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3)
“星辰,你覺得呢?”
林星辰魂不守舍,才反應過來,呆滞地說道:“你說什麽?”
陸通一臉不悅地說道:“算了,算了,沒聽見就算了。全開,不管你怎樣去破案,現在我們也只能相信你了,你可要争氣一點。”
全開說道:“我會的。”
回到學校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三人直接去來到楊教授的辦公室。
楊教授這時還在辦公室裏,一見到三人,便詢問道:“情況怎麽樣了?”
全開回答道:“從表面的線索來看,林姐姐已經被‘鬼魅’擄走了,事态萬分緊急,我需要楊教授幫我檢驗一下這三個塑料袋裏面的成分。”全開把自己收集的三個塑料袋交給楊教授。
楊教授接過塑料袋,臉色凝重地說道:“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說完,楊教授就出門了。
約莫半小時,楊教授才回來,一回來便說道:“有一個塑料袋裏裝得是柴油,另外兩個塑料袋裏的成分有接近的部分,都具有砂質粘土,化學成分多為三氧化二鐵和氧化鋁。”
全開恍然大悟,說道:“是紅磚。用柴油的話,應該是貨車。也就是說,‘鬼魅’偷了一輛裝滿紅磚的貨車作為作案的交通工具,所以身上和車上散落出來的是紅磚的粉末。”
林星辰聽到這裏,總算集中起思維,急道:“那他會把姐姐帶到哪兒呢?”
全開閉上眼睛,緩緩說道:“‘鬼魅’是從天津過來的,而林姐姐也是今天才抵達的天津,所以‘鬼魅’沒有多少時間來布局,他找到合适的磚車,就要立刻找到擄走林姐姐的最佳地點和犯案的最佳地點,所以三個地方應該相距不會太遠。但是奇怪的是……”
“是什麽?”林星辰搶道。
全開睜開了眼睛,說道:“‘鬼魅’好像非常清楚林姐姐的所有行蹤。”
陸通說道:“難道‘鬼魅’真的是鬼?”自己說出來的話,陸通自己都被自己吓得背脊發涼。
楊教授責備道:“不要胡言亂語,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這只是一個智商超群的犯罪者幹出來的事。”
全開說道:“這是一場智慧的較量。首先,我們得想辦法取得警察的幫助才行,我們要先知道是哪裏的磚車被盜,來縮小搜索範圍。”
楊教授說道:“這個事情交給我,我和警察比較熟。”
楊教授馬上便給一個應該職位不算低的警官打了通電話:“廖警官,你幫我問一下,報案中心今天有沒有收到一個報案,是被盜了一輛裝滿紅磚的貨車。”
電話裏說道:“為什麽要問這個?”
楊教授急道:“回頭告訴你吧,現在事态緊急,來不及和你解釋。”
電話裏說道:“我明白了,我馬上幫你問問,待會回給你電話。”
嘟嘟嘟……
電話挂斷了。
沒到五分鐘,電話就回過來了:“不出你所說的,确實有一輛裝着磚的貨車被盜。”
楊教授問道:“在哪裏?”
“細河路的聖地磚廠。”
“細河路的聖地磚廠是吧?我知道了,謝謝。”
還沒等楊教授挂電話,林星辰已經沖出來辦公室,陸通趕緊追上。
全開向楊教授要了一張地圖才去追林星辰。
畢竟林星辰是女孩子,她還是跑不過陸通,陸通抓住林星辰氣喘籲籲地說道:“星辰,別急啊,你都不知道該先到哪兒。”
林星辰本來就費勁力氣奔跑,被陸通一抓,全身立馬像洩了氣的皮球,一下就蔫了,說道:“當然是到磚廠啊。”
這時,全開也追了上來說道:“不對,不是磚廠,磚廠是貨車被盜的地方,‘鬼魅’當然不會把林姐姐帶到那裏,他肯定要找一個廢棄的荒無人煙的藏身地。我已經拿來了地圖,我們現在坐的士,沿着細河路挨家尋找廢棄的工廠,一定會有所收獲的。”
天色黑漆漆,伸手不見五指。
本來燥熱的天氣,這時格外的清涼,清涼中又帶着一絲陰冷。
細河路上,只有忽明忽暗的路燈,路邊各大廠房都已經下班停工,沒有燈光,沒有人煙,整條路寂靜地只有全開三人的腳步聲。
全開三人全程沒有語言交流,只有手勢上的交流,他們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萬一“鬼魅”就躲在暗處,豈不是太危險。
走着走着,全開小聲地說道:“我們左手方的有一個廠房是,一個廢棄的工廠,很可疑,泥路只有一道車胎印,而且印記輪廓明顯,是今天剛壓出來的,我們進去看看。”全開控制住音量,确保只有他們三個人能聽見。
三人放輕腳步,走進那個廢棄廠房。
廠房應該并不大,但是三人卻看不清廠房的輪廓,因為這裏面已經沒有一絲燈光,他們只能憑感覺緩慢前行。
全開示意陸通和林星辰,千萬不要用手機或者其他照明設備,在黑暗中發出一點光的話,很容易就會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全開趴在地上,一邊摸着車胎印,一邊匍匐前進,而陸通和林星辰就只能一個人抓住另一個人前進。
剛前進沒出十米,全開便站起來了,他已經不需要趴在地上找目标了,他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個晃動的亮光。
黑暗中一閃一閃,忽左忽右的亮光。
沖動的林星辰,這次又沖了過去。
全開和陸通攔都攔不住,只能又硬着頭皮跟上。
越接近那道光,卻可能越接近真正的黑暗。
那道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啊……”抵達光源的時候,林星辰發出一種撕心裂肺的尖叫,尖叫聲響徹整個黑夜。
光照在了一張臉上,一張十分清秀卻充滿恐懼的臉上,而這張臉正是林言的臉。
林言圓睜着大眼,瞳孔已經失去了生氣,額頭上有一個大窟窿,從大窟窿流出來的血已經凝結成一道血痕。
她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我來晚了,但你們來得更晚。”是魏仁武在說話,他右手拿着電筒照在林言的臉上。
“手腳被反綁住,額頭上中彈,我還檢查過胸口,又寫了一個‘鬼’字。”魏仁武簡單的陳述了目前的狀況。
“嗚嗚嗚嗚嗚……”林星辰撲到林言的屍體上嚎啕大哭,豪恸大悲。
八、我一定要報仇
連魏仁武都看不下去了,他安慰林星辰道:“我會抓住兇手的。”
全開卻搶道:“是我會抓住兇手的。”
魏仁武瞪了一眼全開,冷冷道:“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在我前面抓住‘鬼魅’。”
陸通急道:“你們兩個一人少說一句吧,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魏仁武把手電筒抛給陸通,說道:“屍體,我已經檢查過了,現在輪到你們了,我先走一步。”說完,魏仁武又走了。
陸通接到電筒,就遞給了全開。
全開拍了拍林星辰顫動的肩膀,安慰道:“星辰,人死不能複生,節哀啊!”
林星辰将頭埋在林言的懷裏,用抽泣的聲音回答道:“你根本不懂我和姐姐的這份情感,你不懂,你不懂……”
全開說道:“但是現在最要緊的是抓住‘鬼魅’以告誡你姐姐的在天之靈,不然她會死不瞑目的。”
林星辰咬住嘴唇,聲音極具憤怒地說道:“抓住他?就算是殺了他,也難解我心頭之恨,我一定要親手活剝了他的皮,我一定要報仇。”
林星辰的話,讓全開和陸通都感到心頭一麻,全開又說道:“不管怎樣,我希望我們都能用法律的手段去制裁‘鬼魅’。”
林星辰站了起來,眼淚已經幹涸,臉色寫滿了殺氣,她冷冷道:“恐怕那個時候,你們誰也阻擋不了我的。”
林星辰又邊緩緩朝外面走,邊說道:“陸通,你去報警吧,全開你就先檢查屍體吧,我去外面透透氣,現在我不忍心看到姐姐那張臉。”
陸通陪着林星辰走出去,全開拿着手電筒反複檢查林言的屍體。
拔下林言長裙,林言雪白的胸口被人用刀刻下了一個大大的“鬼”字,傷口極深,字寫得相當規範,說明用刀之人很善于用刀,手也相當穩。
林言的膝蓋有淤青,說明臨死之時一直是跪在地上的。
林言額頭上的窟窿是一個子彈孔,子彈沒有留在腦中,因為林言的頭顱被打穿了,彈孔周圍有燙傷痕跡,所以林言是被人用槍抵在額頭上開槍爆頭死亡的。
林言現在還保持着死前恐懼的表情,她到底看見了什麽,讓她死前竟留下這副表情?
全開還沒有想通這個問題,他用自己的手幫助林言合上雙眼,又對着林言的屍體深深地鞠上一躬,說道:“林姐姐,你安息吧,我發誓,一定會逮捕‘鬼魅’的。”
子彈沒有留在腦中,就一定還在這裏的某個地方。
全開閉上眼睛跪在地上,在腦海中模拟林言被殺時候的情景。
當時,林言跪在地上仰頭望着“鬼魅”,而“鬼魅”右手舉起槍,斜起四十五度左右朝林言的額頭開槍。
全開站起來,睜開眼睛,他在心裏大致确定了流彈的位置,他用手電筒照了那一塊地面,果不出他所料,地上确實有一個彈孔。
全開在附近找到一塊鐵質的尖銳物體一點一點地挖出流彈碎片,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在他事先準備好的塑料袋裏。
警察來了,帶隊的正是與楊教授通過電話的廖警官。
廖警官頭發半白,面容蒼老,看着也有五十好幾了,估摸着也應該到了退休年齡了,但他的兩只眼睛卻炯炯有神,透露着英氣。
廖警官一見到全開,便問道:“你就是全開?”
全開站直了身子,回答道:“沒錯,我就是全開,周全的全,開心的開。”
廖警官哈哈笑道:“楊教授已經告訴了我,關于這件事的情況。接下來,這裏交給我吧,另外的兩個小朋友在外面等你。”
廖警官話中的意思是,他已經了解了這個案子的情況,也準備全面接手,全開只是一個大學生,沒必要插手刑事案件,需要立即回避犯案現場。
全開完全能聽懂廖警官的意思,反正他也準備離開了,因為他已經弄到了他想要的線索。
全開帶着陸通和林星辰又回到了楊教授的辦公室,楊教授也一直在辦公室等他們回來。
楊教授一看到三人面色凝重,就知道事情不妙,他呆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說道:“林言是個好姑娘,也是我最得意的門生之一,‘鬼魅’真的是太殘忍了,連這樣的女子,他也能下得去手,真是太遺憾了……”
林星辰狠狠道:“我一定不能讓姐姐白白就這樣死掉,我一定要生剝了‘鬼魅’,他現在應該還可以得意他的身份沒有暴露,不過他得意的日子不多了。”
全開拿出裝着流彈碎片的塑料袋交給楊教授,說道:“楊教授,我需要你幫我拼湊出這些子彈是什麽型號的。”
楊教授說道:“這個就交給我吧,你們又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說完,楊教授又一次離開了辦公室。
在等楊教授的過程中,陸通問全開:“我在想一個問題,你為什麽不能試着和魏仁武合作一下?而不是要和他競争,我覺得如果你們兩個聰明人能一起合作的話,應該能更快抓住‘鬼魅’。”
全開搖頭道:“你覺得他會想和我合作嗎?”
這個問題,陸通是知道答案的,所以他無法反駁,而且他覺得剛剛他自己的問題簡直愚蠢至極,像魏仁武這樣自傲的人,怎麽會同他人合作。
楊教授回來了,他神情似乎更加不對勁了,他說道:“是國産的9mm手槍彈。”
全開神情也變得和楊教授一樣,十分驚訝。
陸通問道:“怎麽了?”
全開緩緩道:“這是警察配發子彈。”
“什麽?你的意思是,姐姐是被警察殺了的?”林星辰叫了出來。
楊教授說道:“也不一定。”
全開補充道:“‘鬼魅’殺了八個警察,他殺人的時候,完全可以帶走警察的配槍和子彈,所以這也不稀奇。”
陸通說道:“那你們驚訝什麽?”
全開長嘆一聲,說道:“用警察的東西殺死警察,這一種炫耀,對自己逍遙法外、為所欲為的炫耀。”
楊教授說道:“‘鬼魅’真的是極度自信,不過也确實有他自信的資本,已經死了八個警察了,卻連‘鬼魅’是誰都還沒人知道。”
“馬上他就要不能得意了,因為我盯上了他。”穩定軍心的定心丸不是陸通,這次換做了全開。
陸通說道:“我覺得‘鬼魅’殺了人之後,應該會逃離,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機場調查一下?說不定能查到什麽。”
全開搖頭道:“你就确定他一定是坐飛機?不能坐火車或者汽車嗎?”
這個陸通還真不能确定,他原來以為自己發表了一個不錯的意見,結果又只是說了廢話而已。
林星辰說道:“不管‘鬼魅’怎麽逃,他肯定都會回天津的,所以我們接下來的目的地是……”
“天津。”全開搶在林星辰之前說出來。
衆人決定第二天出發去天津,而楊教授就不能和他們去天津,不過他可以幫他們請假,他們三人的機票是陸通訂的,對 于一個大學生來說,一張機票錢快趕上他們一個月的生活費,然而陸通最特殊的地方就是不差錢。
這一夜,對于林星辰來說,是一個不眠之夜,相反,全開這一夜睡得很沉,他之前一夜本身就沒睡好,再加之勞累了一天,所以他一沾床,便睡着了。
“中國刑事警察學院”位于沈陽,離天津有六百七十左右公裏的路程,坐飛機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
全開是農村的孩子,這是他第一次坐飛機,飛機一起飛,他就開始感覺胃在翻滾,等下飛機的時候,他整個人就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走路都要陸通攙扶着。
一下飛機,林星辰輕嘆道:“我在這裏生活了十九年,沒想到我剛離開這裏沒多久,便又回到這裏。”
陸通說道:“原來你是天津人啊。”
林星辰說道:“本來我就是天津人,姐姐是個熱愛家的人,不像我這個野孩子,所以她選擇回到這裏做警察。我得回家一趟,給我們家的兩個老人報個平安,順便還要彙報一下姐姐的噩耗……”說到這裏,林星辰說不下去了。
全開強行立起虛弱的身體,說道:“你先去吧,我們也先到你姐姐所在的公安局去。”
林星辰說道:“你們知道該怎麽去嗎?”
陸通說道:“楊教授給了我們地址的,而且也和那邊的人聯系好了的。”
林星辰揮手作別,說道:“那我先走了,見過父母後,我就馬上來找你們。”
林星辰的家和全開他們要去的“紅橋公安分局刑偵支隊七大隊”都位于天津市紅橋區。
全開和陸通叫了一輛的士載着二人來到育苗路的“紅橋公安分局”門口,門口正有一位身穿警服,年齡約莫四十來歲,平板頭型的男人在等待他倆的到來。
這個男人自我介紹道:“這兩位小兄弟一定是全開和陸通吧,你們好,我是林言的上司,‘紅橋公安分局刑偵支隊七大隊’的隊長,我姓吳。我已經和楊教授通過電話了,具體情況,他也給我說過了。”
九、第一個被殺的人
全開說道:“正是我們倆,吳隊長,你好。”
全開和吳隊長禮貌地握手。
吳隊長說道:“先到裏面去吧,外面實在是太熱了。”
吳隊長的辦公室不算大,不過裏面的辦公桌倒是有很多個,但是只有三個人還在辦公桌前,肉眼都能看出來這三個人士氣低落,全開心裏明白林言之死應該也傳到這三個人的耳朵裏了。
辦公室裏還有一個單獨的隔間,算是吳隊長的獨立辦公室,吳隊長把全開和陸通二人帶到了這個獨立辦公室裏。
獨立辦公室裏面有一個小沙發,陸通和全開就坐在沙發上,本來是夠兩個人坐的沙發,由于陸通身體略寬一些,全開就被擠得很緊湊。
陸通率先問道:“吳隊長的手下是不是有很多人,我看外面有好多辦公桌來着,但是現在只有三個人在場,他們都出去辦事了嗎?”
吳隊長微笑道:“我手下一共有八個人,另外五個沒有出去辦事,他們只是……”
“他們只是已經被‘鬼魅’給殺了。”全開搶着回答道。
陸通不敢說話了,他也明白為何另外三人會如此失落。
吳隊長說道:“‘鬼魅’一共殺了八個人,其中五個是我們隊的,另外三個是天津市公安局的,本來一開始是我們支隊在接手這個案子,人死多了過後,就變成重案,便由市局接手,結果市局也死了三個,他們覺得‘包袱’太重,現在又給扔了回來。”
全開說道:“‘鬼魅’現在真的成了警界談虎色變的罪犯,只要沾上這個人的警察都死了,自然沒人敢碰這個案子。”
吳隊長說道:“這次你們來之前,楊教授專門打電話說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小林的死,第二件事便是極力向我推薦你——全開。”
全開說道:“吳隊長,我是一名大學生,很多警察都不會信任像我這樣的年輕人的,所以你信任我嗎?”
吳隊長哈哈笑道:“雖然你是一名大學生,但是我也聽過你很多傳聞了,‘鳳雛’——全開,你的名號已經在警界小有名氣了,再加上我已經敗給‘鬼魅’很多次了,現在我也是束手無策,該不該同你合作,我好像也沒得選擇。”
全開說道:“雖然吳隊長是‘死馬當活馬醫’,但是我一定不會讓吳隊長失望的。”
吳隊長說道:“你想讓我怎麽同你合作,盡管說吧。”
全開說道:“據我所知‘鬼魅’所殺的警察,全都是負責調查‘鬼魅’的警察,但是應該有一個人不是吧?”
吳隊長說道:“沒錯,确實有一個人不是。”
全開說道:“如果我沒有推測錯的話,死的第一個警察應該不是調查‘鬼魅’的,因為‘鬼魅’之名不會突然空降,他的作案手法都是調查他的警察,而第一個警察根本不知道有‘鬼魅’的存在,更談不上要調查他了。”
吳隊長說道:“你繼續。”
“所以,與其調查每一個被殺的警察,我們還不如從第一個下手,他的開頭便是打破‘鬼魅’作案常規手法的案件,這其中一定有特殊的原因,還請吳隊長告訴我第一個警察是在上面情況下被殺的。”
吳隊長稱贊道:“楊教授果然沒有看錯人啊,你的思維十分敏銳,我們一般在調查‘鬼魅’時,太容易從他殺的每一個警察入手,這樣反而會被‘鬼魅’牽着鼻子走,這樣吧,外面剛好有一個活着的我的手下是死的第一個警察的拍檔,我讓他進來給你詳細地說明一下。”
吳隊長所說的那個活着的手下被吳隊長稱為小李,二十歲出頭,剛從警校畢業不久,他進來的時候,滿臉沮喪,當聽到吳隊長讓他講講第一個死的警察時,整個臉更加像死了老爹似的,沒有一點年輕人應該有的生氣。
小李說道:“第一個被‘鬼魅’殺了的警察叫做王顯武,是一個快退休的老警官,我一般會親切地稱他為王大爺,我從警校畢業分配到這裏上班,第一個搭檔就是王大爺,王大爺表面上是我的搭檔,但是他辦案經驗豐富,實則上是我師父。他是在自己家裏面被殺的,家裏房門反鎖,他一個人單身漢多年,所以他都是一個人在家住……”
“死之前,他有在接觸其他什麽案子嗎?”全開怕小李半天說不到重點上去,便先搶問道。
“他當時在調查一樁販毒案。對了,說到這兒,我要說一個情況,王大爺在死之前,跟我通電話談論過這個販毒案。”小李終于說到點子上了。
“他說了些什麽?”全開急道。
“他告訴我,他發現了那個案子有了重大的進展,然後叫我暫時不要插手那個案子了,我問他為什麽,他卻叫我別問那麽多,他一個人會處理好的,我當時覺得王大爺是‘老江湖’了,他應該會妥善處理那個案子的。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他沒有來上班,我專程去他家裏找他,他卻已經死在自己家裏,腦門被人一槍打爆了頭……”小李說到這裏,胃酸湧上,差點就吐出來了,那是他從警校畢業第一次看見死人,而且還是平時天天親近的人死相恐怖的呈現在他面前。
全開又問道:“這就是‘鬼魅’第一次殺人吧。”
小李強忍住胃部的惡心,說道:“沒有錯,當時我檢查了王大爺的屍體,胸口上被人用刀刻下了一個‘鬼’字。”小李現在都無法想象,當時自己是哪來的勇氣去檢查屍體的。
全開說道:“能不能跟我講講王大爺所調查的販毒案的情況。”
小李沒有回答,他看了看吳隊長。
吳隊長說道:“但說無妨。”
得到隊長的首肯,小李才說道:“這個案子最開始是接到報案說,一個酒吧裏有人販毒,當時我和王大爺就蹲點那個被舉報的酒吧,但是一直沒有發現這個酒吧有所謂的毒品交易,因為每天都在蹲點,人很容易疲乏,所以我們就決定輪流蹲點,王大爺死前那個電話也是輪到他蹲點時打來的。”
全開總結道:“這樣看來王大爺肯定查到了什麽,才會被殺的,而‘鬼魅’必定和這個販毒案有關。”
吳隊長點頭道:“如果‘鬼魅’真的和那個販毒案有關的話,那我們就有必要重啓那個案子了。”
全開說道:“不是如果,是肯定和那個案子有關。所以我們就從這裏下手,話說李警官能不能把那個案件的卷宗借我翻閱一下。”
小李又看了看吳隊長,他畢竟是個新人,凡事都不敢自作主張。
吳隊長說道:“這樣吧,小李,你把卷宗拿給全開,并且你這幾天也協助全開調查一下這個案子。”
全開鞠躬謝道:“那感謝吳隊長了,也謝謝有李警官的支持,那我們先告辭了。”
吳隊長說道:“那小李先帶他們出去吧。”
“好的,隊長。”小李把全開和陸通帶出了獨立辦公室。
小李問道:“你們兩個今天晚上住哪兒呢?”
全開看着陸通,陸通看着全開,他們兩個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最後,陸通回答道:“我們準備找個賓館住。”
小李搖搖頭,說道:“那怎麽行!賓館魚龍混雜,而且萬一你們已經被‘鬼魅’盯上了,賓館就太不安全了,你們還是住我家吧。”
“真的嗎?”全開和陸通簡直不敢相信,才剛剛認識的人,竟然可以這麽熱情。
“當然是真的,你們剛到天津,想必也十分勞累了,我把販毒案的卷宗拿上,你們倆先跟我回家吧。”
小李的房子是他租的一套公寓式的房子,兩室一廳,足夠三個男人睡覺。
他們到家的時候,差不多時候就是飯點,小李說道:“難得我家來客人,我親自燒兩道小菜給兩位小兄弟嘗嘗。”
盛情難卻,全開和陸通便沒有推辭。
在小李燒菜的過程中,陸通給林星辰打了一個電話。
林星辰告訴他倆,她的父母聽說林言已故,悲痛欲絕,她必須要多陪陪父母,今天便不來找他們了。
全開對陸通說道:“随她去吧,這個時候,家人的陪伴對于老人家來說,無比的重要。”
菜來了,小李燒了三菜一湯,有“炒青蝦仁”、“扒全素”、“糖醋魚”、“番茄煎蛋湯”。
小李說道:”這‘炒青蝦仁’是我最愛吃的,‘扒全素’是王大爺最愛吃,‘糖醋魚’是林言最愛吃的,我燒他們愛吃的兩道菜,也算是告慰他們在天之靈吧。”
全開夾了一筷“糖醋魚”,說道:“李警官和林姐姐應該關系不錯吧,不然她愛吃什麽,你不會這麽了解的。”
小李長嘆道:“哎!林言是個溫柔的好姑娘,我剛到支隊的時候,她也幫助了我不少,而且就在我們大家都被‘鬼魅’抹殺了士氣的時候,也只有她還堅信我們能抓住‘鬼魅’,可惜就連她也沒有逃脫‘鬼魅’魔爪。”
陸通試探性問道:“李警官喜歡林姐姐嗎?”
“沒……沒有的事。”小李突然十分慌張,臉刷得一下直紅到耳根。
十、迷笛bar
“陸通,你就別逗李警官了。”全開幫小李解圍。
小李也忙轉移話題:“對了,你們不要叫我李警官了,我全名叫李佳然,你們可以叫李哥或者然哥。”
陸通說道:“好吧,我們就叫你然哥吧。”
李佳然說道:“快點趁熱把飯菜吃了,接下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飯後,李佳然拿出了有關販毒案的卷宗。
李佳然說道:“雖然立了案卷,但實際上,我們也沒查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全開說道:“反正你們查到什麽,你就講講什麽吧。”
李佳然說道:“被舉報的酒吧,名字叫‘迷笛bar’,是個很普通的小酒吧,注冊的法人也就是酒吧的老板是一個三十五歲的女人,叫陶菲兒。酒吧每天的客人很少,按以往的經驗來看,這種不熱鬧的酒吧并不适合毒品交易。“全開說道:“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在它晚上營業的時候,去看看這個酒吧。”
李佳然問道:“那我們現在做什麽呢?”
全開微笑道:“不妨先去看看王大爺的家。”
王大爺的家,是一套有二十多年歷史的老房子了,雖然樓外面看着不怎麽樣,但房子裏面空間倒是不小,足足有一百三十個平方,三室兩廳。
一進門,全開就說道:“王大爺應該不是一直單身吧。”
李佳然驚愕道:“你怎麽知道?”
全開指着門口的鞋架說道:“這裏有小孩的拖鞋,鞋子款式很舊且磨損嚴重,這肯定不是為客人的小孩準備的,再加上拖鞋上灰塵很重,已經很久沒人穿過,所以我猜這是王大爺的小孩的拖鞋,但是他的小孩已經很久沒來過這裏了。”
李佳然稱贊道:“全小兄弟真是料事如神啊!王大爺确實有過一段婚姻,并且有個兒子,因為你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外勤警察,只要有案子就得到現場,長期有家不能回,王大爺的前妻不堪重負,就與王大爺離婚了,後來也帶着孩子改嫁到外國去了。王大爺對于此事一直不能釋懷。”
陸通說道:“王大爺這次遇害,又通知到他們嗎?”
李佳然長嘆道:“連他們去哪個國家都不知道,更別提通知了。”
全開走到客廳裏,客廳擺放整齊,只有沙發後面的牆壁上有一灘血跡和一個彈孔。
全開問道:“然哥,王大爺死前,這個房間的所有東西都沒有被動過嗎?”
李佳然說道:“除了王大爺的屍體和牆壁上的流彈碎片被取走外,這裏的一切東西還是原樣。”
全開摸了摸自己的腦門,說道:“這就奇怪了,這個屋子裏的東西擺放整齊,說明王大爺死前沒有一絲掙紮,這不合常理啊!”
李佳然和陸通只是聽着全開說話,沒敢插一些沒有意義的意見。
全開又問道:“‘鬼魅’用的是什麽子彈?”
李佳然回答道:“是巴拉貝魯姆彈。”
全開說道:“和殺死林姐姐的子彈不太一樣啊。”
陸通問道:“這其中有什麽玄機嗎?”
全開搖頭道:“玄機說不上,無非就是‘鬼魅’還沒有把警察的子彈弄到手,所以先用其他适用的子彈代替。”
李佳然說道:“确實,王大爺的配槍和子彈都被‘鬼魅’拿走了,再後來死的警察就全是被國産9mm手槍彈給打死的。”
全開又查看了茶幾,菜幾上擺放着一個茶壺和幾個反扣着的水杯。
全開打開茶壺,裏面還有已經泡發黴的茶垢。
全開問道:“然哥,你們對屋裏的東西做過指紋測試沒有?”
李佳然點頭道:“有過,整間屋子都充滿了王大爺的指紋,再沒有其他人的了。”
“這幾個水杯和茶壺呢?有做過指紋測試嗎?”全開的問題,讓陸通和李佳然一頭霧水。
“應該有吧,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李佳然對自己的回答沒有多大信心。
全開微笑道:“沒關系,記不住了,咱們再測試一次就行了。”
李佳然很抱歉地說道:“那我叫司法鑒定中心的兄弟過來一趟吧。”
全開說道:“那就有勞然哥了。”
于是,三人便等着司法鑒定中心的人的到來。
差不多一個小時,司法鑒定中心的一個男的才很不情願的來到王大爺的家。
他一到,便抱怨道:“不是上次已經檢查過了嗎?怎麽又叫我來?”
李佳然畢恭畢敬地懇求道:“這次麻煩大哥,真不好意思,我只是這次重新調查感覺上次遺漏了這幾個水杯,所以還請大哥幫幫忙,再檢查檢查這茶幾上的水杯。”
那男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