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懷孕了?
長情的戲份不多,在這部劇裏都算不上是男三。他在趙潛被俘之後才開始出現,又早早地結束了生命,只留下在書裏或者劇裏寥寥幾年的時光,像是夜空劃過的煙花,絢爛卻稍縱即逝,只燃燒了一瞬的華彩。
但是就這樣一個戲份不多的角色,卻幾乎在大多數的書粉心中都是最不可侵犯的白月光。每次投票選出趙潛一聲最愛的人時,長情的票數總是遙遙領先。
作者梁成在接受采訪的時候也曾坦然回答過,要說趙潛一生中最重要的人肯定是長情,而不會有第二個相同位置。
趙潛這一輩子喜歡過不少的人,他的後宮佳麗也一直都是粉絲們所津津樂道的話題,但卻唯獨只真真切切地愛過一個人,這是所有書粉都認同的共識。
在長情死去的時候,小說裏是這樣描述的——
趙潛的眼中只剩下一片觸目驚心的紅,雪下得很大,聖潔素白的雪紛紛揚揚地落下,沾濕了他的發絲和睫毛。他感覺自己臉上慢慢地濕透了,卻固執地以為那只是雪融化後的水而不是淚水。
他沒錯,他不會錯的,趙潛在心裏無數遍地告訴自己。
但那枚小小的玉佩,玉佩上熟悉的字跡卻昭示着一個事實,他錯了。
長情沒有把他那枚證明他身份的玉佩交給六王爺,或者說,他把那枚玉佩重新偷回來了。
長情一直都是那樣純粹單純,雖然這種純粹經常會被人說成是傻。他不知道自幼收養他的六王爺為什麽要讓他待在趙潛身邊,又為什麽要他拿到趙潛随身帶的那枚玉佩。
六王爺讓他對趙潛好,他便對趙潛好,不知不覺地把整個人賠進去了,徹徹底底地愛上了趙潛,從此心底眼底都只有那一個人的模樣。
他叫自己叫他阿潛,長情開心極了,他這幾年不知喚了多少次,每每想起這個名字心底就會升起無數的歡喜。
他喜歡這個人,而且,很喜歡這個人。
長情活了那麽久第一次知道什麽是愛人的滋味,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愛他才好,只把自己認為好的都雙手捧到他面前。
他不會做任何對阿潛不利的事情,所以,在他知道六王爺要他拿那玉佩只是為了扶持另一個和趙潛長得很像的人冒充身份回國的時候,第一次違背了六王爺的命令。
他闖了暗閣把那枚屬于趙潛的玉佩拿回來了,盡管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五髒六腑都凝着瘀血,卻依舊開心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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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只要他穿得再嚴實些多吃點藥阿潛就看不出來他身上的傷了。
長情一路上緊緊握着那枚玉佩,掌心的溫度把玉佩都暖得發燙。
他把他們的信物拿回來了,他要把它還給阿潛,然後告訴他,他們要去一個很遠很遠卻很漂亮的地方。在那裏遠離塵世沒有權欲紛争,也沒有仇家追殺,阿潛和他可以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他要答應趙潛在年節問他的那一句話,他答應跟他一起浪跡天涯了。
可是,長情到死都不知道,趙潛為什麽要殺他。
他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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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跪倒在雪地上,匍匐大哭,哭聲震動九霄,裴清儀從未聽過那麽悲傷絕望的聲音。
池言歌跪在他的身邊,掌心隔着那枚冰涼的玉佩和他相覆,他雖然不能睜開眼睛,但依舊能感到男人無助痛苦的情緒。
他有一刻以為自己真的是長情,而池言歌就是趙潛、那個錯殺了愛人痛悔難當的可憐人。
趙潛是名垂千古的英明君主,他幾乎從未做錯過一個決斷,卻只錯了一次,也是最讓他刻骨銘心的一次—他親手殺了自己最愛的人。
身下是冰冷的雪地,青年穿得單薄,衣裳被融化的雪沾濕,一動不動地躺在上面便成了一種煎熬,整個後背都冰寒刺骨。耳邊是男人近乎瘋狂的低聲喃喃,抱着他的身體喚着長情的名字,裴清儀只覺得冷,從身體到心底都冷透了,在忍不住地打顫。
這段戲拍了很久,等江留終于喊了‘cut’的時候,池言歌眼睛都紅腫得不能看,滿臉都是狼狽不堪的淚痕。
他緩了緩,強行把自己從趙潛的情緒裏脫離出來。池言歌想調侃一聲自己剛剛入戲太深哭得難看呢,卻發現半靠在他懷裏的青年遲遲沒起來。
裴清儀雙眸緊閉,臉色慘白,嘴唇也變得青紫,整個人的氣色看起來差極了,身體還在顫抖着。
“清儀?”
池言歌感覺到他的異常,忙問他,“怎麽了?入戲太深?”
裴清儀聽到他問了幾遍,才恍然明白這段戲份已經拍完了,但他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想要努力站起來都做不到,只能勉強睜開眼。
“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那麽差,是不是太冷了?”
裴清儀搖搖頭,他死死咬着牙,氣息微弱,“不。”
“那是?”
“我小腹有點疼。”
“……”池言歌意識到事情比他想象的嚴重,忙攙起他往休息的地方走,喊自己的助理拿一件厚衣服和熱水來。
江留也走了過來,“怎麽了?”
“清儀好像身體不太舒服。”
池言歌憂心忡忡,把溫度正好的熱水送到青年唇邊,“是不是凍的啊?先喝點熱水緩緩。”
但裴清儀只覺得小腹一陣陣劇痛難當,像是有把刀子在深處亂攪,攪得鮮血淋漓,他連話都說不出,單薄的身體難受地弓起。
其實,在拍戲的時候他就感覺小腹不舒服,但是江留沒有喊cut,他就忍着沒有說,卻沒想到疼痛會愈演愈烈。
“等等,先別喊他了,池言歌你送他去醫院。”江留看他臉色差得像是行将就木的人,斬釘截鐵,道,“今天下午先拍其他人的戲份。”
“好。”
池言歌只能匆忙換了衣服,戴上帽子口罩,扶起青年就送他去了醫院。
青年一到醫院就被送到了手術室,池言歌沒想到會有那麽嚴重,在外面等了一兩個小時才見青年蒼白着臉被推出來了。
他連忙想要跟着去病房,但主治醫生卻喊住他,說病人現在需要休息要他現在不要去打擾,喊他出來。
池言歌隔着玻璃看着護士給緊閉着眸的青年輸液,還一頭霧水,正要問醫生他是生了什麽病,卻被醫生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
“你是怎麽當丈夫的?自己妻子懷孕三個月了都不知道嗎?怎麽病人被送來之前身體那麽虛弱,還受了涼?按照病人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在懷孕初期一直到現在情緒應該都很低迷,也經常奔波。你這個做丈夫的在他懷孕的時候就不知道不能惹人生氣難過麽?在孕期情緒低落反複很容易引起胎兒早産甚至流産的你知不知道?”
帶着眼鏡的中年女醫生看起來很是嚴厲,一瞬間讓池言歌想起自己以前的高中教導主任,女醫生眼睛裏能冒出火來,每個字都是對他這個不盡職的‘丈夫’的控訴。
池言歌确實目瞪口呆,說話都不利落了,“您、您說什麽?他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