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抛棄的貧窮青梅
酒吧裏閃爍着五光十色的燈,搖滾音樂震耳欲聾,舞池裏一堆衣着時尚的青年男女跟着音樂搖頭晃腦,嗨到不行。
陳豔豔形只影單,一個人孤單地坐在吧臺。
她沖服務生招了招手,“再來一杯,長島冰茶。”
這是她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這裏的消費高得令她咂舌,好多酒水的名字她見都沒見過。
要不是太過傷心,陳豔豔絕對不會想到要來這裏借酒消愁。
半杯酒水下肚,她打了個酒嗝,想起了季淮和自己分手時說的話,又忍不住難過的哭了起來。
幾天前,他對她說——
“豔豔,我和你的這段感情是年少不懂事。現在我們都二十多了,該實際一點了。這張卡你拿着,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了。哎,你知道的,我們是不合适的……”
季淮話只說了一半,但是陳豔豔卻懂了他意思。
他想說的是,她只是保姆的女兒,雖然後來被季景仲的母親認養在身邊,可她依舊是沒錢沒權沒地位。
她連家都沒有,慘兮兮地寄住在他們家裏,怎麽可能比得上他們學校外院的校花周清妩呢?
周清妩,周氏集團的千金,貨真價實的白富美一個,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性格好人緣佳,說是全校男生公認的女神都不為過。
周清蕪喜歡季淮,在季淮還沒有和她分手的情況下,周清妩就開始倒追他了。
學校的同學不僅沒說周清妩破壞別人感情,反而在校園貼吧裏給她加油鼓勁,預祝她早日拿下季男神。
季淮會喜歡上宋清妩,陳豔豔覺得很正常。
所以,宋清妩會趾高氣昂地站在她面前,用命令的口吻說,“陳豔豔你和季淮分手吧,不管從哪個方面比你都不如我,你配不上季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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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她一句話都沒有反駁,因為她也認為周清蕪說得很有道理。
可她到底心中還是不甘的啊。
她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家庭,她小時候也很喜歡彈鋼琴喜歡畫畫,老師誇過她有天賦,可家裏沒錢,她學不了。
最重要的是,當初是季淮先和她表的白。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季家的少爺的,也從沒做過攀龍附鳳嫁入豪門的夢,曾經多次拒絕過他,可季淮卻像是越挫越勇一樣。
他不停地給她寫情書送禮物,還立志要和她考同一所大學。
高考完以後,他把她帶到江邊。
那一晚,月亮很圓,星星很亮,風吹在臉上,很舒服。他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親了她一口。
而後,他鄭重地對她說,“身份不重要,職業不重要,我喜歡的是你,我用高中三年的時間證明了自己的真心,豔豔,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陳豔豔記得自己當時是羞紅着臉點了頭。
她給了季淮這個機會,結果就是她真心錯付,越陷越深。他另尋佳人,狠心分手。
男人的真心真是不值錢,可明明,當初是他先招惹她的啊……
把酒杯裏剩下的那一半酒喝下後,陳豔豔付了錢,準備離開。
頭暈乎乎的,還沒走幾步,她撞上了一個體型健壯的男人。
“對不起,真的很不好意思。”
陳豔豔連忙給他道歉,可那男人卻抓住了她的手,很久都沒有松開的意思。
男人猥瑣的目光在她素顏,半點妝沒畫的臉上打量一圈,“小妹妹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陪哥哥去外面玩玩,玩完之後你要什麽哥哥都給你買。”
第一次經歷這種事,陳豔豔吓得花容失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你、你松手啊,我不是你以為的那種女人,我還在上大學。”
“喲,學生妹!”男人興致更高,眼睛都冒着光。
“哥哥我就喜歡清純的,看你這個樣子應該還是個處,你放心,跟着哥哥我,以後要什麽有什麽,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他的另一個兄弟過來,一個捂着她的嘴,一個勒住了她的手,陳豔豔想大聲呼叫救命,可完全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們鬧的動靜有點大了,酒保見狀過來,她心中燃起了一線希望。
男人兇巴巴地瞪酒保一眼,威脅說,“我和自己女朋友鬧了矛盾,正哄着她呢。你瞎管什麽閑事,小心我投訴你啊!”
酒保聞言,掃了掃他們兩個紋着大花臂的紋身,便也不再多管閑事。
陳豔豔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酒吧外面停着一輛面包車,他們把她連拖帶拽拉了上去。
陳豔豔流了一臉的淚,可就是掙脫不過。她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哪裏敵得過兩個強壯的男人呢?
“你倒是哭啊!你哭得越慘哥哥我越高興。”其中一個男人扒了她的襯衣,手在她身上胡亂地摸着,“嘿嘿只當是助興了。”
另一個解開了她文胸的扣子,啧啧了兩聲,“小姑娘看着挺瘦的,身材還挺不錯的啊,皮膚也白嫩,阿斌,這一波我們賺了哈哈哈。”
梵音就是在這時進入陳豔豔的身體。
一瞬間的晃神後,所有的記憶都輸進了她的腦海。
梵音對着男人輕輕笑了一下,笑容陰恻詭豔,像是在沉寂月夜中悄然綻放的曼陀羅花,美麗,但有毒。
車內昏暗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看起來面容竟然有些可怖。
兩個男人同時怔了一秒,竟然開始覺得周身有點發涼。
哆嗦了一下,他們連忙搖搖頭,繼續手下的動作,一個興奮地叫:“這回我先上啊,上回找的那個女的就是你先的。”
另一個不耐地催促:“行行行,你先來,悠着點,別把她弄暈了,要不然輪到我時就太沒勁了。”
男人的手剛伸向梵音的短褲,梵音便握住他的手。
輕輕的那麽一折,就聽見“咔嚓”一聲,骨頭斷了。
“啊啊啊——”車內傳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但由于靠近酒吧迪廳,吵得很,這聲音很快被此起彼伏的音樂聲給掩去了。
梵音坐起來,另一個男人慌張無措,吓得面如土色。
他雙股瑟瑟發抖,跪着不停地求饒,“我錯了,我不該對您起歪心思!姑奶奶求您饒我一命!”
他看都沒看清她的動作,她就把自己兄弟的手折斷了,媽呀這女人是什麽妖怪變的?
梵音笑了笑,腳尖慢慢地擡起,抵着男人的下巴,讓他正視自己的眼睛。
她聲音輕柔,“你自己動手吧,要是等我來,我廢的――”
視線下移,梵音漫不經心地掃了掃男人身下隆起的一個部位,眼中掠過一絲狠厲的光芒,“可就是這裏了。”
男人吓得臉色更加慘白,從皮夾克裏摸出一把小刀,顫巍巍地,狠心往自己大腿上一紮,鮮血湧了出來。
他見梵音眉那雙細柳似的眉還輕蹙着,咬了咬牙,手上加重了幾分力氣。
又是一聲慘痛的尖叫。
梵音滿意地把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扣好,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她重新回到酒吧,坐到剛才的那個位置,對正低着頭在擦酒杯的服務生招了招手,微笑道:“還是長島冰茶,謝謝。”
服務生擡頭,吃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剛剛不是……被兩個人男人帶走了嗎?
還有,這還是之前怯懦懦,說話時都低垂着頭不敢和他對視的小女生嗎?
明明是同一個人,前後不過幾分鐘,怎麽他感覺變化大得驚人了?
梵音用手指扣扣桌臺,眼尾一挑,提醒道:“酒。”
“哦好的好的,我馬上給您端上來。”服務生從愣怔中回過神,忙不疊地把酒端上,姿态恭敬的如同對待一位女王。
梵音拿着酒杯,走到下面一個無人的沙發上坐着,抿了一口酒,從手機的通訊錄上找到季景仲的號碼,給他撥了過去。
響了幾聲,電話才被他接通。
“喂,你是?”男人的聲音低沉又具有磁性。
梵音一秒鐘戲精上身,對着電話啜泣不停,“阿淮,我求你不要和我分手!不管你喜歡周清妩什麽,我都可以去學。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沒有你活不下去!”
她聲聲悲切,句句真情,仿佛真是一個被男友抛棄的可憐女人。
“你是陳豔豔?”
電話那邊的男人頓了頓,“你打錯電話了,我不是季淮,我是他父親。”
季景仲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季淮這段時間在和他的小女朋友鬧分手,他對這份感情從沒發表過什麽意見,不說是贊同也沒說是反對。
年輕人的感情,在他眼裏不過是兒戲,最後能不能成都不一定。
也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樣。
當初自己兒子死乞白賴追求了人家女孩三年,結果上大學不到一年,就吵鬧着要分手了,聽說是喜歡上了那個周氏企業的千金。
季景仲本想直接挂斷,可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見電話那頭的女孩繼續含糊不清地哭訴。
“阿淮,我一個人在酒吧好怕啊,剛才還有幾個壞男人拉着我的手非要帶我走,你過來接我回去好不好?”
一個人?酒吧?壞男人?
季景仲捕捉到這幾個關鍵詞,眉皺得更緊了。
陳豔豔是他家一個傭人陳姨的女兒,她在他家做了十多年,後來有天出去辦事不幸被貨車撞死了。當時她女兒只有十歲,無依無靠的,要是趕出去就要留宿街頭了。
季母于心不忍,正好她一直喜歡這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就幹脆把陳豔豔留在季家,讓她陪着自己。
季景仲從來不是一個愛管他人閑事的人,但想到陳姨在世時做事勤懇,對季淮照顧的挺仔細,她女兒現在這個處境,他覺得自己不能不管。
而且某種程度來說,陳豔豔也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
要是放任她一個人留在酒吧,要是真出了什麽事,他估計會很自責。
“你在哪家酒吧?”他冷聲問。
梵音一邊哭一邊報了個名字。
“行,你在那兒等着我。”季景仲甩下這兩個字,就挂了電話。
他想給季淮打電話,讓他去接接她,但打了幾次,對方都是關機的狀态。
他這才想起季淮這段時間為了避免和陳豔豔見面,都已經幾天沒有回家了。
會議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中斷。
好不容易打完了,一衆經理總監還拿着筆記本和錄音筆等着總裁繼續呢,就見季景仲站起身,穿上搭在椅子上的西裝外套。
咦?總裁這架勢是要出去嗎?開了三個小時中途沒休息的會議終于可以結束了嗎?
好餓啊……等會兒要去吃牛排還是烤肉?
所有人都翹首以盼着,互相使着眼色。
執行總監率先開口,小心翼翼地問出了所有人的心願:“季總您是有什麽重要事情需要處理嗎?既然這樣,那這個會議就先……”
季景仲系上西服倒數第二顆扣子,直接打斷他,“我有事出去,你們繼續開會。明天想不出解決的方案,這個月績的效獎都別想要了。”
會議室所有人:TT__TT
酒吧人來人往,煙霧缭繞,梵音一個人坐在暗紅色的沙發上。
她悠閑地喝着手中酒水,時不時還有心情拿吸管攪動着裏面的冰塊。
在這一個世界,阿生是附在她手上的一個玉镯之內。
他問:“宿主打算怎麽攻略目标人物,據資料顯示,季景仲這人嚴于律己,事業心強,不僅不愛女色,而且三十多歲還沒有交往過女朋友。”
察覺到問題的關鍵,梵音問:“季景仲沒交過女朋友,那他兒子季淮難不成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阿生回答:“季家家大業大,商業內有不少對手盯着。季景仲二十歲那年,成為季氏總裁,力壓幾家競争公司,談下了一個幾億的合同,這讓不少人眼饞記恨上了。”
“後來在一場宴會上,季景仲被人下了藥,對方找了個外面陪酒的小姐和他睡了,還趁機拍了很多照片敲詐勒索他。季景仲暗中解決了那個人,卻沒想到那個小姐懷上了,還在生産的時候大出血死掉了。”
“那個小姐生下的孩子就是季淮。因為這個原因,他對女人其實一直很抵觸。宿主,這個世界的人物關系很有點複雜。”
梵音抿了口酒,唇角輕揚:“沒事,不管怎麽樣複雜,我先睡了季景仲再說。”
阿生:“……?!”
這次又是這麽直接了當的嗎?他家宿主攻略人物的方式手段可真是簡單單一啊。
默了默,他勸道:“宿主,季景仲和你上個世界攻略人物的類型截然不同,你要是強行睡他,會讓他升起厭惡的想法,适得其反的。”
“你放心,我開玩笑的。對付這種類型的男人,我也有的是辦法。”梵音笑着安撫他。
說完,她頓了一下,低下頭,紅唇彎起,輕輕道:“他來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目标人物的氣息愈加明顯。
站到女孩的身前,他停住了,帶着稍許遲疑的語氣問道:“你是陳豔豔?”
眼前的少女彎着腰,膝蓋并攏着,将臉埋在其中。
聽到他的聲音,她擡起頭,想要站起來。一時沒立穩,少女的腳一絆,直接撲進了男人的懷中。
她緊緊勾住男人的脖子,烏黑的眼睫微微顫着,上面沾着晶瑩的淚珠,撒嬌似地柔聲說道:“阿淮,我就知道你會過來的,我知道你不會抛下我不管的。”
少女聲音甜膩,身上甜美清幽的芬香盈滿了季景仲的鼻尖。
柔軟的胸部緊貼着他的身體,一起一伏的觸感都分外清晰。
第一次和異性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季景仲好看的兩道墨眉又皺了皺,心裏煩躁更多了幾分。
醉得連人都認不清了,看見男人就瞎往懷裏撲,現在的女孩子是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