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帶金手指回九零農村》
自從收到那封信後,趙八寶就開始做起了準備。
老天爺還是待她不薄的,不光給她金手指,還給她分配男朋友。幸好是這樣,不然她看看村裏那些歪嘴斜眼的老光棍們,還真是寧願一輩子單身。
不過,這個男朋友會是什麽樣的呢?
不管了,先把自己收拾好再說。
她翻箱倒櫃,找出一條白色碎花連衣裙,是半年前搭乘隔壁劉叔的拖拉機去鎮上時買的,一次都沒舍得穿過,這次為了迎接男朋友,算是下血本了。
穿好小裙裙,她對着鏡子梳頭。頭發沒燙沒染過,發量厚重發質好,抓起來一只手都握不住。
紮成馬尾辮,不滿意,沒特色。
紮成兩條麻花辮,也不滿意,村姑似的。
想來想去,她把梳子沾了點水,将頭發梳平,整整齊齊地披在肩膀上。
鏡子用了太久,水銀脫落,有些斑駁。可鏡中的人……嗬,簡直就是從畫報裏走出來的美人啊,清純但不呆板,嬌美卻不豔麗。
總之……美得剛剛好。
趙八寶滿意地審視了自己許久,又發現一個缺點——她的皮膚似乎太黑了些,被白裙子一襯顯得更黑了。
農村生活,曬黑難以避免。
但是不怕,她有金手指。
趙八寶脫下裙子,視若珍寶地疊好放進衣櫃裏,穿上日常幹活的衣服,拎着個小水桶出門,離開村莊往西走了兩裏地,來到養牛場。
她小心翼翼地避開路上那些牛糞,站在入口處喊:“招娣,招娣。”
一個黑黑瘦瘦的小姑娘抱着自家狗崽子跑過來,“八寶姐姐,你怎麽來啦?”
“你幫我打桶牛奶吧。”
“啊?要是爸爸知道了,要打人的。”
“別怕,我給錢。”
趙八寶遞出一張十塊紙幣,招娣看得眼睛一亮,連忙放下狗崽子幫她打牛奶去。
她回到家,用牛奶洗了個澡。之後連續幾天都用牛奶洗澡,把自己洗得膚如凝脂,光彩照人。
這下什麽缺點都沒了,她開開心心地等待男友出現。
可就在這時,她地裏那十畝水稻要收割了。
因為金手指的緣故,她的水稻長得比別人家快,夏天一半都沒過完,就沉甸甸的壓彎了稻杆,不趕緊收估計要爛在地裏,或者被鳥鼠偷吃個精光。
未來男友必定是個勤快的,不能讓人家一來就割稻子。
趙八寶打開裝錢的餅幹盒,數了數裏面的大鈔票,拿出五百塊錢,打算出去找人幫忙。
住在村委的毛老頭自己沒地,專靠幫人種地割稻子賺錢。
趙八寶敲響了他家的門,他正在上廁所,拎着褲腰帶扶着牆,一身臭烘烘地走出茅房,看臉色似乎拉得要脫水。
趙八寶懷疑他吃錯東西,不知身體還能否勝任自己的要求,但來都來了總不能白跑,于是問道:“毛叔,你這兩天有時間嗎?幫我收點稻子呗。”
毛老頭靠在門上,虛弱地擺擺手。
“不收,不收。”
“為什麽?”
“小說停更了,什麽都做不了……唉喲不說了,我還得回去蹲茅坑呢,蹲個十五天,真是要死人了。”
趙八寶愣了愣,“什麽停更?”
“你自己去村口看。”
她連忙跑到村口,看見那個往常用來貼公告的地方,也就是啞巴嬸家的牆上,貼了一張鮮黃色的通告,十分醒目。
“停更通告,親愛的讀者,為響應……”
看完整張通告,趙八寶喃喃地罵出一句:“我靠……”
停更十五天,小說無法更新?
那她地裏的稻子可怎麽辦?
趙八寶憂心忡忡地跑到田壩上,看着那些飽滿的稻穗心疼不已,想了想,回家拿來鐮刀。
別人不能割,她自己割。
然而一鐮刀下去,水稻紋絲不動。
她丢掉鐮刀,直接用手拔,用腳踹,用嘴咬,累得滿頭大汗後才不得不承認,自己無法對劇情造成任何影響。
世界已經停止運轉了,山仍然青,天仍然藍,水仍然清澈。
她能跑能跳能說話,就是無法推動主線,哪怕只是割一棵水稻。
她那國家分配的男朋友呢?現在在哪兒,該不會停在半路動不了了吧?
趙八寶踮起腳尖朝遠處望,田野中站着幾個挖溝排水的村民,除此之外,并沒有她期待中的身影。
她心急如焚,恨不能腳底長出風火輪,去路上接男朋友。
《神婆影後》
為了錄制向往的鬧鬼生活,藝人與劇組人員乘坐輪船,來到距離海岸足有幾十海裏的一座小島上。
該島名叫驚魂島,無人居住,幾十平方公裏的土地上只有一座巨大的廢棄療養院,影藏在重重密林當中。
院中破敗腐朽,家具散發着陳舊的黴氣,地板永遠嘎嘎響,牆上全是青苔。唯獨院牆上那些鐵欄杆依舊挺拔不屈,活生生把療養院弄得像個廢棄監獄。
走進大門時,小模特沈美麗縮在人群當中瑟瑟發抖地說:“我來之前上網查過資料,他們都說這家療養院是精神病療養院,好多人在這裏自殺過的!該不會真的有鬼吧?媽媽呀我好怕……”
演員趙大剛拍着胸脯道:“怕什麽?有我在,還能讓你被鬼抓走嗎?何況什麽鬼屋都是騙人的,上次幾個不就是假的嗎?”
沈美麗回想起不久前親眼所見的畫面,臉色變得更加蒼白,高遮瑕粉底都擋不住。
“可我那天晚上真的看見流血的人腦袋了啊,只有腦袋,沒有身體!”
其他人紛紛附和。
“是啊是啊,我也看見了,好吓人啊!”
“那個肯定就是鬼,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不見了。”
“要不我們還是別進去了,回家吧。”
巫鈴沒有參與衆人的話題,獨自走在一邊。路過一個廢棄噴泉時,她停下來深深吸了一口氣,聞到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有人發現她掉隊了,回頭問:“巫鈴,你怎麽不走了?那裏有什麽東西嗎?”
她垂着眼簾,淡淡道:“這裏十分兇險,你們要是想活着出去,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趙大剛嗤笑:“你胡說什麽?真以為自己姓個巫字就會些神神鬼鬼的了?還活着出去,我看你是想笑死大家,哈哈。”
她冷冷一笑,“我話已至此,相不相信是你們的事。”
說完便一馬當先地走進大廳。
趙大剛對着她的背影嘲諷了一番,其他人本來很害怕,經過這樣一打岔,反而覺得沒必要那麽怕,三三兩兩地分開,參觀起這棟廢棄建築來。
入夜,大家在節目組分發的睡袋裏睡覺,為了方便拍攝,全都躺在大廳裏。
天氣熱,總有蚊子飛來飛去,攝像機時不時閃一下綠燈。
淩晨一點,趙大剛被尿憋醒,要出去上廁所。
他背後的牆壁上突然開始滲血,血液彙聚成一個表情猙獰的人頭,沖他陰森森地笑。
他沒看見,繼續向前走。沈美麗睡夢中感覺指尖涼涼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這幅畫面,吓得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吵醒了所有人。
“鬼!有鬼!”
衆人睜開眼睛鑽出睡袋,看着眼前與入睡前沒有差別的破舊客廳,不解地問:“哪裏有鬼?”
沈美麗呆呆地瞪着血液突然消失的地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趙大剛走回來,問道:“你是不是被巫鈴給吓壞了,害得自己做噩夢啊?這麽多人都在,不會有鬼的。”
“可我剛才明明看見了,就在那兒……”
沈美麗指着那處,幾個人走過去仔細檢查,搖了搖頭。
“什麽都沒有。”
“美麗,你別疑神疑鬼的了,趕緊睡吧……”
“她說得是真的。”
一片安慰聲中冒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陰涼陰涼的,好似夜裏灌進來的寒風,聽起來十分空靈。
所有人看向她,趙大剛怒道:“你又來危言聳聽。”
巫鈴抱着膝蓋坐在睡袋上,輕輕勾了下嘴角,示意他的雙腳。
“你看。”
趙大剛低下頭,赫然發現自己的鞋底居然踩着一灘血,血中有小蛇狀的活物在蠕動,順着他的鞋面往上爬,抓住他的腳踝。
“啊!”
他驚叫一聲,跳起來拼命踩,其他人也與他的遭遇一樣,企圖将那些東西趕跑。
可是物理攻擊對那些奇怪的東西似乎沒有丁點作用,趙大剛最先被纏上,血蛇鑽進他的肚臍眼裏,在他的慘叫聲中不停往裏鑽,在他的八塊腹肌當中鑽出一個血窟窿。
他極其痛苦又極其驚恐,瘋狂之中竟然開始撓自己的肚皮,仿佛想抓破皮肉将血蛇揪出來。
大家怕他真的把自己開膛剖肚了,連忙過去按着他,眼睜睜看着他的肚皮底下有東西在猛烈地拱來拱去。
最後,那個東西來到他的喉嚨裏。
他用力一挺身,從頭到腳繃成了一條直線,仿佛身體裏有根鋼筋把他串了起來,硬邦邦冷冰冰地噴出一口黑血,洩了力,軟綿綿地倒下去,徹底沒了氣息。
混亂停止,衆人面面相觑。
沈美麗顫抖地擡起手,手背上被濺上幾滴黑血。做過內眼角手術的眼睛目呲欲裂,再次歇斯底裏地慘叫起來。
趙大剛的屍體擺在眼前,人們面露驚恐,擠做一團。有人想起巫鈴,對她發出求助。
“巫鈴,你肯定有辦法的對吧?救救我們,我不想死!”
巫鈴慢悠悠地站起來,甩了甩手,手腕上的鈴铛叮鈴鈴作響。
衆人期待地看着她,她正要說話……
導演助理跑進來,把場記板啪的一打,喊道:“暫停錄制!”
“還錄個鬼啊!死人了!快報警!”
有人大喊。
助理翻了個白眼,将停更通知念了一遍,叮囑道:“在恢複更新之前,所有人不許離開這座島……當然,就算你想離開,也是出不去的。”
“那、那鬼呢?”
“按照作者設定,每半小時會出現一次,直到太陽升起。”
藝人們幾乎崩潰,央求他想辦法阻止。助理從口袋裏摸出塊口香糖,一邊嚼一邊夾着場記板走出去。
大家只好繼續求助巫鈴,誰知她只說了句“關我屁事”,身影一晃,竟然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沙雕吐槽文,靈感來自各種騷操作,能寫多長主要看什麽時候被鎖【苦中作樂.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