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并沒有這樣的如果。”

“他改變主意了怎麽辦?”依然是平淡的語調。

“死心眼的人一旦認定了一個人,即使那個人死了,他也不會改變主意。”依然是漫不經心的語調。

“如果他當初沒有遇到這樣的人呢?”一股莫名的執拗讓餘音繼續問下去,淡淡的悲涼感環繞身周,也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那個花魁原主。

“首先,在知道能解詛咒的人是你之前他就碰到了那個人,然後,即使沒有那個人的出現我也不會讓你去送死。”從書中擡起頭,顏色不同的眸子裏寫滿堅定,頓了頓,羽落補充到,“無論是哪個你。”

餘音心中一驚,羽落是知道了什麽?畢竟是從小養大朝夕相處的師傅,自己和之前那個人差別這麽大很難不覺得奇怪吧,而且原主是個啞巴,自己居然把這個設定忘得一幹二淨。

一陣溫潤的質感覆上額頭,羽落揉了揉餘音的呆毛,冷冽的聲音卻充滿安撫的意味,“想那麽多的還是你嘛,我的小姑娘。”

不是,餘音在心裏弱弱回答,我并不是你以前那個小姑娘啊。避開羽落微涼的手指,餘音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雖然穿越過來變成人見人愛的花魁妹妹,可那些追求者并沒有幾個是喜歡自己的吧,大多以為自己還是以前那個餘音不是嘛。當然,除了言慕楓,他毅然打破了自己拒人千裏的保護膜,也不介意那些心血來潮的壞脾氣和暴力傾向。

前世一直以為是夢境中虛幻的東西突然出現在眼前,真實得不可思議,讓人一下子分不清夢和現實的差別,而更可笑的卻是,他也是花魁的裙下之臣,這種感覺真是微妙到不行,是失落還是失望,或者是別的什麽,自己不想細想,也不能細想。

“傻瓜。”輕輕吐出兩個字,羽落收回手沒有再說話,閉着眼睛哼着不成調的曲子。

沉浸在矛盾的思緒中理不出頭緒,餘音頹廢的決定放棄,順其自然是懶人或者說鴕鳥的不二選擇。回想剛剛羽落說的話,玉無缺似乎有喜歡的對象了,難道就是自己的小丫頭梨花?二十歲的玉無痕配十幾歲的梨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梨花倒是個簡單幸福的丫頭。

伴着馬車的搖晃,餘音被一陣莫名的嘔吐感打斷了思路。強壓下幹嘔的欲望,不好的預感再次襲上心頭,這個玩笑似乎開得有點大了,怎麽辦。

一碗冰鎮酸梅湯适時的出現在眼前,羽落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解暑。”

不知是他察覺到了什麽還是偶然為之,餘音端起酸梅湯一飲而盡,雖然是冰鎮的但也不算太涼,大少爺脾氣的羽落也有體貼的時候。

随着馬車行近京城,路上的人煙漸漸多了起來,餘音要求衆女将高跟鞋換下妥善保管,閉幕式上的秘密武器怎麽能随便就曝光了。

京城的外牆就在眼前,挂着天機閣牌子的馬車接受簡單的檢查後開進城裏,衆女風格各異的服飾引起一陣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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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政治經濟中心的京城也很少能同時看到這麽多種類的新服飾,而且還是穿在言大師的跟班身上,說明這些衣服不久後就會向大衆推出。京城的富家子弟不在少數,大多人傻錢多逼格高,言大師如今的名聲已經從皇家禦用造型師變成時尚風向标,誰能買到就意味着走在潮流最前線,怎麽能不惹人圍觀膜拜。

果然音姑娘和言大師的關系不簡單,這是圍觀群衆的另一個想法,天機閣的馬車由言大師的護衛護送,而言大師沒有在騎馬的人群裏,無非就是在車上了。孤男寡女共處一車,旖旎的風景太美想想也是醉啊。

當聞風而至的玉無痕出現在馬車前時,不明真相的群衆們困惑了,原配和新歡的見面不應該是一場腥風血雨嘛,為何玉公子如此淡定。

馬車在玉無痕的領路下直奔賞新建的秋祭用的舞臺。

舞臺坐落在京城最繁華的集市中,舞臺占地少說也有百八十平方米,不知道玉無痕用了什麽辦法把周圍的店鋪全拆了。周圍挖了個人工湖,引入護城河中的活水将舞臺環繞,湖中種上睡蓮,盛夏時節開得妖嬈璀璨的藍紫色花朵圍繞着延伸臺。

看到如此不計成本的土豪做法餘音按耐不住急急忙忙想要下車爬上舞臺看看,不過半個多月時間玉無痕是如何做到的,如斯效率當初秦始皇修長城的時候不知道他是不是那裏的監工。

善解人意的羽落抱着餘音縱上舞臺,一路跟着的群衆們再次不淡定了,這個一襲紅衣随風飄啊飄的妖孽男又是誰,比言大師長得還要美膩幾分,連舞臺邊埋頭苦幹的工匠們都忍不住擡頭多看了幾眼。

“這個臺可不能毀啊。”察覺到羽落明顯不開心的語氣,眉頭微蹙是他發脾氣的前兆,餘音緊張的補充道,“周圍都不行,大爺您克制一下。”

圍邊人的注視讓習慣了高高在上感覺的羽落很不舒服,以前的人見到自己都是畢恭畢敬甚至匍匐跪拜才對,而且有些人猥瑣的想法讓人難以忍受,長得漂亮自己知道,區區凡夫俗子居然敢動了亵渎的邪念。

“《愛的禮贊》。”羽落想了個折中的方法。

要在這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舞臺上為衆人表揚?他确定不是在開玩笑嘛。好歹自己也是花名在外的天音下凡好不好,逼格這麽低真的合适嘛。

“拉給我聽又不是給他們聽,想着本大爺就好。”羽落将餘音帶到場中央,随手找了塊石墩坐了下來。

“為什麽要想着你彈曲子?我也要聽。”玉無痕表示不開心,《愛的禮贊》聽名字就很暧昧的曲子。

“小崽子你脖子洗幹淨了?”羽落擡了擡眼皮斜了一眼玉無痕。

“老妖怪!”玉無痕縮了縮脖子嘟囔着跟羽落保持了安全距離。

“還聽不聽了,話真多。”眼見羽落眉頭又皺了起來,餘音果斷插話。玉無痕是自己這邊的人,還在這麽短時間內搭了這麽一個雄偉的臺子,可謂盡心盡力,絕不能讓他在世人面前出醜。

餘音緩緩舉起琴身,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這首仿佛愛人之間密語的曲子居然如此随性的說拉就拉,他是不知道樂曲的意義還是不重視音樂的內涵呢。

于是臺下包括舞臺周圍的人們看到了這樣一幕,音姑娘在新搭建的舞臺上當着衆人的面演奏,可是大家卻聽不到一點聲響,只能從音姑娘深情的表情中感覺到她是真的有在演奏。這個場景同紅衣妖嬈男子的出現一起成了近半個月京城中最熱門的八卦事件。

落音苑在京城邊緣城鄉交彙處,本來只是一座小小的茶馬驿站,如今建成一座獨門院落,搭在不知道是人工開鑿還是本來就有的湖上。聞音苑的主樓是一棟三層高的小竹樓,附帶流觞曲水的亭臺回廊,偌大的花園中還有布景水車。

一樓作為宴會廳有不少文人墨客在此舞文弄墨鬥詩對句,羽嫣然的新書也是在這裏發布,喜好清雅的則會選擇湖上特意搭建的小亭子。二樓則是珍品陳列室,當代或者前代名士的真跡墨寶收藏于此,也有古董玩物,都是些餘音沒聽說過的人名和物什。

此時餘音所在的三樓是不對外開放的,樓上有幾十間裝修風格各異的房間,給落音苑內部人士居住,其中包括玉無痕。玉無痕的房間緊挨在餘音旁邊,兩個房間的牆上開了一扇窗戶,窗戶的栓子居然在玉無痕那邊。羽落到達落音苑第一時間放玉無痕掃地出門,霸占了隔壁房間。

前世忙起來吃住都在工作室的餘音對這方面并沒有很高的要求,不禁覺得原主是個挺矯情的人,落音苑的房間陳設也和天機閣聞音苑裏一模一樣,這人忍不住腹诽原主不但啞還瞎,不然為什麽連房間大小每個東西擺放的位置都無二至。

在京城待了幾天,本來計劃能在落音苑再次見到暮雪一定要問個清楚,比如她之前提到的計劃,或者暗月莊少主的相關事宜,誰知道與那個和前世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姑娘再見之時她居然對餘音視而不見,遠遠看到也會繞道走,不知是刻意避開還是真的沒看到。

以至于每天指導完黃槿衆女走走臺步後幾乎無事可做,偶爾去院子裏散散步賞賞花也會被無數秋波和嘆息聲逼退回來,什麽仇什麽怨,原主到底做了什麽能讓世間男子為之傾倒到出去閑逛都不得安分,可自己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得不說在賞秋祭這件事情上玉無痕的行動力超乎了餘音的想象,從搭建舞臺到宣傳造勢都做得有條不紊,現在京城大街小巷男女老少讨論得最多的就是即将發生在賞秋祭上的皇家以外舉辦的選秀活動,不分男女無論老少都能參加。

坐在房中喝下第五杯茶水的餘音憤然起身,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找點事做,比如去海選現場探個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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