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的兩人,只能捧起碗來咕嚕咕嚕的喝面湯。

“咔噠”一聲,門外傳來了鑰匙插進鎖孔裏的聲音。

夏予河喝湯的姿勢一頓,頓時慌的嗆到喉嚨裏。“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薄戈反應最快,把碗一溜煙順進了廚房。夏予河還來不及逃竄,人就已經走進來了。

“你們在幹什麽?”

沈千封從玄關走進客廳,随手把鑰匙扔在了茶幾上,後面進來的賀一鳴關上了門,掃了一眼飯廳。

沈千封幾步走過來瞧了一眼,啧啧道,“又在讓文文給你們加餐啊。”

夏予河好不容易順下這口氣,拍着胸脯:“你吓死我了……我以為琳姐來了!”

“她今天不來。”提到琳姐,沈千封頓時笑的有些痞氣,“剛才在公司裏,人家男朋友從外地過來接她。現在早就去一度春宵了,哪兒還有功夫來看我們?”

薄戈從廚房裏探出頭,好奇的問:“一度春宵是什麽意思?”

對薄戈來說,這個成語超綱的太嚴重了。

沈千封更樂了,盯了幾眼薄戈,又看了看文懷意:“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他就站在文懷意身後,順手揉了一把他的頭發,跟夏予河随意的聊着天。

“我操……”小腿傳來一陣刺痛,沈千封轉過身去看賀一鳴,皺眉道:“你踢我做什麽?!”

賀一鳴沒看他,“你先去洗澡。”

沈千封瞪着眼回道:“我不!你先洗,我要洗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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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戈又有些不解,“為什麽要洗很久?”

沈千封笑的有些意味深長:“男人做任何事都不能太快知道嗎?”

“……”

夏予河放下面碗,捂着薄戈耳朵:“別聽了,去把咱倆的碗洗了……”

剛知道他是混血兒年齡又小的時候,隊裏的成員還讓着他。

現在接受着跟以往不同待遇的薄戈,憤而發問:“why?”

夏予河繼續忽悠:“入鄉随俗嘛,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尊重兄長。”

薄戈絲毫不為所動,傲慢的吐出一句英語:“我是美國人。”

文懷意站起身來,想結束這場焦灼的對話:“我去吧。”

沈千封按住他肩膀,試圖看戲:“坐下文文,別将就他倆,你看他們會不會……”

“我操!”沈千封回頭,再次咬牙切齒,“你又踢我幹嘛?!”

賀一鳴的目光在他按着那人的肩膀處掃蕩了幾秒,不耐煩道:“你太吵了,去洗澡。”

沈千封難以置信,“憑什麽?!”

“再不去等會兒我鎖門,你睡沙發。”

“……”

還別說,他真的相信賀一鳴能幹得出來。

沈千封朝他豎了個中指,噠噠噠的溜進屋了。

客廳裏少了沈千封,頓時沒有了熱鬧的聲音。

文懷意站起身來,“我回去練習了。”

薄戈跟着他,溜的飛快:“我跟你一起。”

夏予河才喝了一口湯,擡頭一看,只剩下賀一鳴站在那兒,盯着倆老小離開的方向。

他敲了敲碗沿,賀一鳴沒回神。

他猛的咳嗽了幾聲,賀一鳴終于把目光轉了過來,沒什麽表情的看着他。

夏予河看他還在,于是開口友好的提醒:“廚房裏還有吃的,我的存貨,餓了可以煮的。”

賀一鳴沉默了兩秒:“不用。”

“你記得洗碗。”

他說話就跟發號施令似的,夏予河看的愣神。

離開前,他添了一句道:“還有,勞動也是傳統美德。”

“……”

chapter.3

練習的時間一晃而過,又過去了小半個月。

專輯錄音到了收尾階段,只剩最後一首抒情音樂還沒錄好。

今天的聲樂課上完了,琳姐也沒讓他們走,拿着資料領着他們進了會議室。

“組合的事差不多都定下來了,得選個隊長。”

夏予河好奇的問:“隊名是什麽啊,琳姐?”

琳姐把資料扔給他,開頭的第一頁就印着橙星男團計劃——“Alphard”。

薄戈看了一眼,很感興趣的問道:“這名字跟天文學有關系嗎?”

琳姐挑了挑頭發,不太在意:“這你得去問問企劃是怎麽想的,我也不懂什麽天文地理知識,不過現在的女孩兒都吃這套,拿來騙騙小女孩還是夠夠的。”

“……”

大家好奇的圍過去,只見每個人的資料上面都印的清清楚楚。

夏予河(22歲):Adam

沈千封(21歲):Ivan

賀一鳴(21歲):Simon

裴齊(20歲):Eric

薄戈(18歲):Jason

文懷意(17歲):Sun

一份策劃案被翻來翻去,大家都喋喋不休的讨論着,琳姐看着薄戈甚至掏出手機來百度這個組合名字的時候,連忙控場:“行了行了,以後再看,隊長你們給投個參考票,公司稍後再決定。”

“好了,現在投票,有誰想推薦誰,直接說出來。”

“……”

是這麽草率的嗎?

薄戈暗自思考了一番,隊長,就是愛幫助隊友的人,包括……

能做飯收拾房間最好。

他開口道:“我選文文。”

夏予河想起每周的加餐時刻,附和:“我也選他。”

裴齊隔了半分鐘,沒脾氣的說道:“我一樣。”

琳姐毫不留情的拆穿:“選隊長又不是選保姆,你們是打算以後讓年紀最小的成員去跟媒體打交道?他傻裏傻氣就算了,你們也傻了?”

文懷意:“……”

我……傻……嗎?

誰都知道隊長不好當,要是一個組合沒火起來,挨罵什麽都是隊長在前,打歌出活動上綜藝,隊長得提前做好功課,什麽都要比其他人更上心。組合要是火起來了,上節目接受采訪,常常站出來接受提問的都是隊長。

一個組合裏,當隊長便意味着責任更大。

衆人沉默着,沈千封卻突然湊過去琳姐身邊,眨巴着眼睛:“诶,好說好說,隊長是不是就是站中間那個?那你看我怎麽樣,琳姐?”

“……”

我看你像個智障。

琳姐心累,把沈千封的頭給推到一邊兒去。

賀一鳴在旁邊抱着臂,給了他一肘擊。

這一下力氣挺大,沈千封龇牙咧嘴的回頭瞪他。

眼神交彙了半天,沈千封還是屈服了。

“隊長這個位置如此之重要,我覺得還是應該留給我們隊裏最優秀最有團隊精神的人——”

賀一鳴氣定神閑的接着他的話說:“我。”

“……”

琳姐沒理,早就知道商量不出什麽結果,直接把選隊長這事略過留給之後的公司決定了。

時間不早了,夏琳英對着六人報告着行程:“明天錄最後一首了啊,之後就要拍MV定妝照,大家今天都早點休息。”

她掃了一眼成員們,又加了一句威脅道:“明天誰要是起不來,誰晚上就沒有吃飯的份兒了。”

六人點頭。

夏琳英收回目光,瞥到旁邊的文懷意,道:“文文,明天下午就能剪頭發了。”

文懷意應了一聲,看着有點疲憊。

這幾日連夜錄專輯排舞,尤其是舞蹈方面,老師的要求格外嚴格,文懷意進公司前一點舞蹈底子都沒有,常常要找裴齊幫忙練動作,兩個人都是練習狂魔,每次都練到一兩點才回宿舍。

說完了注意事項,又敲定了之後幾天具體的安排,琳姐就把他們放回宿舍了。

第二天早上卻沒敲定計劃時那麽順利,倆少爺多躺了二十分鐘,導致集體延遲了半個小時才出門。出門後,他們又遇到了上班高峰期,到公司三十分鐘的車程,活生生堵成了一個多小時。

到達錄音室的時候,那位音樂老師已經有些不滿意了。讓他們直接準備好了就進房間錄音去。

文懷意掏出歌詞本,上面标記挺多,但歌詞都已經背熟了。這首情歌不難,只是老師要求的唱出學生時代戀愛的感覺挺難。幾人年齡都不大,音樂老師倒放心的讓他們開嗓找找情緒。

第一二句就是文懷意的部分,他跟夏予河擔任主唱,最後一小段則由六個人一起合唱。吉他的前奏響起,六個人聽着緩慢抒情的節拍,也随之放松下來。

這首歌,是關于那些校園裏的小心思:

放學的路上,腳踏車在林蔭道穿行

白玉蘭的香味像一場美夢,讓人沉溺

人來人往的校園裏

正值我們最懵懂的年紀

毫無防備,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眼裏

小心翼翼的靠近

故作高傲卻又膽怯于心

藏在鉛筆盒裏的那封信

是我最按捺不住的秘密

情書的字跡清晰

一筆一畫勾勒出我心動的痕跡

左顧右盼期許着接近

想要和你一起吃紅豆沙冰

想要和你一起牽手看電影

一千次試探等待回應

直到我們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

風吹過的街角

穿着百褶裙的你依然美麗

我問過你,關于朋友到愛情的距離

你笑着說還差一句,我喜歡你

随着最後那一句歌詞落下句點,吉他聲漸弱,伴奏裏的校園風聲簌簌,仿佛吹落了一地的葉子,也掩蓋了那一時期關于初戀的心事。

六個人錄完第一遍後都小小的舒了口氣,指導老師坐在外面,戴着耳機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手指在桌面上敲着,半天才冷冷說道:“不行。”

“最後那句歌詞是誰的部分?”

薄戈對上了老師的眼神。

指導老師批評道:“最後這四個字得用氣聲說出來,你語氣幹癟癟的跟讀小學課文似的,哪個小女生聽了你的告白都得拒絕你。”

“前面那副歌部分呢?”

文懷意愣住。

老師的眼神在他臉上巡視了片刻,說:“開頭唱的還不錯,後面的音太飄了,這歌是讓你對着喜歡的人唱的,又不是對着鬼唱的,你聲音抖什麽?”

接着又再來了兩三遍,指導老師的臉卻越來越黑。這老師在橙星算是一把手了,許多帶出來的歌手都多虧了他的指導,琳姐在外面眼看情況不妙,趕緊走了進來詢問。

得了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找找感覺,文懷意喝了幾口水潤潤嗓子,又開始小聲唱道。

結果越唱越容易走神。

第二段副歌之後,又想起剛才那一句低沉嗓音:想要和你一起吃紅豆沙冰,想要和你一起牽手看電影。

賀一鳴坐那邊,聽着沈千封埋怨,光明正大的走神。

沈千封:“你看這老師多有心機,我真覺得剛才最後那一遍唱的挺好的,你說說他是不是故意找茬?”

賀一鳴回道:“你那兩句數來寶歌詞用得着唱嗎?”

沈千封被氣的快吐血:“我還有齊唱好不好?!”

賀一鳴沒再理他,起身朝着剛才看的方向走去。

“在想什麽?”

“紅豆沙—”

愣愣的說了一大半,文懷意才發現自己把腦子裏飄着的那句歌詞快給說出來了,瞬間有些心虛,他把頭埋到膝蓋上欲蓋彌彰的說道:“沒想什麽。”

從賀一鳴的角度看過去,少年有些過長的頭發杵到T恤上,白皙的膚色随着低下的脖子淺淺露出來,臉上的熱度蔓延到耳朵尖,就算不看文懷意垂下的臉,他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他突然想起那天沈千封擱在文懷意頭上的手,就是莫名的讓人覺得不舒服。賀一鳴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手就已經搭他頭上了,試探着揉了一把,身下的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賀一鳴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你是想吃紅豆沙冰了?”

文懷意點點頭,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麽,胸腔裏發出沉悶的一聲“嗯”。

休息時間過了,錄音老師又開始催促。賀一鳴把人拉了起來,“走吧。”

他沒再做出讓這人緊張的動作。退後幾步道:“好好唱。”

語氣很溫柔,還帶着些笑意。

“唱完就給你買。”

最後這首歌的錄制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下午文懷意得去弄頭發,便率先出了門。

琳姐一見他進來,把他往座位前一推,對着造型師催促道:“來來來!好好弄弄!這孩子的眼睛都快給戳瞎了。”

他安靜躺着,任造型師擺弄。第一次染頭發,造型師也沒給他挑什麽特別惹人注目的顏色,亞麻色棕,前面較長的碎發被剪短,總算把眼睛露了出來,一張臉沒上妝,但好在以前因為身體原因沒怎麽曬過太陽,膚色白皙,除了眼下那一抹青黑,看着沒什麽精神。

琳姐湊近了看,文懷意左邊臉頰脫痂後還是有些微的淡粉色,但過去青紫色的胎記卻已經淡的幾乎看不見了。

她滿意的揉了揉文懷意的臉,觸感十分柔軟。她問道:“醫院給開的藥還在吃嗎?”

文懷意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還在吃……”

“行,過幾天再去醫院給瞧瞧。”說完後,琳姐又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那你參加選拔之前的照片,你那些同學什麽的沒有吧?”

文懷意随着造型師的手仰起頭,“沒有,我以前……”他停頓兩秒,含糊道:“沒有照片。”

琳姐“嗯”了一聲,看了會兒已經成雛形的一頭小卷發,又樂了:“你這發型出來了,可是2.0進階版小薄戈啊……”

弄了幾個小時,文懷意的發型終于弄完了,造型師滿意的給他拍了幾張照片,還不肯放人離開,硬要拉着他再來個清新少年系妝容,琳姐死命護着他,對着造型師急道:“出道之前可先別折騰他臉,以後他臉可貴着呢!”

文懷意聞言下意識摸了摸左臉,沒吱聲。

那邊的造型師沒上手成功,翻了翻白眼。

等到文懷意起身後眯着眼睛看了看新發型,還不太适應額前的頭發在眼睛之上的感覺。

但眼睛總算是不難受了。

琳姐放他回了公司,隊友們都還在訓練。

文懷意跟以往一樣,照常來到了聲樂教室。

進去後是驚的停下發聲的夏予河。

他顫顫巍巍的擡起手指來,“文文,哪個tony給你做的造型?!”

文懷意也有些不适應,但才做好的頭發也不敢用手指去摸,染發劑的味道沾在衣服上,聞着有些刺鼻。

還沒來得及回話,夏予河已經咔嚓咔嚓給他拍了幾張照片,傳到組合的微信群裏去了。

夏予河:文文的第一次洗剪吹燙染!!!

夏予河:我猜造型師大概是看到薄戈天生的小卷毛來的靈感。

薄戈:???

沈千封:挺不錯诶嘿。

裴齊:可以。

薄戈:琳姐剛才跟我說,造型師明天要把我的頭發拉直……

夏予河:哈哈哈哈哈哈小卷毛再見。

裴齊:賀哥又不在舞蹈室,老師來了,怎麽說?

沈千封:跑了,剛才他說要給小卷毛買紅豆沙冰。

薄戈:!!!

沈千封:不是你,是新的那個小卷毛。

文懷意抱起吉他,手指才按下第一個音就被敲門聲打斷。

門口是跑的太急彎着腰喘氣的賀一鳴,文懷意愣在門口,看他直起身來,沖着自己笑了笑。

“我是來給你送紅豆沙冰的。”

他晃了晃手裏的袋子。

“你嘗一嘗,是不是甜的。”

文懷意接過手去,不知所措的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憋出兩字:“謝謝。”

賀一鳴趁勢多看了幾眼面前這人,才滿意道:“走了。”

夏予河圍了過來,好奇的問他:“紅豆沙冰啊?”

說完伸手翻了翻袋子,眼睛的光還沒來得及燃起又熄滅,哀嚎道:“怎麽只有一份?!”

片刻,夏予河凄凄慘慘的坐到了一旁,時不時充滿怨意的看他。

文懷意坐在地板上,拿着勺子舀了一口放進嘴裏。

甜甜的,蔓延到心髒。

chapter.4

公司的決定在不久後便通知下來,賀一鳴最後被選為隊長。

一周之後組合集體飛往了廣州拍攝MV,公司給他們安排了這兩年剛蹿紅起來的影視小花旦——也是他們的同門師姐,吳楚文來擔任MV女主角。

才出了機場坐上保姆車,琳姐輕輕咳了兩聲,劃拉着手機提醒道:“等會兒到酒店放了行李就趕緊下來,晚上還有一個飯局,就明天拍MV的張導,得熟悉熟悉。”

賀一鳴戴着眼罩,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別吵。”

“……”

前幾日纏着于嵘說好的做任勞任怨、吃苦耐勞的隊長呢?

因為這幾天連夜訓練,其他人也還是一副興致不高十分缺眠的樣子,琳姐看了幾眼,沒再說話,把目光移到前面。

公司定的是六間房,琳姐一間,工作人員兩間,加上組合的成員每兩個人一間。

到了前臺把身份證拿出來登記,琳姐問道:“誰跟誰住?就跟宿舍一樣安排?”

沈千封也才醒過來,下車後就架着一副墨鏡,站那兒發着少爺脾氣:“怎麽還是兩個人一間?”

“公司安排的。”

“……真摳。”

他聳了聳肩,沒再發表意見。

文懷意昨晚練舞練到三四點回宿舍,今天趕飛機的時候就睡了一路,現在還沒緩過來,低着腦袋打瞌睡。

賀一鳴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扶住了行李箱上快要掉下來的背包,盯着他打瞌睡的側臉,連夏予河叫了他兩三聲都沒聽見。

“隊長……隊長……”

“隊長!”

最後這一聲吓得文懷意驚醒過來,幾乎是瞬間繃直了身體,一回頭就快要磕到賀一鳴的胸前,得虧賀一鳴總算反應了過來,冷靜的退了一步。

他扭頭看夏予河,“什麽事?”

“喏,身份證。”夏予河把登記好的身份證遞給他,問道:“你剛剛在想什麽啊?”

賀一鳴收回目光,保持高冷:“沒什麽。”

廣州的十一月與北京不同,臨近傍晚,文懷意換了件衣服跟薄戈一起下了樓,跟着衆人又往飯店趕去。

這時大家的瞌睡醒的差不多了,車上倒也開始交談起來。

夏予河坐在後排問道:“琳姐,這個張聰導演是不是就是拍《秀麗江山》的那個啊?”

這樣一問,衆人都有了興趣,紛紛盯着前面的琳姐等着她回答。

畢竟《秀麗江山》作為一部古裝電影,前幾年上映時在國內外刮起了一股中國風,還受到了電影界的各大評委一致好評,而賀一鳴的母親于茵,息影五年後更是借由這部電影成功複出,被好幾項重要大獎提名。

琳姐回頭看他們,帶着點認真的語氣道,“是,所以今天晚上不會說話就別說話,問什麽答什麽。”

沈千封噗嗤一聲笑出來,“琳姐,不用這麽嚴肅,我初中的時候還跟着于姨去他家蹭過飯呢。”

前面的琳姐沒回應,眼看飯店快要到了,還是有些緊張的再三叮囑:“他們兩個我不管,你們可千萬別亂說話,據說張導要求很苛刻,飯桌上都乖一點。”

文懷意:“知道了,琳姐。”

薄戈點了點頭:“我只吃飯,不說話。”

夏予河表示附和:“我也不說,就吃飯。”

琳姐看了看他倆,果斷反駁:“不行,吃飯也是讓你們來意思意思,明天就要拍MV,不能吃太多了。”

“……”

等到他們到達飯店門口的時候,時間已經快接近七點。

一進包廂,琳姐便趕緊過去握了握手,挨個介紹了一遍後讓他們入座。

張導四十多歲的模樣,一雙眼睛深刻有神,看着這群年輕人笑,把手裏的煙杵在煙灰缸裏給摁滅了,對着坐到身旁的沈千封拍了拍肩膀笑道,“你小子怎麽真進偶像組合了?”

沈千封忙着點菜,嘴裏也不閑着:“這不上次回國的時候就通知您了,那張導,我可随便點了啊?”

張導很是爽朗,“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加上明天的負責人員,十多個人左右,就沈千封在認認真真的點菜,對着服務員熱情萬分的報菜名。

随即,張導轉而對着另一邊的賀一鳴問道,“你母親呢?最近沒見着,她怎麽樣?”

賀一鳴:“她最近在家。”

張導:“沒接戲?”

賀一鳴:“沒接。”

張導笑:“上次說的,還是不走這條路?”

賀一鳴禮貌回道:“現在還沒有考慮。”

一桌人聽的百思不得其解,琳姐大膽的趁着空隙的時間問張導:“導演,咱們明天是先從大學取景對吧?”

張導點點頭:“對。”

兩人開始談論起明天工作的具體事項,直到菜上來之後整個包間的氛圍才開始慢慢熱鬧起來。

“來,張導!你嘗嘗這醉蟹……”沈千封對着張導說話,順勢讓後面的服務員上了兩瓶酒,要給張導開一瓶。

張導帶着笑看他,“你這組合裏小朋友一堆呢?就咱倆喝?”

沈千封絲毫不扭捏,推了推旁邊低頭默默吃菜的夏予河跟薄戈道,“一起跟張導喝一杯呗?”

夏予河有點猶豫:“明天我還要唱歌……”

張導也是個豪爽人,說道:“一杯酒能有什麽事兒?”

沈千封點頭:“是啊!沒事,就一杯!”

他興高采烈的去給隊員們把酒杯添滿,添到文懷意杯前的時候,卻被人給擋住了。

沈千封一愣,看着隔了一個座位,卻伸手擋杯口的賀一鳴,樂道:“你幹什麽?”

賀一鳴轉向一邊的琳姐,語氣平靜:“這個就算了吧?還沒成年呢,琳姐你說是不是?”

琳姐看了他一眼,接着話說下去:“對,文文就算了。”

文懷意安靜着,也沒說什麽。

沈千封偏不順他意,“別啊,圖個氣氛而已。”

笑着問文懷意:“文文,你自己說你能不能喝?”

文懷意:“一杯吧。”

賀一鳴沒做聲了。

文懷意端着這杯酒,站起來敬了敬張聰。也沒說什麽客套話,但這幅乖巧的模樣莫名叫人很受用,張導看他拿着杯子不卑不亢的喝酒的樣子,舉杯唏噓:“現在的小朋友啊……也都很厲害啊。”

文懷意一杯酒喝下去,面色無異。旁邊的薄戈仔細瞧了一會兒,湊過來小聲問:“你以前喝過?”

文懷意搖頭:“沒。”

薄戈點點頭,又看看身邊臉色有些難看的賀一鳴,覺得他們新選的隊長還是挺有責任感的,沒幾天就上道了。

他一幅好好先生模樣,安撫道:“隊長,你別擔心了。文文雖然沒喝過酒,不過你看,他喝完酒也不臉紅,沒大事的。”

文懷意心裏咯噔一下,還沒來得及把頭低下。賀一鳴果真,順着薄戈的話看了過來。

一雙黑眸在他臉上掃了幾秒,文懷意頓時覺得臉都快燒起來。

賀一鳴移開目光:“誰說的?”

薄戈:“啊?”

他疑惑的回頭看看文懷意,小聲驚呼:“你……你怎麽突然……”

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臉這麽紅了?!

他吃着嘴裏的菜,只覺得那杯酒突然都快燒到心口去了,磕磕巴巴的說:“沒、沒事。”

這一頓飯吃到九點多才結束,大家礙着琳姐的視線監督,也只敢奉承着,一人一兩杯酒的分量。回酒店後,琳姐簡短的開了個小會,便放衆人回各自房間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是一個忙碌的開始,因為拍外景,化妝倒也在酒店進行了。等到文懷意進去換衣服的時候,薄戈的妝容已經化的差不多了。

他混血的優勢在長相上展現出來,前些天剛被燙直的頭發軟軟的搭在額頭,看着更顯年輕稚嫩,白襯衫外還套了一件格子背心,像是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王子一樣。

可這位驕傲的王子餓的前胸貼後背,這會兒看見文懷意就一副慘兮兮的模樣訴苦:“我還沒吃早飯呢,你吃了嗎?”

文懷意搖了搖頭。

這幾天拍攝多,為了上鏡,他們是能少吃一頓就少吃一頓。

大概樣子看起來實在太過凄慘,得到琳姐允許後,好心的工作人員買了牛奶面包上來給他們,薄戈跟文懷意連連道謝。

過了一會兒,薄戈拿着早餐走了,文懷意坐過來開始化妝。

剛巧琳姐過來看他們這一組化的怎麽樣了,進門時眼神就定格在了文懷意随着造型師擺弄的場景。

就算夏琳英在這個圈子裏待了十幾年了,也站穩了腳跟。即便接到公司安排讓她這樣的資歷來帶一個新團,她也不會對賀一鳴和沈千封這樣的公子哥有什麽恭維心态,形形色色的人一直以來見過不少,更不會再對其他人産生莫名的憐意。

但像文懷意這樣有些呆、寡言少語的人,在娛樂圈裏不常見了。況且他的情況,公司裏的高層都知道,她也知道。在她現在接手的這六個人的團裏,她對文懷意不知多了幾分的上心和好脾氣。

她站在門口暗想着他出道後可能遇到的情況,并未注意到另外一邊的房間咔噠一聲被打開,賀一鳴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她身邊。

“琳姐,在看什麽?”

夏琳英聞聲轉頭,剛才對文懷意懷揣的那種複雜心情還未退去,見到賀一鳴之後,覺得自己血壓又往上升高了一點。

娛樂圈多的是二十出頭的青年男女,想盡辦法在裏面占領一席之地,追名逐利,為錢為權。

而像賀一鳴這樣的人進這個圈子的原因,她卻不得而知。但他的母親于茵,娛樂圈裏如雷貫耳的名字,有誰不了解?十五歲拍戲,二十歲一舉成名,二十五歲就結婚生子,直到今天快五十的人了,還有一群宅男奉她為初代女神。

賀一鳴的臉,只能說是完全繼承了他母親的優點。一雙桃花眼像極了以前古裝戲裏英姿飒爽的于茵,輪廓分明,看上去有些偏女相,卻絲毫沒有讓人覺得違和。

一舉一動,都自帶光環。

這樣的人,天生就是适合當偶像的。

琳姐晃過神來,心裏想的卻是,這張臉以後不試一試女裝,真有點可惜了。

不知道怎麽就被人在心裏算計的賀一鳴還盯着化妝間裏面,毫無知覺。

她抱着胳膊,咳了兩聲恢複淡定:“那邊都化完妝了?”

賀一鳴“嗯”了一聲,目光卻沒移開。

文懷意早就聽到這兩人在門口的交談聲,走神了許久。身前的化妝師一個勁兒道,“先別動啊……馬上就完了!”

等到最後徹底完事的時候,那化妝師才後知後覺起來,“美瞳擱哪兒了?!”

他在化妝臺上一陣翻找,直到找出來後才把那一盒美瞳丢到文懷意手上,開始收起化妝包來,“這個你會吧?剛才忘給你戴了,你自個兒戴一下啊。”

文懷意接着手上這盒東西,還沒開口說話,就被人拿走。

賀一鳴:“不會?”

他微微坐直了身體,化妝師收拾的差不多之後打了聲招呼就匆匆忙忙走了。文懷意眼神斜斜的向門那邊瞟去,問身後的人:“隊長,琳姐去哪兒了?”

“工作人員找她有事。”

“哦。”

文懷意擡頭,極其快速的看了他一眼。

賀一鳴還站在他背後,沒有離開的打算。

“轉過來。”

面對面的氣氛着實怪異。

賀一鳴伸出手,揉了把他頭發。

“剛喝了牛奶?”

文懷意“啊”了一聲,微卷的短發耷拉在額頭前,襯的他無辜。

他點頭:“是……”

賀一鳴瞧着他因為緊張而抿着的雙唇,撥弄着自己手裏這盒美瞳,“要戴嗎?”

文懷意看他。

賀一鳴嘴角揚了揚。

“我給你戴。”

他還沒反應過來,賀一鳴已經蹲在了他的身側,“你把頭擡起來。”

他想不出拒絕的話,就跟着他說的做。

擡頭的時候卻下意識的,緊緊的把眼睛閉上了。

要死啊……

這真的是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的動作。

文懷意掐着指尖,覺得現在睜眼不是明智的選擇。

賀一鳴站起身來,彎曲着身子,沒忍住,伸手碰了碰他眼皮,聲音很輕:“眼睛睜開。”

睜開的那一剎,正對上他的眼神。

賀一鳴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神色十分認真。他側着臉靠近文懷意,這樣的角度,讓人有些晃神。

是非常溫柔的,緩慢的動作。

距離很近,他還沒退開。

文懷意眼睛有些不适,剛舉起手來想揉一揉,就被賀一鳴按住了手臂。

他說話的氣息直直的朝文懷意撲過來,“別揉,多眨幾下眼睛。”

文懷意眨了眨眼睛。

兩人的距離依然那麽近,賀一鳴抓住的手臂也沒松開。

他盯着文懷意,眼神剎那漾開笑意:“嗯,好看。”

文懷意低下頭,掙開了那只被抓住的手。

“謝謝。”

chapter.5

MV拍攝的地點在廣州一所綠化十分不錯的高中,十一月的陽光溫暖明媚,沒了灼人的熱意。

他們率先到達了拍攝地點,緊接着是另一輛黑色的保姆車緩緩開了進來,停在了路邊,車門打開,吳楚文從車上走了下來。

因為配合着拍攝需要,她穿着白襯衫加黑色百褶裙,襯衫在女生細軟的腰處紮進裙子裏,顯出少女姣好的身材,臉上塗着淡妝,頭發被一根蝴蝶結發帶高高紮起,襯出一張清秀小巧的臉。

說起來吳楚文年紀也不算小,已經二十五歲。但她近幾年卻在各大校園劇裏吃香,靠的就是五官十分耐看,也虧得于嵘眼光獨到,剛開始選秀出身的她在歌手方面的成績不太理想,于嵘便讓吳楚文簽了影視劇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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