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跑路

探春拎着鼓鼓囊囊的包袱猛地轉過頭來,尖叫都卡在嗓子眼裏沒出來,‘嗚嗚 ’的跳開半丈的距離,“你什麽人?”

這時候她才能清楚的看清那張鬼臉,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原來這人一張臉蓋在一張木然的面具之下,沒有多餘的表情,一雙眼睛露在外面黑顯得鬼氣森森,一身玄黑的夜行衣,如同蝙蝠一樣倒吊在床頂上。所以方才她一瞥之下才覺得他像鬼。

面具人根本沒有理睬,只是看了看她手中的包袱,然後又看了看她,緩緩的從床/上下了地。

探春看他的樣子不由的一陣苦悶,不是吧,劫財的!手中一緊,想着不着痕跡的就往後退,結結巴巴的威脅道,“知道,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我,是什麽人,嗎?”

面具人對她的話還是充耳不聞,倒是站住腳了,在原地還是不住的打量她。

探春本就心虛見他這樣不住打量自己,心中打鼓,難道自己露屑兒了一直退到門口,一時不敢聲張,心道,現在不跑呆到何時,壓低聲音道,“你,你不說話,我走了啊!”

“你出不去的!”面具人甕聲甕氣、斬釘截鐵的發話了。

探春回頭,“咦~原來不是個啞巴啊,出不去也要出去。”将頭探了談探,外面沒有人,雙手一扣,将包袱掖在大氈底下,“我現在是王妃,出這個門還是可以的。”身子一偏,就出了門。

長廊外面口無一人,她端正身子一步步挪到船邊,還是空無一人。她心中嘀咕:這些人搞不好沒想到王妃會逃跑,連個看門的都沒有。她用一只手搓了搓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海上的風真冷啊,用看了看船下面的水,還好不算高。

“你想跳海?”身後冷冰冰的聲音,吓得探春縮着脖子,抱緊懷裏的家私,怎麽還跟了出來。

這會兒論到她沒有說話,這船有些高,她現在被包得像個粽子,根本跨不上去。當她氣喘籲籲的想要找點東西墊腳的時候,身子一空,被人拎了起來。

“看來你真的不想嫁給王爺,要是這樣我就成全你。”面具人又裏冷森森的說。

探春雙腳懸空有些慌張,蹬着腿,驚恐萬分,“你想幹什麽?”

面具人冷笑,“哼、哼、哼,你不想要逃走嗎?我幫你。”

探春掙紮的蹬了幾下腿,半空中她根本用不上力氣,只覺着身子一輕,還沒弄明白什麽事兒,只聽‘噗騰’一聲扔在水裏。冰冷的海水灌進她的嘴裏,她喝了好幾口海水,鹹澀的難受。換了好幾個姿勢才穩住身子,也顧不上別的,因為她已經聽見船上人的叫喊聲了。捏緊鼻子一口氣趕緊潛了下去。

“快來人啊,快來人。王妃溺水了。”岸上聽見聲兒、趕來的的婆子驚恐的叫了起來,面具臉沒了蹤影。

探春在水中一邊下潛一邊順水游動,在她跳水的地方她已經看得很清楚,她們離岸邊已經很近了,她在水底往遠離他們岸邊的地方去了。

海水不結冰,在水裏比在上面暖和。她憑着自己在水中良好的方位感,往安全的地方去。有日子不活動,在水中幾下腿肚子就疼了起來。她動了一動,游了這段時間應該比較遠了。一蹬腿想飄上來。身前一黑,待她看清,一張網子向自己照來。

慌亂之中她心中大懼,完了,岸上有人等着他了,想來是面具人的同夥,這就讓人家抓回去了。手中的包袱一抖,就将包袱脫手扔在海裏,沒銀子不可怕,被人抓住逃婚要浸豬籠才可怕。到時候她來個死不承認,誰能拿她怎麽樣。

她人還沒上來,定了決定先下手為強,裝作柔弱的模樣,“咳咳咳,快就本妃。救命!”

岸上的人可并不怎麽溫柔,一陣拖拽把她拽的頭暈腦脹拉了上來。一邊拉一邊還嘴中念叨,“今天可要發大財了這麽大條魚。”話還沒說完,眼睛看明白了網裏什麽玩意兒,驚恐的尖叫一聲,閃到一邊去,罵道,“我靠,什麽鬼東西。”

探春摸着網子想從裏面鑽出來,發現這是個漁網的開口已經合上了,“快放我出去。”她從網眼裏看的明白,外面只有一少年。這上岸零度附近的溫度加上海風一吹,她都在網中淩亂了。

“哦,哦,哦。”岸上那個少年這才從慌張中愣過神來,伸手去去解繩子,嘴也沒閑着,氣急敗壞的念叨,“我好好一個漁網,逮鯊魚的,怎麽你就進去了。”

探春費力的從放開的小口鑽出來,幹嘔了幾聲,搓着凍得發麻的胳膊腿兒,問站在一旁看的傻眼的美少年,“你什麽人?”

這人真是名副其實的少年,只是美的不像話,她從來沒有見過單眼皮的男孩子能共漂亮成這樣削肩、細腰、長腿,這身量看着就銷/魂。

美少年一臉懊惱的看着他的那張網,要知道他還是從漁村裏偷出來的,聽人說這海裏有海怪,他什麽都見過只是沒有見過海怪,沒想到撈上個女人來,這女人也太過粗魯了。

“嘿,小哥,你什麽人?在這裏撈什麽?”探春凍得要死還不住跟美少年搭讪。

“我嘛!”小哥立即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顯然不想讓探春看出他的剛才的驚詫,“我就是我,話說你是怎麽鑽到我的漁網中的。”

探春學着他的樣子,抱起胳膊,吸吸鼻子,“我嘛,我就是那樣鑽進去的。小哥,我問你一個問題。這是什麽地方?”

美少年看了看四周,問我這是什麽地方,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眼珠子一轉,“這裏就是。”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遠處幾個漁民的咆哮,“他,就是他,就是他進村子偷得東西。”

美少年一看,苗頭不好,也沒有功夫在這裏等水怪了,“你自求多福吧,小爺走了。”腳底抹油飛快的向遠處去了。

探春兩手空空的坐在地上清醒了幾分鐘,把美少年跟木頭臉罵了一頓。幾乎要淚流滿面,值錢的東西都扔在水底了。現在自己凍得渾身哆嗦不說,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縮着肩膀從地上爬起來。

踉踉跄跄的才走了幾步,一輛馬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掀起來一陣冷風,逼得她鼻子發酸用力的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我靠,真冷啊!”鼻涕順着就流了下來。

“姑娘?”一個清朗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來,緊接着是一方深紫的帕子送到了她的身前,又聽見那人說,“天寒地凍的,姑娘不如先到車子中暖一暖。”

探春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帕子擦着鼻涕,擡起頭來‘謝謝’這兩字硬生生的恰在她的嗓子裏。

世間的男人要是細分種類那就繁雜了,但你要是粗分,大概只有兩類:好看與不好看。眼前這個男人,在她看來卻很難用好看不好看來區分。明明是一張普通的臉,配上的他的聲音與氣質,便有了讓人挪不開眼睛的能力。她鬼使神差的點點頭,拉着他的手上了車。那男子只是溫溫一笑,這笑中帶着對陌生人的客套。

在這樣的目光下,探春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挪動着上下滴水的身子,遠着點這位公子,深怕弄髒人家的地方。

她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除了進門時候那一笑,兩人默契的将目光通過車窗投向外面,仿佛外面是幾世不見的風景。

氣氛尴尬,車子搖搖緩緩,裏面的暖氣讓探春的臉上無端的染上了一層輕輕的胭脂色,“公子,這個,車子要到哪裏去?”她吞吐的将話問了出來。

丹陽一笑,在她身上雲淡風輕的掃了一遍,然後又将眼光放在外面的風景上,态度謙遜客套,“姑娘,咱們送你家去。”

驚天炸雷,“家去!!哪個家去?難道這人會陰陽術?”

來人也會錯了意,“當然是姑娘的夫家---王府。”反問,“姑娘,難道不是?”

探春啞口無言,那人在她身上看了一圈,“新王妃,在下是丹陽。能有幸與王妃同車也是在下的榮耀。”

“你怎麽知道我是新王妃?”說完這話,探春恨不得将自己的舌頭咬下來,這樣問,不就是承認自己是新王妃了嗎!“我說,你怎麽知道?我可不是什麽王妃。”

丹陽又是輕輕一笑,“如果您不是王妃,那您是什麽人?從水裏出來,難道真是水怪?”

“你,”探春被咽,又給自己壯膽,頗有氣勢問道,“你是什麽人?”

那人眸子一笑,很是溫和,“丹陽是城中首富。剛從船港中來,王妃借用我家的船出海回來,在下去接應一下。卻聽說,王妃失足掉到海裏了。不過,”他抿嘴一笑,“看樣子有些話也不能全信,王妃這樣子倒像是。”下面的話恰到好處的住了嘴。

探春一個頭兩個大,腦中靈光一閃,難道這是在船上的面具人,腦子飛速的轉起來,這人要是面具人,現在這樣難道只是消遣自己?要真如同他說的自己恰好猜到自己是王妃。那他憑什麽這麽自信。只好不動聲色的裝傻,“呵呵呵,像是什麽?”

“像是在逃跑!”

她的臉色變了好幾遍,最終哈哈哈一笑,“哈哈哈,這位還真是會說笑。我也暖的差不多了,不如就在這裏與公子告別吧。咱們青山不改,細水長流,改日再見。”

丹陽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要是有緣,改日自會相見。停車。”

探春沒想到這麽容易就下了車,剛站起來要下車,讪笑搓手道,“呵、呵、呵,這位公子你看我一人在外,你,”看了看他,發現他正看着自己認真的聽自己說話,“你能不能,借我點銀子?”

丹陽一頓,他雖然是城中第一富,但從來沒人這麽直接的問自己借錢,從箭袖裏掏出自己的錢袋,“王妃,大約用不着這些銀子。”話這樣說,還是給了探春。

她喜滋滋的接過來,別的話也聽不進去了,“首富是不是,錢會還你的。一定會還你的。”這下起碼保證不會凍死了。“再會,再會。”胡亂的抱了抱拳。

“王妃,還不下車。”車外一聲冰冷的聲音硬梆梆的響起。

探春還想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車外冷不丁的響起一個聲音,吓的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要不是在馬車上,她準能跳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走過的路過的,不如收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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