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子悔親2

齊逸的話一出,一股濃重的沉默便籠罩在衆人的頭頂上空,慢慢延伸至腳底,誰都沒有說話,也說不上話,氣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就連侍奉在旁的家丁丫鬟,臉色也僵硬,更不用說寧侯兩夫婦了。

驚愕的一瞬,席間衆人介倒吸了一口涼氣,提親瞬間變成了悔親。

言夏亦是一怔,他并未想到自家的公子一上來就直奔主題,環視一周後,他也就了然了,趁着女兒家未到把事挑明總比當着她面說要來得有風度些,可……他側臉望了望齊逸,他這也太直接了吧?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股沉默還是得由齊逸本人來終結。

“侯爺,夫人,晚輩有過之處還請多見諒。這樁親事是家父兀自定奪,晚輩并沒此意,今日登門實則是為道歉而來,還懇請侯爺夫人多多海涵。”齊逸微恭着身,話說得直白又堅定,不留一絲周旋的餘地。

寧仲也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何況眼前的人是齊王府的少爺,更是不能失态,盡管對此不滿,但也能很好地壓制心底的憤怒與震驚,平心靜氣道:“賢侄也不必自責,情愛之事自然不得勉強。”

說得輕巧,但寧仲心底仍有一抹揮之不去的嗟嘆,只道可惜呀。

“傳聞寧侯是個明白事理且寬宏大量之人,今日一見,果名不虛傳。”齊逸這話并非恭維,自家的女兒被悔親,還能表現得如此坦然,這風度,實在不是任何人都能有。

“賢侄言重了。”寧仲無奈一笑,看來他與齊王還真是低估了齊逸。

寧仲與齊王是至交,這門親事本就是兩人私下決定的,一心以為齊逸會出于各種的壓力而乖乖就範,卻沒料到他竟會回絕親事。

即便做不成自己的女婿,可寧仲是真心欣賞這後生,溫文爾雅不溫不火的個性下掩藏着一股霸氣,假以時日,他的才智必定會使人甘于折服的。哎!想到這,寧仲又一口嗟嘆悄然而出。

嘆的不光是眼前翩翩少年的好,還有自家女兒的期望,寧空唯一一次答應的婚約,就這麽無疾而終了,身為父親的寧仲,自是滿腔的嘆息。

“那晚輩就先行告退了,還望寧侯爺替晚輩向七小姐道歉,辜負了七小姐的好意,實在不可饒恕。”齊逸本想見識一下傳聞中高傲的女子,可這麽做,多少有失禮節,便作罷了。

“小女自然會明白。”寧仲道,幸虧空兒沒出現,不然事情會變得尴尬多了。

齊逸作了個禮,便轉身往回走,走了兩步,寧仲又發話了。

“賢侄,恕老夫多事,你是否有心儀的對象了?”寧仲抱着最後嘗試的心态稍顯急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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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齊逸并沒有心儀的對象,或許空兒還是有機會的,雖然這樣似乎急着把自己的女兒送出,可空兒答應的親事也緊有這一樁,當父親的不想讓女兒失望,是可以理解的。

可齊逸的話徹底令他的希望破滅。

只見齊逸微微一怔,随即又轉過身,用異常誠懇認真的口吻道:“回侯爺,晚輩确實已有意中人了。”

他的話讓在場的人皆是一愣,碩大的屋子裏不知為何蒙上了一層肅穆的氣氛,讓衆人不自禁地被他的真誠所感動,不忍再去勉強這位深情的男子。

齊逸離開不久後,一道黑影打進了會客廳的地板,打破了屋內的凝重氣氛。

寧仲夫婦擡頭,瞧見寧空。

“爹爹,娘親。”

苗條輕盈的姑娘活潑走上前,寧夫人上前兩步握住她的手,輕拍着憂慮道:“空兒,今日的提親……”

木月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女兒轉述齊逸不接受婚約一事。她不知道,寧空剛才在外面已聽得一清二楚。

“娘,女兒方才在外頭聽得很清楚,齊公子悔親了,”寧空輕快得不以為意道:“爹爹,娘親,你們別在意,空兒答應這樁親事也只看在齊王府的份上,生怕爹爹為難,才應了下來,現在可好了,齊少爺沒這個意思,我也不必勉強自己。”

寧空說得輕巧歡快,白皙精致的俏臉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看着她的容顏,寧仲也釋懷了,垂下頭,輕嘆了聲,這次,他跟齊王真的是沒事找事了,原來自家的兒女都在抗拒這婚事啊!

“公子。”言夏緊跟在齊逸身後,他有想不明白的事。

“你想問關于心儀對象的那一段?”齊逸淡然一笑,問得倒是幹淨利落。

言夏點頭,“公子這樣說只是為了讓寧侯不再抱任何希望吧?”

盡管言夏也被齊逸突如其來的“真情剖白”震駭了一番,但他很清楚,一向清心寡欲的齊逸,并不存在對任何一個女子傾心的跡象。

“不。我真有喜歡的人。”齊逸突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看着言夏,俊逸的臉上沒有了以往慵懶的笑,認真嚴肅的模樣是言夏從未見過的,甚至比方才在寧府裏所見的更深一層。

言夏驚愕住了。

齊逸又繼續轉身往前走。

看着漸行漸遠的齊逸,他趕緊追了上去,在落後一個身位的距離,他又開口道:“既然王爺都催促公子成親,為何不向心儀的姑娘提親?”

“提親?”齊逸突然停了下來,手中的折扇輕抵着腦袋,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言夏對這樣的反應是見慣不怪的,他家的公子總是沒有正常人的思維。

“好主意!”折扇铿锵有力的拍打在手掌上,齊逸一臉興奮的笑着。

言夏壓下振奮的情緒,冷靜的繼續問道:“是哪家的姑娘?”

聽言夏這樣一問,齊逸興奮的臉龐立即沉了下來,失落的神色還未完全展開,他便開懷一笑道:“不知道,哈哈。”

說完,齊逸便輕快的繼續向前走了。

看着他那輕快的步調,言夏感覺他是在哼着曲兒的,敢情剛才的話都是在忽悠自己不成?可他剛才那嚴肅認真的神情不像是假的,一時之間,言夏無法分辨齊逸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言夏輕微搖了搖頭,他的公子着實讓人無法猜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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