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說實話, 江年真的不知道事情到底怎麽發展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的。

明明剛才……

她還在無憂無慮地看別人抓娃娃來着, 現在怎麽突然就要見證一場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而開始的比賽了?

江年擡頭, 看了看陸澤。

正正地就直接撞進了陸澤的眼中。

陸澤正認真地盯着她看,全神貫注。

漆黑的眼眸中,情緒複雜。

——江年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

她很像想往常那樣告訴自己,這就是因為陸澤人好而已, 所以才會看到她被陌生人搭讪時挺身而出來解圍。

但是……

江年抿了抿唇。

一次兩次這麽告誡自己勉強還行,次數多了……

她自己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的了。

強行深吸了幾口氣,江年努力把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都壓了下去,而後歪了歪頭:“真的哪個都可以嗎?”

“嗯。”陸澤随意地點了幾下頭,眸子裏卻全都是認真的味道。

江年看了看旁邊的戴眼鏡的男生,而後笑道:“既然你們是要比試,那當然是公平一點比較好。這樣吧, ”她伸手指了指抓娃娃機裏,最上方的藍胖子, “就這個哆啦A夢,看你們誰能最先抓上來,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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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書南……

一臉懵逼。

恕她是真的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怎麽兩個男生好生生地突然開始比試就算了,她們年年還真的就要摻和進現在這個複雜的狀态中去?

還真的給他們提了什麽比試的要求?

陸澤聳聳肩膀:“行啊。”

而後別開眼,看向了一旁的戴眼鏡的男生。

戴眼鏡的男生皺了皺眉頭。

他哪裏會看不懂這個男生的眼神, 滿滿當當寫的都是——

“不是吧?連這麽簡單的你都不敢比?”

全是挑釁。

戴眼鏡的男生心頭驀地就竄上了一陣火氣。

他再次看向剛才江年指向的娃娃機。

江年所指的那個藍胖子,位置倒是真的挺好的,就在娃娃機的最上方。

而且是豎着的, 所以其實很好抓。

戴眼鏡的男生心裏一動,也點頭應了下來:“行,那就比比吧。”

祁書南适時地提問道:“那你們誰先來?”

“我先!”戴眼鏡的男生立馬迫不及待地舉手道。

笑話,這麽好抓的娃娃,他當然要第一個上了。

而且就這個位置,他真的是分分鐘就能抓上來一個,如果把這個機會讓給陸澤,他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抓上來一個呢。

陸澤倒是無所謂地聳聳肩膀:“我都可以,那就你先上吧、”

戴眼鏡的男生面上一喜,然後走到娃娃機跟前,站好。

他似乎有些緊張,而後謹慎無比地投了幣,這才深吸一口氣,開始操控起了手柄。

看得出來,戴眼鏡的男生應該是挺經常抓娃娃的。

他一點一點移動着鈎子,上上下下瞄了一番,似乎有些不滿意,又繼續微小地挪動起來手柄。

陸澤就站在一旁,懶懶散散地伸個腰:“兄弟,你這麽緊張的嗎?”

戴眼鏡的男生瞪了陸澤一眼,而後又看了一眼鈎子,覺得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就一下子拍下來了手柄。

鈎子緩緩下落。

江年和祁書南對視一眼,都有些緊張起來。

全場唯一一個可能一點都不緊張的,大概就是站在一旁宛若看戲的陸澤了。

他随意地把玩着手裏的AirPods,看起來仍舊是自信滿滿、勝券在握的樣子:“不行啊兄弟,你這個抓不上來的。”

戴眼鏡的男生自然是不信的。

這可是他瞄了半天才瞄準的,怎麽可能抓不上來?

鈎子一點點觸碰到哆啦A夢的位置,而後慢慢收緊,再穩穩地把玩偶抓上來。

江年說不清自己為什麽這麽緊張。

在她看來,這個娃娃,應該是可以抓上來沒問題的。

……那陸澤不就輸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不想看見陸澤輸,可能是在她的潛意識裏,陸澤這樣的人,字典裏就不應該有“輸”這個字。

他可是無所不能的啊。

這麽一想,江年忍不住有些擔心地看向了陸澤。

陸澤懶懶地靠在後面的一臺娃娃機上,搭着眼皮、漫不經心地看着戴眼鏡的男生抓娃娃。

嘴角仍有淡淡的笑容,一點都不緊張。

似乎注意到了江年的目光,陸澤別開眼,朝江年看了過來。

在這樣的目光裏,江年只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她躲閃不及。

陸澤笑了笑,笑容裏似乎帶了些安撫的味道,而後示意江年放心看就行。

不知道為什麽,江年神奇一般地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被安撫到了……

她朝着陸澤點了點頭,而後再次看向了娃娃機。

鈎子已經上移到了最頂端,這個時候一點一點朝出洞口挪動起來。

本來眼看着就要把這個哆啦A夢送出來了,鈎子一個拐彎的力度……

滑了下來。

只差一點點,真的只差一點點。

戴眼鏡的男生登時懊惱不已,而後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很是遺憾。

只是他一瞥眼,就看見了滑落下去的哆啦A夢,然後瞬間就笑了開來——

那個哆啦A夢,掉下去的角度很奇怪。

整個大的身子都掉落進娃娃堆裏,可以說,很難再把它抓起來了,跟剛才抓它起來的難度簡直天壤之別。

呵,他抓不到,別人也休想抓到!

他得意洋洋地退開半步,示意陸澤來抓,還不忘“提醒”:“剛才她說的可是這只哆啦A夢哦,你別抓錯了。”

陸澤随意地點幾下頭,散漫地走了過來,應:“嗯,那當然。她要哪只,我就抓哪只。”

江年心裏頓時就是一個咯噔。

而後完全不由自主地,江年心裏就泛出了一絲甜甜的味道,就好像……

就好像剛才陸澤的語氣,是完全包容完全寵溺的一樣。

哪怕明知道陸澤是在遵守比賽規則而已,江年仍舊覺得自己已經完全不受控制地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她咬咬下唇,暗示自己快點專心看陸澤抓娃娃。

……其實不要說身為當事人的江年,就是一旁的祁書南,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真的不能怪她胡思亂想,但是,自家閨蜜真的跟陸澤沒有什麽關系嗎?

她怎麽越聽越覺得哪裏不對呢?

她雖然不太了解陸澤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但作為一個旁觀者,怎麽就覺得陸澤的每一句話,都是滿滿暧昧的意味呢?!

一臉狐疑地再次在江年和陸澤之間來回看了幾眼,祁書南卻發現,自己好像什麽都看不太出來。

暗暗打定主意,祁書南決定一會兒就去嚴刑逼供江年,一定得讓她說出點什麽來才行。

陸澤走到抓娃娃機前,站定,然後從褲兜裏随意地掏出一枚游戲幣塞進孔裏,娃娃機就響起來了熟悉的音樂。

他後退半步,看了那個姿勢奇怪的哆啦A夢一眼,就又走上前去,自信而大膽地操縱着手柄。

陸澤不像別的抓娃娃的人一樣謹小慎微,他就很……粗暴(?)地操控着,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究竟能不能抓到娃娃一樣。

就連旁邊看着的江年,都覺得……

陸澤這樣的人,真的能抓到娃娃嗎?

他再往後退開半步,而後頗為滿意地點點頭,就直接拍下來了手柄。

“不行!”江年皺皺眉,習慣性地想要叫出來,而後才意識到不對,連忙捂住嘴。

鈎子已經緩緩下落。

陸澤身後的那個戴眼鏡的男生,這個時候已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是的沒錯,按照他多年抓娃娃的經驗來看,陸澤這個角度,是絕對抓不到娃娃的。

太偏了,估計鈎子剛剛觸碰到那只哆啦A夢,就得被迫收回了。

更不要說抓到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江年和祁書南也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來了對方眼裏隐隐的擔憂。

實在是鈎子這個角度,真的太奇怪了。

但是陸澤的态度,也真的直到這個時候都是自信滿滿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的操作有什麽問題一樣。

鈎子一點點下滑,而後一點點觸碰到娃娃。

果然,就像那個戴眼鏡的男生所料到的一樣,鈎子剛剛觸碰到娃娃就被彈了起來,根本沒有一點能抓到娃娃的跡象。

“不行啊兄弟,你這技術真的太爛了。”戴眼鏡的男生得意洋洋,他就說嘛,還真當自己是什麽天縱奇才?還敢保證一次就一定能抓到娃娃?結果就是這麽破爛的技術嗎?

只不過……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陸澤。

不知道為什麽,他真的很納悶為什麽陸澤直到這個時候還是自信滿滿的樣子。

陸澤雙手插進褲兜裏,潇灑得不得了。

他轉過頭,看向了戴眼鏡的男生,說話間都是散漫而無畏的味道:“那你繼續看着不就知道了嗎?”

“不是,你怎麽到這個時候了都還在說大話……”戴眼鏡的男生說到一半的嗤笑,卻驀地被一道女聲給打斷。

是祁書南。

“卧槽!”

簡單有力的兩個字,全都是祁書南滿滿的震驚。

戴眼鏡的男生皺了皺眉頭,而後立馬朝着娃娃機看了過去。

下一秒,他就滿是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手指着娃娃機:“不、不可能……”

只不過,不管他信或者不信,剛才在他看來還指定一無所獲的鈎子,這個時候卻穩穩當當地勾住了那只哆啦A夢頭頂的線圈。

——無比穩當。

但是這樣就算了,更讓他震驚的是,那只鈎子,甚至同時勾起了旁邊的一只哆啦A夢的線圈。

兩只本來都無比難抓、怎麽看都抓不上來的娃娃,這個時候就被鈎子牢牢地勾住,一點一點朝着出洞口送來。

到出洞口,鈎子放松力度,兩只哆啦A夢緩緩下滑。

在幾個人震驚的工夫之間,那兩只哆啦A夢,已經被陸澤給抓了出來。

他滿意地勾起一個笑容,而後彎腰,從出洞口那裏拿出兩只娃娃。

一步一步走到江年跟前,陸澤把自己懷裏的兩只哆啦A夢都遞給了她。

語氣仍舊是漫不經心的,可江年總覺得他的語氣裏,一點一點多了許多自己并不明白的味道。

那個清隽俊朗的少年,就這麽站在她的跟前,問她——

“江年,我多抓了一只,你喜歡嗎?”

江年咬了咬下唇。

她只覺得自己心裏的味道,百味雜陳,什麽都說不清楚。

在陸澤漆黑的眼眸中,江年看到自己點了點頭:“喜歡,很喜歡。”

——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麽。

陸澤再次滿意地笑了笑:“那就好。”

而後把兩只哆啦A夢都遞給了她,舌頭抵了抵後牙槽,語調懶散:“你喜歡就好。”

江年接過來兩只娃娃的時候,都還是神志不清的。

戴眼鏡的男生似乎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而後不敢相信地叫了出來:“我不信!你肯定作弊了!”

怎麽可能會有算得那麽精确的人!

就連祁書南,都覺得有些不太可能:“陸、陸澤,”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叫陸澤的名字時,會驀地生出一種膽怯的意味來,“你是怎麽做到的啊?那只鈎子的角度,明明不可能抓到娃娃的!”

陸澤不在意地聳聳肩,好像剛才做出來了那麽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那個角度還挺好算的,其實我本來也不太可能一下子抓到兩只的,但是……”他扭過頭,看了那個戴眼鏡的男生一眼,意味深長,“謝謝兄弟。”

祁書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就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她都能感受到戴眼鏡的男生肯定被氣死了。

自己沒抓到娃娃就算了,還給比試對手送了一波操作,換誰誰不氣炸?

這個陸澤……

還真是好本事。

陸澤當然并不在意戴眼鏡的男生的心情,他又看向了江年:“還想要哪只嗎?”

“啊?”江年本來正仔細端詳着手裏的娃娃,聽到陸澤的話,才猛地回過神來。明白過來了陸澤是什麽意思後,江年連連搖了搖頭,“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她也沒那麽喜歡娃娃的,萬一陸澤真的一時興起給她抓了一堆娃娃,她等會兒怎麽拿回家都是一個問題。

但是顯然,陸大少爺對江年的這個回答并不滿意。

當然,矜貴的陸大少爺并不會直白地表示自己的不滿,他只是皺了皺眉頭,而後撇了撇嘴,直直地看着江年。

……但是江年真的太顏狗了。

對于江年這種忠實顏控來說,看到那張帥得她心尖顫顫的臉上,因為她而出現了不開心的表情,她就忍不住心下愧疚——

她是不是,拒絕得太直接了?

陸澤是不是還在興頭上,想繼續抓娃娃?

但是自己這麽拒絕的話,陸澤就沒辦法再抓娃娃了?

深刻地檢讨反省了一下自己,江年艱難地抱着兩只哆啦A夢,而後試探性地開口問道:“……要不,旁邊那個娃娃機裏,最上面的那只小豬佩奇?”

陸澤頗有些意外地瞄了一眼那只醜萌醜萌的小豬佩奇,而後又更加意外地打量了江年一下。

明明陸澤一句話都沒說,但是江年就是覺得自己好像看懂了陸澤是什麽意思。

——你竟然還喜歡小豬佩奇?

江年:“……”

碼得,她好冤枉。

她就是看那只小豬佩奇比較好抓,才這麽說的!

誰喜歡小豬佩奇了,你全家都喜歡小豬佩奇!

(當然,她沒有說小豬佩奇不好的意思。)

而後,陸澤看到小姑娘有些羞惱的神情,更加意味深長地看了江年一眼,就轉身朝着旁邊的娃娃機走了過去。

——陸澤仍舊什麽都沒說,但是江年依舊讀懂了他的意思。

——行行行,我全家都喜歡小豬佩奇。沒關系,你喜歡我也不介意,我抓給你可以了吧?

江年:“……”

她好想爆粗口。

跺了一下腳,江年撇着嘴,看着陸澤繼續從口袋裏掏出游戲幣,而後投進孔裏,開始操控手柄。

呸呸呸!

旁邊的祁書南:“……”

她一臉懵逼地看着江年和陸澤,而後湊到了江年耳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年,你跟陸澤眉來眼去什麽呢?”

江年:“???”

會不會用成語?!祁書南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

哼。

祁書南看着提什麽都炸轟轟的江年,更加懵逼了。

這孩子,是被誰給逆着毛給撸了一把嗎?

這只小豬佩奇比較好抓,陸澤抓娃娃的技術也真的很好。

他完全不需要像別人一樣謹小慎微地操縱手柄,但是就是一抓一個準。

江年都忍不住開始思考了起來,是不是多學點什麽物理力學之類的,抓娃娃也能更厲害一點……?

要不然,為什麽陸澤就連抓娃娃都能這麽厲害?

陸澤輕松無比地抓出來了那只醜萌醜萌的小豬佩奇,而後走過來,遞給江年:“還想要什麽?”

……

祁書南震驚無比地看着陸澤按照江年随手指的娃娃,一件一件給江年抓了出來。

她真的在很認真地思考一個問題——

陸澤,是準備把娃娃機都給抓空嗎?

很快,周圍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這裏的動靜,有不少人都走過來圍觀。

大家就看着一個很是帥氣俊朗的男生熟練無比地投幣、移動手柄,而後那個在別人看來松軟無力的鈎子,就輕松無比地抓上來一個又一個娃娃。

這麽多游戲幣,無一落空。

每當抓上來一個娃娃,那個男生都會走到旁邊一個女生跟前,把娃娃遞給她,而後再活動活動手腕:“還想要哪個?”

女生手裏的娃娃已經多得快要抱不住了,而後就會繼續糾結無比地來回看着旁邊的抓娃娃機,試探着地指出一個“想要”的娃娃。

直到男生再次把一個皮卡丘遞給女孩子,女孩子神色糾結地來回看了一圈又一圈,最後試探着跟男生商量:“要不就這樣吧?我覺得真的好多了。”

她跟祁書南兩個人都要抱不住了。

而且江年總覺得……

再這麽抓下去,他們可能會被電玩城的老板趕出去。

并且,江年已經開始深深地思考起來,等會兒她要怎麽抱着這麽多的娃娃坐地鐵回家,然後要怎麽跟她爸媽解釋這些娃娃的來歷。

啊,想想就讓人頭疼。

她正頭疼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拽了一下下。

江年艱難地透過自己懷裏的一堆娃娃朝着自己衣角的地方看了過去。

是一個胖嘟嘟的小男孩兒,只到江年大腿的高度,他剛才伸手拽了江年的衣角一下。

“姐姐,”小男孩兒嗓音稚嫩,軟乎乎的,又拽了江年的衣角一下,而後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抓娃娃機,“我想要那只吃西瓜的小豬佩奇,可以嗎?我媽媽抓不到,你可以讓哥哥抓給我嗎?”

小男孩兒剛說完,一個年輕的女人就從圍觀的人群中擠了出來,而後一把抱住他:“你這孩子怎麽亂跑啊!”

而後連忙不好意思地對着江年說道:“沒事兒小姑娘,你跟你男朋友慢慢玩兒,不用理我兒子。”

江年覺得小男孩兒胖嘟嘟的特別可愛,而且說話也特別有意思,再次艱難地透過一堆娃娃跟年輕女人笑道:“沒關系的,他想要那只小豬佩奇也沒什麽。就是……”江年有些遲疑,然後瞥了一眼不遠處的陸澤,還是開口解釋道,“他是我同學,不是我男朋友。”

年輕女人有些狐疑地來回看了看江年和陸澤,而後連忙道歉:“啊這樣子啊,那真是不好意思。”

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嗎?

她怎麽看怎麽覺得像啊?

……不過年輕女人轉念一想,又很快地明白了過來。

看他們兩個人的年紀都挺小的,應該還是個高中生吧?

這個年紀的孩子,肯定是對“早戀”這種字眼避之不及的,就算是一起出來玩,也肯定只說對方是自己同學。

生怕家長老師們知道後誤解嘛,她懂,她懂。

畢竟她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所以她可以理解的。

唉,年輕可真好啊。

再次在心裏一陣感慨,年輕女人看向江年和陸澤的目光中,都多了些感慨和懷念的味道。

江年不知道年輕女人究竟是明白過來了什麽,但是她總覺得應該不是什麽特別好的東西來着……

她抿了抿唇,而後再次跟陸澤說道:“陸澤,能抓那個吃西瓜的小豬佩奇嗎?”

陸澤站得并不遠,所以完全可以聽清楚江年他們剛才在說什麽。

聽見江年的話,陸澤随意地點了點頭,而後再次走向那個他有些嫌棄的小豬佩奇的抓娃娃機跟前,投幣,操作手柄。

小男孩兒緊張無比地盯着陸澤的動作看。

陸澤算好鈎子的位置,輕松地拍下來手柄,鈎子緩緩下滑。

江年看着小男孩兒緊張的神情,忍不住笑了笑,而後安慰他:“沒事的小弟弟,你這個哥哥抓娃娃特別厲害,肯定能讓你把小豬佩奇帶回家的。”

小男孩兒揚起頭來,脆生生地道謝:“謝謝姐姐,我相信哥哥!”

陸澤拍下手柄後,就沒再注意鈎子的位置了。

他轉過頭,看着跟小男孩兒溫聲說話的江年。

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手裏抱着他剛抓的一堆各式各樣的玩偶,溫軟的眉眼間滿是善意和親和,就連聲音都是輕輕軟軟的。

他忍不住想起來自己高一時見到江年的樣子。

那段時間,布布經常偷跑出家門,而後過了幾個小時之後,又自己回來。

陸澤那個時候就很不明白,布布偷跑出去是做什麽的。

那次,布布又悄咪咪地跑了出去,陸澤就騎着一輛自行車到處找它,而後就在離明禮不遠的一條街上,看見了蹲在路邊的布布,和布布旁邊的江年。

江年就是用這樣的表情和聲音,蹲在路邊,和他的布布講話。

明明女孩子看起來并不親近貓的樣子,就只是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蹲在布布邊上,偏偏不管聲音還是表情,都是善良柔軟的樣子。

布布一向除了他之外誰也不親近,可就那麽乖巧地蹲在江年旁邊聽她講話,時不時地“喵”上一聲當作回應。

那個女孩子說——

“小乖,你怎麽又出現在這裏了?今天吃東西了嗎?要不要我給你點東西吃?”

溫溫柔柔,像是世界上的日月星辰一般。

就是現在這樣的表情。

當時陸澤就在想,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孩子,可以擁有這麽輕軟的表情和聲音,對待這個世界都全是最大的善意。

陸澤漸漸飄遠的思緒,是被小男孩兒驚喜的聲音給打斷的。

“哇,真的抓到了!哥哥你真的太厲害了!”小男孩兒驚喜無比地看着那只小豬佩奇掉進了出洞口中,才歡呼雀躍地跳了起來,開心地像是得到了整個世界一樣。

江年也滿是驚喜地朝着陸澤看了過去。

陸澤看進女孩子的眼裏,而後朝着女孩子懶懶散散地笑了一下,這才轉過頭,彎下身子,取出那只小豬佩奇,朝着江年這邊走了過來。

小男孩兒就這麽眼巴巴地看着陸澤,準确來說,是眼巴巴地看着陸澤手裏的小豬佩奇。

陸澤卻并沒有直接把小豬佩奇交給小男孩兒,而是先塞給了江年,這才示意江年轉交給小男孩兒。

江年只覺得自己一頭霧水,就連旁邊的祁書南都很是震驚:“你怎麽不直接給小弟弟啊?年抱着這麽多娃娃,多不好做啊!”

陸澤抿了抿唇,而後朝着江年伸出胳膊。

江年懵了一下,這才迅速地反應過來,趕忙把自己懷裏的娃娃都給了陸澤。

艱辛無比地完成了轉交任務後,江年拿着那只小豬佩奇蹲下身來,柔聲跟小男孩兒說道:“喏,小弟弟,你的小豬佩奇。”

小男孩兒嘟了嘟嘴巴,看了自己媽媽一眼,得到媽媽的點頭許可之後,趕忙接了過來:“謝謝姐姐!”又乖巧地轉過頭,對着陸澤也說道,“謝謝哥哥,哥哥你抓娃娃的技術很好!”

小男孩兒年紀還很小,所以說話仍舊有些吐字不清的樣子,但仍舊盡最大努力跟江年和陸澤道謝,看得人心頭直發軟。

江年笑着伸出手來,揉了揉小男孩兒的頭發:“不客氣哦。”

年輕女人也笑着跟江年說道:“小姑娘,你們真的太厲害了。”

她又想到了什麽,然後看了一眼旁邊的陸澤:“你……同學,真的很好。”

啧啧,她剛才站在一旁,可是把陸澤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呢。

也就這個小姑娘年紀小看不明白,少年的心事,不全藏在眼神和動作裏嗎?

不過,年輕女人倒也沒有直接戳透的意思。

在她看來,青春本就是這麽朦朦胧胧的味道,真讓人留戀。

她只是拉住了小男孩兒的手,而後朝着陸澤笑道:“加油啊。”

陸澤哪裏會不明白年輕女人的意思?

他懶散地揚了揚唇笑了出來,而後更加抱緊了手裏的一堆玩偶,應:“正在努力。”

年輕女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跟江年他們幾個人揮手告別,拉着小男孩兒慢慢離開了這裏。

小男孩兒似乎還有些不太明白,他邊拉着媽媽的手,邊努力仰頭好奇地問道:“麻麻,你剛才讓哥哥什麽油啊?”

他小小的臉上寫滿了疑惑的味道。

哥哥不是已經把小豬佩奇的玩偶抓給他了嗎?那媽媽還讓哥哥加什麽油呢?

年輕女人戳了戳小男孩兒的小腦袋瓜:“你還小,我告訴你你也不明白。”

小男孩兒不開心地撇了撇嘴,又想到了什麽:“那漂亮姐姐需要加油嗎?”

這個問題倒是挺有趣的。

年輕女人好笑地回過頭,看了一眼仍舊站在那裏的江年。

“可不是嘛,漂亮姐姐也要加油呀,”年輕女人這才回答小男孩兒的問題,“他們一定可以的。”

雖然說自己并不能聽明白,但是小男孩兒聽到媽媽說“一定可以的”,就覺得肯定是沒問題的。

他立馬開心了起來,使勁兒點點腦袋:“對,可以的!”

脆生生的童音可愛無比,年輕女人又被小男孩兒給逗笑了起來。

而他們身後的江年……

看着周圍的人群漸漸散開,江年這才松了一口氣,只是轉頭看向陸澤和祁書南兩人懷裏的玩偶時,剛才的放松,又瞬間轉化成了濃濃的發愁。

她眉頭緊鎖,摸了摸鼻子:“……我該怎麽把這些娃娃帶回家啊?”

祁書南家裏跟她并不順路,坐地鐵完全是反方向,如果祁書南送她回家,那坐地鐵回去就得繞好遠好遠。

江年實在是不忍心壓榨祁書南這個勞動力。

但是吧……

她又覺得自己一個人,好像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把這些娃娃成功抱回家的樣子。

江年憂心忡忡。

祁書南也看出來了江年的為難,提議道:“要不然還是我送你回去吧年,你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帶回家的,我就是繞得遠一點,沒事的。”

江年撇了撇嘴巴。

這好像是唯一的辦法了……

她還是有點猶豫:“可你不是要去接你弟弟下補習班嗎?你要是送我回家的話,還趕得上接你弟弟嗎?”

這的确是個大問題,就連祁書南也忍不住猶豫起來,而後看了看時間:“……我也不知道,應該……”

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合适,江年還是搖了搖頭,打斷了祁書南的話:“算了吧,我還是一個人想辦法回去吧,你別趕不上接書遠,那就不好了。”

正在兩個人讨論不出結果的時候,旁邊驀地插進來一道男聲:“我跟江年應該順路,而且等會兒也沒什麽事,要不,我送你回家?”

——是,陸澤。

——————

陸·心機boy·澤

昨天選研究生導師,然後阿容成功地選到了自己最想選的老師!

開心!

明天就要開始上課啦,在這邊的生活終于漸漸步入正軌了,适應一個新環境真的好不容易呀。

怎麽說呢,對于一個新環境,很多都是未知的迷茫和害怕吧,但是真的嘗試過之後,發現改變其實也沒有太過于困難。

嗯,還是有那麽一丢丢困難的23333

明天的更新依舊在零點~還會送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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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徐來扔了1個深水魚雷(!!!真的太感謝了!);

yu北扔了1個地雷;

簡單!扔了1個地雷;

收到了寫文生涯中的第一個深水魚雷!真的太開心遼~~~謝謝大家的喜歡和支持,土豪們破費了麽麽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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