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5)

便将她抱得更緊,臉頰貼着她的額頭,又吻去她眼角的淚。

玄千葉微笑看着這一切,和銘澈打招呼:“來了?比我預想的要早了一點兒。”

銘澈鳳眸緊眯了一下:“玄千葉,我師妹呢?”

“你師妹?”玄千葉故作驚訝,“不是在你懷裏麽?”

“她那麽痛苦,你對她做了什麽?”

“也沒什麽,用火燒了一會兒而已。”

銘澈怒不可遏,焰破長明在背後劍匣裏嗡鳴,似乎下一秒就掙脫束縛刺向那魔頭。

玄千葉笑:“別急,我給她靈識裏加了道碧淩火,幫助她提升修為而已。不過你确實可以心疼的,因為她的确很痛苦。”

銘澈忍住沒有馬上動手,他看到師妹此時眉頭緊皺,便一手撫上師妹的額頭,生怕她再經受折磨。

玄千葉笑道:“銘澈,你是心疼她才一鼓作氣殺出符陣的吧?嗯,我要謝謝你。把她的身體送回來了。”

“少廢話,把師妹還我。”

玄千葉笑笑:“以前你面對我,還能笑嘻嘻地打打機鋒,可今天卻因為你師妹而亂了陣腳。我們交手這麽多次。你應該了解我,我若是這麽輕易就答應你,還怎麽統領魔軍?銘澈,她已經同意跟我回去,我看你也不要糾纏了吧。”

白知知大聲道:“姐姐肯答應,是為了澈澈還有我們,我最了解她了!”

玄千葉笑得很是開心:“看,知知這麽一說,我都有些嫉妒你們了。”他微微眯眸:“銘澈,不如我們來場決鬥吧。”

“好!”銘澈點點頭。“就來一場我和你之間的決鬥。”

玄千葉了然一笑:“你是怕我傷了你的朋友吧?”

“是的,澈澈就是這麽想的。”白知知搶着說,“玄大人,你到魔嬰境界了,卻遲遲不能突破。你急着找到先天靈脈,就是想用靈脈的能量幫你再進一步吧?”

玄千葉微笑着問:“然後呢?”

知知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掐着小腰說道:“然後?我才不告訴你有什麽然後!反正你不能殺掉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不然你就找不到靈脈了,哼!”

玄千葉大笑:“小知知,你恐吓的本事還差得遠呢。”

墨亦甄和白玉京同時搶上一步,一左一右護住知知。那意思不言而喻——你敢動白知知試試看!

玄千葉不再理會,盤膝而坐,只見他頭頂冒出白煙,那白煙都往一處凝聚,漸漸形成個一模一樣的玄千葉。

知知大喊:“元嬰!那是玄大人的元嬰!大家要小心!”

所謂元嬰,是修者凝聚元氣育成的仙胎。當然,對于玄千葉來說,那得叫魔胎。幾人定睛看去,只見玄千葉元嬰盤旋在空中,有着和本體一樣的銀發藍瞳。但那張臉更加年輕俊美,比玄千葉本尊笑得還要邪魅妖嬈。

當然,和它打會更加兇險!

墨亦甄祭出破甲匕,璀璨流光凝成一線,閃電般刺向玄千葉的元嬰,那元嬰輕巧避過,笑道:“你們幾個是越級挑戰,就一起來吧。”

白玉京臉上還敷着東西呢,此時也顧不得了,他挽了個劍花說:“那你不許打女人。”

玄千葉元嬰笑道:“好啊。”

“也不許打孩子。”

“就依你。”

白玉京放心了,對方怎麽說也是太子殿下,說出的話擲地有聲,既然答應了不打女人孩子,小知知和洛書就暫時安全了。白玉京覺得,回頭得讓銘澈好好感謝下自己。

還得讓墨亦甄也感謝下自己。

奇怪,關墨亦甄什麽事兒?白玉京疑惑地看看墨亦甄,怎麽覺得自己妹妹是人家的呢?這是啥奇怪的念頭?

銘澈把洛書放到知知身邊,一雙鳳眸平靜地望着魔頭的元嬰。師妹靈識被火燒灼,如今情況不明。和玄千葉這一戰兇吉難測,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論修為境界,他決不是玄千葉對手,但此種情況下,他渾身的戰意全部被點燃!

勇氣,憤怒,勢不可擋的決心!這戰意似火蔓延,只聽一聲铮鳴,長劍出鞘,焰破長明感知到主人的戰意,光芒比往常還要奪目淩厲,那金光足有一丈,晃得人睜不開眼。

有多少人嫉妒過銘澈這把劍,這出自卓仙師之手的至尊法寶,霸氣得讓銘澈擁有超過自身修為至少一個等級的能力。這才有了那些不可思議的戰果,才有他如日中天的名氣。

有人說,銘澈的破甲匕已經是逆天的存在了,但他的焰破長明更加不可思議,不知道這柄劍在煉制的時候加了什麽東西,竟然霸道兇悍到如此程度。

還有人說,銘澈如果沒有破甲匕和焰破長明兩件寶貝,泯然衆人矣。

現在,破甲匕在墨亦甄手中,寒光凜凜蓄勢待發,焰破長明戰意滿滿,劍尖指向魔頭元嬰。

玄千葉元嬰笑道:“不錯,居然有了如此進益。看來。你離締結金丹不遠了。”說着,他激出一團碧火,那火苗繞着他周身快速旋轉,緊接着元嬰右臂揮出,碧火和罡風一道卷起,地面劇烈震動,當即裂開一道深達數十丈的溝。銘澈、墨亦甄、白玉京全被罡風彈開,身體向後極速飛出。

白知知被震得差點兒沒掉溝裏去,吓得背着洛書身體往後跑,嘴裏念叨着:“了不得啦,玄大人給我挖坑了,我可不能被他埋進去。”

玄千葉元嬰哪會理知知的唠叨?碧火罡風再度席卷,這建造在密道盡頭的大殿在狂瀾般勁風席卷下搖搖欲墜。

玄千葉笑笑,這修為上的碾壓,不是一兩件仙兵法寶就可以逆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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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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銘澈攀住牆壁,一回身,十二道靈符在空中炸開,化作萬點劍芒朝玄千葉元神激射而出。

“不錯哦。”那元神笑笑,揮舞袍袖,那鎮定自若的樣子,應該是有把握把劍芒全收入袖中。

銘澈大喊:“狐貍、小墨!你們對付魔頭的元嬰。”

墨亦甄一言不發,流雲破甲匕電射而出,劍芒掠空而起,似游龍一般直擊元嬰面門。

玄千葉元嬰一擰身,姿态優雅地朝銘澈飛去,白玉京怒了:“哎呀,無視我們,我和小墨也不是吃白飯的好麽!”

唰!他給銘澈和墨亦甄都使了道“堅忍術”,顧名思義,這是提高大家防禦能力的法術。

玄千葉元嬰笑笑,故意放出一道碧火,讓它燒壞白玉京的衣服。

白玉京是那麽的完美主義、有潔癖、強迫症,怎麽能忍受這個?他氣鼓鼓給自己衣服做修複,就在這時,銘澈看準機會猛地躍起,劍芒直指玄千葉真身!

玄千葉一驚,銘澈居然能想到這種辦法?!這小子,心都亂了居然還這麽狡猾!其實此時他和洛書的情況差不多,身體如果被毀,元嬰就只能在外面游蕩。當然,他覺得銘澈沒能力毀去他的身體,可是他怕萬一傷到臉啊。

雖然他不像白玉京那麽 變 态,可他也是很愛惜自己容貌的啊!

受傷沒關系,傷到臉絕對不可以!

見玄千葉來救真身,銘澈冷哼一聲,突然揮起手,手持焰破長明劍柄以閃電般的速度刺向旁邊,撲向那碧色小鼎!

所謂心有靈犀,銘澈剛進大殿就感知到師妹靈識困在小鼎裏,他知道玄千葉的可怕,知道硬搶不來。于是百般周旋,只是為了找一個機會打碎小鼎放師妹出來。

一見銘澈轉移目标,玄千葉很是詫異,銘澈修為和自己差着一截。竟會有這種爆發力!

玄千葉元神右手擡起,掌上碧色火焰熊熊燃燒。碧火罡風齊發,綠光激蕩碧焰飛舞,靈力翻滾轟鳴如雷。

被碧火攻擊到火怎樣,銘澈已經全然不顧了,他拼勁所有力氣沖向那碧色小鼎,終于,“當”地一聲,困住洛書靈識的小鼎被打了個粉碎。

與此同時,玄千葉的碧火化為無數利刃。碧光飛濺激射如雨,盡數打在銘澈身上。

銘澈擊碎小鼎已用盡所有力氣,再也無法避過,碧光如雨點般落下,所到處激出道道血劍。銘澈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倒飛出去狠狠摔在地上。他始終望着洛書的方向,盼着師妹快些醒來……

他知道這一次,怕是再也抗不過去。只有她睜開眼,他才會徹底放心。

“阿澈!”墨亦甄和白玉京同時驚呼,恨自己修為不夠,沒能及時營救。玄千葉元嬰确實是比本體還要強大的存在,讓他們毫無辦法。

那元嬰笑着舉起手來。仿佛世界主宰做最終的宣判一般。銘澈平靜地望着他,等待那最後一道碧火降臨。

“殿下!”飛廉“咣當”撞開了大殿的門,一時情急,連舌頭都不好使了:“殿、殿、殿下,白淵肯開……開口了,但要馬上說給您聽。他、他說晚一點兒就會忘幹淨。真是混蛋到家了!”

“哦?這麽巧?”玄千葉的手停在空中,緩緩放下,元嬰漸漸淡去,化作霧氣回到身體,玄千葉真身站起。笑道:“他可真會挑時候,我親自去。”他眸光回轉,又道:“銘澈,你們好好道個別,一會兒可就沒機會了。”

他說走就走,顯然在幽都太子眼裏,白淵關于先天靈脈的解答比殺掉銘澈更為重要。至于洛書,玄千葉才不擔心,無論她靈識回不回身體,不都在他掌控之中麽?

玄千葉走出大殿,帶有禁制的門慢慢關上,隔離了這魔頭的背影,也阻斷銘澈他們逃脫的可能。殿中一片狼藉——中央是深不見底的大溝,牆上用來照明的晶石散落一地,被掀飛的石塊到處都是,柱子也斷了好幾根。

對于這大殿來說,真是毀滅性的災難,但玄千葉不在乎,銘澈墨亦甄不在乎,在乎的恐怕只有吳端吧。

白玉京和墨亦甄一起掠到銘澈身邊,喚着銘澈的名字。白玉京連使了幾個回複術,不停修複衣服,修複傷口,還修複細小的血管……他揮舞着法杖說:“多虧我有先見之明,給你們用了堅忍術,不然阿澈當場就過去了。雖然和你們之前不認識,現在也沒什麽交情,但是好歹同吃同住了一段時間,我對你們還是有那麽一點點感情的。喂,阿澈你醒醒,不會真過去了吧?”

“哪……那麽容易……”銘澈睜開眼調侃一句,眼睛依然望着洛書的方向。白玉京連忙朝那邊喊:“白吃吃,小洛洛怎麽樣了?”

白知知隔着那道溝大喊:“姐姐沒事,眼睛動了!”

墨亦甄道:“阿澈,師妹靈識離開太久,要緩一會兒才能行動,你放心。”

銘澈點點頭,眼看着又是一口血噴出,白知知急得大叫:“把我們弄過去啊,隔着這麽深的溝,感覺像天人永隔啊!”

白玉京被逗笑了,随手一揮,一道絲帶在壕溝頂上橫過,卷起知知和洛書一并拉了過來。他理了下發絲,道:“本來可以幫玄千葉修修房子的,這溝啊柱子啊都可以恢複原狀,可我憑什麽幫他啊,哼!”

頓了一頓,這厮嘆了口氣又道:“不行啊,我看着周圍又髒又亂,有點兒不能忍!”他居然真的開始對大溝使用法術,當然,他是不會白忙活的,一邊填溝一邊撿晶石,這樣愉快地積累財富,他覺得生活可美好了。

洛書的靈識早已回到自己身體,卻始終不能動。白知知把她搬到銘澈身邊,和銘澈并排躺在一起。她目光慢慢轉到師兄那邊,倆人默默凝望着。

在一瞬間他們讀懂了彼此:我知道你擔心我,我也知道你在我心裏有多重要,那麽為了你,我會好好活下去。

白知知傻乎乎看了一會兒,突然拍手笑道:“墨墨,我突然有種沖動,想把他倆一起埋了。”

銘澈氣得無語,咳了兩聲說道:“哪來的熊孩子……領走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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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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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洛書終于長出一口氣坐了起來。她看着銘澈疲憊的臉,鼻子不由得一酸,嗚咽喚道:“師兄。”

銘澈硬撐着坐起,笑笑,拉住她的手:“傻瓜,不聽我的話,跑出去就是為了氣我麽?”

洛書使勁兒搖頭,大滴眼淚落下。銘澈擡手,笨拙地整理她的頭發,柔聲道:“之前光抱着你了,都沒注意,頭發居然弄得這麽亂。”

洛書再也忍不住,撲到師兄懷裏痛哭,若不是他,此身早已灰飛煙滅,若他不是為了護着自己,何至于弄得如此狼狽?

銘澈擁住她,好在,她回來了,好在心靈相通發現她在小鼎裏,不然的話,她豈不是要受更多苦?

而自己這點兒傷,又算得了什麽?

“你還欠着我東西呢。”他忍着身上痛楚,故作輕松。

她擡起頭來,淚眼滂沱,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吻了一記。

“算你還有記性。”他滿意笑笑:“就說嘛……師妹總是這麽主動……”

轟隆隆——随着巨響,大殿的門緩緩開啓,玄千葉和飛廉從門外走入。玄千葉臉上永遠是溫潤的笑意,任誰也看不出他的情緒。

飛廉笑嘻嘻道:“各位小友,咱們又見面了,雖然才一會兒沒見,可我都想你們了呢!”

白知知啐道:“大人一點兒沒變,還是這麽啰嗦。”

飛廉才不生氣,笑得更加燦爛:“殿下是回來處置你們的,猜猜看,你們會有什麽下場?”

白玉京冷哼一聲,這次倒真有了些高貴冷豔的味道:“如果我爹肯告訴你們什麽,必然有辦法保全我和知知。”

“哎呀,還真叫你猜對了,你們一家很快就可以團聚了。哈哈哈,小樣兒的白玉京,你現在怎麽這麽難看啊,不會是毀容了吧?千熙殿下還惦記着你呢。你那臉不是幽都最美嗎?怎麽變成一張包子皮兒啊?”

白玉京翻了一眼。不想搭理飛廉,白玉京雖流着九尾白狐的血,立志要讓天下蒼生都愛上他,可他也是有底限的,這麽沒品味格調低下的家夥,他根本不屑理會。

再說,玄千熙那厮,根本就是個花癡。玄千葉雖然夠狠夠腹黑,可人家好歹有太子的氣場,玄千熙和他一比。簡直不是一個層次。

玄千葉瞥了眼白玉京,淡淡道:“是啊,白淵的兒子不是豔壓幽都麽,怎麽弄成這樣子?”

白玉京又翻一眼:“我喜歡。”

玄千葉勾唇一笑,竟也笑得妖嬈。“有些家夥總拿你和我比,你覺得如何?”

白玉京仔細比較了下,道:“氣勢上我可能稍弱一些,不過美貌嘛……”他故意不說了,其意不言而喻。玄千葉淡然一笑,“把你的臉露出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生成什麽模樣。能把我弟弟迷得七葷八素。”

面對強勢的玄千葉,白玉京只好揮手揭下那張白臉。他摸摸水潤的富有彈性的臉,對效果很滿意。其實他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的,萬一玄千葉嫉妒自己的美貌,會不會把這張臉給毀了。

終于,傳說中豔冠幽都的俊美容顏露出。這一張臉孔,連幽都太子見了都微微一怔。

“媽呀簡直了!”飛廉張大了嘴,眼睛瞪得老大,“殿下,我以後不惦記幽女了。幽女跟他一比就是村姑。”

玄千葉笑笑,對白玉京的臉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卻問:“白玉京,這大殿的地面怎麽回事?”

“我修的,還沒修完呢。我可忍受不了你們拆房子的行為,太髒太亂了!對了,我耗費這麽多法力,連點兒補償都沒有嗎?”

“那好,就給你些補償,”

一聽這話,白玉京眼睛直放光,随便說說的,還真給啊!

玄千葉笑道:“今天我早到了半個時辰,看見你在欺 負 姑娘,人呢?放出來瞧瞧。”

墨亦甄皺皺眉頭,只是冷眼看着。銘澈和洛書面面相觑,玄千葉不是回來處置大家麽,怎麽跟白玉京聊上了?

玄千葉在白玉京面前時很有些威懾的,白玉京打開藏戒,放了吳麓薇出來。那吳麓薇衣衫褴褛,被扔在地上,她擡頭一眼看見恢複美貌的白玉京,高興地差點兒跳起來,她馬上控制住情緒,低下頭滿臉的嬌羞。見白玉京不說話,忙又用眼角餘光去看其他人,一下子看到玄千葉,不由愣住,目光中充滿了疑惑。

她瞧瞧玄千葉,又看看白玉京,想了想,還是朝白玉京行禮,嬌聲道:“殿下。”

“殿下?”白玉京一愣,什麽殿下?哪門子的殿下?

吳麓薇又道:“雖然您騙我是暮雲谷的修士,但我心裏清楚,您是幽都太子玄千葉,果然沒猜錯!”

白玉京是多麽聰明的一只妖,立刻想得明白,随即哈哈笑出聲來,“好,好,不用免禮,你先跪着讓我高興一會兒。”

吳麓薇有些不高興,但她忍了,堆笑道:“殿下真會開玩笑,我爹爹都跟我說了,說會讓您答應留我在身邊伺候。”

哈哈哈,飛廉大笑數聲不停捶地!他抓心撓肝控制自己,這才沒說破真相。我滴個天,連太子殿下都能認錯,這妹子得多缺心眼。

白玉京繃着臉,讓自己看上去高貴冷豔,“你爹還說了什麽?”

“爹還說,您捉那個女修,不是看上她了,而是為了利用她,讓我不必介意……”

“你等等,”白玉京忍不住打斷她,“你剛才說什麽伺候……你伺候我幹嘛?”

“為您做牛做馬呀。”

白玉京猛地望向玄千葉:“你讓我放她出來,你什麽意思?”

玄千葉笑:“你猜對了,就這意思。”

“我能不能退貨?”

玄千葉搖頭,笑道:“不能,這是你要的補償。”

白玉京這個頭疼,對吳麓薇說:“你眼瞎啊,我哪個地方長得像你家殿下?”

吳麓薇猶豫着道:“豔……絕天下。”

白玉京頭一次聽到這種贊揚感到頭疼,“豔絕天下?你聽誰說的?幽都太子能喜歡這個詞?”他一指玄千葉,“他喜歡人家說他霸氣外露好麽?”

玄千葉哈哈笑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就這樣。”

白玉京氣鼓鼓道:“脾氣差,品行不端,目光短淺沒見過世面,連自己親人都敢害,我才不要這種丫鬟!”

玄千葉淡淡道:“誰說她會給你做丫鬟,她不是說要做牛做馬麽。”說着指尖輕輕一彈,吳麓薇伏在地上,變成一只小母牛。

小母牛蹄子刨地,哞哞狂叫,朝玄千葉和白玉京撞來,玄千葉一個擡手,小牛被掀翻,趴在地上不敢再來。

白玉京瞠目結舌:“太子殿下,你對我不該這麽好吧?”

“跟你沒關系,我答應了她爹要滿足她的願望,只是說話算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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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你猜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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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千葉說着,回眸一笑,端的是傾國傾城,“事情都辦完了,我該走了。”

他這一回眸,連白玉京也有些晃神,“喂!”他覺得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喊道:“你不是說要處置我們嗎?”

玄千葉笑笑:“我乏了,懶得帶你們回幽都。”

洛書才不信:“你是不是想用新的法子折磨我們?”

“你猜?”

他纖長手指輕輕一彈,空中出現一個碧綠色的光球,他笑道:“一會兒會有人來,你們別忘了把這個戳破。”

銘澈皺眉:“要走快走,何必糾纏。”

玄千葉輕笑:“我糾纏了麽?我只是走之前和你們打個招呼而已。”他笑容漸漸擴大,竟是不輸那狐貍的風情,他說:“你們保重。”說完輕靈一閃,竟真的不見了。

真走了?

白玉京啪地拍了下柱子,怒道:“什麽意思?逼着我露了臉,也不說到底誰好看,就這麽走了?”

銘澈無奈:“那你還想怎樣?你追他到幽都好了。”

白玉京繼續拍柱子,然後忿忿把掉落的晶石使勁兒塞進口袋,嘴裏嘟哝着:“總要一天要問個明白,這要是不分個勝負,怎麽睡得着覺!”

知知扯扯墨亦甄袖子:“墨墨,我不想和我哥一起走了,玄大人沒說我哥更美貌,我哥會抽瘋的。”

她指指地上的小牛:“這牛也抽瘋,我們還是離遠點兒。”

飛廉整理了下頭發,向前湊了湊,小聲問白玉京:“小京啊,你看……”

白玉京白他一眼:“沒品位的走開!”

“呃……”飛廉尴尬地抖抖袍子,“你說我怎麽能更有品位?”

白玉京嫌棄地看看飛廉,道:“算了吧,沒有一點兒可以拯救的價值。”

“那我還想讓幽女對我刮目相看呢,你試着拯救一下我。幽女對我那麽絕情,我也想做個改變,追到她然後甩了她。”

白玉京鄙視:“算了吧,你尾巴敢砍掉麽?角敢拔掉麽?大氅敢不穿麽?你渾身上下這麽混搭。你覺得你還有救麽?想改變,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去掉再說!”

飛廉長嘆一聲:“小京啊,你這不是美容,是要命啊!”

他自嘲地哈哈大笑,然後道:“幾位道門小友,太子殿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先行一步了,你們好自為之哈。白家兄妹,白淵在中曲山下等你們,你們帶着牛走吧。哈哈。還真讓小京猜對了,你爹還是有些本事的,居然能讓太子殿下不殺你們,哈哈哈。對了那頭小母牛,你現在對上號了吧?你連殿下都能認錯。沒宰了你是殿下手下留情啊!”

他頓了頓,又道:“內個……你們沒那麽容易逃掉哈,一會兒還得折騰呢,除了洛書妹子,其餘幾個都保命吧,我走先!”

說完,飛廉也一溜煙沒影了。

不會吧。大家面面相觑,之前還打了半天,結果他們出去一趟回來把吳麓薇變成小牛,這就沒事了?

白玉京道:“一定是我爹說了什麽,玄千葉才放過我們。”

白知知點點頭,指着那小母牛道:“哥。給你的牛取個名字吧。”

白玉京氣道:“還用取什麽名字,她配用好聽的名字麽?就叫蘆葦!”

他瞪着小母牛,問:“你現在到底對沒對上?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小母牛瞪着眼瞧他,鼻子裏噴着氣,撒開四蹄撞過來。白玉京往旁邊一躲,小牛撞到牆上,又撞下好多晶石。

白玉京抖出九條尾巴,随便那麽一劃拉,晶石又全被收了。

白玉京咯咯笑着,水眸輕然流轉,看得那小牛都傻了。他一個轉身,變!

白妩嫦!

他笑道:“怎麽樣吳麓薇,我之前可是變成這個樣子的,你不是說我是狐媚子嗎?沒說錯,我就是只狐貍啊。我迷住你哥,還迷住你啊,哼!”

說完笑嘻嘻轉身,朝墨亦甄抛了個媚眼:“小墨,阿澈又不能動,你幫我拍張符好了,我要讓這蘆葦死個明白。”

墨亦甄沉着臉,從銘澈那裏拿了張純爺們符,啪地拍在白玉京身上,只見“白妩嫦”的身材又變,變得又高又壯,滿臉胡子一身肌肉,不能更魁梧了。

小牛氣得撞牆,這個形象它怎麽能不認識,這不是白不黑大胡子嘛!吳麓薇雖變了牛,記憶可還在呢,她恨不得一頭撞死,這胡子自己沒少鄙視,誰知道到了晚上會變成絕世美男啊,自己還去跟人表白,還敢不敢更丢人!

白玉京道:“當初你是怎麽誇口的?你不是說白不黑要是美男,你就把中曲山吃了嗎?你放心,我會帶些中曲山的土石在身上,以後你就吃這個了。說實話我對你真是不錯,充分滿足了你的願望,對吧?”

小牛嗷嗷大叫,朝白玉京狂奔過來,大有同歸于盡的架勢。白玉京一腳踢過去,踹翻那猛牛,氣呼呼收在藏戒裏,嘴裏咒罵着:“居然還敢張狂!我沒事就拿出來折磨折磨,你不是愛做牛做馬嗎!”

收好吳麓薇,白玉京突然又笑了:“吳小妞,吳小牛,看來玄千葉還是蠻有趣的,蘆葦真應該變牛啊。”

大家都別過頭去,對白玉京表示很無語。

洛書試着動了動,覺得行動自如了,便把銘澈搬到牆邊,倆人倚着牆坐着。銘澈忍着傷痛,調笑道:“師妹,這地方嘩嘩掉晶石,還不是我們和玄千葉打了一架的結果,狐貍,你別一個人收着,拿出來大家分。”

白玉京不高興:“為了打擊玄千葉的自信,我把臉變回本來面目,為了打擊吳麓薇,我又變成這熊樣,還要堅持好幾個時辰呢,容易嗎我?你們還不讓我拿點兒晶石啊?我就圖個安慰,你們藏戒裏的晶石都一大把一大把的,缺這個嗎?別那麽摳門!”

白知知看不下去了,拉着墨亦甄道,“墨墨,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明明我哥最摳啊。”

正在這時,大殿的門徐徐打開,吳端和肖萬愁帶人走了進來。吳端一見大殿的慘狀心疼不已,當啷抽出長劍指着銘澈他們,怒道:“你們居然敢把這裏弄成這樣,我讓你們不得好死!”

銘澈倚着牆,像是在懶散休憩,看不出半點受傷的樣子。他笑道:“對不住,這裏還真不是我們搞成這樣的,你找玄千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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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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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端和肖萬愁對視一眼,吳端冷哼一聲道:“不管怎樣,你們既然敢留在這裏,我正好替太子殿下解決了。”

肖萬愁一眼看到地上打碎的小鼎,厲聲道:“老子歷時四年才煉好這鼎,太子殿下剛剛給小鼎賜了名字叫碧落,是誰把它打碎了!我的心血毀于一旦,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銘澈笑笑,正要說話,就見墨亦甄緩緩站起,望着肖萬愁,冷聲問:“你是誰?”

肖萬愁打量着墨亦甄,眯着眼道:“墨亦甄,我早就聽說過你。秋水長風殿真是越來越不濟,都白瞎了這奇才,居然現在才到蟾光境。如果是我的弟子,早該結金丹了。”

墨亦甄神色如常,依舊淡淡地問:“你是誰?”

肖萬愁笑道:“覺得我散發出的氣場熟悉是嗎?覺得我似乎是一個人,但又很疑惑是嗎?”

洛書大聲道:“墨師兄,你猜得沒錯,他就是叛出秋水長風殿的肖萬愁!他是吳端的爹,吳麓薇的爺爺,是幽都魔族一黨!他的主子叫什麽前兆,神魔之井的縫隙也是他打開的,對了,困住我那個小鼎也是他煉的!”

肖萬愁聽得直皺眉:“這姑娘誰家的?怎麽什麽都知道?”

吳端小聲說:“這就是太子殿下要的人。”

“哦!”肖萬愁點點頭,不再理會洛書,對墨亦甄說:“我就是長風殿叛徒肖萬愁,如果我還在長風殿,你該叫我一聲師祖的。你見到吳端的時候,他周圍的法陣是我所布。就是為了引你出手相救。當年因為我,長風殿廢棄了所有鼎爐,而我也帶走秋水長風殿所有煉器煉寶的秘典。墨亦甄,你恨我麽?”

墨亦甄說得很慢,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身為長風七星之一,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哈哈哈!”肖萬愁大笑,“長風七星。那是你今生最想達到的成就吧?可那有什麽用呢?你沒發現。有時候道宗的領袖和魔宗有着不可言喻的默契嗎?他們為了自己的名望,不惜犧牲門下弟子的性命,那麽我入魔宗。又有什麽關系呢?”

墨亦甄道:“可我仍然認為,在天地間要行得正,才能走得遠。”

“幼稚!”肖萬愁道,“良禽擇木而栖。只有別站錯隊,才能走得遠。”

白知知忍不住站起來大叫:“肖萬愁。你說這些沒用的,墨墨才不會聽你那些鬼話!你離經叛道是你的事情,別指望人人都跟你一樣!別人或許不知道,可我清楚得很。你選擇魔道,是因為你家本來就有魔族血統,你就別裝什麽良禽啦!”

墨亦甄突然笑了。摸摸知知的腦袋,贊道:“說得好。”

白玉京不高興。“這是我妹妹嗎?都沒見她為了我這麽拼命過。”

洛書白他一眼:“你讓蜈蚣追她,有你這樣的哥哥嗎?”

白玉京吐吐舌頭:“也是。”

肖萬愁皺眉,語氣中發着狠:“白淵家的丫頭,果然很饒舌。”

白知知絲毫不懼:“你吓唬誰啊,我跟你說,我們墨墨看你是出自秋水長風殿的,這才和你說這麽多話,他說這些會很累你知道嗎?你應該感到榮幸你知道嗎?”

這下連肖萬愁都汗了:“榮幸?一個小毛孩多跟我說幾句話,我為什麽要榮幸?”

吳端在一旁早就不耐煩,長劍一抖說道:“爹,不跟他們廢話,都解決掉!”

肖萬愁望了望空中,冷冷地哼了一聲:“你們居然還設了機關,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啥機關?銘澈他們面面相觑,咱們真沒設機關啊,這老頭從哪兒看出來的?

肖萬愁朝空中一指:“那個光球是怎麽回事?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哈哈哈哈!”白知知大笑,“虧你還在幽都住了那麽多年,都不知道這是什麽!這是玄大人存聲音用的,他有時會用這個給部下指令。他故意留在這裏的東西,你居然以為是我們的機關,哈哈哈。”

白知知這一頓嘲笑,肖萬愁也覺得老臉有些挂不住,看看那光球,卻又不知怎樣放出聲音。

知知大叫,“澈澈,紮破它!”

銘澈笑道:“我才不管,那是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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