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教場上的比試
陳婉看到眼前的這些人魚貫而出,才發現不知何時韓将軍已經和他們談完,而自己就這麽怔怔地盯着韓将軍看,意識到自己的失禮回神時,發現此時韓将軍也在含笑注視着自己。
墨玉般的眸子星亮而深邃,仿佛一個深黑色的漩渦,要将人的靈魂也吸進去一般,被這樣一雙眼眸注視着,陳婉頓時覺得自己心裏深處的秘密正在被窺視,嘴角含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仿佛在等着自己從實招來……
“這位小兄弟是……”韓将軍的目光轉向戚俊,但是很明顯問的是陳婉。
“奧,這位是陳家三郎,我們在路上多虧了陳三郎拔刀相助,不然雪雁就危險了!”聽到戚俊的話,韓将軍神色一凜,“路上出了什麽事?”
“也沒什麽,就是幾個不長眼的山匪劫道!”還不待戚俊開口,戚雪雁便搶先回答。生怕自己的老哥将自己不聽指揮又仗着三腳貓的功夫落入敵手,遭人挾持的糗事也講出來。
“陳家,不知海寧陳家和陳兄可有淵源?“韓将軍又将目光轉向陳婉,語氣中不無試探,讓原本打算信口謅來的陳婉,突然頓了一下,剛要脫口而出的話愣是在嘴裏轉了幾轉。
“不敢有欺,我兄弟二人實無任何出身!”
“哦?”好奇地不只是韓将軍,就來戚家兄妹也回頭看向陳婉。
“三郎難道父母皆已不在?”戚雪雁小心卻有焦急地問詢。
“額,也不盡然……”
聽到陳婉的含糊地回答,韓将軍挑了挑眉,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我先安排你們住下吧,現在前線戰事吃緊,過幾天樂相就到了,到時你們可以同他一起回去。”說完招喚侍衛安排了幾人的住宿,陳婉帶着陳煜跟着來人去到營帳休息。
姐弟二人被分到的營帳很小,但是好在是單獨的,不必和他人合住,而且住他們二人足夠了。等到早已累極的煜兒睡下,陳婉獨自一人鑽出了營帳,在軍營裏溜達。
因為一衆士兵都看到陳婉是和押送物資的戚俊兄妹而來,并且剛剛從元帥營帳走出,所以她徑自一人也并未被阻攔,凡是碰到巡邏小隊,看到他也停下步伐對他抱拳一禮,陳婉也故作儒雅的回禮,所以她一個外人在營地裏溜達也并未引起任何的騷亂。
陳婉一邊走着,一邊看着士兵有條不紊地忙碌着,不遠處的呼和聲頓時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陳婉看過去,竟是将士們在空手搏鬥。衆人圍成一個圈,中間空出一些場地,場地中站着兩人,正抱在一起,不可開交。陳婉赫然看到韓潇然韓将軍竟然也在場。
他高大挺拔地身姿站在一邊,仿佛鶴立雞群,格外紮眼,只見他早已脫下了一身盔甲,穿着一身藏藍色的簡潔裝束,将衣服的下擺和腰間的墜飾都掖在玉帶裏,雙手抱胸,含笑看着場中不可開交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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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場中的二人便分出了勝負,周圍的士兵都在吶喊着,“蔣先鋒,威武,蔣先鋒,威武!”此時陳婉才看出,原來場中赤着上身,以勝利之姿,站在場中的竟是之前前去接應他們的先鋒官蔣函。
只見他此時走到韓潇然面前,抱拳一禮,向他發出邀請。頓時圈外吼聲如雷,卻也有人在竊竊私語,“蔣涵這是又要找虐了!竟敢向将軍挑戰!”
另一個聲音卻說,“蔣涵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但是他至少敢走上前去,你敢嗎?我看你連向将軍挑戰的勇氣都沒有!”
說罷,之前那人只聽嗚嗚聲,卻沒有了下文。
陳婉此時知道蔣涵要向韓潇然挑戰,她不由地也充滿了興趣,走着走着就已經靠到了圈的最內圍,竟沒有發現,為何大家都她給自動讓道,待陳婉發現,已然站在了最前端。
陳婉驚了一下,接着又坦然想;我怕什麽,站在裏面,看的更清楚!接着就關注着圈內的二人,不再分心。
只見韓潇然并未像蔣函一般将上裳脫下,而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右手附在背後,左手擡起,頓時四周安靜極了。
蔣函出手了,他立手成刀,罡氣外放,出手極快,陳婉憑借過人的六識看出這位蔣先鋒功力純厚,要比飛雪镖局的戚俊少局主,武功高了不只一星半點。心中對二人的武功及路數,頓時有了比較。
此時蔣函很快欺進了韓潇然,眼看手刀要劈中他的頭顱正中,只見他左腳微微一側,左手前伸,五指成抓,恰好扣住了蔣函的合谷穴,将他的身體順勢向前一帶,瞬時讓蔣函身體一個不穩向前沖去,他右腳又是一側,竟讓蔣函繞着他的身體轉了半圈,等到蔣函化解了去勢,再立掌攻來,之前的攻勢,已經完全化解……
一場比試下來,陳婉發現蔣函已經使了三十六路刀法,愣是連韓将軍的衣角也未碰到,陳婉心想,蔣函的這路刀法已經很精妙,但是他将這套刀法練的剛猛有餘,進退失據,只知一味沖殺,須知過鋼則易折,剛柔并濟才能将這套刀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陳婉這兩年在山上幾乎将玲珑塔第一層所有的武功秘籍都一一消化,雖說自創武功還力所不及,但是看到別人的武功路數,将其中利弊分析指出,卻是很容易的!
想到這裏,陳婉的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在心裏推演着,如若換了自己,這套刀法能發揮到幾成。
陳婉自顧的在心裏推演着刀法,卻不知此時她已是處在了衆目睽睽之下!
剛剛戰敗的蔣函正在沮喪的當口,一擡頭就看到紮眼的一身白裳的陳婉,含笑看着自己。不知怎的,他竟沒來由一股氣,心道,這文文弱弱地小子,竟也站在一邊看我笑話!
等到陳婉感到眼前一黑,竟是蔣函已經和她腳尖對腳尖,站在了自己臉前!對!就是臉前!因為實在站的太近了!陳婉不由地向後退,結果發現竟是退無可退,身後早已站滿了人,即使自己擡腳,竟也找不到落腳之處!
沒奈何,陳婉只好擡頭,迎上蔣函的目光。
“蔣先鋒,不知有何見教?”
“見教沒有,切磋卻是免不了了,請吧!”不由分說,拉着陳婉就走到了場中。
此時韓将軍依然站在場中,看到陳婉被蔣函拖着走來,竟也不阻止,只是嘴角含笑地看着二人。
剛在韓将軍身前站定,陳婉只聽見她頭上傳來一個聲音,“早些聽戚俊說,你曾在路上出手相助,戚俊的功夫,我是知道的,既然蔣函要找你切磋,我看你就不必推辭了。”
陳婉被比自己高不少的蔣函拉着走,慌忙之下,只顧着看腳下的路,猛然聽到韓潇然帶笑的話語,一擡頭就對上了他戲虐的目光!
看到韓潇然的目光,陳婉心想,難道他發現我是女兒身了?!怎麽聽着剛才的話,像是有意為之!可是自己意外闖進教場,他怎能預料到,而蔣函找自己比試,看樣子也不像是韓将軍授意的。
陳婉到不是怕和蔣函比試,只是在這衆目睽睽之下,自己一個女兒家和一個大老爺們近身搏鬥,實在是……
看到陳婉的猶豫,蔣函登時更加惱怒,“姓陳的,我說,你能不能像個爺們些,怎滴這般扭捏!比不比,倒是痛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