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暗傷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言極女人之柔美,可也有言,女人心,海底針,旁人永遠猜不到她們的心思。作為電視主播,金賢靜自然更懂得如何營銷自己,如何自己幫自己心想事成。公衆人物比誰都明白輿論的力量,更明白如果把輿論利用得好無疑會為自己增光添彩,而金賢靜,在電視臺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無疑是這裏面高手中的高手。
李文學對她的态度從來彬彬有禮卻沒有半分深入交往的意思,幾次三番的暗示他也都巧妙避過,金賢靜心中不是不急。且不說她早已過了結婚的最佳年紀,單說愛上一個人的滋味,那人偏偏态度不明,擱在誰身上都受不了這份煎熬,所幸,她有主播的身份,她是大衆視線裏倍受關注的那一個。
松口給小報記者自己的戀情,明着是她無心所為,暗着卻是她處心積慮的一計。她清楚的知道,李文學是個君子,若真的被大衆和自己綁在一起,想必他也拿她沒什麽辦法。果然,一傳十,十傳百,金賢靜和李文學頻頻見面曝光于各大媒體,兩人親密的身影幾乎占據了所有頭條。一時間,美女主播與富豪代表成為人們茶餘飯後最熱的話題。
花邊新聞被添油加醋地報道了出來,馬熙拉并非遠在世外,當然悉數入眼入耳。這男人,和金賢靜發展的速度竟如此之快。若說心中坦坦蕩蕩,哪個女人看到自己所愛之人與別人出雙入對能做得到?若說去找李文學一哭二鬧,又豈是她馬熙拉能做出的事,況且,她有什麽資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看不聽不念不想,每日照顧樸泰秀的身體之後,就躲到書房讀書,還暗中去過公司幾次,她整天麻痹着自己,直到拖着疲憊一天的身體在床上沉沉入睡,第二天起來重複前一天的一切所為。
是她口口聲聲說不要再見,是她絕情地把他一次又一次推走,可是,當他真的如她所願時,她才發現,她幾乎痛得快要窒息。
在俊好不容易在家一次,馬熙拉自然要好好親近兒子。收拾停當,又列了在俊喜歡的食物給保姆去買,見樸泰秀又昏昏睡去,馬熙拉退出門去來到了在俊房裏。
在俊正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上的畫面,幾張模糊的背影卻依然讓馬熙拉一眼認出那人是誰。主持人樂呵呵地播報着金賢靜和李文學的約會場面,又大肆渲染着兩人如何恩愛甜蜜,馬熙拉沒想到在俊會看這種新聞,上前幾步一把拔掉電源,電視瞬間恢複了平靜。
“媽媽,你怎麽把電視關了!”在俊從床上爬起,對母親的舉動十分不解。
“這種無聊的東西你還是少看為好。”馬熙拉語氣着實不好,聽得在俊一愣,站在床邊看着母親。
随即,在俊穩了穩情緒,對母親解釋道,“我又不是八卦,只是覺得看看對手的消息也蠻有趣。沒想到李文學泡上了金賢靜,看來每個男人有錢了都喜歡找點美女明星。”在俊撓撓頭繼續道,“不過,據我所知,他獨身這麽多年都是不近女色的,現在怎麽突然和這個金主播好了,李文學這個人啊,真是搞不懂。”
“你把心思多放在正事上吧,這些東西想多了對你沒什麽好處。”馬熙拉冷冷一句,對在俊的話嗤之以鼻。
馬熙拉對兒子雖然要求嚴格,但總歸是個慈母,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對他冷面過,在俊不知母親的反常所為何來,腦中迅速思考着可能讓母親如此肝氣不順的原因,最後,他得出一個自以為正确的結論。
“媽媽,是不是爸爸的病讓您心情不好啊?趁我今天有空,一會兒我再給他檢查檢查行嗎。”在俊試探地問道,卻立刻得到馬熙拉不容置疑的拒絕。
“你還是多休息休息吧,你爸爸的病有我,難道你忘了,我也是學醫的嗎!”馬熙拉說完,忽然意識到剛才在在俊面前的失态,轉而揚起一個微笑,拍了拍在俊,柔聲道,“在俊,我是怕那些沒用的電視耽誤你休息,都多少天沒回家了,一直在醫院忙,媽媽知道你辛苦了。去,你再躺一會兒,媽媽下樓給你做好吃的。”
在俊雖然對馬熙拉今日的狀态不明所以,但看到母親臉上的笑容也放下心來,恰好姜伊瑟打來了電話,馬熙拉便轉身走了出去。
她深深地望着在俊的房門,忽然覺得自己竟對不起兒子。他長了這麽多年,從幼時到如今,卻……他是不是,該永遠都被蒙在鼓裏,他的真實身份……
馬熙拉搖了搖頭,将那些可怕的想法散去,她不能讓兒子受到一點刺激,哪怕那是他應該知道的事情。
當李文學和金賢靜将要大婚的消息傳來時,馬熙拉正在廚房為樸泰秀熬藥。這段時間,她一直避着整個城市最火爆的消息,直到不明真相的兒子再次将她拉回現實。
在俊竟認真研究起該送什麽給馬上要成為新郎的李文學,還跑來詢問馬熙拉的意見。馬熙拉将熬好的藥藏在碗櫥中,像刻意不讓兒子發現。原本懂事的在俊近來卻越發得“莽撞”了,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每提一次李文學,母親就越發蒼白的臉龐。
打發走啰嗦一堆的在俊,馬熙拉坐在廚房呆呆地望着水流滴答的水池,一下又一下,那水聲戳着她無法言說的心思。馬熙拉心裏已經夠膠着了,兒子卻一而再再而三毫不留情地揭開她陳年的舊傷。她對李文學又愛又恨着,卻又無法排遣無處安放這錯綜複雜的情感。越是愛着,便越想搶奪對方的東西,越是愛着,便越想獨自占有對方的一切。他的眼神,他的懷抱,他的時間,他的靈魂,他全部的身心,本該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可是,就算她在心中寬慰了自己千萬遍,也依然無法真正釋懷他同別人言笑談歡。愛是自私的,她嘴上要他別再打擾自己的生活,可是心裏,又豈有一日真正放下過。
馬熙拉如困獸一般,在自己編織的囚籠裏不得逃生。李文學和金賢靜的身影,時時出現在她的腦海,像一條湍急的河流将她漸漸吞噬,她大聲呼喊着救命,卻只有每日每夜越發絕望的喘息。
哭,卻再也流不出淚來。她還要打起精神去應付樸泰秀,去給他呈上迷人的笑容。
李文學的別墅并未被樸家吞去,樸家暫時也沒有這個精力去對付他,他第一次讓金賢靜走進自己家門,并非外界傳聞的親密無間,而是在自家商讨事情免去了很多被監聽的麻煩。
“金主播,事情到了這一步,是我怎麽都沒料到的。我也是為了配合宣傳才同意和你結婚,但是,我們公私分明,待這一段時間過了,我會立刻和你離婚,絕不耽誤你一日。”李文學的語氣沒有絲毫波動,也少了對金賢靜慣有的客氣,像是精明的生意人和陌生人談一場只關利益的合作,哪需要傾注太多感情。
他是被稀裏糊塗卷入這場漩渦中的,這場金賢靜一手策劃的好戲。不管過程如何,現在礙于輿論,他好像只有和金賢靜結婚才能給大衆一個交待。其實,他也是清楚的,自從遇到金賢靜,他的生活就發生了很大改變。譬如,他從前雖然是國內最大的出版社代表,卻低調地如同春夜裏潤物無聲的細雨。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