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3)
個美女從我身邊走過,我卻不看一眼的話,也會很奇怪,她來了,假裝和我聊天。”
岳鳴趕緊僞裝地說道:“今天的天氣還是不錯啊!”
魏仁武白了岳鳴一眼,嫌棄地說道:“你敢再生硬一點不?”
岳鳴僞裝地渾身不自在,他小聲說道:“我本來就不會僞裝啊,她還在那裏嗎?”
“早走了。”
岳鳴總算松了一口氣,他又質疑道:“你怎麽知道哪一個是蕭畫的前妻?”
魏仁武打開手機相冊,拿給岳鳴看,解釋道:“這是杜隊長傳來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雖然是一張證件照,但是能把證件照照成美人的女人,就一定是真正的美女,蕭畫的前妻無疑是這樣的美女,櫻桃小嘴、柳眉大眼。
岳鳴點頭道:“不得不說,确實是一位美女。可是我們來的目的,就只是為了讓你看一眼?”
魏仁武哈哈笑道:“這只是其中一個目的而已。”
“那另一個目的呢?”
“打探點小道消息。”
“從哪裏開始打探比較好?”
“剛剛蕭畫前妻下樓的時候,我看到遠處有一群四五十歲的婦女在議論紛紛,最好的小道消息當然得從‘長舌婦’那裏打聽。”
魏仁武向那群他口中的“長舌婦”走去,岳鳴趕緊跟上。
魏仁武很熱情地向那群婦人打起了招呼:“各位大姐,你們好,我姓魏,是一名私家偵探,我想問一下,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做柳如煙的人?”岳鳴知道,魏仁武口中的柳如煙,就是蕭畫的前妻。
這群婦人,一共三個人,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婦人回答道:“認識又怎樣?”
魏仁武哈哈笑道:“認識就好辦了,我的雇主懷疑柳如煙勾引她的丈夫,所以委托我出面調查,如果你們認識的話,我希望你們能給我提供一些線索。我的雇主給我的傭金非常的豐厚,如果你們提供的線索有用的話,我也會給你們不錯的報酬。”
市井婦人的特點除了“長舌”以外,還有個特點——特別的貪財,魏仁武非常巧妙地利用了這兩個特點。
這群婦人當然十分高興啦,其中一個裝扮妖豔,但是身材臃腫、面容老态的婦女媚笑道:“兩位小哥哥,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問,說什麽報酬不報酬的。”
另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婦女說道:“看哇,我說那狐貍精不止兩個男人吧,你們還不信,這不是又來了一個要調查的麽,說明還有一個男人。”
聽到兩個人的時候,魏仁武左眼皮跳了一下,忙問:“哦?還有兩個男人?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麽樣的男人呢?”
麻子臉的婦人說道:“怎麽?小夥子,對這兩個男人也有興趣?”
“大姐,萬一沒有第三個男人呢,這兩個男人中,說不定就有我雇主的丈夫。”
妖豔的婦女說道:“兩個男人都不是,其中一個男的已經死了,另一個男的是那個柳如煙的前夫。”
“死了?”魏仁武假裝很驚訝的樣子,但是他明明知道這些人說的是誰,因為就連岳鳴都已經猜到他們說的是誰了。
年輕一點的婦人說道:“那個死了的男的,可出名了,是一個大富豪,資産起碼都好幾億了。”
“到底是誰啊?我好奇心特別重。”
妖豔的婦女說道:“說出來,吓死你,沈文德你聽說過沒有?”
聽到沈文德的名字,魏仁武和岳鳴都顯得非常的吃驚,魏仁武當然還是假裝的,岳鳴是真的吃驚啊,雖然他也猜到了,但是親耳聽到,還是忍不住會心頭一緊。
魏仁武問道:“那個沈文德,那個溫州首富?”
三個婦人同時點頭。
“沒想到他們倆還有一腿啊。”
麻子臉婦女不屑地說道:“他倆早好上了,柳如煙那個狐貍精剛搬來這裏的時候,那個沈文德就經常來找她。”
“柳如煙是什麽時候搬來這裏的?”
年輕點的婦人說道:“大概一年前吧。”
“他們都在一起這麽久了?”
妖豔婦女說道:“所以才說她是狐貍精啦,溫州人都知道沈文德有妻有兒,仗着自己有點姿色,就勾引人家老公,還不就貪圖別人那點錢呗。”
魏仁武又開始自己習慣的動作,撫摸八字胡,他還問道:“那柳如煙的前夫呢?是不是也經常來。”
麻子臉婦女說道:“那真是個犯賤的男人,明明都已經離婚了,還經常來找那騷貨,想來他們結婚的時候,他的‘帽子’就已經綠油油的了,撇掉了這騷貨,就趕緊找下一個呗,結果還要跑過來倒貼,真是傻到家了。”
魏仁武哈哈笑道:“三位大姐,你們說的,我都明白了,看來我雇主的老公沒有被這狐貍精勾引,不過我還是要給你們報酬。”魏仁武給岳鳴使了一個眼色。
岳鳴心領神會的掏出一千人民幣,遞給年輕的婦人。
魏仁武和岳鳴離開了舊樓區後,魏仁武突然好奇地問道:“你為什麽要給一千呢?他們三個人恐怕不能平均分配吧?”
岳鳴露出了壞壞的笑容,他笑道:“我就是要讓她們為了錢起争執,我讨厭這種愛嚼舌頭的人。”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來:“你呀你,越來越壞了,再也不是我剛認識你那麽單純了。”
“你要找的‘東西’,現在應該齊了吧。”
“已經齊了,接下來就該邀請杜隊長過來,我将帶他看一場‘好戲’。”
八、看見想讓你看見的
滿臉橫肉的杜克,硬生生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魏先生,怎麽咱們又回到這公寓來了?”
魏仁武說道:“我是讓你來抓人的。”
“抓誰?”
“蕭畫。”
“他是兇手?”
“就是他。”
“有什麽證據嗎?”杜克臉上顯出了難以想象的興奮。
“等咱們上去找到他,我會和他當場對質。”魏仁武得意地笑了。
砰砰砰。
杜克親自敲門,魏仁武和岳鳴靜候一旁。
過了良久,門才開了一個縫。
蕭畫探頭出來,說道:“哦,杜隊長和魏警官啊,還有什麽事嗎?”
杜隊長笑眯眯地說道:“蕭總,有件很緊急的事情,要跟你說一下,可否讓我們進屋?”
“這……”蕭畫好像很為難,“要不明天再談吧,我累了,需要休息了。”
“需要休息?別逗了,蕭總,現在才六點多鐘,你告訴我你需要休息?”杜克收起了笑容。
“杜隊長,我們每天上班很辛苦的,我是真的要休息了,請你不要打擾我。”蕭畫的态度十分強硬。
杜克冷冷一笑,大力一腳踹開了門。
因為杜克突如其來的動作,蕭畫甚至被突然扇開的門給碰到了頭,額頭頓時一塊紅腫。
蕭畫立即暴怒起來,指着杜克的鼻子罵道:“杜隊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可是在擅闖民居啊,我要去紀委檢舉 你,我還要去法院告你。”
杜隊長冷冷道:“恐怕你沒這個機會了,蕭畫,你涉嫌謀殺你的老板沈文德,我現在正式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但 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将成為呈堂證供。”
蕭畫不以為然,坐到沙發上去,狠狠道:“從現在開始,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我不會說一個字。”
杜克也沒有立即逮捕蕭畫的意思,只是用眼神向魏仁武求助。
在這針尖對麥芒的時刻,魏仁武走上前去,在另一個沙發坐下,他冷靜地說道:“你不說話,沒關系,那接下來,就由我來說吧。”
蕭畫果然一句話也不說,甚至沒有正眼瞧過魏仁武。
魏仁武又說道:“從哪裏開始說好呢,要不就從沈老板霸占你嬌妻開始吧。”
蕭畫現在總算正眼瞧瞧魏仁武了,而且他的目光還流露出一絲憤怒。
“以蕭總這般年紀,娶得嬌妻,本是一件幸事,正奈嬌妻紅杏抛到了自己的老板手中。”魏仁武在笑,然而笑容中卻帶着最毒的刺。
蕭畫這次坐不住了,猛地站起來,喊道:“不要胡說八道,沒有的事。”
魏仁武哈哈笑道:“蕭總不是不說話麽?現在怎麽又講話了呢?”
“你再胡說,我還會給你加一條诽謗罪。”
“哎呀,真是吓死我了。”魏仁武奸笑道,“放輕松點,蕭總,緊張的時刻才剛開始,你現在就這麽惱怒了,待會還不得把我活剝了。”
蕭畫冷哼一聲,又坐了回去。
魏仁武接着道:“因為沈文德是你的老板,你的生計全要靠他來維持,所以你寧可離婚,也不願意離職。”
魏仁武說得很慢,他在觀察蕭畫的一舉一動,當蕭畫額頭開始冒冷汗時,就說明他的推測是正确的。
“大概那個時候起,你就在謀劃要怎麽弄死沈文德,而且責任還落不到自己身上吧。”
蕭畫不回答。
“昧着自己的心,極力讨好沈文德,并且還邀請他在修建這座公寓的時候,一起留兩套房,靠着住。明明可以住隔壁,卻要選擇住樓上,那個時候,你就設計好了這樣的辦法的。”
雖然蕭畫不說話,但是杜克卻說話了:“魏先生,你什麽意思啊,能講清楚一點嗎?”
“蕭總先是住在沈文德的樓上,然後親自參與了整座大廈的安保系統的安裝,就是為了布一年後這個局。”
“怎樣的局?”
“現在,我們又來說說沈文德死前的這個局吧。沈文德和蕭畫一起參與了宴請客戶,沈文德喝得個酩酊大醉,而蕭畫為了能夠清醒地應對他的計劃,便喝得很少,所以我們從監控中便可以看到蕭畫扶着已經意識模糊的沈文德回家。”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仔細聽魏仁武的陳述。
“然後我們又看到第二段監控視頻,是在十一樓時,蕭畫掏出沈文德的鑰匙打開了沈文德家的大門。”
杜克提出質疑說道:“這些我們都看見了,後來蕭畫也走了,如果兇手是蕭畫,他是如何推沈文德下樓的呢?如果是他當時就推沈文德下樓,這又和屍檢報告裏面的沈文德死亡時間不相符合了。”
“确實不是他當時馬上推沈文德下樓的。”
“後來,他也回到了自己屋裏,沒有再出門了,難道是他會穿牆術,又穿到沈文德家?還是他開了個地道鑽進沈文德家?”
“都不是。”
“那到底是怎樣?”
“我問你,沈文德的家在哪?”
“在1111號房間啊。”
“蕭畫住哪?”
“1211號啊。”
“蕭畫送完沈文德,回到的哪兒?”
“1211號房間。”
“蕭畫送沈文德到哪個房?”
“1111號房間。”
魏仁武很大幅度的搖頭,說道:“不對,大錯特錯。”
杜克的思緒有些淩亂了,他低着頭說道:“等等,我得縷一縷,蕭畫送沈文德去的1111號房間,自己回的1211號房間,這是我們在監控裏看見的,哪裏不對了?”
魏仁武呵呵笑道:“因為蕭畫送沈文德回得根本不是1111號房。”
說到這裏,蕭畫眼角抽搐了一下。
這幾個人當中,只有岳鳴沒有感到意外,因為跟着魏仁武調查了一天,他大致也能窺得一些真相了。
杜克疑惑道:“不是1111號房,能是哪裏?”
魏仁武回答道:“不是1111號房,蕭畫送沈文德回得是蕭畫自己家——1211號房。”
杜克大吃一驚,他完全沒有想到,他驚訝道:“什麽?你說,蕭畫送沈文德回得是這裏?”
“沒錯。”
“那監控裏,我們看到的不是這樣的啊。”
“對,監控視頻是個關鍵,這就是蕭畫想讓我們看見的監控視頻,因為看了監控視頻,所以才會認為沈文德是回的自己家,才會認為蕭畫沒有任何嫌疑。”
蕭畫這個時候,又說話了:“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魏仁武等得就是蕭畫說話,他一說話,就證明他急了。
魏仁武哈哈笑道:“我魏仁武飯不會亂吃,話也不會亂說,我會一層一層掀開你設的所有機關。”
杜克說道:“魏先生,不用理他,他已經是甕中之鼈了,繼續說你的推理吧,說說看他是如何移形換位,把十一樓變成十二樓的。”
“我剛剛不是說了麽,這整個大樓的安保系統,都是蕭畫設計安裝的,把十二樓和十一樓監控視頻調換,對于他來說,簡直如同拿把殺牛刀切西瓜一樣簡單。因為安保系統是他安裝的,就算他不在監控室,他也可以自由地切換監控,他一定拉了不少監控的暗線在他家裏,這個如果找點專業人士來看看,我相信一定能找到那些暗線,甚至我認為他可以無線遠程操縱監控。”
說話間,魏仁武又在看蕭畫,他在等待蕭畫給出回應,但是蕭畫好像也意識到了,便把臉撇到一邊。
魏仁武嘴角揚了起來,說道:“他先把提前幾天電梯的監控弄壞,以便于實施計劃當天,他們乘坐電梯時,沒人能看見他們上的是幾樓,為什麽要提前幾天呢?是因為如果當天電梯的監控壞掉的話,會顯得很刻意,容易招惹懷疑,提前幾天,會讓整個事情顯得理所當然。然後,就是調換十一樓和十二樓的監控了,他只需要犯案前調換掉監控就行了,反正愚蠢的保安又弄不懂那個監控,再加上保安那個時候,都會習慣性的打瞌睡,根本不會理那監控的。”
蕭畫面無表情,但是杜克和岳鳴卻聽得津津有味。
“我第一次到沈文德家的時候,沒有聞到一絲酒味,家裏也非常地整潔幹淨,按道理說,沈文德宿醉回家,不可能不留點酒味,或者弄亂某個地方,這就很奇怪了。”
聽到魏仁武這番話過後,蕭畫哈哈大笑起來,不知道他是真的笑,還是掩飾自己的心虛的假笑,總之他笑道:“你說的跟真的一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監控裏面很明顯能看到十一樓和十二樓的門牌號,就算我能調換監控,總不能調換門牌吧,我可是把沈老板送到家後,便立即去修理電梯的監控了,我根本沒有時間去做這些事,我想保安能為我作證吧。”
魏仁武也笑眯眯地說道:“确實你沒有時間去做這些事情,我也沒說過是你去做的這些事啊。”
杜克就奇怪了,他問道:“不是他還會有誰?”
魏仁武站了起來,向蕭畫的卧室走去,邊走,他還邊說道:“一個人做不到,就肯定是兩個人做的,而那個人也在這個屋裏。”
蕭畫的卧室是關着門的,魏仁武打開了門,對着裏面喊道:“可以出來了,前蕭太太。”
九、偷龍轉鳳
沒過多久,蕭畫的卧室裏,走出來一個女人,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
沒有錯,确實是柳如煙,柳如煙低着頭走出來,她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臉,因為她感到無比的羞愧,事實上她剛剛躲在衣櫃裏,雖然只是模糊地聽見外面的動靜,但是外面大致說什麽,她還是能聽清楚。
柳如煙出來的時候,杜克當然是十分吃驚的,岳鳴也是始料未及的,岳鳴驚訝地喊道:“原來她也在這裏。”
“當然,這就是為什麽蕭總極力阻止我們進來的真正原因。”魏仁武說得很輕描淡寫,就像柳如煙突然冒出來是理所當然的事一般。
蕭畫這時面如死灰,整張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柳如煙走到蕭畫的身邊,把臉撇到一邊,不敢發一言。
魏仁武接着說道:“蕭畫的整個行動,柳如煙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兩個是假意離婚的,只為了讓旁人覺得兩人再無瓜葛,離婚後,兩人分別用不同的方式巴結沈文德,為得就是快速地擺脫沈文德的控制。”
“別說了。”蕭畫的聲音很小,也很喪氣,剛剛那股要和杜克以及魏仁武對着幹的氣焰已經徹底被熄滅了。
“說,怎麽不說,繼續說。”此消彼長,杜克的氣焰現在便上來了。
魏仁武呵呵一笑,繼續說道:“首先,兩人分別巴結沈文德,打消了沈文德對兩人的戒備,特別是柳如煙,甚至還得到沈文德家裏的鑰匙。忍辱負重一年多時間,終于在前天晚上,對沈文德痛下殺手。”
“那麽他們是如何分工的呢?”良久沒有發言的岳鳴,這次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一個負責調換十一樓和十二樓的監控視頻,一個負責布置十一樓和十二樓的現場調換,分工下來,這件事做起來就簡單多了。”
“能不能說得再詳細一點。”杜克摸着自己的大腦袋,似懂非懂。
“剛剛蕭畫所做的一切,我剛都說過了,他先調換了視頻,把沈文德送回到他的家裏,然後就去保安那裏,假借修理電梯的監控之名,拖住保安,關掉監控,為得就是能夠讓柳如煙把現場給布置回來。”
“那麽,柳如煙是如何布置現場的呢?”岳鳴說道。
“這個,相當簡單,門牌號都是可以取下來的,只要不暴露在監控下,根本花不了多少時間,便可調換兩層樓的門牌號,剛好蕭畫關掉監控,足足有半個小時,完全足夠了。”
“還有個問題,她必須要先把現場調換好,才能等蕭畫送沈文德回來,她又是如何在他們回來之前躲過監控調換現場的呢?因為不論蕭畫如何調換視頻,也不能不留一點蛛絲馬跡的讓柳如煙順利的布置現場啊。”杜克又反問道。
“這也很簡單,只要在她提前布置現場時,蕭畫把前一天的視頻截過來,就可以辦到了,除了布置調換樓層的工作,柳如煙還到沈文德家裏,打開了沈文德家的窗戶。”
“還有個問題,在柳如煙布置現場時,或者布置現場後,被樓裏的其他人發現了怎麽辦?”這次又是岳鳴發問,他和杜克簡直就是提問二人組。
“這就是為什麽,要等上一年的時間才動手,我敢說,這個計劃已經實施過很多次了,只是只有這一次,恰好他們布置現場時,沒有被人撞破,恰好這兩天的實施計劃的過程中,樓道裏沒有行人,所以他們才敢選擇這次動手。我不得不佩服他們兩位的忍耐力,但是他們運氣不好。”說到這裏,魏仁武莫名的笑了起來。
杜克恍然大悟地說道:“這下,我總算明白了,但是為什麽說他們運氣不好?”
“因為,他們本來以為這次計劃實施得天衣無縫,可惜啊,又恰好他們遇上了我,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魏仁武笑聲漸變得很得意。
“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證據呢?沒有證據,你說的一切都不過是紙上談兵。”蕭畫用很微弱的聲音反擊,就像在做垂死掙紮。
魏仁武沒有回應,默默地掏出香煙點燃,才緩緩道:“你要證據,我給你,監控裏面,我們能夠看到十二樓的1210號房間外,很明顯地放了一塑料袋的垃圾,因為塑料袋是透明的,所以我看見塑料袋裏面裝着一堆廢紙,而且塑料袋裏面還有吃完的桶裝方便面,而塑料袋的底部是有一個小洞的,所以方便面的剩湯流了一點出來。從蕭畫送沈文德回家的監控裏,可以看到1110號房外,有一灘水跡,而蕭畫回自己家的時候,1210號房外是那袋垃圾,很明顯,垃圾是被人移動過的,從十二樓搬到十一樓,又從十一樓搬回十二樓,這個人當然就是柳如煙啦。”
蕭畫冷哼一聲,說道:“一袋垃圾和一灘水跡就想定我的罪麽?未免也太兒戲了一點吧。”
這次杜克是贊同蕭畫的,他也質疑道:“對啊,只要無法确定那堆垃圾是1210號住戶的,之前你所有的推理,都無法得到證實啊。”
“這個當然能确定啦,我今天專門去垃圾堆裏找到了那袋垃圾的,那袋垃圾裏的東西是1210號住戶獨有的東西,任何人都替代不了,所以蕭畫和柳如煙調換樓層的事情是可以證實的。”
杜克聽到魏仁武說能夠證實,又打起了精神,他問道:“垃圾裏面有什麽是1210號房客獨有的?”
魏仁武說道:“還是讓隔壁那位來講吧,小岳,去把那個小伍請過來。”
兩分鐘後,伍巍來到了這裏。
“那個垃圾堆裏,是我寫廢了的稿子。”伍巍站在蕭畫家的客廳中央,他稍顯緊張,畢竟他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景,但是內心卻止不住的興奮。
“稿子?什麽稿子?”杜克嚴肅地說道。
“我在寫小說,那些是我寫小說的稿子。”伍巍戰戰兢兢地說道。
杜克等的就是這句話,這一下,任蕭畫和柳如煙再怎麽狡辯也沒有用了,但是他還是問道:“蕭畫,你還有什麽話說,當然你也可以不說話,你也可以盡情地等律師來,不過從目前地情況,你和柳如煙都必須跟我去警局走一趟了,你可以在那裏等你的律師。”
“我有話說。”自知再怎麽争辯也沒有用的蕭畫,絕望地說道。
“說吧,我給你機會說,反正監獄的大門随時都為你敞開,你也休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杜克盡情譏諷道。
“如煙,我對不起你。”蕭畫淚眼婆娑地對柳如煙說道。
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流淚就一定是大悲的事情。
柳如煙也哭了,她本來畫着漂亮的妝,兩行清淚也刮花了妝,她哭道:“阿蕭,你不要怪自己,要怪就怪沈文德那個畜生,他的死是活該,我無怨無悔。”
岳鳴的內心本來就柔軟,他柔軟的內心被兩人的淚給觸碰到了,他問道:“你們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
蕭畫沒有回答。
柳如煙擦拭掉眼角的淚水,狠狠地說道:“我和阿蕭在兩年前認識的,我倆一見鐘情,很快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結婚那天,沈文德作為阿蕭的老板,也來了。那天晚上,阿蕭要招呼客人,而我一個人在家裏的洞房等着阿蕭回家。已經是很晚很晚了,大概都淩晨一點鐘了,我才聽到家裏的門被打開,結果回來的不是阿蕭,而是沈文德那個畜生,他把我……”說到這裏,柳如煙實在說不下去了,她将頭埋在蕭畫的懷裏,拼命的哭泣。
蕭畫長嘆一口氣,接着柳如煙的話說道:“那天晚上過後,沈文德便威脅她,如果她敢說出去,就辭掉我,所以如煙怕連累我,一直不敢說出來,我只能每天看着如煙莫名地憂傷,卻毫不知情。從那以後,沈文德就變本加厲,隔三差五便偷偷來找如煙,終于有一次被我發現了,本來我是打算和沈文德拼命的,如煙卻阻止了我,其實都怪我懦弱,如果當初早和他攤牌,也許事情的結果會變得不一樣。為了保護如煙,我假裝和如煙離婚,并把她藏了起來,沒想到的是,沈文德還是找到了她,為了讓我們徹底擺脫沈文德的控制,我才想到了這個計劃。”
說到這裏,岳鳴的眼眶都逐漸地濕潤起來,伍巍陷入了沉默,就連剛剛還在嘲諷蕭畫的杜克都忍不住罵道:“這些有錢人,真他媽不是人。”
整個屋內彌漫着悲哀的氣氛,只有魏仁武依然保持着冷靜,他把煙弄熄,冷笑道:“想擺脫沈文德,其實很簡單,你只需要打一份辭職報告,然後帶着你的小嬌妻遠走高飛即可。明明就是你自己貪圖豐厚的工作,想一舉兩得才痛下殺手的,還在我這兒裝什麽可憐,殺人就是殺人,做錯了事,就該受到懲罰。所以,跟着杜隊長回去接受刑法,趕緊收起你那套苦肉計,別再惡心我了。”
杜克帶走了蕭畫和柳如煙,這個案子總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岳鳴尋找母親之旅,才剛剛開始。
十、家
“魏先生,你說我媽能在洞頭縣嗎?”岳鳴有些擔心會白跑一趟。
“當一個人沒有地方可去的時候,就會回到她原來的地方,所以她一定在這裏。”魏仁武很有信心。
“希望杜隊長給的地址是對的。”岳鳴其實內心很複雜,他在來之前已經預想過和母親的見面,甚至連第一句話該怎麽打招呼,他在心裏都演習過無數遍,但是現在真的要去見面了,他反而有些害怕和擔憂。
魏仁武安慰道:“放心吧,這個地址,是經過很嚴密地精算出來的,首先篩選出洞頭縣叫王小倩的,然後找出這些叫王小倩的人裏面由洞頭縣出生但是後來又離開過洞頭縣,在大概你出生不久後又回到洞頭縣的,而且年齡還要在四十多歲,結果就只篩選出一個人來,而這個人就是你的母親。但是我唯一擔心一件事。”
“什麽事?”
“我們為什麽一定要帶上這貨?”魏仁武指着背後跟着的伍巍,很不耐煩地說道。
伍巍站在後面傻笑呵呵。
岳鳴說道:“因為他是本地人,路比較熟悉,再加上別人這麽好心,我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伍巍趕緊附和道:“是啊,魏先生,溫州的任何地方,包括那些角落、巷子什麽的,我都熟悉,而且我主要是想和魏先生學習學習。”
“我最煩你們這些跟屁蟲了,我告訴你,你要跟着,就最好少說話。”魏仁武沒好氣地說道。
“我保證不妨礙二位。”伍巍趕緊捂上自己的嘴。
“應該就是前面的咖啡館,聽杜克說,她現在經營這家咖啡館。”魏仁武說道。
他們到達得是一家咖啡館。
“‘咖啡貓咖啡館’,名字挺有意思的。”魏仁武撫摸着八字胡,笑眯眯地說道。
“對啊,兩個咖啡重疊起來,真是太有意思了。”伍巍也稱贊道。
魏仁武白了伍巍一眼,伍巍趕緊又捂住自己的嘴。
三人站在“咖啡貓咖啡館”的對面,遲遲沒有進去。
岳鳴心跳得很快,他現在非常地緊張,他從來沒有見過媽媽,甚至不知道她長什麽樣,而現在,只需要往前再走上十步,打開門,他便馬上可以見到媽媽了。
“心裏緊張嗎?”魏仁武看穿了岳鳴心情的端倪。
“不緊張。”岳鳴強作鎮定。
“我們都站在這裏十多分鐘了,你還沒有進去,你還說不緊張?”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進去?”
“不要,這是你和她母子團圓的時刻,這種溫馨的場面,應該是你獨享的,再說,我也不喜歡這種煽情畫面。”
“好吧,我是緊張。”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就像你第一次看到死人一樣,你也惡心了半天,後來你還不是也習慣了,再說,你的母親又不是死人。”
“好吧,我一個人去。”岳鳴總算邁出了步子。
打開“咖啡貓咖啡店”的大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只肥大的咖啡貓,這只貓應該就是這座咖啡店的名字由來吧。
整間咖啡店不大,裝修精致典雅、清新文藝,是個休閑娛樂的好去處,有少許年輕人在一旁的座位上閑聊,歡聲笑語,一片祥和。
吧臺上坐着一位婦人,手握着一本三毛的《傾城》正在仔細地品讀,只見婦人大約四十多歲,面容寫滿歲月,但是清新素雅,身着青色長裙,骨子裏透着一種知性女人的味道。
岳鳴在一進門的時候,眼光就聚集在這個婦人身上,他知道這個婦人極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母親,但是他并沒有立即上前相認,而是找了一個座位坐下,脫下外套放在一邊。
婦人注意到有客人進店,她輕輕地放下書,微笑着向岳鳴走過來,岳鳴心跳得很快,快到他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了。
“請問,小哥想要喝點什麽咖啡?”婦人的聲音非常地動聽,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感覺。
“我……我,要……要……”岳鳴緊張到甚至不能完整地講出一句話。
“要不,試試我們咖啡店獨有的咖啡‘咖啡貓’。”
“好……好。”
婦人面帶桃花似的笑容回到了吧臺準備咖啡。
岳鳴趕緊深呼吸一口氣,他告訴自己要放輕松,不要忘了自己的目的。
婦人帶着一杯冒着白煙的咖啡來到岳鳴面前,她将咖啡遞給岳鳴,示意他嘗一嘗。
岳鳴嘗了一小口,咖啡不苦、不酸、不澀,帶着幾分奶香味,有非常香甜、滑潤的濃郁口感。
岳鳴稱贊道:“好喝,味道也挺特別的。”一口咖啡下肚,岳鳴還沒有發覺,他的緊張感已然完全消除了。
婦人笑了笑,算是回應岳鳴的稱贊,她在岳鳴的對面坐下來,說道:“這是一杯貓屎咖啡,我覺得貓屎這個名字太難聽了,所以才取名為‘咖啡貓’。”
岳鳴恐懼地看看那種懶洋洋的咖啡貓。
婦人掩面笑道:“不是它的屎啦,放心,材料都是進口的。”
岳鳴才算放下心來。
婦人又道:“小哥是外地來的吧。”
岳鳴點點頭。
“來這裏旅游?”
“算是吧。”
“洞頭縣是個很冷門的旅游縣,但是四面環海,非常地有特點,你來這裏旅游,還真是來對地方了。”
“我喜歡這樣的島城,我也喜歡大海,無邊無際,自由不羁。”
“小哥的心境很不錯,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