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得救否2

通貴人雖是坐立不安,但瞧着皇上和瀾喬一個在左一個在右,皆在用些她看似奇怪的方式救自己的孩子,且孩子已經有了活的跡象,便只等着孩子能回到她的懷抱。

鈕妃握着通貴人的手,站立在一旁,安慰道:“這孩子怕是在出生的過程中暫時斷了氣,但你瞧,皇上和瀾喬正在将氣吹回到他的身體裏,等孩子的氣足了,他便能活蹦亂跳了。”

通貴人握緊鈕妃的手,一時也不敢撒開,期許地看向自己的孩子。鈕妃雖是看起來淡定,還出言安慰通貴人,但她的心裏實則是擔心的不得了。打她入宮皇子薨勢的事情就不斷發生,且先皇後又是因難産而喪了性命,為此鈕妃心裏傷痛不已。她多麽希望每個孩子的身邊都有位神靈護着,那般孩子就不會早早夭折了……

穩婆秀英不斷地朝王氏和周全看去,但他們此刻皆急于撇清,便是只以陰鸷的眸光投射過去一眼,此後便再也沒有看向她,确也是不敢和這個人有任何交集,生怕有人将他們聯想到一塊。而李氏見這次又沒有借機除了瀾喬,氣地要咬碎牙齒。她原本是想拉瀾喬去慎刑司之際,讓安插好的人做出一副認罪自殺的假象,可不想瀾喬再次逃脫了她安排好的殺機……

此時,瀾喬見孩子的眼睛已經是半睜開的狀态了,便停下了手,然後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向玄烨。

玄烨仍揉搓着嬰兒的小手,且還為了不弄疼孩子講手上的玉石扳指,寶石戒指皆脫去。他見瀾喬停止了,便顧慮道:“朕看不行,你還得繼續,總要等孩子有哭聲吧。”

瀾喬明眸看向玄烨,自然道:“皇上你別揉了,我看差不多了。不過,是得讓孩子哭,要不皇上你打他一巴掌,這般他知道疼,才能哭出聲來。”

玄烨睜大眼睛看向瀾喬,後又垂眼,悄聲為難道:“什麽?你讓朕打他,這好不容易救活的,朕如何下的去手。且……且朕還沒動手打過孩子,朕的孩子活下來的就那麽幾個,朕疼他們還來不及,怎麽忍心下手打……”說着,他看着瀾喬正瞪着自己,便不敢與其對視。

子清在旁瞧着皇上竟被瀾喬如此牽動,哪怕是瀾喬的一個眼神都能令其與以前大不相同,可見兩人之間的熟悉和默契,想到這,他心裏不由得酸澀起來。

而瀾喬不想當今皇上,竟在孩子的問題上如此的優柔寡斷。不過瀾喬瞧他不忍的樣子,且滿是慈父對孩子的眷愛,便實覺得他明媚可愛。可即便如此,瀾喬也不能在這件事上退步,她開口道:“我說皇上,你不打,那誰敢打啊。要不你試試,你讓他們打,讓梁九功打,你看他敢不敢。就算他敢,也肯定不敢用力,折騰來折騰去還得你來。”瀾喬說的很是小聲,只他們彼此能聽見,故別人都在揣測他們在說些什麽。

玄烨自是明白這個道理,可眼看着面前弱小的孩子,手遲遲不敢擡起。

瀾喬見此急道:“別猶豫了,皇上,這孩子需要刺激一下,激怒一下,然後痛哭出來,像這樣看起來病怏怏的不行。而且這孩子是我看着成長的,他在貴人肚子裏的時候頑皮好動的不得了,肯定沒有那麽脆弱,你打一下,讓他別一味的暈倦,精神了就好。而且,貴人自那次下毒後,一向調養的好,你且看貴人這麽快生下來就知道了,所以不可能短暫的暈厥就讓他不省人事。打吧,打一下就好了,哭出來就好了。”她又道,“你可別讓我打,我一個姑娘家沒勁,你把你平時摔東西的力氣使出來就肯定成了。”

玄烨擠眼聚神地看向瀾喬,壓低聲音嗔怪道;“就你敢這麽使喚朕,還……還嘲諷朕,朕有那麽愛摔東西麽?”

瀾喬不耐煩道:“行了,你可別啰嗦了,那是你兒子,你不打拉到,反正方法我都告訴你了。”

玄烨知這也不無道理,且民間一貫有這樣的做法,他便撸了撸袖子,然後示意瀾喬将孩子抱起來。瀾喬會意,抱起小皇子,随即掀開屁股後的被子,将小皇子發青的屁股露出來。

衆人都在旁瞧着,卻也不知他們二人要做什麽,只靜觀其變。那幾個惡人便是嘴裏念叨孩子早死早超生;餘下的則是希望奇跡發生。自然,嫔妃們的醋意是一直都在的,尤其是瞧見瀾喬與玄烨那般親密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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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喬見玄烨下不去手,便擠眼怒視他道:“快啊,你平時殺伐決斷不是眼睛都不眨麽!”玄烨瞪了瀾喬一眼,也知這事別人帶不了,為了孩子好,便索性揮起手懸在半空。

通貴人見此,激動地站了起來。一旁的鈕妃見狀,按住她道:“別急,這是民間的方法,是會有用的。”鈕妃說罷,只聽“啪”的一聲,玄烨的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小皇子的屁股上,聲音響亮清脆。只是,還未等玄烨緩過神來,只見小皇子表情痛苦,五官扭捏在了一起,随即便是痛徹心底的哭嚎聲,且聲音洪亮有力,響徹鹹福宮。

見此,衆人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他們皆跪地望天,口中直道感謝上天眷顧。李氏幾人也不得不做做樣子,裝出一副喜極而泣的樣子,但心裏實則是恨透了瀾喬。玄烨本想即刻抱過孩子,但看到通貴人期盼的樣子,便道:“瀾喬,快,讓他額娘瞧瞧孩子。”

瀾喬激動地落淚,道:“奴婢遵命。”說罷,她便抱着孩子起了身,可不想因蹲跪了太久,腿腳發麻,竟險些摔倒,幸好子清極是上前,扶住了瀾喬,才使得瀾喬和孩子沒有摔倒。玄烨見子清的手臂擱置在瀾喬的後背上,立時朝瀾喬不悅道:“真是越發愚鈍!”

瀾喬瞥了玄烨一眼,而後将小皇子送到通貴人的懷中,并說道:“貴人,你瞧,這孩子還哭呢,可見啊,他是怪他皇阿瑪打的疼了。”

鈕妃笑着,一邊忙着看孩子,一邊嗔怪道:“不得胡說。”

瀾喬笑笑道:“是,奴婢言語有失了。”

鈕妃雖是責怪,确是心疼地摸了摸瀾喬已經散亂的頭發,不忍道:“難為你了,竟這般拼命,快去換身衣服,整理一下頭發,一會怕是皇上要問話。”

瀾喬知道鈕妃指的是什麽,她心裏也恨透了參與到這件事中的謀算之人,想着定要将剛剛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訴玄烨,好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

想到這,瀾喬眼睛不離的看着小皇子,對着通貴人道:“貴人,奴婢去梳洗一下,等奴婢回來定要如實向皇上禀明情況,想必皇上定不會輕饒了今日的奸佞之人。”說罷,瀾喬憤恨的眼睛看向王氏和李氏,她二人立時垂眼看向別處,不敢與之對視。

通貴人這時仍舊熱淚盈眶,只是這次是因為太過高興而落得淚。她聽了瀾喬的一番話,贊同地點了點頭,并伸手握住瀾喬的手,道:“今日多虧有你。”

瀾喬笑道:“貴人這是什麽話,這是奴婢的本分。”說罷,他到皇上跟前,屈膝道,“回皇上,貴人主子叫奴婢去換身衣服,若是皇上沒有其他吩咐,奴婢先行回去換身衣服。”

玄烨見瀾喬頭發淩亂,衣服不整,想她必是受了許多委屈,心生憐憫。他開口道:“去吧,今日多虧了有你,只是你穿戴整齊後要速速回來,朕還有話要問你。”

瀾喬言語有力道:“奴婢遵命,奴婢去去就來。”說罷,瀾喬倒退離開,直到出了西偏殿的門後,她又狠狠地朝王氏和李氏瞪去,雖只短暫的一個眼神,但足矣令二人喪了膽。

此時,鈕妃還是不免有些擔心,她走向玄烨開口道:“皇上,這鹹福宮雖現有一大堆爛攤子要處理,但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通貴人母子的身子啊。”

玄烨早已想到這點,只是他看着面前的這幾位太醫,皆是覺得用的不放心。因若是妥當的,怎會叫這樣的事情發生。鈕妃看出玄烨的心思,細語道:“皇上,那張太醫不同于其他。”

皇上會意,便開口道:“張太醫,朕的孩子雖是活了,可畢竟經歷了一番折騰,想他幼小的年紀便經受人心詭詐的摧殘,朕便不能不格外憐恤他!”

張太醫上前拱手道:“皇上的心意臣明白,臣一向清寒,一心只想治病救人。所以請皇上放心,臣定會調養好通貴人母子的身體,不辜負皇上的信任。”

聽君臣之間如此的對話,其他三名太醫皆吓得渾身冒冷汗,就差尿褲子了。

待通貴人母子回了寝殿,玄烨在梁九功的服侍下,将脫落的戒指一類帶回到手上,後和鈕妃一衆從西偏殿走了出來。只見玄烨不聲不響地打量着院子裏的一衆人,是非黑白他自是心裏有數的很。如今雖是皇子已度過危險,但是後宮歹毒的伎倆一定要得到制止,不然将是永無止息的陷害與暗算。這般想來,他回到西偏殿,坐在梁九功為其搬的椅子上,且就坐在殿門口,對着外頭站着的一衆人,他揚聲道:“現在誰能告訴朕,這為何朕的孩子明明還活着,竟被太醫和穩婆斷定是薨逝了的?難道你們多年的經驗竟還比不過一介宮女的見識麽?那朕還要你們有何用?不如都拉出去斬了!”

這番話出口,一衆穩婆和太醫皆跪地請求皇上息怒,并為自己叫屈。

玄烨瞥向趙太醫,道:“趙太醫你在宮中當職多年,侍奉三朝,朕今日倒想問問你,今日之事究竟是你的醫術不精,還是你有意為之!!!”玄烨最後的幾個字滿注憤怒,說的十分強勁,吓得趙太醫跪在地上哆嗦不已。

趙太醫聲音顫抖回道:“回……回皇上,臣……臣雖在旁侍奉通貴人生産,但……但接生之事是穩婆負責的事情,且是穩婆說孩子沒了氣息……故……故,哦,對了,那穩婆說是皇子沒了氣息,便将皇子抱了出去,臣……臣也并沒有來得及看一眼啊。”

鈕妃聽此,開口道:“既是如此,剛剛你為何說你和你其餘幾個太醫都已經診斷過,說是皇子确是無生機?”

趙太醫一聽,頓時答不上話來,且其他幾位太醫都是聽命于趙太醫的,其中一位便開口道:“回皇上和娘娘,這咱們只在旁負責開方子熬藥,并未見過皇子啊。”

如此,趙太醫更是吓得滿頭大汗,後悔自己說了那番沒有退路的話。

而此刻的王氏和李氏都已經懼怕的五髒扭捏到了一團,且臉緊繃着,一動不動,若不是他們身旁的宮女扶着,恐怕早就吓得坐地上了。而佟氏則在旁沾沾自喜,她慶幸自己有束梅這麽精明的宮女,使得自己這次不但不會受責罰,想必還會得到皇上誇贊!

玄烨聽了鈕妃和另一位太醫的話,即刻怒斥道:“大膽趙志喚,竟然在朕面前言語不實,難道你想朕對你用刑麽?來人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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