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外婆
說着，她滿臉心疼地查看謝脂玉是否受傷，看到謝脂玉指尖被劃出一小道劃痕，隐隐透出一絲血跡，呂湘雲擡眼瞪着謝菀，那眼神要把謝菀生撕了一樣。
謝宏慌忙跑過來，看到謝脂玉手指的傷痕，沉聲問道：“怎麽回事？好好地怎麽受傷了？”
謝脂玉小心翼翼地看着謝菀，泫然欲泣的表情委屈極了，她委屈又隐忍地說：“爸爸，不要怪姐姐，我知道姐姐也喜歡逸之哥，聽到逸之哥打電話給我要約我出去，姐姐很傷心才忍不住對我……是我的錯，可是我才是逸之哥的女朋友，我和逸之哥已經……逸之哥說過一定會娶我的，我敬重姐姐，我知道姐姐對逸之哥一片癡心，可是我也喜歡逸之哥，不想和逸之哥分開……”
呂湘雲聽完謝脂玉的話，眼神像淬了毒的箭向謝菀射來。
那眼神，惡狠狠的，恨不得在謝菀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來，她尖聲罵道：“謝菀，你不要太過分！脂玉可是你的妹妹，你處處針對脂玉就算了，連男朋友都要搶，你是個女孩子，能不能要點臉？”
她說的話太刺耳，謝宏皺了皺眉，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好了，感情這事難免情不自禁，菀菀畢竟年紀還小，控制不住自己也能理解。”
這話說出來，分明就是認可了謝菀橫刀奪愛，要跟謝脂玉搶男人的說法。
謝菀看着自己的父親，握着梳子的手太用力，梳子上一條條梳齒深深紮進她的掌心，很疼，但她的表情卻是麻木的。
謝脂玉咬着唇，看着謝宏的眼神很委屈，眼裏閃爍着淚花，“我知道姐姐是情不自禁，可是爸爸，我才是逸之哥的女朋友，逸之哥喜歡的是我……”
謝宏一見謝脂玉的眼淚就心疼壞了，他趕忙安慰謝脂玉，又安撫呂湘雲趕緊帶謝脂玉出去包紮手上的傷口。
等呂湘雲和謝脂玉都出了房間才嘆了一口氣，關上房門。
謝菀定定的看着他的臉，平靜地問道：“爸爸，如果我說陸逸之之前是我男朋友，我沒做過搶別人男朋友的事情，你會相信嗎？”
謝宏愣了一下，避開謝菀的視線。
沒有和她對視，他用勸慰的語氣說：“菀菀，不是爸爸不相信你，感情的事情難以控制爸爸能理解，但是你到底是脂玉的姐姐，讓一讓她……”
“我知道了。”謝菀有些心冷，打斷了他的話，她放下梳子，沒有再看謝宏的臉。
謝宏看着她的身影，表情很掙紮，最後還是說：“菀菀，你能不能先去外婆那裏住一段時間？”
謝菀猛然回過頭來，震驚地看着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明明謝菀的眼神很平靜，但是謝宏卻覺得自己被謝菀的眼神釘在了原地，他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卻還是接着說：“你也知道你和脂玉關系現在比較僵，每天都見面也尴尬是不是？”
所以就要把我趕出家門？為了繼母和小女兒的安寧，就要把大女兒從家裏趕出去？
謝菀死死抿着唇，沒有說話。
她原以為父親還能一碗水端平，到頭來也只是“她以為”而已！
謝宏尴尬地笑笑，想着怎樣勸動女兒又不會引起她的抵觸，“這套房子是你媽媽留下來的，她……”
“你沒有資格提媽媽！”謝菀冷聲打斷他的話。
婚內出軌，始亂終棄的男人，沒有資格提她死去多年的母親。
深吸一口氣，謝菀眼神有些發冷，語氣也冷了下來，說：“原來你還記得這套房子是媽媽的。既然你怕我和她們待在一起尴尬，為什麽不是她們搬出去？你不是幫她們買了一套房子嗎？她們住新房子，總比住在這裏，還要天天要看到我，天天覺得糟心強，你說是嗎，爸爸？”
謝宏臉色頓時黑了，他生氣道：“菀菀，你怎麽能誣陷爸爸？爸爸什麽時候單獨給她們買過房？爸爸怎麽會是那種偏心的人？”
謝宏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謝菀卻疑惑了。
她幾次見呂湘雲出入高檔小區，而且聽說她在高檔小區裏是有一套房的。呂湘雲是不上班的，以她的經濟能力，不可能買得起那種小區的房子，她以為是父親悄悄給呂湘雲買的。
如果不是父親給呂湘雲買的，并且父親明顯不知道這回事的樣子，那事情就有點微妙了。
謝菀并不在意事實到底是什麽，更不想深究謝宏所謂的偏心問題，她拿了手機和背包，打開了房門，背對着謝宏說：“過幾天我回來收拾東西，然後搬出去。”
“爸爸不是讓你現在就走……”謝宏慌張地解釋。
謝菀沒有回頭再謝宏一眼，關上車門，走出了門去。
她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是妥協還是忍讓，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在乎了，只是心裏覺得有些堵，像心口壓着一塊大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
夜風有些涼。
謝菀的長發被風吹得有些亂了，但她有些堵的心卻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有什麽大不了的呢？這麽多年，還不是這麽過來了？
嘴角牽起一抹勉強的笑，她攔了的士，回外婆家。
回到外婆家，打開門時，謝菀看到外婆倚在沙發上睡着了，電視還開着，茶幾上是一個相框，相框裏是謝菀高中時的畢業照。
謝菀突然覺得鼻子很酸，她深吸一口氣，輕聲換了拖鞋，走過去輕聲叫醒了外婆，打算扶她回房睡。
“菀菀，你怎麽回來了？”外婆還有些迷糊，看到謝菀，很驚喜。
“嗯。以後都回外婆這裏。”謝菀輕聲說。
外婆連連點頭，笑得很慈祥，“好好好，回外婆這裏，外婆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好。”謝菀發自內心地笑了。
扶着外婆進屋，看着外婆睡着，謝菀才從外婆房間裏出來。
坐在沙發上，聽着電視裏傳來熱鬧的聲音，謝菀卻覺得這不大的房子裏有些空蕩蕩的，而外婆就是在這樣空蕩蕩的房子裏思念她。
拿起桌面上的相框，想到剛進門是看到的景象，心裏五味雜陳。
那個有呂湘雲和謝脂玉在的家，卻是不想再回去了。
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