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單箭頭 BY: 春曉不眠

文案:

娛樂圈文。

僞單箭頭,雙向喜歡。

一個為了折騰而折騰的小故事。

“欲識懷君意,時聞鶴一鳴。”

喜歡就是目之所及,皆為你的身影。

內容标簽: 情有獨鐘 因緣邂逅 娛樂圈 現代架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賀一鳴,文懷意 ┃ 配角:組合其他成員 ┃ 其它:

chapter.1

賀一鳴從國外回來的年紀,正值21歲,距今已過了個把月。

北京城裏的賀家,隐在軍區大院裏,平日裏進出都十分低調。而他回來的當天,賀家卻又成了大院裏那些太太茶餘飯後的談資。

沒別的,他從小到大就是整個大院裏的焦點人物,被拿出來議論的次數跟他父親上新聞的次數相差無幾。

從他十五歲時被賀潇一腳踢出國去念書,到現在已經有六年整了。賀一鳴這次回來,染着一頭張揚的金發,整個人看起來高挑又出衆,到家後箱子一扔,就拉着沈千封順着大院跑了兩圈,對着見到的熟人一一打了招呼。

這不,他回來還不到半小時,整個大院裏的人都知道了,氣的他爸開完會回來就想把他揍一頓。

他爸要他去當兵,他卻堅持要玩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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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作對,屢教不改。

這不,又被關了一個多月的禁閉。

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一起回國的發小。

“你真跟你小舅簽合同了?”

沈千封推了推躺在沙發上裝死的他,只聽到輕飄飄的一聲“嗯”。

“那完了,賀叔叔得氣死,跟你硬掰扯了好幾年讓你進部隊,結果你還是走上這條彎路了。”

“誰彎了?”

“我說正經的。”沈千封盯着他,愁眉苦臉。

“我爸看我回來閑了一個多月,怎麽看都不順眼,又琢磨着給我安排點事兒做,逮着機會就在我耳邊念叨,我東躲西藏的都快成烏龜了。那正好,我去找嵘叔說去,跟你一起簽了呗。”

說完摸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撥號,就被賀一鳴攔了下來。

“你先別急,幫我個忙。”

沈千封一聽“幫忙”就有些警覺,他從小被賀一鳴坑了不少,趕緊問道:“什麽忙?”

賀一鳴看了看時間,回他:“來了就知道了。”

說完沒過幾分鐘,門外響起敲門聲。

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一鳴,開門。”

賀一鳴沒起身,語氣卻變得順從不少:“媽,你直接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外面果然不再敲門了。

沈千封見大門推開連忙起身,十分乖巧的叫道:“賀叔叔好。”

只是說話時這四個字的音量逐漸降低,連帶着腦袋也往下埋,沒太敢看那張嚴肅的臉。

賀潇微微點頭,冷冷的掃了一眼還躺在沙發上一副大爺樣的賀一鳴,問:“怎麽?還沒想好?”

賀一鳴沒回話,眼神都沒擡一下,繼續堅持他的不談判不妥協不屈服的“三不”政策。

賀潇怒氣橫生,恨不得立馬抽他一頓。

于茵見形勢不對,忙拉着他,“說了好好談談,別……”

她欲言又止,但賀潇卻明白了她的意思——別動手。

他看了看旁邊憂心忡忡的妻子,忍了忍,沒再動作。

賀一鳴卻立馬站了起來,對着賀潇一板一眼道:“爸,我已經跟小舅簽合同了,明天就得出門。”

賀潇怒道:“誰允許你簽什麽破合同了?!”

又來了……

從小到大,賀潇的說話方式就是“不準去”“按我說的做”等等,而每次越是這樣,賀一鳴就越是像繃緊的彈簧一樣,反抗的時候天都能捅個窟窿。

賀一鳴一臉無所謂:“爸,你關不住我。我不想去部隊,十幾歲的時候就說過了,現在我都21了,你看我這樣子,好歹是您的親生兒子,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還送去部隊幹什麽?”

他說話的時候慢悠悠的,在“親生”兩個字上面下了重音。

賀潇一聽這話就噴火:“你放屁!從小到大你聽過多少次我的話?給家裏闖了多少禍?啊?要不是早把你給送出去了,指不定這家都被你給拆了!我看你就是需要去部隊鍛煉一下,成天活的沒個人樣兒!”

賀一鳴指了指旁邊的沈千封,不緊不慢的勸道:“爸,您這話就不對了吧?”

“沈叔兒子也在這兒,你知道他跟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闖的禍可比我多的去了。我倆一起去國外念書,他就只知道泡吧,喝酒。這事兒我不信沈叔叔喝茶的時候沒跟你念叨過。我呢?年紀輕輕在異國他鄉,您不心疼就算了,但我也沒給您惹什麽事不是?我那教授你也聽說了吧?我畢業的時候不是還跟我媽誇我是明日之星來着嗎?您看看,這可是你出生入死的戰友的兒子,他跟我比起來,是不是還是覺得您自個兒這親生兒子優秀多了?”

沈千封:“……”

我信了你的邪,陪你演戲。

他繼續扯歪理:“您這最親的戰友都不管他兒子做什麽,您說您非得把我送部隊裏去幹什麽?再說了,我都21歲了,您這天天為國家奔波勞累的,總該知道我們國家男人22歲之後都能結婚生孩子了吧?您不想要孫子嗎?部隊是什麽地方啊?一年沒個音信,我們賀家可就我這一根獨苗!您跟我媽看不見我,真不着急嗎?要是我真進去了,我現在這麽個容易沖動的年紀,整天跟一群大老爺們住在一起,到時候我要是成同性戀了您負責嗎?”

不想要孫子嗎?

看不見不擔心嗎?

成同性戀負責嗎?

這直擊靈魂的三連問,倒真一下把屋裏的三個人都給說愣了。

賀潇皺着眉瞪着賀一鳴,他脾氣大,來的快去得也快,尤其是對着賀一鳴,但礙着沈千封還在這兒,挂不住臉面繼續教訓,倒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少跟我扯這些歪理,你不想去就直說,別給我找這麽多借口,我還不知道你——”

“我不想去。”賀一鳴打斷道,“我直說了,爸。”

“這麽多年了,你硬要逼着我去的話,那我也沒辦法,我本來是個有夢想的人,但生在這家裏,是我沒有選擇的機會。”

“……”

我剝奪你夢想了?

“爸,您部隊裏戰友多,要是我進去之後犯了錯,那請您也擔待擔待。”

“……”

賀潇的臉色難看,倒一時沒再說話。

“行了,別瞎說了。”于茵瞥了一眼賀一鳴,他立馬乖乖的噤聲了。

她碰了碰賀潇的手臂,安撫道:“咱們說好了,他回國了就讓他自己想清楚。”

“他出去也夠久了,好不容易回家,不管哪條路,總都要試過才知道。”

“你不放心他,還不放心小嵘嗎?他總能看着一鳴的。”

賀一鳴趁熱打鐵:“爸,我保證。”

“我前面那些都是瞎說的,您就別跟我計較。”

“我只是去唱歌,絕對不惹禍。”

賀潇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出了房門。

于茵跟在他身後,出門前沖賀一鳴無奈的笑。

等了半個小時,賀一鳴才終于卸下包袱,他抓了抓頭發,戴上帽子,快速的挑撿起桌上的東西,對着傻眼的沈千封擺了擺手:“愣着幹嘛,還不走?”

沈千封還沒反應過來:“你這……就解放了?賀叔叔答應讓你出門了?”

賀一鳴大步向前,把門推開。

“沒有。”

他回頭沖着沈千封笑。

沈千封頓時覺得,他這一笑,不簡單,不善良。

“這不有你嗎,不是你說的要帶我出去玩啊。”

“……”

說歸說,最後在他媽的助攻下,賀一鳴下午還是解除了禁閉。

出門的那刻,賀一鳴給于嵘回了個電話過去,把情況一五一十的給說了。

于嵘吃驚:“你明天能過來了?”

賀一鳴:“嗯,不過行李得讓我媽找人收拾好了再送過來。”

于嵘想了想:“正好,那你明天跟沈家那小子一起過來。”

沈千封在門口催他,賀一鳴把鑰匙扔過來,示意他去開車。

接到鑰匙的沈千封一臉不爽的大喊道:“我不是你家司機啊!!”

半小時後,賀一鳴坐在副座上,沈千封把着方向盤,時不時幽怨的看他兩眼。

賀一鳴玩着手機,還不忘提醒:“看路。”

沈千封哼哼道:“我再次重申,我不是你家司機——”

“哦。”賀一鳴點點頭,從錢包裏摸出兩張人民幣,“車費。”他放到臺上,對着沈千封道:好好開。”

“……”

沈千封決定不跟他計較,看着路道:“晃半天了,想去哪兒?”

“随便找個地兒坐一坐。”

沈千封想了想,道:“那就去新開的那家酒吧。”

語畢,他踩着油門加快了車速,沒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他跟賀一鳴不一樣,他家裏管的松散,是标準的纨绔子弟。正如賀一鳴所說,他在國外的酒吧都混的風生水起,回來後還沒踏進娛樂圈呢,圈子裏的美女模特都認識了好多個,不過礙着身份在,沒太敢亂來。

在家裏待的時間久了,一來到喧鬧的地方,賀一鳴覺着,自己反而有些想念最開始那幾日天天被他爸請着去書房喝茶的日子了。

只是喝茶的是他爸,罰站的是他而已。

說的是來放松放松,但約好了明天去公司,沈千封也沒太造次。

他懶懶的靠在吧臺處,聊道:“別的不管,那你現在是真的下定決心要忤逆聖旨往娛樂圈奔了?”

賀一鳴:“嗯。”

沈千封:“嵘叔的公司裏邊都是那種能唱能跳的練習生吧?咱倆去了就能出道?”

“怎麽不能?”

賀一鳴看向他,打量的眼神總讓沈千封有一種自己是路邊的小貓小狗的感覺。

他“哦”了一句,補充道:“我能,你大概不能。”

沈千封氣結:“我難道比你差麽?”

賀一鳴安靜半會兒,看了幾眼舞臺上蹦的賣力的人群,低着頭無聊的玩手機游戲。

沈千封沒聽到回應,在桌子上敲了敲:“诶诶诶,怎麽回事?你叫我出來玩,結果擱這兒坐着就完事兒了?把這兒當中老年養生會所了啊?”

賀一鳴把帽子扣回腦袋上,斜睨:“這些你還沒看夠?”

沈千封看着他搖頭道:“那是你自己就跟小白兔似的,每次都只知道幹巴巴的坐着,什麽都沒玩過。”

他一屁股湊過去離得更近了點,攬着賀一鳴肩膀,在他耳旁慫恿:“你看看,咱倆從小一起長大,國外國內也玩了這麽久了,也沒見你對誰來電過,要不我現在給你叫幾個姑娘過來,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這語氣說的再高級點,也就跟這酒吧後面拉皮條的差不多了。

賀一鳴懶得動,也懶得阻止他,就看他自我興奮的拿起電話,跟個客服熱線一樣噼裏啪啦講個不聽。

“喂,妮妮啊,幹嘛呢?你說我為什麽找你?還不是想你了呗,诶你在哪兒呢?大悅城附近?逛街啊?你想買啥啊?啊?你碰見誰了?別……!別給我妹妹說我來過電話,就、就這樣了啊……行,回見。”

沈千封把電話一挂,手指飛快的繼續在通訊錄上翻號碼。

“喂,小可?你回北京了嗎?哦……拍戲呢。哪個導演啊……?哦哦……他啊……他沒占你便宜吧?現在趕鏡頭啊?那我等——”

還沒說完,沈千封聽着耳邊無情的挂斷聲,有些咬牙切齒:“現在這些女人每天哪來這麽忙??”

賀一鳴:“明顯是嫌你不行。”

……

誰他媽不行了。

沈千封郁悶的喝了一大口酒,“走,去裏面看看。”

賀一鳴:“你發情期?”

沈千封白了一眼:“你以為我跟你一樣?”

他在心裏腹诽:拉倒吧,就你這小白斬雞還能嘲笑我?

賀一鳴針鋒相對道:“那前年在國外酒吧不行的是誰?”

有完沒完了?一次兩次的?

是男人就不能忍這句話!

沈千封拍桌,極力為自己辯護:“誰他媽不行了!”

賀一鳴提的還是兩人去留學的時候,有一次聯誼會,沈千封喝多了跟一外國友人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過來那金發女郎興致來了拉着他一通深吻,他宿醉後頭疼的厲害,這金發女又動作生猛,他開口的第一句就是:不行,別碰我,想吐。

後來自然是不歡而散。

他也因此一戰成名,在學校外面的酒吧圈裏傳開了個外號,叫“不行哥”。

賀一鳴沒跟他争,直接把鑰匙扔給他:“找人開車,送我回去。”

沈千封見他也沒心情,叫了代駕過來送回了家。

第二天中午,沈千封屁颠屁颠的跟着賀一鳴去了橙星娛樂報道。

于嵘坐在辦公桌邊,正忙着手裏的工作。

“來了,坐。”他讓助理泡了兩杯茶過來,停下來對着賀一鳴不确定的問:“我姐夫是真的給你放行了吧?”

沈千封在旁邊搶着說:“那當然了……嵘叔,我昨天去他家了,賀叔叔親自說的。”

于嵘松了口氣:“行,不然我這合同都不敢送你家去,怕被他給撕了。”

沈千封眼巴巴的問:“我的呢,嵘叔?”

于嵘拍他腦袋:“怎麽還跟小時候一樣,你倆穿一條褲子的?還在讓人準備,拟好了就發給你。”

于嵘翻了翻合同,對着他們仔細說道:“這次是打算推六人組合,人選已經定下來了,集訓半年左右。”

“你倆我也不知道在國外學了個什麽玩意兒,混日子也好,少爺當久了非得想出來當明星也好,要是簽約了就不能偷懶耍賴啊。”

說完他看了看時間,“走吧,帶你們下去轉轉,正好到飯點了,等會兒一起吃個飯。其他幾個人下午就能見到。”

飯後,賀一鳴跟沈千封被帶到樓下的休息室裏。

“你們等會兒,有隊友過來帶你們。”

“下午就來,今天才搬過去,還在宿舍裏收拾。”

旁邊的助理過來提醒工作,于嵘盯着他倆有些不放心道:“實在有什麽事兒給你們經紀人打電話也成。”

沈千封點了點頭。

随後,于嵘把目光移向躺在一旁懶洋洋的曬着太陽的賀一鳴,開口道:“我聽說你還是個有夢想的人?”

賀一鳴“嗯”了一聲,對這事兒也厚臉皮的認了,顯然知道于嵘跟他爸媽通過話了。

于嵘清楚自己這外甥,從小怪點子奇多。

大概實在是不想去部隊,把他公司當成了避難所。

想起剛才跟他姐于茵的談話,于嵘頓了頓,幹巴巴的總結道:“有夢想,要加油。”

沈千封直接不客氣的笑出聲來。

過了一會兒于嵘就走了。

現在暫時沒人過來搭理他們,沈千封閑不住,又湊過來跟他聊天。

“隔壁那個影視女明星,就去年電影爆紅的那個,嵘叔應該有她聯系方式吧?”

“不對,我記得我們公司是不是也有幾個女演員?诶……什麽時候能一起去開個派對啊……”

“等你行的時候。”

“……”

沈千封不服氣:“你戀愛都沒談過,好意思笑話我?”

賀一鳴:“我行,我可以。”

“……”

這天兒沒法聊了。

沈千封有點想揍他,但賀潇以前帶着賀一鳴練過拳擊,他雖然練過幾天功夫,但打架這件事上,跟賀一鳴這種魯莽打法比起來,他還是有些慫的。

沈千封咕哝:“你早晚會被別人嘲笑的。”

白斬雞!!!

白斬雞本人不知道自己好哥們在想什麽,還躺在沙發上慵懶的曬着太陽。

他想得很簡單。

不想去部隊,也不想呆在家裏被管着。

年輕非要選件事兒做的話,那就選一件不讓自己厭惡的事。

而對于喜歡這個概念,他一直都毫無感覺。

過了一會兒,休息室的門被敲開。

門口幹巴巴站着兩個人。

夏予河在左側,比旁邊的文懷意高出了一大截,卻扭捏的跟個姑娘似的,推着他往前。

文懷意強裝鎮定的向前走了兩步,連走路的姿态都在透露出:我有一點緊張。

沈千封看着他倆一副社交恐懼的模樣噗嗤笑了出來,主動打招呼道:“朋友,什麽事兒啊?”

“你們好。”

賀一鳴偏頭,無聊的瞧向一旁說話的三人。

窗外的陽光正好,少年臉上帶着拘謹的笑。

“我是文懷意,一個隊的隊友。”

再看兩眼。

那人耳廓的泛紅十分明顯。

賀一鳴想,他一定很緊張。

文懷意還在繼續:“嵘叔讓我們帶你們去訓練,完了回宿舍。”

夏予河也自我介紹了一番,跟旁邊熱情的沈千封聊了起來。

那少年微微低頭,賀一鳴看着他垂下去的手,無意識的掐着自己的食指。

應該是他緊張的動作。

賀一鳴冷不丁起身,默不作聲靠近。

“你好,文懷意。”

距離拉近後,才弄清楚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

賀一鳴看着文懷意略帶驚訝的目光,随後才慢慢反應過來,他回應道“你好”,沖着自己禮貌的笑了笑。

少年彎開的眉眼恰好跟賀一鳴此刻的心跳聲重合。

在向他宣告,那種感覺。

是喜歡。

chapter.2

一個月過後。

十月份的北京,陽光明媚。

文懷意揣着兩杯檸檬綠茶,才上七樓就被叫停。手機“嗡”的一聲振動,屏幕亮起來後迅速暗下去,文懷意好不容易解了鎖,才看清上面的短信,是賀一鳴發過來的。

“來舞蹈室。”

今天出門早,大概賀一鳴還以為他在十二樓練聲樂。

門是掩着的,裏面開着冷氣,文懷意猶豫了一下,這震天響的舞曲聲音太大,大概敲門也聽不見,索性直接推開了門,正好跟牆面鏡裏的賀一鳴對視上。

賀一鳴順勢結束了最後的ending動作,從地上一氣呵成的站起來,撩起衣服擦了擦汗,朝着文懷意走過來。

“賀哥。”

他點了點頭回應,看着臉被曬的通紅的文懷意,皺眉道:“你剛才在外面?”

文懷意:“帽子落在練習室裏了。”

賀一鳴“哦”了一聲,看着他手裏拿着的兩杯檸檬綠,沒出聲。

文懷意了然:“這是夏哥的,你要喝嗎?”

賀一鳴關注的點明顯不同:“他要喝為什麽不自己去買?”

文懷意:“我順路給他帶上來的。”

賀一鳴鼻腔裏發出一聲“嗯”。

看樣子,有些不高興了。

文懷意只得拿出一杯檸檬綠茶,插上吸管,遞給他:“你喝,賀哥,這杯是我的。”

賀一鳴對着他笑了笑,把檸檬綠接過去了。

他邊喝邊看幾眼文懷意,思忖自己是不是有點不太正常。

從第一天見面開始,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轉移,是不是有點不太正常?

從第一天見面開始,每天都想快點看到他,是不是有點不太正常?

但可惜,集訓期間,每人的練習量都大的出奇。

兩人見面的時間并沒有想的那麽多。

文懷意的定位是主唱,他總是跟夏予河一塊兒練習聲樂,平日裏個人訓練都不在一起。

在上了一個月的課程後,公司裏早就給賀一鳴定位好了,他跟另一個隊友裴齊,是主舞。

賀一鳴不樂意,恨不得把自己的才華通通拿出來秀一遍。

他小時候學的是鋼琴,源于他有個藝術家氣質的母親。舞蹈是因為陪他媽去上形體課,那老師看他年紀小又生的好看,給他媽灌輸了“男孩子就得好好練練形體”的思想,最後賀母被成功說服,于是單人課變成了母子課,買一送一。

他有基礎,仗着身高腿長,在六個人的隊裏,他跟裴齊學舞學的最快。于是老師上了幾天課,考核完後大手一揮,給安排到了主舞的位置。

沈千封就更苦了,以前雖然讀大學的時候在樂隊裏玩了幾年,但樣樣平均。不過偶像組合裏除了唱跳,也不需要會太多東西。所以現在他只能跟着另一個混血小朋友薄戈一起練rap,在隊裏混兩句歌詞。

賀一鳴咬着吸管,盯着文懷意不知道想些什麽。今天練習量大,被汗打濕的T恤黏在身上十分難受,他穿着不舒服,随便聊了兩句之後直接把衣服給脫了下來。

文懷意的目光變得有些不自在,而他心裏卻多了幾分雀躍。

害羞,就是有戲。

有戲,就是他喜歡我。

這樣東拉西扯找話題說了半天,文懷意便說該回去練習了。

賀一鳴把他送到門口,随手拿起來挂在背包上的帽子扣他頭上。

“好好練習,晚上找你。”

文懷意還沒回應,門突然被撞開。

沖進來的人沒有剎住車,站在門口的兩人都遭了殃,猝不及防的被他撞到了一起。

沈千封:“哎喲——卧槽!”

下意識的,賀一鳴摟緊了被撞到自己懷裏的文懷意。

心裏“砰”的一下樂開了花,語氣卻很兇道:“怎麽走路的?”

第一次被人按在胸口處,那沾着汗的皮膚又黏人又火熱,文懷意大腦立刻當機。

沈千封剛進來,看了看抱在一起的他倆,又看向了賀一鳴還赤裸着的上身,以及抓着人家胳膊不放的賀一鳴,瞬間露出了疑問而又震驚的表情。

“你們這是什麽姿勢??”

他嚎了一嗓子,文懷意才回過神來,下意識推了推賀一鳴的手臂。

賀一鳴不情願的松開,對着文懷意道:“晚上早點回去。”

文懷意沒再回答,一溜煙就跑了。

賀一鳴郁悶,轉頭對着沈千封不客氣的說話:“你來幹什麽?怎麽不去練你的數來寶了?”

沈千封現在聽到這三個字就要跳腳:“什麽數來寶?我練的rap!rap!R—A—P!”

“不都一樣?”

沈千封不理他的諷刺,追問:“你剛才在幹什麽?你抱着人家文文做什麽?我就覺得你來公司之後就不對勁,你數數這一個月裏你找了他多少次了?十二樓跟七樓這麽遠,你……”

你考慮過在九樓的兄弟我嗎??

賀一鳴神情淡定的看着剛才他離開的方向,語氣平靜:“我能找他做什麽?他都還沒成年。”

沈千封“哦”了一聲,随後反應過來大驚道:“你什麽意思!你好好說話!他成不成年跟你有什麽關系……你不好好說我要報警了……”

賀一鳴垂下眼,撿起汗濕的T恤走了回去,站在空調下對着吹風,閉着眼半天才回道:“不知道。”

他想,出來之前給他爸說的話可算是當屁放了。

打臉來的如此之迅速……他自己都有點想不明白。

這下不去部隊,他也看上一個男的了。

還是妥妥的第一眼就看上了。

沈千封連忙跟上來,擠在旁邊的牆上靠着酸他:“你不知道還耍流氓?還對人家動手動腳?吃豆腐這麽開心嗎?未成年人保護法要不要給你普及一下?”

賀一鳴沒回答,隔了半天後才轉頭瞪他,語氣不耐:“那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什麽叫喜歡嗎?”

在煩躁的情緒下,是帶着一絲認真的提問。

他是輾轉反側想了很久。

這算是喜歡嗎?

而此刻的沈千封茫然的看他,啥……???

他大腦的反應完全沒跟上來。

賀一鳴怎麽會跟他聊這個?

這個話題是怎麽轉到這兒來的?

他想了一會兒,試探着開口:“喜歡大概就像你爸打你,不講道理。”

賀一鳴臉色一沉,把汗濕的T恤往他頭上一蓋,冷聲道:“滾遠點。”

心跳有些加快,文懷意終于逃了出來。他看着電梯裏臉色有些發紅的自己,面無表情的摘下了賀一鳴的帽子。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十二樓。

文懷意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他穿過走廊,走進了其中一間練習室裏。夏予河正對着鏡子練習,聽見門打開的聲音回頭看他。

“文文來了啊。”

“薄戈說他給你把吉他帶過來了,就在樓下的練習室。”

文懷意點了點頭,跟着夏予河開始一起認真的練習發聲。

練了兩個小時後,經紀人琳姐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讓他們下去集體排練。文懷意收拾好書包,跟着夏予河一起坐了電梯下去。

夏予河環顧了下四周,問裴齊道:“賀一鳴他們呢?”

裴齊對着鏡頭練自己的舞蹈動作,喘着氣道:“說是跟沈哥一起上廁所去了。”

薄戈過來後,看着發愣的文懷意,提醒道:“你的吉他,我帶來了。”

文懷意回過神來,“謝謝啊。”

他連連擺了擺手,又笑眯眯的過來挨着文懷意跟他搭話。

薄戈說話的時候慢條斯理,遇到一些困難的詞總會稍有停頓,普通話還算标準,但仔細聽的話,還是能聽出他口音有一些奇怪。

他就是文懷意在組合裏現在的室友,年紀比文懷意大一歲,是個小混血兒,眉目如畫,皮膚白的像玉,标準的西式帥哥一枚,在公司練習了半年,也是才提進這個組合的。

薄戈瞧了瞧周圍現在沒什麽人,琳姐也不在。暗戳戳的問他:“那今天晚上還有……”

話還沒問完,文懷意看着怒氣沖沖推門而入的琳姐,頓時打斷道,“回去再說。”

進來的女人三十歲左右,妝容精致,一頭及腰卷發,憤怒的踩着高跟,氣勢淩人。

這就是他們的經紀人,琳姐。

夏琳英站那兒數落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倆少爺:“都說了下午有老師來看排練排練!練了沒一會兒就跑了!什麽破理由上廁所?現在小學生上廁所都不帶同伴的!偷偷跑出去吃東西可還行!”

文懷意朝那邊看了一眼,沈千封跟賀一鳴還是一臉淡然,大概是知道最後對他倆也不會有什麽懲罰,連站都站的有些懶散。

夏琳英咬牙,瞥了瞥縮在旁邊一角的薄戈跟文懷意,兩人一接收到她的目光,忙垂下頭像模像樣的拿着歌單繼續練習,琳姐瞬間找到了良好的榜樣,指了指他倆,“你學學人家小的,努努力行不行?少爺?”

這兩句話讓他們看是看過來了……

沈千封還對着他倆吹了個口哨,笑的一臉欠揍。

而賀一鳴看過來的眼神……

文懷意心驚膽戰的,還是把腦袋埋下去當鴕鳥。

夏琳英的教訓表面上做足了,正打算放這兩人去排練,于嵘卻推門走了進來,道:“他倆又幹什麽了?”

賀一鳴乖巧道:“舅舅。”

“我跟沈千封去吃了點東西。”

于嵘手底下許多歌手演員嗷嗷待哺,也知道偶像組合這條路不容易。但外甥去吃個飯,私心來看,他還是覺得沒什麽,卻不好打破先例,只能咳了兩聲:“注意控制飲食。”

于嵘顯然不是就進來問這麽一句閑話,沒過一會兒,舞蹈老師聲樂老師都被請了過來,看他們這個月的排練成果。

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play my heart》早就已經已經錄好了demo,這一個月就練這一支舞,這一首歌,現在也算是爛熟于心了。

今天的排練得到了老師不錯的認可,六人都松了口氣,結束後滿意的坐在空調下癱着喝水。于嵘跟夏琳英說了幾句話就走了,等到他們都歇夠了,琳姐才又踩着高跟鞋熱情高漲的走到他們身邊:“明天開始準備錄專輯裏的其他曲目了。”

大家開始熱烈的讨論起來。

文懷意坐那兒發呆,低下頭的時候額前的碎發還時不時戳到眼睛裏,十分不好受。他開口問道,“琳姐,那錄歌完了可以剪頭發麽?”

琳姐看了看文懷意有些泛紅的雙眼,心疼道:“等會兒我給你拿幾片眼膜,你回去敷個眼。”

“頭發我問問造型師,這得根據出道的風格來定,現在還不能剪。”

讨論過後已經天黑,今天課也上的差不多了,六人便計劃着回宿舍。

“文文,你跟薄戈什麽時候回去?”夏予河轉過身來問道,他皺着眉頭,有些不滿的嘟囔:“裴齊說他還要練一會兒。”

文懷意摁亮了手機屏幕,已經八點半了。

他把吉他裝好,對着薄戈跟夏予河道:“走吧。”

薄戈跟夏予河互望了一眼,走到前面的文懷意回頭,“不是回去還要……”

“走走走!”兩人瞬間領悟過來,忙跟上文懷意的步伐。

這是他們秘密約定的加餐日子。

剛來的時候,六個人裏就文懷意會做點簡單的飯。本來訓練期間運動量大,但為了上鏡,公司還是得讓他們控制飲食,大家在一起混熟了之後,也就經常會瞞着琳姐讓文懷意時不時另開個小竈了。

說好了加餐,但又不敢背着吃太多。文懷意想着明天要準備錄專輯的事情,又減了幾片火腿的分量。

兩人坐在那兒呼哧呼哧的吸着碗裏的面,文懷意就坐在桌旁,認真的聽接下來要錄的專輯伴奏。

夏予河瞅了瞅薄戈的碗裏,不滿道:“小文啊……咱倆就算不是室友也是隊友啊,你怎麽能做這種區別對待的事兒呢?”

薄戈聽着夏予河的念叨,忙把碗裏的兩片火腿吃了才反駁道:“我還小。”

他瞧了瞧夏予河受傷的表情,繼續補刀:“你最大。”

夏予河恨恨的看着組合裏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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