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沒有意見,杜隊長請繼續。”

杜克又翻到下一張PPT,是一段視頻,視頻裏播放着沈文德回家的監控視頻,監控正對着沈文德家的過道,可以看到,沈文德是被一個男人攙扶回家的,男人從沈文德的衣服裏掏出鑰匙,把他扶進屋,然後就離開了。

魏仁武這時候發表意見了,他指着視頻裏扶沈文德的人,問道:“這個人是誰?”

杜克說道:“這個人叫蕭畫,是沈文德的地産下屬物業公司的總經理,住在沈文德的樓上,出事之前,他和沈文德在陪客戶喝酒,沈文德不勝酒力之後,就由蕭畫送他回來的。”

魏仁武撫摸着八字胡,問道:“你是說蕭畫住在樓上?”

“是的。”

“住在樓上的幾號房?”

“就是正對沈文德房間的1211號。”

“監控是十一樓的過道監控嗎?”

“是的。”

“你确定嗎?”

“非常确定,這是他們大廈物管的監控室調出來的視頻,很明顯是十一樓的監控。”

“好吧,我明白了。”魏仁武滿足地點點頭。

杜克又準備翻下一張時,魏仁武說道:“不用翻了,信息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我得離開一下。”

杜克很尴尬地說道:“不用再聽聽案情嗎?我還有我們分析的一些資料。”

魏仁武站起身來,整理衣服,回答道:“不用了,杜隊長你已經告訴了我想知道的,再說了,你們的分析估計都是錯誤的,不然早就破案了,所以接下來就是我表演的時刻。”魏仁武招呼岳鳴準備走了。

杜克迷惘地看着魏仁武和岳鳴離去,魏仁武臨走之前還說道:“杜隊長不用擔心,明天早上天亮之前,我一定告訴你兇手是誰。”

魏仁武走後,杜克還呆在會議室,回味着魏仁武的話,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明天告訴我兇手是誰,魏仁武的意思是,沈文德是被謀殺的,不是死于意外。”

出了公安局,岳鳴問道:“你肯定還是有所發現吧。”

魏仁武得意地說道:“那當然,從監控視頻可以看出,沈文德已經幾乎醉得不醒人事了,他家的窗臺很高,以他當時的意識,是根本不可能爬上那麽高的窗臺掉下去的,所以肯定被人推下去的。”

岳鳴疑惑道:“那麽是誰幹的呢?”

魏仁武說道:“沒有确鑿證據前,我們不要妄下定斷。”

“那我們現在幹什麽?”

“去找确鑿的證據去。”

魏仁武和岳鳴又回到了沈文德的公寓。

上樓前,岳鳴摸着下巴,問道:“你說,沈文德為什麽要住公寓呢?像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應該住別墅才對,我家都住在別墅裏。”

魏仁武哈哈笑道:“知道什麽叫做金屋藏嬌嗎?普通的房子,才是偷偷摸摸出來約會的最好去處,很明顯沈文德并不是常住在這兒的。算了,像你這種不開竅的富二代,是不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你是說,沈文德真正的家不在這裏?”

“很明顯的啊,你沒注意看沈文德死前的照片麽,無名指上佩戴着婚戒,他是已婚人士,然而我們昨天去搜查他家時,沒有看見他老婆在家,雖然屋子打掃的很幹淨,但是飯桌上少了一些油煙味,說明那個飯桌幾乎沒有人在上面吃過飯。所以這根本不是沈文德常住的地方。”

“既然我們昨天已經搜查過了,那為什麽我們又要回來呢?”

“今天我們不去他家了。”

“那去哪兒?”

“去蕭畫家。”

魏仁武很有禮貌地敲蕭畫家的門,但是沒有人開門,估計上班去了,因為這個時候本來就是上班的時間,所以過道裏也沒有其他人的蹤影。

魏仁武又掏出了那根鐵絲,準備弄開門,岳鳴趕緊制止道:“別啊,有監控,我們會被錄下來的。”

魏仁武喊道:“怕什麽怕,我們有警察在背後支撐着。”

“但是,我們已經私闖過民宅了,如果明天沒找到兇手,我們就會被定罪的,現在這樣,豈不是罪加一等了。”

“所以,我們就要盡快找到兇手啊,打開這扇門,會讓我們更快的破案。”

岳鳴無法反駁,只能任由魏仁武用鐵絲開門。

門打開了,魏仁武悄悄地進了門,并提醒岳鳴道:“要趕快了,我們最多只有五分鐘的時間。”

岳鳴疑惑道:“為什麽?”

魏仁武說道:“因為有監控啊,保安肯定看見了,他現在應該飛奔上來了。”

“為什麽昨晚保安沒有來抓我們?”

“因為昨晚進門的時候,我看見保安睡着了。”

岳鳴頓時慌張起來,手忙腳亂地說道:“那現在怎麽辦?怎麽辦?”

魏仁武鎮定道:“你把門堵住,不要亂叫,我要集中精神在五分鐘內搜索完整個屋子。”

岳鳴戰戰兢兢地頂住門。

魏仁武站在客廳中央,緊抓着自己的八字胡,用盡全力去觀察,不敢放過一絲細節。

魏仁武的八字胡,都快被自己扯掉了,額頭上的冷汗也漸漸冒了出來。

岳鳴抵着門,突然感覺到門外有人在開門。

岳鳴連忙抵住門,當門打開的時候,他一推,門鎖又合上了。

“門裏面的小偷,你們逃不掉了,我已經報警了。”門外傳進來一個男聲,很明顯這是保安的聲音。

岳鳴呼喚魏仁武道:“怎麽辦啊,找上門來了。”

“噓,別吵。”魏仁武不耐煩地回答了一句。

“快開門!”保安的聲音越來越兇狠了。

岳鳴又不敢打擾魏仁武,又擔心外面的保安,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就這樣僵持了10分鐘,警察還是來了。

來的還是杜克,岳鳴稍微松了口氣,試想杜克應該不會把他倆怎麽樣的。

杜克在門外喊道:“賊人,再不開門,我就要破門了。”看來,他還不知道房間裏是魏仁武和岳鳴。

魏仁武這時候對岳鳴點頭道:“開門吧。”

打開大門,只見杜克本來兇神惡煞的臉上頓時變得和藹可親,他微笑道:“原來是魏先生啊,我差點認為是哪個小毛賊呢。”

魏仁武也回敬一個微笑,說道:“哎呀,杜隊長啊,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面了。”

杜克問道:“魏先生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魏仁武說道:“本來我是想找這個蕭畫聊聊,但是他不在家,所以我只能先進屋看看。”

杜克旁邊的保安,疑惑地問杜克:“杜隊長,你們認識?”

杜克解釋道:“這是我的同事,專門負責沈老板的案子的,你沒事就先走吧,這裏我來處理。”

保安回應了一聲,便準備離去。

魏仁武趕緊道:“保安大哥,先別走,我正好有事拜托你。”

保安停住了腳步,問道:“這位大哥,有啥事要俺幫忙嗎?”

杜克也問道:“是啊,魏先生,你還需要什麽幫助嗎?”

魏仁武回答道:“我想去監控室看看那些監控,還勞煩保安大哥,領個路。”

保安說道:“原來是這樣,我一定全力配合,人民警察愛人民嘛。”

五、監控室

在去監控室的路上,魏仁武還順帶問了保安一句:“這座公寓是沈老板的公司修建的吧。”

保安回答道:“沒有錯,其實不誇張的說,不止這一座公寓,這一片的幾個小區都是沈老板出資,再由他旗下的建築公司修建的。”

魏仁武還問道:“能跟我講講蕭畫這個人嗎?”

保安一聽到蕭畫的名字,就滔滔不絕地說起這個人:“要說蕭總啊,那可是個大好人啊,跟着沈老板打江山已經快二十年了,可以說是沈老板的左右手,沈老板的地産口碑這麽好,蕭總可謂是功不可沒啊。蕭總所做的物業,質量絕對是國內頂尖的,而且沈老板所修建的建築的安保系統,他都要親自參與建立,現在這個社會上,很難看到他這種身體力行的老總了。”

魏仁武好奇道:“哦?親自參與麽?那這座公寓的安保系統,也是他親自參與的麽?”

“沒有錯,像我們這些高中都沒有畢業的大老粗,哪裏會安裝什麽安保系統啦,所以就這個公寓,都是他一個人親手安裝的。”

魏仁武問道:“那監控也是他安裝的嗎?”

保安答道:“是的,監控系統也是他親自安裝的。”

“為什麽不找別人安裝?”

“蕭總信不過別人,就技術而言,蕭總自己就是最出類拔萃的一個了,在溫州,他還需要找別人麽?”

“那麽沈老板和這個蕭總的關系如何呢?”魏仁武立轉話題。

“那簡直好得不得了,不然兩人也不會挨着住。”保安微笑道。

說到這裏,一行人剛好到達了監控室。

進到監控室,魏仁武就說道:“能給我看看,出事當天的視頻嗎?”

保安說道:“沒問題,從哪裏開始放?”

魏仁武說道:“就從他們走進大廈開始吧。”

公寓大門的監控,清楚地記錄着蕭畫扶着已經意識模糊的沈文德走進大門,沈文德依靠在蕭畫身上,嘴裏一直在嚷嚷着什麽,而蕭畫一直沒有開腔,只是用盡全力去扶沈文德。

後來,他們便走進了電梯,但是進了電梯後,電梯裏的監控卻看不到東西。

魏仁武氣得跳了起來,喊道:“電梯裏的監控視頻呢?為什麽沒有了?”

“這個嘛……”保安好像有難言之隐。

魏仁武暴跳如雷,就連杜克對于保安的支支吾吾都顯得不太高興了,他命令道:“我們可是警察,有話就直說。”

保安猶猶豫豫地緩緩說道:“當時,電梯內的監控壞了,所以看不到了,後來還是蕭總來了以後,才修好的。”

魏仁武說道:“算了,算了,你先放他們到十一樓後的視頻。”

十一樓的視頻和之前在溫州市公安局裏的視頻內容是一樣的,但是,就在蕭畫扶沈文德進門的時候,魏仁武突然說 道:“這裏停一下。”

保安順着魏仁武所說的按停了視頻。

“怎麽了?”杜克疑惑道。

魏仁武沒有理會杜克,只是讓保安放大監控視頻。

保安又放大了視頻,魏仁武讓他集中在沈文德家的隔壁,隔壁1110號房間放着還沒有扔掉的垃圾。

魏仁武滿意地點點頭。

杜克問道:“這是什麽意思啊?”

魏仁武輕描淡寫地說道:“沒事,沒事,我就看看什麽東西。”

杜克頗感失望,他還指望着魏仁武有什麽新的發現呢,但是岳鳴卻了解魏仁武,他知道魏仁武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會沒有意義的。

魏仁武問保安:“後來,蕭畫就回自己屋了嗎?”

保安搖頭道:“沒有。”

“沒有回自己屋?”魏仁武感到十分震驚。

“沒有錯,他沒有回自己的屋,他來我們保安室了。”

“我不是說那個電梯的監控壞了麽,他就是來修監控的。”

“他親自來修麽?”

“當然啦,這些東西都是蕭總設計的,他親自來修,才能很快的修好。”

“他修監控,總共花了多長時間?”

“差不多也就半個多小時吧。”

“修的時候,需要關掉監控電源嗎?”

“這是必須的。”

“那他修好了,就回自己屋了?”

“對啊,不然他也沒有地方去啊。”

“那給我放放他回去的監控吧。”

從監控視頻來看,蕭畫先是乘坐電梯從一樓坐到十二樓,然後徑直就回家了。

魏仁武陷入了沉思。

杜克趕緊問道:“魏先生,你有什麽發現沒?”

“噓,魏先生在思考時,千萬不要打擾他。”岳鳴提醒道。

杜克趕緊用肥大的雙手蒙住自己的嘴巴。

魏仁武伸出一根手指,說道:“電梯監控是什麽時候壞的?”

保安摸着腦袋,仔細回想,說道:“好像是三天前的下午吧。”

“那個時候,蕭畫沒有去修理嗎?”

“蕭總好歹也是個老總,人家一天很忙的,哪有那麽多時間來修理這個小問題,所以前天晚上,他才抽空來修理一下。”

魏仁武摸着八字胡,又陷入了沉思。

魏仁武在沉思時,其他人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響,只是杜克在魏仁武掏出煙的時候,幫他點燃香煙。

這時,監控室的門口,突然探進來一個腦袋,這顆腦袋問道:“老劉,這些是什麽人啊?”

那個叫老劉保安恭敬地站起來,回答道:“蕭總,你回來了啊,這些是警察,來調查沈老板的案子的。”

蕭畫走進了監控室,他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滿臉滄桑,一看就是經歷豐富的男人,但是西裝革履,看着又特別精神。

魏仁武站起來,禮貌地問候道:“您就是蕭總吧。”

“正是鄙人,請問這位先生怎麽稱呼?”

魏仁武行了一個紳士禮,說道:“免貴姓魏,叫魏仁武,旁邊這個胖警官,叫杜克,是我們刑警大隊的隊長,還有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叫岳鳴。”

“你好,魏警官。”蕭畫和魏仁武握了一個手。

魏仁武說道:“蕭總回來的正是時候,我正好有一些問題要咨詢蕭總。”

“魏警官盡管提問,我一定全力配合警方的調查。”

魏仁武突然感到為難地說道:“這個,這個,其他人能不能出去一下,有些話,我想單獨和蕭總聊一聊。”

對于魏仁武的行為,就算杜克會質疑,他也會全力支持,畢竟魏仁武現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不但他出去了,他還催促其他人快點出去。

“小岳啊,出去的時候,把門帶上。”魏仁武吩咐道。

門關了,監控室裏,就只有魏仁武和蕭畫兩個人。

蕭畫滿腹狐疑地問道:“魏警官,有什麽事不能去我家說?為什麽一定要在這裏說?”

魏仁武搖頭道:“你家我已經去過了,沒必要再去,我們要抓緊時間了。”

“去過了?”蕭畫更莫名其妙了。

“是的,剛剛本來要去你家找你,結果你沒在家,所以我用了些特殊的方法進屋,希望蕭總不要介意。”

“只要沒破壞什麽,沒關系的,魏警官也是為了工作,這一點我能理解。”

“蕭總能理解,就再好不過了,我想問的是,蕭總離過婚?”

“是的,你怎麽知道?”

“我看到你家裏放着一張照片,但是照片被撕下一半,應該是一張合照,現在卻只剩下你自己還在照片裏的半張照片,我看到你在照片裏的樣子很開心很幸福,應該是你和前妻剛結婚時的照片,再加上你的左手無名指有一個戒痕,是你離婚後,就把戒指取下來了。”

“魏警官果然是專業的警探,确實明察秋毫啊。”

“蕭總就不要恭維我了,我是想問問,蕭總和前妻離婚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

“你們沒有孩子嗎?”

“沒有孩子。”

“你們為什麽離婚啊?”

“這個就不便回答了吧。”蕭畫對于這個話題,顯得不那麽友善了。

“這個問題真的很為難麽?”

“我的婚姻問題和沈老板的死有關嗎?”蕭畫的話,開始具有攻擊性了。

“并沒有多大關系,我只是個人特別好奇而已。”魏仁武暫時緩和了一下蕭畫的情緒。

“魏警官還有什麽問題要問嗎?”

“那就請蕭總敘述一下沈老板死之前的情形吧。”

“好吧,沈老板是我送回家裏的,在那之前,我們接待了一個很重要的客戶,沈老板也喝醉了,我就扶他回來,他幾乎已經醉得開始說胡話了,然後我把他送回家後,便來到這個監控室,因為之前聽保安說電梯的監控壞了,我便過來把它修理好,便自行回家去了。”蕭畫所敘述的內容和監控視頻裏的場景相差無幾。

魏仁武微笑道:“蕭總已經說的很詳細了,我已經了解的很清楚,再次感謝蕭總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我也對占用了蕭總 的個人時間感到抱歉。”

蕭畫再次和魏仁武握了個手,也微笑道:“不客氣,沈老板是我的老板,我對他的死也十分的遺憾,如果我的幫助能讓警方早日破案,我也在所不辭。”

六、偵探小說

出了公寓,魏仁武說道:“杜隊長,能不能幫我查一件事?”

杜克笑眯了眼,回答道:“魏先生有何指示,盡管差遣。”

魏仁武說道:“幫我去查查那個蕭畫的前妻住哪裏?”

“為什麽要查蕭畫的前妻呢?”

“先別問,我肯定是有我的目的的。”

“那我立即去查。”

杜克說完,就走了。

岳鳴說道:“現在我們該做些什麽了?”

魏仁武說道:“其實,我大概已經能推理出大致的情況了,但是還差一點關鍵性的東西。”

“什麽關鍵性的東西?”

“有兩樣。”

“哪兩樣?”

“不知道,要找到了才知道。”

“從哪兒開始找呢?”

“我覺得咱倆要分頭行動一下了。”魏仁武很嚴肅地說道。

岳鳴本來很興奮魏仁武單獨交給他任務,但是當他聽到任務的時候,心涼了半截,結果魏仁武只是叫他去找一家像樣的川菜館。

岳鳴沒好氣地獨自在街上晃蕩,都不知道上哪兒才能找到合魏仁武口味的川菜飯館。

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川菜在全國太流行了,要找一家川菜館也還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所以岳鳴也沒有花多長時間便找到一家他認為還不錯的飯館。

為什麽他會認為還不錯呢?這完全是按照魏仁武的經驗來分析的,裝修不怎麽樣,但是客人卻不少,這就一定是一家好飯館。

而這家名叫“李記川菜館”的飯館,裝修可謂十分簡陋,最重要的是什麽,最重要的是現在才十一點半,飯館裏已經坐滿了客人,岳鳴想占一個座位,都得排隊。

大概等了将近一個小時,岳鳴腿都站麻了才占到一個位置,剛占到位置,岳鳴趕緊打電話叫魏仁武過來,因為在這種生意火爆的飯店,你“占着茅坑不拉屎”,是會被老板趕走的。

聽說有好吃的,魏仁武簡直來得比火箭還快,不到十分鐘,就已經到了飯館。

剛進飯館的魏仁武,瞬間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魏仁武雖然長相還算可以,而且顯眼的八字胡更增添了一些男人味,但是還不至于耀眼到,能吸引到這麽多的目光。

亦可以說吸引目光的不是魏仁武的人,是魏仁武身上的味兒。

非常刺鼻的酸臭味,魏仁武簡直就像是才從垃圾堆裏出來似的。

岳鳴也很是好奇地問道:“你上哪兒去了,身上怎麽這麽一股味兒?”

魏仁武哈哈笑道:“我去了一趟垃圾堆。”

“你沒事跑垃圾堆幹嗎?”

“當然是找東西啦,你覺得一個正常人會沒事跑到垃圾堆裏去麽?”

“但是,你不覺得現在飯館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們嗎?”岳鳴說那些人的眼光異樣,形容地都還是有點保守了,那些人明明是憤怒的眼光。

魏仁武癟着嘴,說道:“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去洗澡換衣服啊,剛忙完,你就打電話來叫我來吃飯,我當然是選擇先吃飯啦。”

“或者,咱們要不要換個地方吃飯,在這裏吃飯,總感覺有點不踏實。”岳鳴所說的不踏實,是指別人的目光。

“不去,懶得跑了,快快給我點菜,我餓瘋了。”魏仁武大聲嚷嚷道。

岳鳴點了幾個川菜的傳統菜式,比如麻婆豆腐、青椒肉絲之類的,但是這些都不合魏仁武的口味,唯一還算合口味的,也就是一盤涼拌拐肉了。

魏仁武倒是狼吞虎咽的,而岳鳴卻不是特別有胃口,主要還是因為魏仁武身上那個味道。

岳鳴小聲問道:“你去垃圾堆裏,到底是想找什麽?”

魏仁武也壓低了聲音,嘴裏包着飯說道:“還記得在監控室的時候嗎?當時在放其中一段監控視頻的時候,我讓保安暫停了一次。”

“記得,好像你還讓他放大視頻,看裏面的垃圾袋。”

“沒有錯,我就是去找那個垃圾袋了。”

“垃圾袋裏有什麽?”

“一些扯掉的筆記本的紙。”魏仁武從懷裏拿出一堆很皺的紙放在飯桌上,這堆紙有着和魏仁武一樣的酸臭味。

岳鳴不想碰那些紙,所以他也沒有打開,只是問道:“這些紙是什麽?你為什麽非要把它們翻出來?”

魏仁武露出了得意地笑容,他解釋道:“是一個小說家寫的小說,可能他感覺寫得不是很好,便撕掉扔了,被我又找出來了。”

“寫得是什麽小說?”

“偵探小說。”

“你費了這麽大工夫,在垃圾堆裏打滾,就是為了找這個?”岳鳴感覺難以置信。

“是的。”

“找到了,又能怎樣?”

“找到了,就該去還給它的主人。”

“我很好奇,你是事先就知道那些紙的,還是找到了才發現是一堆紙的?”

魏仁武又笑了,他笑道:“我當然是事先知道的,在監控視頻裏,我就看到垃圾袋裏有很多被揉成團的本子紙,我就知道垃圾袋的主人肯定是一名文字工作者,不然誰會這麽無聊地撕本子玩。”

“你就是為了把那堆紙還給別人麽?”

“千真萬确。”

“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就是看到是寫的偵探小說,才準備去提點一下那個人啊。”

岳鳴無言以對,但是他心裏明白,這事遠遠沒有那麽簡單,最後他說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去?”

魏仁武把菜盤裏的最後一塊肉吃了,用餐巾紙抹幹淨了嘴巴,說道:“等你把飯錢結了,我們就出發。”

魏仁武和岳鳴又回到了那棟沈文德墜亡的公寓,他們這次去的是十二樓。

他倆站在1210房間的門口。

岳鳴說道:“我倆是站在1210房的門口?”

“是的。”

“我們不是找1110房麽?”

大門上寫有門牌號的門牌是卡在塑料框裏的,魏仁武把門牌取下來,指着門牌的門牌號,說道:“你瞎嗎?這上面是不是寫的1210?”

“雖然确實是1210,但是我們不應該是去1110麽?”岳鳴還是沒弄明白。

魏仁武只是笑笑,不說話。

“等等,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岳鳴摸着自己的後腦勺,恍然大悟。

魏仁武沒有等岳鳴發表自己的看法,便敲了門。

砰砰砰……

良久,才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戴着大黑框眼鏡,穿着睡衣,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男青年。

“你們找誰啊?”眼鏡青年問道。

“我們找你。”魏仁武笑眯眯地答道。

“我不認識你們啊,你們找我什麽事?”

“你不認識我們不要緊,我知道你是一名偵探小說家,我是你的書迷。”

“書迷?”

“對啊,你的書迷,你就願意看到你的書迷站在門口和你說話嗎?”魏仁武壞壞的一笑。

眼鏡青年是覺得好像讓別人站在門外不太禮貌,連忙說道:“兩位快請進。”

岳鳴不知道魏仁武此舉的目的究竟是為何,但是只能不發一言地跟着魏仁武。

兩人進了屋,這房間完全就是一個單身男青年該有的樣子,東西亂放,椅子雜亂無章,茶幾上放着已經吃完的零食口袋,還有一桶只剩湯的方便面。

岳鳴生平最厭惡肮髒的環境,他甚至不願意找地方坐,只是默默地站在一邊。

魏仁武撿了張板凳坐下,說道:“我撿到了一些你寫的稿子,想和你探讨一下。”

魏仁武掏出了那一堆髒兮兮的廢紙。

眼鏡青年說道:“那些是我扔掉的稿子,你怎麽又撿回來了呢?”

“因為,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寫推理小說,用的不是物理推理,而是心理推理。”

“說句老實話,心理推理的寫法,我還在一個嘗試階段,畢竟物理的分析更具有科學性,更容易說服人,而心理的推理,還是太玄了,不容易被人接受,所以我在寫的時候,靈感總是上不來,寫了又撕,撕了又寫。”

“雖然心理推理不具有說服力,但是它卻能通過犯罪動機,快速地鎖定嫌疑人,這在實戰中更為有效。”

“你好像很了解心理推理似的,你到底是誰?你根本不是我的書迷。”眼鏡青年開始質疑魏仁武來。

魏仁武哈哈大笑起來,他笑道:“我确實不是你的書迷,你又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的小說根本就還沒發表,我哪裏來的書迷,你到底是誰?”

魏仁武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冠,自我介紹道:“我叫魏仁武,是從事刑事偵查工作的。”

眼鏡青年也站了起來,摘掉眼鏡,一臉崇拜地說道:“你是神探魏仁武?我知道你,沒想到你竟然來我家了,哈哈,我真是太幸運了。”

魏仁武反倒有些驚訝,岳鳴也十分吃驚,沒想到在這溫州也有人認識魏仁武,岳鳴率先問道:“你怎麽知道魏先生的?”

眼鏡青年說道:“你就是魏先生的助手岳鳴吧,是這樣的,我有個弟弟在成都做記者,名字叫伍月,他是專門負責跟蹤報道魏先生的。”

“原來那個死盯着我的記者是你的弟弟啊。”魏仁武總算明白了過來。

眼鏡青年興奮地說道:“魏先生,我叫做伍巍,以前是做會計的,現在失業了,因為看了我弟弟對您的報道,所以才想寫偵探推理小說的,我的筆名叫做先笙。”

七、長舌婦

“魏先生,你到這裏來,所為何故呢?”伍巍懷着憧憬問道。

魏仁武笑道:“其實我是來查案的。”

“莫非是調查沈文德之死?”

“正是。”

“現在進展怎麽樣呢?”

“進展得還不錯。”

“那能不能告訴我一些?”

“不能。”魏仁武果斷地拒絕了。

伍巍略顯失望,但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他說道:“那魏先生要怎樣才能告訴我呢?”

“等我徹底把這個案子弄完,我再告訴你吧。”魏仁武又掏出香煙,他除了公共場合以外,從來不避諱抽煙這件事,甚至 有時候煙瘾上來了,便更會顧及是不是公共場合了。

伍巍的積極性又被調動了起來,他興奮道:“魏先生,我能不能以你為主角,寫一部小說?”

魏仁武抽着煙,說道:“随意吧,反正你弟弟也老拿我作文章,就算我不同意,我估計你也還是會寫。”

伍巍使勁地點頭。

魏仁武站了起來,招呼着岳鳴道:“我們該走了。”岳鳴早就準備在門口了。

“魏先生,您就不多坐一會兒嗎?”伍巍使勁地向挽留住魏仁武。

“不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魏仁武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岳鳴趕緊把門打開讓魏仁武出去,自己也立即跟出去,随手又把門關上。

門徹底關閉前,聽到伍巍傳來一聲:“魏先生慢走。”

門外,岳鳴突然笑了,他笑道:“魏先生對這位小說家,可真是展示了難得的耐心啊。”

魏仁武把剛剛抽的煙扔到了樓道,他說道:“不要大驚小怪,我只是比較欣賞喜歡這樣的年輕人,這讓我想到了我年輕的時候,就像你一樣,我對你也很耐心啊。”

“對我有耐心?除了對我做的菜有耐心外,其他方面還真沒看出來。”

這時,魏仁武的手機響了,是杜克打來的。

魏仁武對着手機說道:“知道了,謝了, 杜隊長。”

“怎麽了?”岳鳴問道。

魏仁武得意地笑道:“我們該去找第二樣‘東西’了。”

魏仁武和岳鳴來到了一片舊樓區,這是溫州最貧窮的地方,事實上,別看溫州人在外邊非常的風光,但是他們的家鄉不知道為什麽卻異常的貧窮,而魏仁武和岳鳴二人來到的地方,卻又是溫州最貧窮的地方。

岳鳴很好奇地說道:“我們來這裏幹嗎?”

魏仁武說道:“找第二樣‘東西’啊,我來的時候不是說過嗎?”

“找什麽東西?”

“具體來說,應該是找一個人。”

“什麽人?”

“蕭畫的前妻。”

“你找她幹嗎?”

“因為她有決定性的作用。”

“那她在哪兒?”

魏仁武指着面前的一棟舊樓,說道:“就在這兒。”

“那我們上去吧。”岳鳴立即準備上樓。

魏仁武制止道:“我們不上去。”

“為什麽不上去?”

“我們在這裏等她下來。”

“你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啊?”

魏仁武不耐煩地說道:“你的問題真多,我懶得和你解釋,按你的智商,理解起來會比較困難,你只管按吩咐辦就行了,別再問了。”

岳鳴不敢再發問了。

一個小時過去了,沒有看到蕭畫的前妻下樓。

兩個小時過去了,依然如初。

終于在第三個小時的時候,魏仁武大叫道:“看着我。”

“啊?”岳鳴還沒弄懂魏仁武的意思。

“她下樓了。”

岳鳴好奇地準備朝舊樓出口看去。

魏仁武又喊道:“不要去看,看着我。”

岳鳴緊張兮兮地看着魏仁武,而魏仁武卻看着舊樓出口。

“你為什麽可以看?”

“因為兩個人一起看,會很奇怪,但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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