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他的課

去幹嘛?

他是想要有更多跟席澍清單獨接觸的機會,但這也太突然了。

他倆除了剛剛一會兒的功夫,到目前為止只有一節課的近距離接觸,他好像沒得罪過他吧。

學習上的事?這些事都是由學委跟各科老師直接對接的。

單獨檢驗他上節課的學習成果?難不成是讓去他背《民總》第二條?對對對,有可能,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事兒。

喻熹一個人站在原地不動,等他自認為心裏有點譜了,席澍清和夏錦妍已經走遠了。

他看着他們兩人逐漸模糊的背影,這兩人有着所謂的最萌身高差,此時迎着落日餘晖,沿着蜿蜒的鵝卵石小徑,嬌小的女人挽着高大的男人,女人仰頭、男人低頭,接耳呢喃,兩人親密無間,像極了傍晚一起歸家的戀人。

真是珠聯璧合呢。

三條小道,偏偏就選這一條,還偏偏就被自己給碰上了。

不管他倆到底是什麽關系,他突然意識到,他對席澍清真的是所知甚少。

像席澍清這個年紀的男人,別說是已經結婚了,可能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吧。

他現在迫切的想要了解有關于這個男人的一切。

可笑,一切的一切竟都只是始于那一瞥而已。

喻熹一把收攏手掌,攥住手中的那張稿紙。他可沒忘他寫這玩意兒最主要的目的是什麽。

半晌,他把那張可憐的紙揉成一個小紙球握住。

他邁開腿,疾步,不,箭步,沖回寝室。

還真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周鏡鐘和薛紀良都在,他一開門,他倆都看向帶着微喘的他。

他把小紙球随手丢在桌子上。

“回來啦,稿子定了吧?”薛紀良正在把玩着他最近迷上的番劇中的一個人物的手辦。

“嗯,我問你個問題。”喻熹深吸了一口氣,再沉沉的呼出,他擡腿走向薛紀良。

“嗯?”薛紀良放下手中的小人兒。

“席老師結婚沒?不,夏老師結婚沒?”聲音還是有點急切。

“啊?什麽?”薛紀良覺得喻熹這問題問得無緣無故的。

喻熹輕微皺眉,沒作聲,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唐突了。

“我也不知道啊。”薛紀良轉身看着喻熹的表情,“等等,夏老師應該是結婚了,她那天說我笑起來跟她家小寶寶一樣。我去,這話說得,我這娃娃臉怎麽了,看起來真的很稚嫩嗎?”

薛紀良說完後竟拿起塊鏡子自顧自地照起來了。

“小寶寶,哈哈哈哈哈,這老師,是母愛泛濫了吧。”周鏡鐘拿着個小啞鈴,轉過身靠着桌子,邊舉邊說道。

薛紀良邊照邊說:“哼,我看她就是想說我乳臭未幹,我跟你們說,法律這行業,說一個人年少老成那才是褒義。”

“這麽說夏老師不僅結婚了,而且連孩子都有了?”喻熹抓住重點。

“嗯,她自己說的,肯定就是了。”薛紀良放下鏡子,“不是,她結婚沒跟你有什麽關系麽?是,我當時也納悶,這女博士還真就把自己嫁出去了,還真是例外的例外。你還說我有偏見,你現在是不是也特納悶哈哈哈。”

喻熹翻了個白眼。這扯到哪去了,說話沒重點。

他沒接薛紀良的話,而是心跳加速,他問:“那席老師呢?”

“這我真不知道,不是,到底怎麽了?”薛紀良看着喻熹嚴肅的表情說道。

“就是啊,到底咋了?我說你啥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周鏡鐘也看着喻熹。

怎麽了?我看上他了。

喻熹心裏的小人兒回答。

他調整思緒,慢慢地說:“我剛剛碰到他們倆了,夏老師挽着席老師,看起來特別親密,該不會......”

“等等,那天刑法課下課,我不是去找夏老師問習題的事麽,她跟我說她打算布置一個讀書筆記的作業,她問我你們席老師布置作業了嗎,我說他布置我們回去把教材看幾十頁。然後夏老師就說,啊,這樣啊,那我就暫時不布置讀書筆記了,你們要先認真的完成席老師布置的任務哦。”

薛紀良模仿着夏錦妍的腔調,娘裏娘氣的,引得周鏡鐘一陣發笑。

“你他娘的別笑!诶,喻熹,聽你這麽一說,我現在想想,咦呃,夏老師那嬌羞的樣子,哎,不行,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薛紀良小幅度的搖着頭邊說道,“沒準他倆真是夫妻!同教一個班,還分別教民法跟刑法兩大最重要的部門法,哈哈哈,蠻般配哈。”

喻熹仍然皺着眉,不語。

般配,般配你大爺。

“是夫妻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夏老師多好說話啊,到時候到她面前去展示一番我這硬漢的魅力,我這無邊的魅力還感染不了她?就讓她去給席老師說說,給咱們打分手下留情。”周鏡鐘放下啞鈴,伸手捋了捋他的寸板頭,做了個耍帥的表情,似乎是在表示就這麽展示硬漢魅力。

“哎呀媽,老周,你算是開竅了,這主意深得我心。到時候別慫啊,我告訴你,你不去我就把你一腳踹去!”薛紀良覺得這主意可行,他伸出食指指着周鏡鐘說道。

“說去就去,老子什麽時候慫過!”周鏡鐘怼他。

喻熹聽着他們倆的對話,他用雙手分別揉着兩個太陽穴,慢慢踱步,坐到自己的凳子上。

真他媽頭大。

他從沒對自己的性取向産生過困惑,但他對席澍清是否已經有家室了這個問題産生了極大的困惑。

受白瑾的影響,他對婚姻關系外的第三者的身份和行為一直都持有輕蔑、不屑,甚至是非常反感、排斥的态度。

如果席澍清已經和他人有着确定的婚姻關系了,那麽他絕對不能再有進一步的動作。

一個人已經結婚了的外在标志是什麽?

對了,是婚戒。

夏錦妍拿着他講稿的那只手......對了,她右手的無名指上确實帶着一只銀環。

至于席澍清......他看的大多是他的穿搭和臉,還真沒觀察過他的手。他剛剛拂過他肩頭的那只手是左手,好像......沒帶任何的裝飾品,但好像又......算了,明天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真煩人!

他往後靠在椅背上,擰眉閉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深思。

眉頭越擰越緊,心亂如麻。

周鏡鐘和薛紀良還在大聲的互掐互怼,但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薛紀良吵着吵着發現喻熹這邊沒半點動作,于是打住,走過來看看。

“嘛呢兄弟,這麽安靜,原來在冥思苦想呢,禪修麽?”他看着喻熹的臉打趣道。

喻熹抿嘴,從鼻孔裏舒出長氣,他突然睜眼,起身,扯着薛紀良,把薛紀良拉回他的桌前,拿起他桌上的手辦,那個二次元的周邊玩具,厲色的對着他說:“你以後不準喜歡這種穿超短裙的動漫人物!”

薛紀良先是愣了愣,随即大吼:“你放開我老婆!!!你他媽今天抽的什麽風?言情小說看多了吧,這會兒是霸道總裁上身了嗎?我愛喜歡啥喜歡啥,我爸都不敢這麽命令我!”

薛紀良一把奪過自己心愛的玩具。

周鏡鐘也愣了,一時沒動作,沒反應過來。

喻熹的手中一空,一股勁風削過,他這才徹底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失态。

“呃,我的意思是......我是覺得吧,她穿長裙會更好看,你看你這些手辦,女性人物不是蘿莉就是禦姐,就不能有一個淑女型的嗎,窈窕淑女,穿着古裝那個類型的?”他趕緊笑着放緩語氣,胡亂編了一些話圓場。

失态的時間和地點都不對,真尴尬。

“大哥,你什麽審美?日漫裏面有幾個穿長裙的角色?不過嘛,原來你好這口啊哈哈哈哈,難怪你入不了這個坑,我跟你講......”

喻熹看着薛紀良眉眼舒展,全然不介意他剛剛那句話的樣子。

還好還好,自我圓場成功。

薛紀良開始眉飛色舞、滔滔不絕,給他科普日漫和手辦,喻熹只好順着臺階下,佯裝很感興趣般的聽着,還得時不時點頭、應兩聲。

周鏡鐘摸着鼻頭,更懵了,不知道他倆剛剛唱的是哪一出,這出風波可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但他真是一點都不喜歡二次元的這些東西,于是揚聲打斷薛紀良:“我說哥幾個,你們不餓啊?天都黑了好半天了,要不咱們先吃飯去?你們倆邊走邊聊?”

薛紀良正在興頭上,他扯着喻熹率先出門,“走走走,吃飯去,我們邊走邊聊。說到哪了?喔,手辦當然有很多都是可以拆的......”

周鏡鐘看着他倆,他關上門,扯了扯嘴角,有點無語。

等到晚上他們回寝室,各幹各的事,互不幹擾,喻熹總算是一時得閑,耳邊清淨了。

他看着那個小紙球,先抛着玩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把他打開,鋪開推平。

能怎麽辦,心血花了,不能白費吧。他打開電腦,重新整理打印了一張演講稿。

之後他又看看了民法書,背了背那四十一個字。盡管他已經能理解這句話,甚至能倒背如流了。

明天是什麽情況,誰知道呢。

睡前他發了個朋友圈,是餘光中老先生某本散文集裏的一句話。

簡單的十三個字。

說是人生無常,卻也是人生之常。

這章應該叫《一個人瞎幾把亂想》或者《你們說話為什麽都沒重點?》hhh

抱抱小喻,一個思想包袱超重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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