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喻班長
一切都沿着預想中的軌跡發展着。周日晚上如期進行班委換屆選舉的相關事宜,先選出各個委員,最後選副班長和班長。
薛紀良的老辣之處就在于,他只要參加競選,那麽全班同學都會很知趣的避讓,留出他要競選的位置。這樣一來,只有他一個人報名參選學委,候選人就他一個,不投他投誰?什麽投票唱票計數,都是走個流程和形式。
薛紀良順利連任學委,對于這個結果,大家也是心知肚明,這根本不用選,就能成為鐵板釘釘,毋庸置疑的事。
周鏡鐘要競選體委也容易。體委真是個苦差,就兩個人盯着這份苦差。除了周鏡鐘外另一個候選人是個女生,又不是體育特長生,女生當什麽體委,本來在生理上就處在劣勢地位,演講的時候還特緊張到,跟肌肉健碩、看起來輕松自然的周鏡鐘一對比,顯然大家都更願意把票投給周鏡鐘。
這麽一來,薛紀良和周鏡鐘都得償所願了,就剩喻熹,還有點懸。
班長的競選放在了最後,怎料薛紀良和周鏡鐘做了件讓喻熹頗為感動的事。
他們倆分別在自己演講發言完後,分別利用剩下的時間幫喻熹拉票造勢。
薛紀良說:“我的室友,我的好兄弟,也是大家的好同學,喻熹同學,将要參加本屆班長的競選,經過我與他長期的相處,我發現這位低調的帥哥擁有很強的集體意識,有為班集體服務的熱情和積極性,我認為他很适合當班長,我懇請大家相信我的眼光和他的能力,給他一次展現和鍛煉自己的機會!謝謝大家!”說完後他還稍微彎了彎腰鞠了個躬。
喻熹看着他走下臺,這出對他來說挺突然的,薛紀良還真沒提前跟他說過。的确是好兄弟,他跟他擊了個掌,正色的說了句多謝。
周鏡鐘就随意幽默得多了:“最後吧,我想給我的好兄弟喻熹拉拉票。他吧,真的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以我個人的切身經歷為例,比如說他早上叫我起床,堅持不懈的、變着花樣兒的叫了我一個學期,都不帶煩的,如此關心愛護同學,就這樣的人,還不适合當班長麽?所以我希望大家都能考慮把這一票投給他,都來感受感受他的關心愛護哈哈哈!好了,謝謝大家!”說完後鞠了個标準九十度的躬。
周鏡鐘說完後班上的很多同學都噗哧一聲笑出來,很多女生開始捂嘴交頭接耳。
喻熹聽完他的話後哭笑不得,看着他走過來也跟做了個掰手腕式的握掌,笑着說了句,感謝感謝。
喻熹凝聚心神,他心中有信念,絕不能輸。
他沒帶講稿,因為已經能夠背得很熟練了,所有的字,講到哪兒該配合什麽樣的姿勢手勢,都早已全都清晰的刻在了他的腦海裏。
他保持着正常的語速,不緊張也不散漫,侃侃而談,似與友人談笑風生,踩時間圓滿的完成了五分鐘的競選演講。
不出預料,競争班長這位子的候選人,除了他還有陳琚、原副班和一個毫不起眼的女同學。
經過投票唱票,最後的緊張時刻來了。
結果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喻熹像突出重圍的黑馬,一舉定乾坤!
他以占絕對優勢的高票被選為新一屆的班長。
下來後,“恭喜恭喜!喻班長,怎麽樣,喜歡這稱呼麽?我什麽時候才能成為薛班長呦,啧啧。”薛紀良笑臉盈盈的調侃他。
“這位同學,我認為你可以稱呼得更簡略一點,叫我喻班就行。”喻熹故意擺出一副很有距離感的冰山臉,順便伸手把薛紀良那一頭膨脹的頭發蹂躏得更加膨脹了。
“呦呵呦呵,你......喻熹!!!我告訴你,亂發之仇不共戴天!!!”
“冤冤相報何時了!!!”
......
喻熹最初只是想尋求一個合理的有更多機會接近席澍清的身份,于是他去争取了,等大局已定,他又開始有點茫然了。
這個身份能給他帶來什麽變化?怎樣才能由此創造出跟任課老師多多相處的機會?自己究竟有沒有能力當班長?不過話說回來,既然帽子已經戴上了,也不能顯得太不作為受人非議吧......
路還長,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啊。
這晚在睡前喻熹閉眼自己琢磨着,這開學的第一個星期,真是過得......多姿多彩啊。時而像是在坐過山車,時而像是在走鋼絲,時而像是饞嘴的小朋友偷偷吃了一罐蜜糖。
這可以說是他上大學以來過得最豐實的一周了。
因為,這些日子裏,都有那個人的身影。
他目前積極主動所作出的一切努力,所有的事情,順利也好,一波三折也罷,全都是因為那個人出現在了他的生活裏,他才願意不斷的去作出改變。
接下來的一周,喻熹除了正常上課,只做了兩件事。一是快速掌握熟悉處理班級事務,學會如何跟輔導員對接溝通;二是做論文信息的檢索,認認真真查資料,一個一個字的敲擊,完成席澍清布置的寫小論文的作業。
他撿起了之前法理學老師教過的論文寫作方法和數據文獻的檢索方法,以個案判決書對社會的影響出發,從法社會學的角度議論分析法律會産生的社會效果,從而來轉回來研究法律原則。
他洋洋灑灑的寫了一萬多字,還特地去請教了教過他們的法社會學老師。那女老師留着一頭泡面卷,說話語速特別快,言辭還特犀利,但她确實也是個負責任的好老師。
大學本科期間,師生緣分其實淺且短暫,很多學生修完某個老師所授的某一門課後,可能師生從此在校園裏碰上面,就誰都不認識誰,互相連招呼都不打一個。
那泡面卷的女老師一看到自己曾經教過的學生還願意拿着論文來請教自己這個教理論學科的邊緣人物,當下心裏就一陣激動,連忙放下手頭的事,逐字逐句的琢磨起喻熹的論文,給他提建議,幫他做修改。
喻熹看着泡面卷老師對他的态度,沒想到竟然這麽積極認真,當即他心裏也一陣激動,連忙虛心求教,俯身側耳傾聽,吸收建議。
他發現,自己真正用心去寫點東西,去動筆論證一個個論點的時候,那些曾經他只能死記硬背、認為腳不着地的艱澀理論他似乎也可以慢慢的理解甚至靈活的運用了。
先不論質量如何,産出一篇論文的過程真的是一個非常奇妙的過程。
等回去後喻熹又改了幾遍正文,認為自己把論點展開說清楚了,議論明白了,徹底滿意了,這才定稿,再一個一個字敲出來,校對,保存文檔,以附件的形式用郵箱發給席澍清。
最後,他還調皮的加了一句,ps:向您彙報一下近況,我現在是喻班長啦。請席老師手下留情......不,還是多多指教吧:-D。
三個小時後,席澍清給他回了一封郵件。
三個小時已經足夠令讓喻熹等出焦急感了,他有點小緊張,做什麽都無法專注,百無聊賴,他只好跟白瑾視頻聊聊天,才能稍微安定心神。
“那我就放你房裏床頭的書架上了啊,它才八個月大呀,你仔細看看,這頭骨很圓潤吧......”白瑾舉着個八個月大的嬰兒仿真頭骨,讓喻熹看。
這是她作為骨科醫生特殊的癖好之一,喜歡收集各種不同尺寸和材料的頭骨和骨架,收集就收集吧,還偏偏就往喻熹的房裏放,因為喻晉澤曾說過,他不想在書房或卧室看到這些太膈應人的人體骨骼或骨架。
喻熹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他甚至還有點喜歡那些玩意兒,但他還是會故意習慣性的嫌棄一下他媽媽,“真看不出圓潤,只覺得瘆得慌......”
話還沒說完,電腦右下角彈出提示,您有一封新郵件。
喻熹怔住,“哎哎哎,媽,你随便放,想擱哪兒都行,先不說了,我這邊有點事,先挂了啊!”
白瑾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已經挂了。她輕輕地放下手中自己剛得到的“寶貝”,邊随口嘟囔了一句:“這孩子,多大的事兒啊,急什麽急!毛毛糙糙......”
對喻熹來說真是天大的事。
喻熹的心怦怦直跳,他雙擊點開了那封新郵件。
席澍清就給他評價了一句話:
內容尚可,格式極不規範。
P.s.:喻班長,幾天前我已知悉此事,恭喜:)
明日下午14:30—17:30我在辦公室,請你在此時間段抽空過來學習論文撰寫的格式。
看完後喻熹向後靠在椅背上,他仰頭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什麽叫作“極不規範”?
極,極其,程度副詞,也就是說很不規範。
哪裏不規範了,他明明檢查了好幾遍。
想着想着又有點喪氣,他長嘆了一口氣。唉,還是沒能讓席老師滿意啊。
有點失望。
能怎麽辦,去學習學習呗。還好這次他直接明了的告訴了他是因為什麽事、要去做什麽。
下一章晚點發,超級高能(姨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