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落葉紛飛, 水畔邊站了一對年輕男女。

一身青衣的年輕男子從衣袖裏拿了一個紅色的盒子出來,遞給他對面姿容殊色的妙齡女子。

女子兩個手接過錦盒, 一打開, 看到裏面橫放了一個晶瑩剔透的血玉镯子時,面上呈現驚愕的神情。

“從一,這是?”玉镯很貴重, 單從顏色質地來看,都絕對價值不菲。亓官靈算是第一次收到這麽貴重的東西。

許從一笑容淺柔,聲線清朗:“這是我母親病逝時給我的,讓我将來如果有中意的人,就送給她。”

“對不起。”讓許從一說起自己的亡母, 亓官靈很過意不去。

許從一揚手将一葉飄落在亓官靈肩膀上的落葉輕輕撫開。

“他們在九泉之下,知道未來兒媳是你, 會替我高興的。”

說着, 許從一把錦盒拿開,将玉镯戴上亓官靈右手腕。因着雪花不斷飄落,空氣裏都是寒意,站之類雖然時候不久, 亓官靈手腕已經泛着冰涼。許從一捂着她兩手,幫她暖着。

“……我隔幾天就要走了, 之前和你說的, 你考慮好了?”亓官靈看着許從一,眉眼裏都是絲絲憂愁。她害怕答案不是她想要的那一個,說起來也是她太強人所難, 想讓許從一抛棄這裏的一切,抛棄他的家鄉,和他一起到塞外去。

可若不這樣該怎麽辦,她族人是不會允許她離開塞外,這次出來,都是她央求了作為首領的舅舅很多天,對方被她擾煩了,才勉強同意她跟出來。期間更是三令五申,禁止她一個人私自外出。她不但外除了,還暗裏結識了許從一,并不可救藥地對他一見鐘情,深深愛上了她。

她猶記得那天初次見面,是在本城一年一度的燈會,四周都是小販的吆喝聲,還有各個路人的歡聲笑語,忽然一個回眸,她看到不遠處亭臺樓閣間立了一個人,曉風吹拂男子青色長袍,他像松柏一樣,站姿筆挺,目光望着遠方,旁邊有一兩個友人,在交談着。在後來兩人彼此擦肩而過,男子溫柔的笑臉,像塞外初春卷上天際的暖雲,一瞬間就撞進了她的心扉。逛花燈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走在石階上,有人匆匆迎面而來,亓官靈因為觀賞花燈,一時沒注意到,被行人撞倒,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下去時,一只有力臂膀橫在了後背,原本還在遠處的青年,竟然眨眼間就沖了過來,及時救了她。

如果這不算緣分的話,那麽第二日,兩人又在一家成綢緞莊裏相遇,就真的只能用緣分來形容了。亓官靈不是中原人,性格向來直來直往,喜歡的東西,會想辦法拿過來,喜歡的人,更會想方設法去接近。

在她的主動下,很快了解到了這家綢緞莊是許從一開的,已經有二十多年,算是他父輩留給他的,不過他自己也相當努力。

算是順從緣分的指引,二人也情投意合,沒多久,就互相定情。

然是美好歡愉的時光太快,她離開的日子近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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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從一很鄭重地颔首,語氣裏沒有絲毫猶豫:“我和你去塞外。”

“真的?”亓官靈震驚得一雙秋水美眸瞪大,“從一你得知道,一旦和我去塞外,或許你就将和這裏的所有,包括你的親人還有朋友,都不會再有聯系,這樣都沒關系嗎?”

“沒關系,我父母的遺願,他們沒要求我一定要考取功名,只喜歡我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他說得很篤定,讓人沒法去懷疑。

亓官靈眸底的擔憂還是沒減多少:“你再仔細想想,還有四五天,不用現在就做決定。我不想你将來後悔,怨恨我。”這個答案是她要的,她這幾日來都夜不能眠,在得到肯定的答案時,意外的,高興之餘,也有憂慮。

“我已經考慮好了,其實生活在哪裏都無所謂,我個人認為,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那裏是你的家,能養育出這麽美麗可愛的你的地方,我相信,我若是去了,必然會喜歡上。”許從一繼續說道,借此來打消亓官靈最後的一點顧慮。

亓官靈總算展顏笑了,她回握住許從一手,緊緊的。

“謝謝,從一,謝謝你。”亓官靈不知道,除了這個,還有其他什麽語言,能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她非常感激老天能給她這樣一個愛人,她從未見過面的父親也是中原人,但因一場疾病,沒能同她母親結為夫妻,她母親懷了她後,獨自從中原返回塞外,生下她後不久,也因傷心過度,很快離世,她不知道父親名字,一直随的母姓。從小她就對中原文化很感興趣,會像其他族裏人詢問中原相關的一切,她同樣也沒能見過父親,在母親在世時,從母親偶爾的回憶中知道。父親必定是個相當溫柔的人。亓官靈希望自己将來的丈夫是如父親一樣,溫潤謙謙君子般的人物。她覺得自己很幸運,能這麽快就遇到這麽一個人。

“我和舅舅還有族人說過了,他們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如果你願意随我回去,他們也表示歡迎。”這話就半真半假了,亓官靈的族人沒有當場同意她和許從一在一起,只是同意他跟着一起去塞外。部落裏還有其他幾個人,都喜歡亓官靈,但最後誰會真的迎娶亓官靈,就要通過族裏的特定比試了,畢竟是前任族長的女兒,亓官靈的親事,可以說部落裏每個人都相當關心。

“……關于我商鋪那裏,我會盡快在這一兩天轉手出去,至于房舍,大概會交由一位還有幫忙看管。”許從一說着已經在做的事。

“嗯,我會等着你的。”亓官靈笑容璀璨,似爛漫桃花,情意纏綿。

天色快黑,夜裏會有宵禁,許從一一路送亓官靈回她當下入住的客棧,目送她走上客棧裏,到二樓一處窗戶打開,裏面的亓官靈朝她揮了揮,示意他可以回去了,許從一轉身往遠處走。

不時碰到一兩個熟人,點頭算是問好。許從一繼續走,不過面上的暖意,已然比剛才少了大半。飄雪暫停,地上屋檐下,都撲了薄薄一層雪。

走了沒多久,聽到前面傳來有人凄厲的慘叫聲。

許從一腳步微微一頓。

系統:“女主她舅舅,亓官闕。”

稍作停頓,許從一跟着人群走,遠遠的,看到一群人圍在一塊,裏面正發生着什麽。

人群中間一個身影異常高大,足足高周遭其他人半個頭,男人一身典型的異族服飾,面孔也同中原人大有不同,眉眼特別深邃,隔得距離遠,像是依舊能感受到那股獨特氣息一般。一頭漆黑如墨的長發,沒有用任何發飾挽起來,而是任由其以最自然的姿态垂落,披在肩上。額頭上帶了一個淺棕色的額帶,居中鑲嵌一形态特殊的銀色金屬物。整個人都散發着一股狂傲和睥睨一切的氣勢。

系統在許從一觀察女主她舅舅時,将事情始末陳述給許從一。

“有竊賊偷亓官闕身上財物,被亓官闕當場抓獲,竊賊開始抵死不認,後來承認了,但态度嚣張,還辱罵亓官闕一行人是野蠻子,那竊賊是本城一個盜竊團夥中的,和官府方面都能扯上一點關系,所以有恃無恐。自以為亓官闕和城裏其他人一樣,哪怕被他偷了,也會悶不吭聲。”

許從一接下系統的話,語攜一絲玩味:“結果今天踢到鐵板了。”

系統:“不僅是鐵板,而且還是燒紅的硬鐵板,他今天不死都要殘。”

“你說他所在的團夥和官府有點關系?”

系統不知道許從一為什麽又問這個,不過還是秉持着告知原則:“是啊。”

聽亓官靈的意思,他們在陵城待不了多久,若是真的将人給打成重傷活直接致死,恐怕會徒增枝節,耽誤出城的時間。

“女主那裏多少了?”

系統:“八十,還差二十就滿值了。”

許從一垂低眸思索間,又一道慘叫傳來。

旁邊人議論聲大了起來。

“他不會要把這賊兩只胳膊都擰斷吧?”

“為什麽不移交官府?”

“……沒用的,頂多打一頓,關他們兩天,就會被放出來,把他們關牢房裏,還得給他們供吃供喝。”

“這些異族人來陵城有幾天了,老實說,我看着,都覺得不是什麽善良之輩。”

“能善良嗎,你看他們腰間挂的那些武器,他們打獵都是用那個,能殺死狼的。”說話的這人曾到塞外待過一段時間,說起這話來,神情都自傲了兩分,別人不知道的事,而他知道。

竊賊一只胳膊無力的耷慫着,另一只即将要被擰斷的胳膊,被一穿着異族服飾的高大男子擒在手裏。

竊賊這下算是知道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男人縮起的眼瞳,跟草原上兇殘冷暴的狼一樣,幽光直射竊賊,讓竊賊全身都止不住哆嗦顫抖。

他鼻涕眼淚沒多會就糊了一臉,模樣要多悲戚,有多悲戚,竊賊連聲哀求:“小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大人,請饒我這一次,我以後都不敢了,求您饒過我,求您……”

異族高壯的男人眼裏兇光陡放,盜賊不求還好,他一開口,男人提着他胳膊,就猛然往後擰。

竊賊大張着嘴巴,驚恐到極點,兩腿間更是忽然淅淅瀝瀝流出了水來,浸濕了灰撲撲的褲子,一股尿騷味散開,圍觀的衆人随即都捂住了鼻。

預料中的斷骨疼痛卻是沒有來,面前多了一個析瘦的黑影,順着黑影往上,竊賊看到一個穿着青衣的公子模樣的人不知道何時擋在了他和異族男人間。

亓官闕驟縮的獸瞳緊盯面前的不速之客。

青年抓着他正準備擰斷盜賊腕骨的手,可以清晰的感知到,對方施加過來的力量。

亓官闕鋒銳目光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番,身體很單薄,中原人不管男女都這樣,看起來就跟小雞仔一樣,他一只手就能擰斷脖子。

不過出來阻攔他的這一個,倒是意外的有和外表不一樣的力量。骨骼被捏得有點微痛。

亓官闕松開竊賊的胳膊,轉而用一胳膊将青年手從他腕上拿開,他拽着手裏比那些他愺過的女人還細瘦的手,和剛才青年一樣,他用力攥緊青年的手。

等待着這人和竊賊一樣,對他求饒。

然而結果挺出乎亓官闕意料的,他自己都能明明感覺到,幾乎要将青年腕骨給捏碎,這種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青年不但沒告饒,反而開口替盜賊說話。

“你擰斷他一只手,算是懲戒了。何況他東西已經找回來,就這樣放他一條生路吧。”

青衣長袍的青年面容堅韌,相貌到不算特別出衆,起碼剛開始看的時候,是不會有太多注目,但一雙并非純黑的眼眸,光芒明亮,猶如黑夜裏的啓明星一般,靠得近,甚至能仿佛間嗅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冽氣息。

這股氣息将亓官闕心中勃發出來的怒氣,給瞬間就安撫了下去,亓官闕眼底兇冽的幽光沉了幾分,讓他身後的幾名部下都有點奇怪,奇怪性格從來狂暴易怒的亓官闕,竟然莫名地,就冷靜了下來。

其實他們很想阻止亓官闕的,只是前車之鑒太多,足以讓他們在亓官闕盛怒時,為了自己的小命,站在一邊觀望,不敢踏上前去。

亓官闕幽瞳瞥了地上吓得失禁,地上尿了一灘水漬的盜賊,狼一樣冷狠的目光重落許從一面上。

他聲音帶着游牧民族特有的粗犷和沙啞,更兼具渾厚有力:“你認識他?他是你朋友?”亓官闕詢問。

許從一直接搖頭:“認識,但不是朋友。”這盜賊常在街上溜達,尋找下手對象,尤其喜歡偷盜外地人,一般這類人都來去匆匆,不會待太久。

“那你替他求情,他會感激你?他這種人的感激,可不值錢。”亓官闕發現和青年談話是一件挺讓人心情舒暢的事,青年嗓音和他人一樣,都清清洌洌,聽在人耳朵裏,似澄澈的泉水,滌蕩過心房。

“我知道,但我們這裏有句話,得饒人處且饒人。還請高擡貴手,饒他一回。”許從一說着,話題回到最開初,求亓官闕放盜賊一馬。

盜賊癱坐在地上,眼睛抖動地厲害,額頭冷汗涔涔,兩眼不錯地盯着亓官闕,就怕從他嘴裏,說出一個不字來。

“好,我今天就饒過他。下不為例。”亓官闕這句話一停,順勢也放開了一直都拽着許從一腕骨的手。

許從一手垂落到身側,腕骨痛得快失不像是自己的,他忍着這股痛,笑着颔首。

“多謝。”繼而又擰頭對劫後餘生的盜賊道,“你可以走了。”

盜賊連滾帶爬,連向許從一道謝都沒顧得上,手腳并用,就狼狽穿過人群,以衆人幾乎有點不置信的速度,消失在了一個陰暗的巷道裏。

周圍人群看事情就這麽結束了,好一些都表現出失望的神色來,下一瞬,當他們同事件中一名主角目光相接時,所有看好戲的心态立馬被擊散,甚至于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男人目光如利箭,被他冷漠地盯着,讓人有種一支鋒利的箭已經朝着自己射過來,身體馬上就會被擊個對穿。

衆人紛紛退開,被懾到一般,離開的速度,不見得比那盜賊慢。

“怎麽稱呼?”在準備離開前,亓官闕第一次有了想要知道他人姓名的念頭。

許從一明顯愣了一下,有些人還沒有走遠,聽到亓官闕的聲音後,故意放慢速度。

許從一嘴唇抿了抿,在亓官闕的凝視中,道:“許,許從一。”

“許、從、一,從一而終嗎?是個好名字。我叫亓官闕,記住這個名字。”亓官闕深看了許從一一眼,話語裏似乎帶着一絲笑意。

注目着亓官闕和其他幾名身着異族服飾的族人快步走向遠方,等人慢慢融入人群裏,許從一轉身,往截然相反的地方走。

最先去的地方,到不是自己的綢緞莊,而是離得不遠的一家藥房,買了一點消腫化瘀的藥膏,之後才是去的綢緞莊。

天色漸晚,鋪裏一夥計正忙着收整布料,餘光中看到許從一回來了,放下手中工作,迎了上去。

“公子,你回來啦。”夥計臉上燦然的笑遮都遮不住。

許從一微點頭‘嗯’了一聲。

“公子吃晚飯沒,那位小姐,也回去了吧?”

夥計高興之餘,察言觀色的能力弱了一分,沒及時發現許從一略蒼白的神色。

“你繼續忙你的。”許從一自夥計身邊擦肩而過,往內室裏面走。

等人走過去,夥計這個時候才眼尖地看到許從一右手腕腫的很高,青紫一片。

夥計追過去,聲調瞬間就拔了上去:“公子,你手怎麽了,傷到了,誰這麽無理,竟然會傷你?”在夥計的印象中,從來沒見過許從一同任何人交惡,就是本城那些常常四處招搖作惡的人,在許從一面前,都會收斂幾分。許從一從小學了一身好武藝,他倒是從來不仗勢欺人,卻也不是個被人能随意欺負的。

許從一在夥計的驚呼聲裏,擡起手臂,移到眼前看了看,手腕腫了一圈,動作間都裂骨般的痛,但他知道,亓官闕還是有分寸,或者一開始就沒有真的打算捏碎他腕骨,只是一種警示而已。看起來挺嚴重,其實還好,差點消腫藥,不出兩天,就會好。

“大驚小怪什麽,不小心被重物砸到而已。托你辦的事進展得怎麽樣?”許從一暫停了步伐。

夥計見許從一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模樣,擔憂跟着緩了一些。

“聯系上買家了,說是明天下午過來看。公子,你真的想好,要和亓官小姐去塞外嗎?”

夥計不太明白,許從一和亓官靈相識一個月時間都不到,就願意為對方這樣付出。

“你不同意?”許從一偏過頭,清潤的眸光閃爍間,似有冷意直冒。

“不不。”夥計忙不疊地搖頭否認,他哪裏敢左右許從一的決定,只是覺得事情太突然,起碼他一時間都還有消化完全,夥計吞吞吐吐道,“不是,公子。我怕你過去住不習慣,塞外一般都風沙很大,而且他們的飲食習慣和我們中原相差很大,要是你不适應怎麽辦?”

“不會的。”許從一道。

夥計無法理解許從一為什麽這麽篤定,但不便在繼續過問,兩人身份本來就有尊卑差異。

“那……公子,你等會行嗎,我馬上就弄好這邊,然後幫你擦消腫藥。”

許從一到沒拒絕,點頭:“行。”

走到內室裏,将藥膏放梨木桌上,許從一在旁邊梨木椅間坐下。

他将紅腫的右手也放在桌面上,曲指叩了兩聲。

“我來猜猜看,不出意外的話,耽美線的攻略對象,将是女主的舅舅亓官闕。”

系統回:“是他。”

許從一勾了左邊唇角,無聲笑了笑:“說說,他又有什麽不治之症?”這是第五個世界了,前面一共穿梭了四個世界,每個世界耽美線的攻略對象,都有個相同點,皆身患特殊少見的病症。而這些病症,都會對應到他身上。

系統查找關于亓官闕的資料,找到的不多,好在有許從一想要的答案。

“狂犬症,以現實世界的稱呼來說,是狂犬症,表現在性格方面,暴躁,易怒,兇殘,一旦發病,沒人可以阻止得了。”

許從一身軀略往後面椅背上靠,他要是沒記錯的話,剛才那會,他可是阻攔下了亓官闕。

“沒人嗎?這可不是事實。”

“喵?”系統蒙圈了。

許從一心情似乎很好,和系統開啓了玩笑來:“你記憶變差了。”

系統急了:“哪裏有?”

“哪裏沒有?”

“哪裏都沒有!”如果系統能實體化的話,估計這會眼睛瞪大,腮幫子也鼓圓了。

許從一停了和系統的無營養亂扯。

系統安靜了一會,然後有氣無力道:“好吧,你說的對。”這個對裏面,包括前後兩個事實。

許從一再次啓唇微笑,外面一道腳步聲漸進,夥計忙完了,正往這裏走。許從一将帶着興味意義的笑容收斂住。

夜裏用過晚飯,簡單洗漱後,許從一将床兩邊的紗罩放下來,這個季節還只是初冬,卻已經飄起了細雪,蓋的被褥,從單薄的,換成了厚實保暖的。躺在床上,拉過棉被,直蓋到下颚,許從一緩呼了一口氣,閉上眼準備安眠。

迷迷糊糊間,剛要進入夢鄉,腦海裏冒出一個聲音。

“他死了。”系統忽然道了這麽一句。

許從一知道它等着自己問:“誰?”只要不是女主和女主她舅舅,誰死,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那個盜賊,就是下午偷亓官闕東西,結果被當場抓獲的那個。”

“嗯,誰殺的?”能讓系統主動提及的事,應該就不會這麽簡單。

系統:“一個小說腳本裏沒有提及的人,關于他的描寫,更是一個字都沒有。”

“那你大驚小怪幹嘛?”

系統:“他的同夥看到兇手,雖然沒看到正臉,但覺得背影身形和亓官闕有八分相像,已經有人報官,估計明天就衙門的人就回去找亓官闕。”

作者有話要說: 亓qi,讀音同齊,專門百度百家姓找來的,不認識吧,不認識就好,

狂犬症不等于狂犬病,就性格暴躁易怒,但還不至于分不清是非,不會無差別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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