的時候,我們就要完蛋啦!”

白玉京眉頭蹙起:“哦?怎麽個完蛋法?”

白知知快哭了:“陣法啓動的時候,每刻鐘範圍會縮小一半。被困在裏面的修者也好,妖魔也好,都處在死亡一步步逼近的恐懼之中,最後會産生幻覺,即使沒被困死,也會自相殘殺而死。啊呀,想想就覺得可怕,比方說,姐姐拍我哥一釘耙,我哥刺澈澈兩劍,墨墨紮澈澈一匕首……”

白玉京一巴掌拍在知知頭上:“我能被洛洛拍?你是我親妹妹麽?”

銘澈也拍了一巴掌:“怎麽都刺我,沒人揍小墨?”

這兩下雖不重。白知知卻覺得異常委屈,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墨亦甄忙提着知知脖子拎到自己身後:“別哭,他們鬧着玩兒的。”

知知抹了抹眼淚,仰起頭望着墨亦甄。滿目的憂傷:“墨墨,我們怕是出不去了,到時候你會不會先捅死我?”

“不會。”

“那我就放心了,”知知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顯然是想起了更傷心的事,“墨墨,也不知道我的肉脯還能吃幾天。”

“夠吃很多天呢。”墨亦甄揉揉知知的腦袋以示安慰,擡頭問銘澈:“現在怎麽辦?”

銘澈眉頭蹙起:“反正這陣法還未啓動,我們不妨先耗着,只要幽都對我們有所圖。就不怕沒機會出去。”

他說得輕松,大家心裏卻都明白,如今陷入了魔族的圈套,生死難料。如果這次幽都只是想要他們性命,只怕是難以脫身。陣法縮到最後。大家神志不清兵戈相向,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換作常人,恐怕早就痛哭流涕或是大聲求饒,可這幾位哪有正常的?墨亦甄淡定如斯,就地打坐開始練功,白知知死死抱着她那袋子肉脯靠在墨亦甄身旁,放開量大吃特吃。嘴裏還嘟哝着:“這關過不去,以後就沒得吃了,這袋子我得全 幹 掉!”

白玉京看看四周,妩媚一笑說道:“如果是道門布下的陣法,我還可以擔心一下,幽都的嘛。怎麽也得留我和知知的命要挾我爹吧?死不了。”他掏出面鑲着奪目晶石的小鏡子,對着裏面的大白臉不停贊嘆:“生成這般模樣,我真是太美了。”

這邊,銘澈拉着洛書坐下,笑望着她。柔聲問道:“怕麽?”

洛書搖搖頭:“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大家一起困死在這兒,我和師兄在一起呢,才不會怕。”她頓了頓,又道:“反正我是不會和師兄動手的,要是是我覺得神志不清了,就先把自己拍暈。”

銘澈笑笑,正要握住洛書的小手,洛書突然伸手道:“師兄,昏睡符給我一張。”

銘澈皺眉:“要這個做什麽?”

洛書搖着他的胳膊,撒嬌道:“萬一我心裏害怕,就把這符拍自己腦袋上,睡着了不就不怕了?好師兄,就給我一張嘛。”

銘澈心裏一蕩,只要師妹軟語相求,他肯定乖乖就範。他打開藏戒,從裏面拿出符來遞到洛書手裏,洛書捏緊了符,問道:“師兄啊,我們真出不去了怎麽辦?”

銘澈終于如願拉了她的手,笑道:“出不去就在這兒過。”

“我們五個?”

“嗯。”銘澈笑望着對面,“這地方我和小墨一人一半,小墨帶着兩只妖精過,我們倆過。”

“然後呢?”

銘澈擡頭望望穹頂:“若這陣法十年不開啓,我們就在這裏摟摟抱抱,生幾個孩子玩兒。”

洛書紅了臉,擡手捶他兩下,“說不定,我們很快就出去了呢。”

銘澈道:“出去了更好,管他什麽靈脈宗門,魔宗幽都,老子統統不管了,帶着你去個山靈水秀的去處。”

“去幹嘛?”

銘澈笑嘻嘻貼近,對着洛書耳朵輕輕吹氣:“當然是摟摟抱抱,生幾個孩子玩兒。”

洛書正要啐他,倆人面前突然多了一張慘白的臉,白玉京先是抛了個媚眼,然後嬌笑着說:“帶我一個,我也要和你們倆一起生孩子。”

銘澈一腳把那男狐貍踢飛,冷聲道:“離我們遠點兒,再敢偷聽試試看!”

“啊哈哈,”白玉京笑得花枝亂顫,“哎喲別生氣,不讓聽就不聽,別把我當球踢啊。阿澈情話說得老道,那麽肉麻的句子,說起來臉不紅氣不喘,等我哪天高興了變個女的,一定給你生孩子哈。”

銘澈咬牙:“滾!”

白玉京自己在一邊笑抽抽了,在他看來,能惹怒銘澈簡直是最開心的事。

本來氣氛好好的,卻被白玉京攪得一塌糊塗,銘澈當然很生氣,拉着洛書的手問:“我說到哪兒了?”

白玉京在對面笑嘻嘻接口:“你說到生孩子。”

“嘩啦”,一捧晶石朝着他砸了過去,白玉京趕忙全收到自己藏戒裏,笑道:“土豪,我被你的晶石砸暈了,已跪!您老請便。”說完,就地擺了個*的姿勢,玩兒他的小鏡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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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人猜到師妹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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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我和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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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澈雖氣得咬牙,卻也不再理會那男狐貍,拉着洛書的手找回剛才的話題:“對,我們說到生孩子。”

洛書噘嘴:“這事兒你找拂幽、月夕、雪霁她們去。”

銘澈笑笑,“那怎麽行?我和她們不熟,又沒什麽仇,找她們做什麽?”

洛書望着師兄的眼睛,歪着頭笑道:“生孩子還要有仇的?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銘澈不禁握緊了她的手:“對啊,那日在雁字小築,你捧着琉璃盞素衣白裳款款而來,映熙閣任何女子也及不上你清麗脫俗。別人見我,聲音甜膩眉目傳情,你卻拔腿就跑,我幫你打通經脈,你不明就裏,擡手就是一巴掌,現在想起來還疼呢。試問天闕宮的女弟子,誰敢給我戴上朵桃花?我記着這些仇,所以生孩子的事兒,就認準你了。”

洛書噗嗤笑了,嗔道:“你那時總欺負我,你怎麽不說呢?”

銘澈展顏一笑,伸手把洛書攬在懷中。能和師妹這樣在一起,周圍缭繞的金色符文便成了她笑容的點綴。

“因為喜歡,所以欺負。”他輕聲說。

洛書怔住,就算彼此知道心意,師兄也從沒如此直白地表達過。他突然這麽說,還真讓人不知所措。

她小臉一紅,低頭擰着自己衣角,道:“我明白了。”

銘澈輕聲問:“明白什麽?”

“原來……我……和師兄是一樣的。”

銘澈不說話,只是把她擁得更緊了些。

我和你是一樣的,你在身邊時,怕你累,怕你憂,怕你苦;你不在身邊,思念随日生随月降,随潮漲潮生。從一開始,心裏便只是你一人。我相信這不會變,因為,我和你是一樣的。

過了許久,洛書小聲問:“師兄不嫌我修為低?”

銘澈扶額:“一提這事我就頭疼。”

洛書惱了。這人太會破壞氣氛有沒有?剛剛還覺得心意相通你侬我侬的,突然冒出的一句就大煞風景。洛書摔開銘澈的手就要起身,銘澈一把拉住,笑嘻嘻道:“真的頭疼啊,我修為升得太快,一直怕你嫌棄我。在宗門的時候擔心你喜歡那個成不了大器的滄瀾,出了天闕宮又怕你看上總差我一截的小墨,或者那只修為馬馬虎虎只會抛媚眼的狐貍。”

這都什麽跟什麽!洛書氣得踢他一腳,道:“那只死狐貍?我又沒瞎……”

倆人面前驟然出現一張幽怨的白臉,白玉京悠悠道:“我說。好歹我豔絕仙雲美貌無雙,在你倆面前就一點兒魅力都沒有嗎?你們倆喜歡我一下下能死啊?”

“砰”,白玉京又被一腳踢開,銘澈冷聲道:“你再過來試試,等你滿臉都是大包。還敢不敢自诩豔絕仙雲?”

“哎呀太可怕了!”白玉京尖叫一聲,做作地捂住臉頰,“大爺,小的只有這張臉能拿得出手,求大爺給留着。”說完趕忙蜷成一團:“我睡了啊,洛洛你千萬別喜歡我,不然阿澈把我的臉撕爛咋辦。我還指着這張臉魅惑衆生呢。”

白玉京總算是消停了,銘澈看看四周的符文,說道:“師妹,我抓了飛廉,玄千葉決計咽不下這口氣,外面恐怕早被幽都兵馬包圍。所以,我不許你偷着放靈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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