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帶金手指回九零農村》
趙八寶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撿錯男朋友,這就很尴尬了。
關鍵是自己還把人撞得半死,弄得他名牌西裝上全是牛糞,還不小心看見他洗澡……天啊,他該不會要她負責吧?
從顧司年口中得知這個真相後,趙八寶幾乎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連忙找了個午睡的借口,躲去房間裏想辦法。
顧司年已經對這個世界有了大概的印象,依舊不是很感興趣,想要離開。
但他眼下打着赤膊,西裝搭在竹竿上滴水,腳上穿得是雙女士涼拖。就憑這副形象,他是寧願餓死在這裏也不會出去的。
好在陽光還比較燦爛,應該用不了多久衣服就會曬幹。顧司年決定就在院子裏等,蹲在水泥地上,與回來複仇的大白鵝開始鬥智鬥勇。
卧室裏,趙八寶躺在涼席子上,翻來覆去,思緒糾結成了一團亂毛線。
男人說他叫顧司年,是從一本現代都市言情小說裏來的,他本人是全國首富,手底下管着市值數千億的公司。
他是怎麽來的?來了之後會做什麽?他什麽時候才離開?自己有機會離開嗎?他在這裏,那她的男朋友在哪裏?
無數個問題在她腦海裏此起彼伏,以至于根本差不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想着想着,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伴随着男人女人的尖叫,緊跟着是轟隆一聲巨響,天搖地動,像發了地震一般,活生生将她震得滾下了床。
趙八寶一臉懵逼地躺在水泥地上,等那聲音消失後才回過神,趕緊跑出去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她家的院牆呢???怎麽就剩滿地碎磚了?
顧司年抱着大白鵝站在角落裏,頭上身上全是灰,澡白洗了。
趙八寶問:“怎麽回事?剛才地震了?”
顧司年搖頭,“沒有地震,是……一輛公交車開了過去。”
說這話時他的語氣帶着遲疑,因為那輛車出現得實在太過離奇,讓他有些懷疑自己看見的會不會是錯覺。
“公交車?”趙八寶跑到村裏的路上查看,沒看見他所說的公交車,只看到幾個村民站在自家門口叉腰罵:“哪個王八蛋把我家的雞壓死了?快賠錢吶!”
趙八寶不想被牽連,趕緊回自家去。
顧司年蹲在碎磚旁邊,用雙手刨着什麽,表情看起來有些凝重。
趙八寶走過去問:“你在找什麽?”
他刨開最後一塊碎磚,冷着一張臉從裏面拿出一套西服。
日照時間不夠,西服仍是濕漉漉的。光濕也就罷了,偏偏晾曬的地方就在公交車開過去的路線上,黑色的奢華高檔布料上印着碩大的車輪印,又被碎石頭刮抽了絲,戳出幾個大洞,轉眼就從一套幾十萬的高級西裝變成一團毫無用處的抹布。
顧司年嘴角抽搐,心髒很疼。
心疼的不是這套衣服,而是自己該如何回去。用現在這副打扮?會被其他六個人嘲笑至死的吧……
“誰讓你給我洗衣服的?誰讓你用大板車拉我的?誰讓你騎車不看路的?你這人有腦子嗎?是豬轉世投胎嗎?啊!”
他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爆發了,拿出訓斥下屬的架勢把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趙八寶看見西服變成那樣,本來是很愧疚的,可是對方罵得實在太難聽,讓她很不服氣。
趁顧司年喘氣的間隙,她不遺餘力地反擊。
“是我請你到這個世界來的嗎?你不請自來擾亂我的生活還有理了?你的衣服也不是我弄破的,你有本事找開車的人去啊,有本事現在別穿我的拖鞋啊!”
顧司年聞言立刻擡腳一踢,本意是想把拖鞋踢飛,沒想到方向選得太不巧,拖鞋從他腳上脫離出去,直接飛進茅廁裏,發出讓人頭皮發麻的“咕咚”一聲響,似乎掉進有味道的液體中。
“……”
趙八寶氣得渾身顫抖,眼眶迅速泛紅,用力推了他一把。
“混蛋!那是我唯一的一雙涼拖鞋,你賠我!”
顧司年看着自己光禿禿的右腳,無法接話。
“嗚嗚嗚……”
趙八寶捂着臉,腳踩碎磚,哭着跑進田野裏,身影很快被水稻遮蓋住。
“呱呱。”
大白鵝扇動着翅膀來到顧司年腿邊,伸長了脖子要抱抱。
顧司年心煩意亂地推開它,坐在門檻上看着腳指頭發呆。
他感覺自己是吃飽了撐的,自讨苦吃。
留在醫院裏繼續坐着裝逼不好嗎,何必跑到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來遭罪?早知道下個世界是這樣的話,他倒寧願留在前一個世界開公交車……對了,公交車!
他猛然站起身,找到了弄壞自己西服的罪魁禍首。
可惜對方早就跑沒了影,不知道是否還有見面的機會。
呱呱,大白鵝沖着自家主人離去的方向跑了幾步。
顧司年想起趙八寶離開時的哭聲,腦仁疼了起來,很想幹脆一走了之,然而無論如何邁不開腿。
一是沒臉走,二,也是沒臉走。
他想了想,脫下腳上另一只拖鞋,端端正正放在門檻上,赤着腳走進田野,順着趙八寶消失的方向找去。
田野太大,他對這種環境完全不熟悉,走到腳底被草葉劃破好幾道小口子,才看見趙八寶坐在田壩上的小小背影。
她已經不哭了,嘴裏叼着根狗尾巴草,心不在焉地望着遠方。
“咳咳。”
顧司年清了清嗓子。
她回頭看了眼,什麽話都沒說,繼續望遠方。
“把你的拖鞋丢進茅坑裏,是我不對。我現在就去其他小說世界,幫你弄一雙新拖鞋回來當做賠償,行不行?”
他一邊說着一邊在她身旁坐下,因為緊張,情不自禁地拔了一串稻穗捏在手裏。
趙八寶本來想說不用了,突然瞥見他手中的稻穗,眼睛一亮,找到賠償的好辦法。
“我不要你賠,我只要你……幫我收十畝地的水稻!”
《神婆影後》
島上有人闖入,以極快的速度穿過樹林,引起一陣樹木搖晃的聲音,最後化作嘩啦一聲,跌進了海裏。
巫鈴本想出去看看的,考慮片刻後放棄了,回頭繼續打量這個古怪的男人。
“你說什麽?”
李建國将信往前遞了遞,說話聲如同在演講,抑揚頓挫,铿锵有力。
“你是趙八寶同志嗎?我是六一鋼廠的優秀工人李建國,經廠老板介紹,特地辭職來跟你合夥開養豬場的!”
養豬……場?
巫鈴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暗道自己召來了一個真傻子。
現在怎麽辦?把他送回去?那自己豈不白白咬破手指。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心平氣和下來。
“我不是趙八寶。”
李建國啊了聲,“那你是誰?一本書不就一個女主角嗎?趙八寶才是我的官配啊。”
“這裏不是你原來的書,而是另一本。我是書中的女主角,神婆巫鈴。”
“神婆?”
李建國起初不相信,用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仔細看了她一會兒,發現她的長相氣質,衣着打扮,的确很有點神婆的風格,不由得流露出厭惡的表情。
巫鈴本就後悔召喚他了,見他居然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心生怒意,不客氣地問:
“你看什麽?”
李建國坦誠地說出自己的看法,“多漂亮的姑娘,正經工作不幹,非要幹些坑蒙拐騙的勾當,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恥嗎?”
“你……”巫鈴險些氣吐血,咬牙切齒地說:“我只知道我一根手指頭就能弄死你!”
李建國義正辭嚴道:“新社會殺人是犯法的!你要坐牢的!”
……這是哪裏來的大傻逼?
巫鈴懶得跟他廢話,咬破另一根食指,要畫陣把他送回去。
誰知符陣即将畫好時,李建國沖過來踩了幾腳,還打開水杯倒水潑過去,把她的血洗了個幹幹淨淨。
巫鈴倏地擡頭,目露兇光瞳孔發紅,仿佛燃燒着熊熊烈焰。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知道!”李建國蓋上杯蓋,塞回杯中道:“我在拯救一個無知少女,免得你在邪路上越走越遠!”
巫鈴蹭地站起身,對着他擡手就是一耳光,半點力氣都沒留,打得他偏過臉去。
她活了幾千年,被個傻乎乎的毛頭小子指着鼻子罵無知?他才無知!
李建國被打出了火氣,捂着臉道:“你別以為打我我就會退縮,優秀工人無論身處何地,永遠是知難而上的!巫同志,我一定要将你拉回正路上,重新做人!為祖國建設添磚加瓦,當新社會的好青年!”
他說話的聲音太大,引來了大廳裏的藝人們。一群人抱在一起,像條巨大無比的毛毛蟲蠕上三樓,驚訝地看着二人。
“巫鈴,原來你在這裏!這個男的是誰?”
沈美麗問。
“管他是誰呢,這個不重要。”一個女人推開她,催促巫鈴:“你快下去吧,幫我們趕走那些奇怪的東西,它們馬上又要出來了,肯定又會死人的!”
巫鈴正在氣頭上,聞言十分不耐煩地哼了聲,“死就死,關我什麽事。”
“你怎麽能這樣?”
“我早就提醒過你們,是你們自己不要命。”
“你……你……”那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惱羞成怒,“既然你都這麽說了,不如就先弄死你!橫豎都是死,大家一起死!”
說完她高高舉起手中用來防身的水果刀,狠狠捅向巫鈴。
巫鈴對她的瘋狂嗤之以鼻,躲都沒有躲,因為清楚對方根本傷不到她。
不料橫空伸出一只手,準确握住即将紮到她的水果刀。鋒利的刀刃割破了皮肉,鮮血汩汩往下流,打濕了地面。
衆人目瞪口呆,巫鈴回過頭,看見李建國站在她身後,臉部肌肉因疼痛輕微抽搐,表情卻堅定不移。
“殺人是犯法的,你們人這麽多,不可以欺負她!”
不可以欺負她……
剎那間,仿佛有一根箭射進巫鈴心裏,戳中最柔軟的那塊,讓她鼻根發酸,險些落淚。
幾千年了,從來沒有人保護過她,哪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