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冷酷和爆椒6

不再冷酷的兔皇子和乖巧可愛的貓貓

鮑椒鹽睜開眼,渾身酸麻酥軟,像連夜翻過十座山頭,都沒法伸懶腰。沒忍住拍了拍被子,身邊的人卻不曉得去了哪裏,正要喊一嗓子,低頭發現自己已經恢複原形。

右手一絲溫涼,抽出來一看,一枚金閃閃的戒指靜靜環在無名指上。

“噗。”

瞬間笑成了傻子。

陽光正好,心情更加燦爛,鮑椒鹽掀開被子在床上滾了幾下,懶懶地趴着踢着腳。

門被推開,楊鞣一進來就看到露出大半的雪白肩膀,眼皮一跳,大步過去把小東西裹好,揉了揉他的頭發:“怎麽醒這麽早?”

“還沒問你呢。”鮑椒鹽一開口,聲音有些啞,兩人對視幾秒,臉都紅了。

楊鞣遞給他一杯熱茶,咳了一聲溫聲道:“喝口水,等會兒出來吃飯。”

“嗯。”

楊鞣剛要站起來去端臉盆幫小貓咪洗臉,袖子就被拽住了。

“再、再陪我一下。”鮑椒鹽拉着他輕輕晃着,低頭不好意思直視他。

愣了幾秒,小小的詫異在暖橙色的光芒裏融化,冰雪消融後的和煦溫柔盡數綻放,他牽着鮑椒鹽柔軟的手,坐了回去。

“好。”

眼裏是藏不住的笑意。

“你別笑了。”鮑椒鹽鼓起勇氣看他一眼,就瞧見楊鞣笑的樣子,臉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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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鞣接過鮑椒鹽手裏的茶杯放到一邊,慢慢摸着鮑椒鹽的耳朵,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完全湊上去。

清晨薄暮裏,楊鞣帶來的吻清新許多,不再是急躁藏滿心事的,和微風一樣輕柔舒适,不疾不徐。

親着親着又躺進了被窩裏,鮑椒鹽勾着楊鞣的脖子,唇一分離,停歇幾秒,就又迫不及待地纏綿起來。

怎麽都不夠。

兩個人心裏同時想到。

像是要把幾年誤會分離的分量都補齊,不舍得分開,越來越深入,輕輕一撩就起了火。

可還是白天,家裏還有別人,就很不方便。

對于被打斷,楊鞣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了,鮑椒鹽捏捏他的後頸,柔聲哄道:“晚上再繼續嘛?別不開心。”

楊鞣戀戀不舍地啄了好幾下,才把人抱起來穿衣服。

本來還想讓他直接坐床上吃,被鮑椒鹽拒絕了。

雖然徘古和呂清筝都是老實人不會瞎想或是議論,鮑椒鹽還是不願意讓別人覺得自己下不了床。

頭一回不帶任何負面情緒地坐下吃飯,鮑椒鹽全程低頭,只是比以往多出一個環節,花式誇獎呂清筝的手藝。

飯後,徘古搶着去洗碗,楊鞣則進屋收拾,留下有話想說的鮑椒鹽單獨和呂清筝一起。

“那個,之前對你态度不好,真的很抱歉。”

得知呂清筝和楊鞣之間從來就沒有過什麽戀愛痕跡,一直以來都是他單方面誤解、惡劣對待人家,鮑椒鹽愁了好久,楊鞣哄他說沒事兒,才鼓起勇氣和呂清筝好好道聲歉。

“椒鹽……”沒想到鮑椒鹽會主動和自己敞開心扉,呂清筝感動得眼眶微紅起來。

“你,你別哭啊,等會徘古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你。”

呂清筝破涕為笑,揉了揉眼,拿來包袱遞給他:“這是你前幾晚留在我門口的吧?還有你幫我買的藥我都有好好吃過,身體好多了,多謝。”

“你還給我做什麽,這些本來就應給你。”

這段日子鮑椒鹽總是平白無故多出好多衣裳來,猜到是呂清筝關心他,平時又拉不下臉道謝,所以得了空就跑到山腳拿東西和村民換些銀兩,或是爬到陡峭的地方采藥,盡力能回饋恩情。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咱們現在是一家人,錢放哪兒都一樣,你沒必要特地照顧我,除了補養藥物,我也沒什麽需要開銷的地方。”

“總之你們現在和好了,我們就都放心啦。”呂清筝溫和地笑着說道,發自內心替他們高興。

“咳……謝謝。”

今天他是真的有了留家劃水的理由,腰還疼着,但他沒有躺床上裝死,而是表現如常,幫着呂清筝做事。

不得不說,呂清筝是真的賢惠,雖然形容男人怪怪的,鮑椒鹽也實在找不出別的詞。

這麽一想楊鞣放着這麽好的人不要,居然執着于喜歡自己……想想就……開心不起來!

鮑椒鹽笨手笨腳地縫着衣服,偷瞄一眼呂清筝熟練的手法,越來越嫌棄自己。

“唉,清筝你怎麽這麽厲害呢。”

“都是些粗活罷了,小時候經常做才慢慢學會的,你看你才開始,其實很不錯啦。”

“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啥都做不好。”

呂清筝放下衣服,摸摸他的頭:“別這麽說,我記得以前在宮裏,你不是好幾年都拿下了圍獵大賽的第一麽?”

“那,都是楊鞣讓我的……我沒那麽強,而且現在沒了靈力,捕獵都幫不上忙。”

“別難過了,會恢複的,楊鞣他肯定也在想辦法幫你。”

“無所謂了,靈力什麽的,只要命還在啥都有指望。”鮑椒鹽最不願意別人陪着自己難過了,他扯出一個樂觀的笑,轉開了話題,“話說,徘古是不是還不好意思表白啊?”

呂清筝臉皮薄,兩頰飛上紅色:“他應該沒那個心吧……”

“怎麽會呢!你看他平時看你那個眼神,熱情得都快冒出火來了!明明就是對你有意思!”

“別瞎說啦,”呂清筝羞澀極了,拿過一盤糕點,“你還發現他哪裏表現得像喜歡我?”

喲,還以為這是堵他嘴巴用的,沒想到是賄賂。鮑椒鹽笑着繼續羅列起證據,門忽然被打開——

才出門不到一個時辰,楊鞣和徘古怎會提前回來?

坐着的二人一同問:“發生什麽事了?”

楊鞣面色凝重:“我們被發現了,方才發現附近有異樣,是宮中大亂那天闖入者的氣息。”

“事不宜遲,馬上收拾,天黑前就走。”楊鞣側身對徘古嚴肅囑咐道,“取最方便攜帶的幾樣武器,務必清除幹淨痕跡。”

“是。”

呂清筝跟去徘古後面幫忙,鮑椒鹽放下手裏的針線,朝楊鞣走去,不知道自己會被分配什麽任務。

楊鞣看到他,臉色立即放柔下來,低頭緊緊抱着他:“抱歉。”

“別說,只要告訴我需要做什麽就好。”

“待在我身邊,我會盡全力保護你。能否信我。”

“信。”

“椒鹽,別怕。”楊鞣深吸一口氣,直覺寒風鑽入了屋內每一處,渾身冷冽刺骨。

鮑椒鹽摟着他的脖子,想把自己身上的溫度傳遞過去。

“有你在,我不會怕的。”

趁着夜晚還未來襲,他們帶齊東西匆忙走出門。

他們特地走了視野寬闊樹木不太茂密的路防止偷襲。只是沒撤離多久,詭異的濃霧就充斥起來,揮散不去。

呂清筝突發暈眩,徘古背着他前進,整體行進速度變慢了些許,轉眼就是漆黑一片,路從未如此漫長。

楊鞣在最前面探路,路面泥濘,徘古背了不少東西,還有個人,不免有些吃力。鮑椒鹽提議說讓自己來,換着背,所有人都不同意。他想幫忙,心裏一着急,莫名感到一股靈力湧動。

呂清筝感覺到身後的力量,也驚訝地轉過了頭。

“椒鹽……”

“清筝你感覺到了嗎?是不是,是不是我的靈力回來了?!”

聞言,楊鞣猛地回頭望去。

“什麽?”

鮑椒鹽又試了試,他真的能虛推出一股力量靠在呂清筝身後,既幫徘古減輕了負擔,又調和着呂清筝體內的疼痛。

“太好了,椒鹽。”因為疼痛,呂清筝的笑有些勉強蒼白,但還是流露着喜悅。

鮑椒鹽望向自己的手,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戒指在暗夜中也閃着光,如天上星,帶來無限安寧。

楊鞣也是一樣,猜測可能是昨晚他們一起修煉了的緣故,可惜這會兒沒法細說,只能遙遙給了鮑椒鹽一個眼神,便回頭繼續趕路。

視野越來越狹窄,森林中靜得瘆人,前方隐約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楊鞣停了下來,做了個手勢,其餘人會意,不露聲色地躲進了草叢。

恐怖的是,直到聲音靠近,甚至徑直穿過,他們都沒有見到人影。

來者不善。

楊鞣握緊鮑椒鹽的手,屏住呼吸,等待響動消失。

藏匿的寂靜草叢裏卻轉瞬升起一道道黑霧,誰都沒有發現這些鬼影是何時埋伏在他們身邊的。

敵人甫一出現,楊鞣就反應迅速地把鮑椒鹽護到身後。

“化形。”這是讓他變成貓鑽進靈器。

鮑椒鹽拒絕:“我要陪着你。”

楊鞣不肯答應。

鮑椒鹽堅定地回望過去:“我現在靈力恢複了,可以幫你。”

不是争執的時候,楊鞣知道他拗不過小貓,只好取出弓箭鄭重交予,繼續保持高度防禦,繃直劃出安全區域守護着鮑椒鹽,一邊警惕還未發起進攻的黑影。

“千萬小心。”

簡單四字沉重如千鈞,楊鞣擔心太多,生怕鮑椒鹽因為自己的錯誤決定而受傷。

鮑椒鹽知道楊鞣心思如何,扶住他的手臂微用力一按,“別忘了以前上課是誰陪你一起的。”

“大皇子,讓我好找啊。”

熟悉的聲音傳來,在場的人心中俱是一驚。

楊鞣循着聲音望去,一個黑面人正立在道具中央,說是人,卻只有空殼,從頭到腳不帶一絲人氣。

“白國師,沒想到你還活着。”

“是啊,我也沒料到還能再見您一面。”

“你一直在監視我們?”

“大皇子,別說得這麽嚴重,都是為了保護您啊。畢竟,我發過誓,要永遠忠于陛下的。”

楊鞣冷笑一聲:“真是忠心耿耿啊,你理解的效忠,等同于背叛,親手殺死你的王?”

面具遮擋下,男人的情緒陰柔莫測。

楊鞣冷靜地說道,“你若是想斬草除根的話,沒這個必要,我不會繼承王位,也不愛戴那個男人,與其糾纏我,不如去尋尋別的私生子。”

男人仿佛洞察了一切,微微一笑:“真是絕情啊,陛下聽到還有多難過?大皇子可別忘了,你身上流着他的血,就算不純,也是半個人族,除了我,成千上萬的人,都在等着親手殺掉你,你逃不掉的。”

楊鞣微微顫抖一下,鮑椒鹽攥着手心,把他往後拽了一把,擋在楊鞣跟前。

“老師,您肯定知道楊鞣從未有走帝皇那條錯誤之路的心,為何要這般針對?”

“小貓,你不懂。”男人嘆了口氣,很無奈似的,“你畢竟是妖,還愛着他,難免被欺騙,他雖今日不稱王,可難道一輩子就甘于平凡?為了不遭到人類和妖族的雙重迫害,他早晚要做出抉擇。如今妖族式微,你覺得,你的愛人會怎麽做呢?”

每一個字都吐得輕巧,卻尖銳如利劍挑開最不堪的地方,楊鞣雖是從未想過這些,更不在意王權,端的問心無愧,卻被狠狠戳到軟肋——

他害怕鮑椒鹽的動搖。

鮑椒鹽很久沒有說話,黑面人愉快地抱起了雙臂,欣賞着此番沉寂。

他以為小貓會聽進去的。

而鮑椒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喜歡的人是什麽樣,還用您說麽?不管楊鞣怎麽選,我都不離開,更不相信他會傷害我。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把他重新追到手了,想拆散我們?做夢!哼!”

“……”

“椒鹽。”楊鞣感動得鼻子一酸,要不是還有人看着,早抱着他的寶貝哭了。

“傻羊肉,你緊張什麽。”鮑椒鹽捏捏他的掌心,“我又不會聽他的。”

耐心耗盡,男人氣得發抖:“好啊,看來是說不通了,那我便不客氣了!”

鬼影聽了命,搖曳着發動起進攻。

徘古那邊被鬼影糾纏,暫時分/身乏術,楊鞣和鮑椒鹽合力,倒也無礙。

“長進了不少。”男人被打得連連後退,艱難抽空扶正面具,寒聲道,“看來不能再陪你們玩了。”

古老的念咒聲刺耳嘈雜,整座山都震動起來,動物的尖叫劃破長空。

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男人就這麽原地消失,地底開始不斷爬出體型巨大的毒蟲。

楊鞣帶着鮑椒鹽跳到樹上防禦,箭矢逐漸不夠用,風靈對它們無效,漸漸要來不及殺死往上攀爬的怪獸。

好在會縱火術的徘古及時趕到,暫時解除危機。

“清筝呢?”鮑椒鹽問。

“我讓他恢複原形鑽進去了。”徘古指了指腰間的靈囊。

“也好,我們快離開這裏。”

“嗯!”

沒逃多久,大霧又彌漫起來。

看不清腳下,楊鞣重心不穩,踉跄了一下,牽着鮑椒鹽的手突然脫力,他瞪大雙眼,忙沖右側追去——

有人從另一頭施力,拽走了椒鹽!

剛才明明隔開遠處吵鬧,對附近的靈敏度提到最高水平,時刻留意鮑椒鹽的動靜,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

該死!

“椒鹽!你在哪!”

回應他的聲音很小,楊鞣心急如焚,大步追去,濃霧纏繞得越來越擾人,可見度直降為零。

奔跑中,徘古也不知去向。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感知周圍。

背後陡然升起一股涼意,幽靈般的尖細笑聲從脖間移動,擠進腦中。

“沒想到高貴的皇子也會有這麽落魄的時候,害怕了嗎?”

“給我出來。”楊鞣睜開眼,聲音淩厲。

樹葉窸窸窣窣,飄渺的聲音一會兒從上方傳來,一會兒又跳到地上,忽起忽落,無法捉摸。

“哎呀,小孩兒,別這麽兇嘛。好不容易把你單獨引出來敘個舊,态度這麽差。難道,你就不怕那只貓妖出事?”刻意在句末壓低,威脅意味再明顯不過。

楊鞣捏緊了拳:“別動他。”

“那就要看你的誠意了,現在,把靈力封上吧。”

面前突然出現什麽人被摔在地上的悶響,鮑椒鹽虛弱急促地說了句“別聽他的”,就又沒了聲息。

楊鞣簡直要咬碎牙齒,他狠狠瞪着虛空中的黑影,一字一句道:

“我說了,不許傷他!沖我一個人來!”

那人皮笑肉不笑道:“真感人,可是,你能确定自己有這個能力嗎?”

“少廢話。”

“做個交易吧,你放下武器,我就保他一條命,如何?”

作者有話說:

好久沒寫這樣玄幻的><瞎掰扯好多啊!><還是無腦小甜餅适合我,我為啥老愛做不擅長的事哈哈哈,也是嘗試一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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