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七個大佬争着寵》
幾十場鬥地主下來,除陸升以外,其他幾個漢子都脫得露出了一身馬賽克。
陳妙妙對他們無話可說,深刻懷疑作者在做人物設定時,筆墨都花在描寫他們的長相上了,以至于根本沒有腦子可言。
她啃了一肚子的蘋果,窗外一成不變的風景看得她開始煩躁,想再次出去溜達一圈,回頭看見張空椅子,想起一直坐在上面的人,好奇地問:
“顧司年呢?”
陸升幾人看向椅子,也覺得奇怪。
“他不是一直坐在那裏裝逼的嗎?去哪裏了?”
陳妙妙看了一圈,又發現一個問題。
“肖騰雲呢?”
大家這才重視起來,在病房裏來來回回找,連床底下都搜了一遍,沒有發現二人的蹤影。
“他把被子都帶走了诶,這兩人想幹嘛?破罐子破摔去野戰嗎?”
兩個男人,一條被子,其中一個褲子還撕破了,這事怎麽想怎麽激情四射。
陳妙妙卻感覺不是這麽回事,剛才兩人一直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顧司年還專門來戳她的鎖骨,害得小說被鎖,到底是為了什麽?
其他人已經開始讨論顧肖二人到底誰在上誰在下,陳妙妙翻了個白眼,走出病房。
外面依舊是“巨大”的醫院,面積大得看不到邊。她總感覺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在這裏發生過,獨自沿着牆根慢慢走。
走了近兩個小時,一樓只巡邏完一半。她累得靠着牆坐下來,想歇一歇,耳中卻仿佛聽見有人在唱歌。
一會兒是“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
一會兒是“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她累出幻覺了嗎,哪兒來的聲音?
陳妙妙眯着眼睛想了想,将耳朵貼在牆壁上,果然,歌聲瞬間清晰了不少。她聽出唱歌的是個男人,年紀估計三十往上了,估計常年抽煙,是個老煙嗓。
牆那邊有人嗎?劇情裏好像沒有寫過啊……陳妙妙揉揉酸痛的膝蓋站起身,繼續往前走,又過了半個小時才來到醫院大門處。
她回頭望了眼,病房的門離這裏仿佛隔着半個世界那麽遠,小得快看不清了。
鼓起勇氣推開緊閉的大門,她邁出一只腳,同時伸長了脖子張望。
門外漆黑一片,什麽都沒有。
見鬼了……
她皺着眉想收回腳,不料絆了一下,整個人栽進黑暗中。
身下是虛空,身邊也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東西。她一直往下墜,或許過了幾秒,或許是幾分鐘,總之等眼前出現亮光時,她猛地摔在一塊平臺上,鼻血都差點摔出來。
陳妙妙痛得夠嗆,半天沒爬起來,耳中卻聽見有人驚訝地說:“我靠,又來了一個!”
有人!
她忍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純可愛的少女面龐,粉嫩粉嫩的,像個毛桃,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擔憂。
“你還好嗎?”對方問她,聲音也是細細的。
這才是我見猶憐的小白兔嘛,她的人設算什麽小白兔?陳妙妙此時此刻,只想把自家作者拉過來好好學學。
一只手伸過來,把少女給拉走了,換成一個氣質陰冷的少年蹲在她面前,眼神冷靜且機敏。
“你是從哪兒來的?”
陳妙妙沒有傻乎乎的回答,撐着地板坐起身,看清了周圍的景象。
一排排塑料座椅,幾個趴着打瞌睡的乘客,一邊抽煙一邊好奇打量她的司機。
她竟然在一輛公交車上,難怪地板老震動呢。
“這是哪裏?”她問少年。
少年十分戒備,“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陳妙妙不知對方是敵是友,但對剛開始見到的少女挺有好感,而少女又緊緊抓着少年的衣角,估計不會是太壞的人。
如此想着,她站起來說:“我來自一本小說裏。”
少女驚喜,脫口而出,“真的嗎?我們這裏也是一本小說!”
“小酒。”少年回頭喊了她一聲,她立刻面紅耳赤地低下頭,不敢再開口。
少年嘆了口氣,放軟語氣說:“我們還不知道她是什麽人,不要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會遇到危險的知道嗎?”
少女乖乖點頭,往他身後站了站。
就在這幾句話的時間裏,陳妙妙大致弄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以及來這裏的原因。
肯定是顧司年和肖騰雲幹的,他們故意讓小說被鎖,打通了小說與小說之間的屏障,使得角色可以在不同世界中穿梭。
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發現這個辦法的,但是不得不說……幹得好!
她在心中默默的為這兩人比了個贊,擡頭看向少年,堪稱溫和地說:
“你不用緊張,我對你們沒有惡意。”
少年眼中仍然藏滿警惕,“我們為什麽要相信你?”
她無奈地笑笑,指着自己頭上的紗布,“你還看不出來嗎?我是來逃難的啊,在我的小說世界裏有幾個笨蛋太煩人,害得我這些天都要被他們吵瘋了,所以才出來避難。”
“也就是說……他們有可能會追着你過來?”少年想到這個可能,面色一變,“你馬上離開這裏,不許留下。”
陳妙妙哭笑不得,“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還挺難說話,跟頭狼崽子似的……放心吧,他們不會過來找我的,更不會傷害你和你的小女朋友。”
話音未落,兩人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少年低聲道:“你不要亂說話,我們只是同學。”
陳妙妙聳聳肩,一副随便你怎麽說的表情。
司機看了許久,這時才插上話,夾着煙問:“你跟之前那個男人是從一本小說裏來的嗎?你們是什麽小說?”
“男人?長什麽樣?”
“高高的個子,穿黑西服,特別帥,跟我年輕時一模一樣。”
陳妙妙不知道司機年輕時長什麽樣,但既然是黑西服,個子又高,十有八九是顧司年了,于是點了頭,“是,我們……我們是一本都市言情小說。”
“講得什麽故事?跟我們說一說呗。”
眼看着司機又要拉人開始唠叨了,翟輕瑞擋在陳妙妙面前,問出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你們是用什麽辦法離開原來的世界的?”
陳妙妙故意翻了個白眼,“我才不告訴你,誰讓你剛才那麽兇。”
翟輕瑞因為人設背景的緣故,習慣對誰都充滿敵意。不料竟然給自己挖了個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周小酒一直看着他們,這時鼓起勇氣站出來,沖陳妙妙鞠了個躬。
“姐姐對不起,他不是故意要兇你的。只是因為在這輛車上被關了很多天,什麽都做不了,心情很差,所以說話不好聽,我替他道歉。”
陳妙妙見她如此乖巧,不好意思再擺譜,揮揮手道:“沒關系沒關系,我能理解。”
“那……你可以告訴我們離開的辦法嗎?車子一直在開,停不下來,真的讓人很害怕。”
翟輕瑞眼神意外地看着她,感覺她跟往常有些不一樣。并不只是一味的弱小和需要保護,有着自己的技巧與勇氣。
他的表情不知不覺變得溫柔起來,被陳妙妙盡收于眼底。
她笑了笑,走到周小酒面前,“我可以告訴你們,但是你們未必會用。”
周小酒不解,“為什麽?”
她微微一笑,低頭湊到她耳畔,對着那小巧白皙的耳朵,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問:“告訴姐姐,你喜歡他嗎?”
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紅霞瞬間飛上臉頰。
她繼續說完辦法,周小酒的臉越來越紅,成了一個鮮紅欲滴的小桃子。
翟輕瑞皺眉看着她們,“你在跟她說什麽?”
陳妙妙笑着搖搖頭,後退兩步道:“這個世界太小,還是留給你們吧,我去找新世界了,拜拜。”
她揮揮手,往透明的窗戶玻璃上一撞,身影消失了。
司機趕緊跑過去跟着撞,只撞出來一個大包,其他并無異樣。
翟輕瑞走過去,細細琢磨她消失時的每一個細節,企圖找出辦法。
周小酒則紅着臉回到椅子上,抱着書包不說話,耳中反複回蕩着剛才陳妙妙告訴她的辦法。
“離開的辦法只有一個,做你最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
最想做的……最不敢做的……
她擡起頭,看見翟輕瑞沐浴在晨光中的側顏。
他的嘴唇淡而薄,讓人想起冬天的雪花。又因為他從不在意保護嘴唇,還特別喜歡咬嘴皮,柔嫩的唇瓣總是挂着小小的傷口。
心跳逐漸加快,熱血在身體裏沸騰。周小酒握緊了拳頭,把書包一扔,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到少年面前——她必須快,不然勇氣轉瞬即逝,很可能再也完不成了。
“翟同學。”
周小酒大喊一聲。
翟輕瑞疑惑地轉過臉,還沒來得及問她做什麽,她就踮起腳尖捧住他的臉,用力地親了上去。
二人唇瓣碰觸到的那一瞬,收音機裏傳出響亮的警告:本文尺度已超标,現全文鎖定,請作者盡快修改。
司機站在一旁看得傻了眼,煙都快燒到手指頭了才喃喃道:“我的天,現在的小年輕啊……啧啧……”
話音未落,公交車陡然晃動了一下,朝左側偏去,眼看着要撞上綠化樹了!
三人回過神,意識到世界終于出現變化,來不及開心,連忙去操控方向盤。
司機努力打方向盤,想讓車子回到正常軌道,然而公交車行駛太久,操控系統不知何時出現了故障,竟然毫無作用,狂踩剎車也停不下來。
他嘗試了所有辦法,回頭絕望地看着二人。
“完了……”
三人眼睜睜看着車頭撞上大樹,下意識蹲下雙臂抱頭。
預料中的沖擊沒有出現,車身倒是莫名其妙的開始瘋狂震動,猶如行駛在崎岖的路上。
翟輕瑞第一個睜開眼睛,震驚地發現城市不見了,公交車宛如脫缰野馬一樣載着他們,在黃燦燦的稻田裏狂奔!
“哈哈,我們出來了!我們出來了!”
司機也睜開了眼睛,看清風景後狂喜不已。
周小酒手足無措地抓住翟輕瑞的衣角。
“怎麽辦?前面是村莊,我們要撞上去了!啊!!!”
公交車以四十公裏每小時的速度撞上一堵舊圍牆,磚石亂飛,它仍未停下,以一種跌跌撞撞而又摧枯拉朽的姿态橫穿了整座村莊。
期間三人被震得胃都要吐出來,睡覺的乘客也滾到地上。
司機用力抓住欄杆才沒有被甩飛,至于周小酒……她從一開始就被翟輕瑞緊緊抱在懷裏,倒成了車上最安全的人。
少年的身體是單薄的,胸膛卻十分溫暖,身上散發着青草一般的淡淡香味,胳膊緊緊摟着她。
盡管搖晃的滋味不好受,可她真的很希望,公交車一直這樣開下去,永遠永遠不要停。
穿過村莊,穿過田野,車頭撞上一座小山包。畫面又變了,變成一座處在黑夜中的小島。
車輛無法控制,自由潇灑地穿過密林,一頭紮進深海中。
海水即将灌入車廂時,公交車突然落地,震得框架都差點散開。歪歪斜斜地倒在幹涸泥地上,車輪徒勞地轉動着。
喪屍們被這突然出現的龐然大物吓了一跳,一時間竟然不敢過去。
基地食堂裏,大魔頭松開楚然的衣角,轉臉看向窗外,表情瞬間從可憐兮兮變成兇狠冷酷,聲音也低了幾個調。
“呵,有客人來了呢。”
他身形一閃,眨眼的功夫人就到了鐵網外。
楚然拔出槍,連忙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