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5)
面自己的态度,所以大家集體用渴求的目光死死盯着方榮華。
方榮華依然板着那張冷冰冰的臭臉,緩緩走到大家身邊,突然伸出右手放在人群當中,冷冷說道:“我同意。”
大夥兒立馬明白方榮華伸出手的意思,一個接一個地把手放在方榮華的手上,齊心大喊:“重案第二支隊,在此發誓,我們團結一心,不但拼死也要救出王玲,還一定要抓住那些兇殘狡猾的劫匪。”
在去龍泉山的路上,大家在車裏相對無言,現在的他們已經沒有什麽好交流的,每個人都在回憶過往,他們現在得抓緊時間回想一下快樂的時光,如果這次行動失敗,他們就再也沒機會去回憶過去。
他們依然是兩輛車,張風、王朝陽、林星辰一輛,雷龍、肖偉、方榮華一輛。
張風一邊駕駛着警車,一邊心裏覺得,氣氛還是太過于沉默了一點,他拿起對講機,跟雷龍的車說道:“老雷啊,氣氛有點緊啊,唱首歌來消遣消遣。”張風和雷龍的車裏都有對講機,而且頻道是相通的,以便兩輛車能互相指揮。
雷龍那邊哈哈笑道:“老方說,他能起個頭,大家一起跟着唱。”
大家沒想到的是,方榮華平時話不多,一說到唱歌,竟然這麽積極。
只聽對講機裏,方榮華開始唱起來:“鐘聲響起歸家的訊號,在他生命裏,仿佛帶點唏噓。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是一生奉獻,膚色鬥争中……”
緊接着兩輛警車裏,充滿了悲壯的歌聲:“今天只有殘留的軀殼,迎接光輝歲月,風雨中抱緊自由,一生經過彷徨的掙紮,自信可改變未來,問誰又能做到……”
一首《光輝歲月》,讓衆人堅定了信念,淡然了生死,拉近了彼此。大戰前夕,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起笑容。雖然他們不一定能成為令罪犯聞風喪膽的超級警探,但是就算會犧牲,重案第二支隊所有人的名字,都将在公安廳裏成為傳奇。
到了龍泉後山,六個人手牽着手,肩并着肩,面帶笑容,一起走向劫匪所在的廢棄樓房。
那棟樓已經不遠,只見那棟樓有兩層,而樓頂上站着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弄了一頭“莫西幹”短發,右臉有一道很長的刀疤,穿着一身牛仔衣,手裏拿着一把微型沖鋒槍。
那個男人,遠遠望見重案第二支隊,便哈哈大笑道:“王隊長,你們終于來了,我可在這裏久等多時了。”他的笑聲既冷酷,又放肆。
六人走到廢樓前面,王朝陽将一袋旅行袋重重地扔在地上,朝着那個男人大喊道:“你要的錢,我已經拿來了。”
十四、遲到的騎士
王朝陽對着頂樓大喊道:“我女兒呢?”
那個“莫西幹”男人哈哈大笑一聲,又大喊道:“把人帶出來。”
二樓的窗子本來空無一物,現在憑空冒出來三個人,一個留有山羊胡子的男人和一個大光頭男人架着王玲。
只見王玲衣衫褴褛,頭發雜亂,衣服上還有血痕,整張臉都失去了生氣,實在很難想象她在被綁架的這段時間裏都遭遇過什麽,只能知道那一定是非人的待遇。
王玲虛張着微弱的雙眼,仿佛已經看見了王朝陽,她努力地張開雙唇緩緩吐出兩個字:“爸爸。”
看到這樣的王玲,王朝陽心裏滿是心疼,他大聲安慰道:“孩子別怕,爸爸來救你了!”王朝陽的聲音充滿了父親的慈祥,王玲在這時第一次才認為自己是有爸爸的孩子。
“莫西幹”男人又發出陣陣浪笑,他笑道:“好一段父女情深啊!”
王朝陽大罵道:“你們這群混賬東西,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麽?”
“莫西幹”男人冷哼一聲,說道:“我們只是給偷走我們的錢的人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他知道偷了我們的錢,他的家人也會吃苦頭的。”
張風本也是個暴脾氣,這時他也大罵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們偷了你們的錢,明明是你們打劫的銀行。”
“莫西幹”男人冷冷道:“你是想跟我講道理麽?”沒錯,你跟一群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有用嗎?
林星辰湊到王朝陽耳邊小聲說道:“王隊長,我們要小心一點了,他們還有三個人埋伏在樹林裏。”林星辰已經隐約看到樹林裏趴伏着的三個手持輕型狙擊步槍的男人。
王朝陽也小聲回答道:“我也看見了,一會兒要小心行事。”
“喂喂喂,你們兩個在說什麽悄悄話呢?”“莫西幹”男人大喊道,“如果我在看到你們說悄悄話,我就當着王隊長的面,把他漂亮的女兒給宰了。”
王朝陽強忍住滿腔的怒氣,朝着那個男人大喊道:“現在我已經按你的要求把錢帶來了,快放了我女兒。”
“莫西幹”男人搖搖頭,說道:“還不行,還差一袋。”此話一講,重案第二支隊衆人面色一下就難看了,個個背脊梁發冷,“莫西幹”男人所說的還差的那個旅行袋,明顯就是在說那五把AK47,本來他們打算把AK47藏起來,假設交戰之時,自己這邊的火力不至于輸給劫匪,這下,計劃就全完蛋了。
沒有辦法,就算計劃被識破,也得硬着頭皮見機行事,雷龍狠狠說道:“我馬上去拿。”接着雷龍便先行離開了。
“莫西幹”男人哈哈笑道:“我估計他得去拿一會兒,閑來無事,王隊長,我允許你跟你女兒說上幾句,我最喜歡看這種父女團聚的溫馨場面了。”
王朝陽趕緊對王玲說道:“玲玲,別怕,爸爸一定救你出來的。”
王玲帶着虛弱的聲音喊道:“爸爸,你怎麽會來?”
“我的女兒出事,我作為父親當然該來救你,雖然你在心裏已經不認我這個爸爸了,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忘記過,我還有一個女兒。”王朝陽的眼淚已經包住了整個眼眶,随時都會奪眶而出。
“爸爸……”王玲簡單的兩個字裏,包含了很多意義,這裏面有原諒,有悔恨,有愛。
這時,雷龍已經提着另一旅行袋回來了。
啪啪啪……“莫西幹”男人開始鼓起掌來,他虛揉眼眶,假惺惺地說道:“真是感人的畫面,好久沒有看到這種畫面了,你們可真是好樣的啊,老三,去把兩個旅行袋拿回來。”
山羊胡子男人放開王玲的手,消失在二樓的窗戶中,王玲就算少了一個人挾制,也沒有一絲力氣逃走。
山羊胡子男人走下樓來,用一種藐視的眼光,看了重案第六支隊一眼,便提着兩個旅行袋回到廢樓裏。
“莫西幹”男人滿意地點頭道:“現在就差一樣了。”
“還差什麽?”王朝陽有些不耐煩了。
“還差你們自己的槍。”完了,“莫西幹”男人是要剝奪重案第二支隊的最後一點武器。
“你他媽的,不要太過分了。”張風忍不住大罵道。
大光頭男人突然從背後掏出一把手槍比在王玲的腦袋上,“莫西幹”男人狠狠喊道:“再問你們一次,交是不交?”
“好,我們交。”林星辰怕其他人太猶豫,會誤了事情,便率先掏出自己的配槍,朝廢樓扔去,扔得離自己很遠的地方。
其他人看見林星辰都已經交出了槍,只能跟着把自己的配槍掏出了,朝林星辰扔槍的方向扔去。
“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哈哈……”這些“莫西幹”男人徹底地大笑出去,笑聲極其得意,又極其狂妄。
突然林星辰大喊道:“我猜,你不會讓我們所有人活着走出這座山吧。”
“哎呀!被你發現了啊!”“莫西幹”男人假裝很驚訝。
“你敢于讓我們看見你們的臉,是因為你們早就已經把我們當做死人了,所以就根本不必隐藏了。”林星辰的表情中,沒有一絲的害怕和擔憂。
“莫西幹”男人點頭道:“老實講,你和這幫愚蠢的警察不一樣,你比他們聰明,長得又漂亮,殺了怪可惜的,這樣吧,待會,我一定給你個痛快。”
林星辰冷笑道:“話不要說得太滿,我們幾個,都還沒死。”
“莫西幹”男人不解道:“怎麽,現在這樣的局勢,你們幾個還有能活下去的可能性嗎?你們可是赤手空拳诶。”
其實除了林星辰外,王朝陽等人當聽到“莫西幹”男人準備食言殺死他們的時候,已經心灰意冷,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是他們卻挺奇怪林星辰這個時候,為什麽會說這些話,而且從林星辰的表情來看,她信心滿滿,似乎心中有了其他能翻盤的辦法。
林星辰輕嘆道:“老實講,我實在是沒有什麽好辦法來扭轉現在的局面,但是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只是那個人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還沒來。”
“莫西幹”男人越來越不明白林星辰在講什麽,他好奇道:“還有一個人?”
“哈哈哈哈哈,星辰啊,不要怪我遲到,騎士一般總得壓軸出場,才能顯得劇情戲劇化一點。”樹林深處突然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
其他人都朝聲音望去,只有林星辰沒有,她知道是誰來了,毫無疑問,來者就是唇上修剪地很漂亮的八字胡的魏仁武。
林星辰眼睛盯着一臉疑惑的“莫西幹”男人,嘴裏卻對魏仁武說道:“我想你不是來陪我一起死的吧。”
“死?我才不喜歡死啦,這個世界這麽快活,我還想多活幾十年,所以我這次是帶着籌碼的人。”魏仁武的聲音越來越近,大夥兒幾乎能看見他的身影,也能看見他手裏那把明晃晃的匕首,也能看見這把匕首放在一個女人的脖子前。
這個女人,頭發散亂,衣襟破爛,面容憔悴,整個人的狀态和王玲也差不到哪裏去了。
“這女的,我有印象,好像是浦發銀行裏面櫃臺的員工。”張風想起來了那個浦發銀行的監控視頻,他對視頻裏面所有的人,印象都非常深刻。
認出這個女人的人,可不止張風一人,特別是那個頂着“莫西幹”頭的男人,他已經沒有了剛剛那種得意的表情,現在更多的是憂慮。
“莫西幹”男人站不住了,趕緊跑下樓來。
這時,魏仁武也用匕首押着那個女的,站在了廢樓前。
“莫西幹”男人溫柔地對那個女人說道:“阿眉,你沒事吧。”
那個阿眉沒有回答,只是虛弱地搖了搖頭。
“莫西幹”男人對着魏仁武大喊道:“放了她!”
魏仁武嘻嘻笑道:“不放,你又待咋地。”
“莫西幹”男人就欲沖上來。
“你動一個試試。”魏仁武把匕首輕輕一劃,阿眉的脖子上多了一條血痕。
“莫西幹”男人心裏縱是想上去把魏仁武撕成碎片,現在也不敢動彈一下,他只是用眼神給躲在林間的三個槍手一個信號。
“別想動歪腦筋,除非,你認為你動起來的那幾個槍手的子彈有我的匕首快。”魏仁武很有信心地說道,“我現在給你一個建議,叫他們全都滾出來。”
“莫西幹”男人猶豫了一秒,就是這一秒,魏仁武立馬從腰間掏出另一把小刀,狠狠地插在阿眉的大腿上。
“啊……”阿妹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龍泉山。
就待魏仁武抽出小刀,準備在給阿眉來一下的時候,“莫西幹”男人心疼得趕緊喊道:“大哥,別別,我馬上叫他們出來。”
魏仁武冷冷一笑,提起快要站不住的阿眉,收回小刀。
這時,躲在林中三個槍手已經走了出來,一個枯瘦如材的男人,一個披肩長發的男人,一個有一對“死魚眼”的男人,三人默默走到“莫西幹”男人的背後。
魏仁武哈哈笑道:“現在大家公平了,可以開始談談交易。”
十五、原諒爸爸吧
“莫西幹”男人強忍住怒氣,狠狠說道:“你想做怎樣的交易?”
魏仁武說道:“首先,你得把槍還回來。”
“莫西幹”男人把腳邊重案第二支隊的配槍,挨個踢回給林星辰他們。
林星辰等人趕緊撿回自己的配槍,并瞄準“莫西幹”男人等人。
“然後呢?”“莫西幹”男人又問道。
魏仁武說道:“然後,用你手上的人換我手上的人。”
“要是我不換呢?”“莫西幹”男人冷笑道,而光頭男子又将槍口重重地壓了王玲太陽穴一下。
“那就要看,是我手上的人對你重要一點,還是你手上的人對我重要一點了。”魏仁武也陰險地笑道,“你要知道,那可不是我的女兒,我也不一定是他們一夥兒的。”
縱然“莫西幹”男人不知道魏仁武到底是不是和重案第二支隊是一夥兒的,但是他知道的是,魏仁武手中的那個女人,是他必須救的人。
“好吧,是你贏了。”“莫西幹”男人不敢再放狠話,“我倒想知道,你是怎麽發現我們的同夥兒的,我一直以為她隐藏得很好。”
魏仁武冷哼一聲,說道:“能知曉銀行所有的行程安排的,必定是銀行內部的人員,這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到,然而銀行櫃臺裏的門是反鎖了的,而玻璃也是防彈玻璃,所以你們就算火力強勁,也很難短時間攻破那個櫃臺,如果櫃臺裏面的員工心一橫,不管外面的人的死活,那你們的行動豈不是前功盡棄?最保險的方式,就是內應就在櫃臺裏,只要你們一進銀行,打死兩個人,震懾震懾當時在場的人,她便裝着心軟立即去櫃臺開門,這樣完全不會受任何人的懷疑。因此,誰開得門,誰就是內應。”
這番話一出,王朝陽才深深的後悔沒有讓魏仁武來協助這個案子,他根本不曾想到,這樣的一個年輕人會有超乎常人想象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如果他早一點信任魏仁武的話,現在的局面也許就不會這麽被動了。
“莫西幹”男人點頭稱贊道:“看起來,你還是個精明人,但是我還是搞不懂你憑什麽會認為我一定會和你做這個交易呢?你要知道,我現在有六千萬現金,有強勁的火力,還有人質在手,而你只有一個人質,怎麽看,這筆交易都不是很劃算啊。”
魏仁武哈哈笑道:“你還真敢說啊,你手上的東西,對于我來說,不過是片浮雲,說不要就可以不要。而我手上的,可是你們團夥的大腦。”
“莫西幹”男人面色鐵青,不敢再吓唬魏仁武了,因為他知道他根本吓不住魏仁武,而魏仁武仿佛已經知曉了一切。
“大腦?”重案第二支隊異口同聲地疑惑道。
魏仁武為重案第二支隊解釋道:“他們幾個大老粗,怎麽可能策劃出這麽詳細而又精密的搶劫計劃,明顯是有人在背後做策劃,他們只負責行動,而這個進行策劃的人,又必須是通曉銀行一切事務的人。這個人當然就是我匕首下的這個女的,她不但是那個留掃把頭男人的女朋友,也是暗自指揮這次搶劫行為的真正主謀。”
重案第二支隊的衆人恍然大悟,果然,魏仁武一出馬,根本沒花上多少時間,整個案子的內情很快便浮出水面,這就是為什麽林星辰會信任他的原因。
林星辰這時問道:“你是怎麽找到我們的呢?”
魏仁武嘴角帶笑,陰險地說道:“我稍微用了點手段,這女的便全招了,更別說這個地方,以及她給那個呆子的制定将你們一網打盡的計劃。”
“莫西幹”男人,說道:“好,你想要什麽?你說吧,但是條件不能太過分。”
魏仁武說道:“我是一個公平的人,我只希望大家公平一點,我也不想要那六千萬,就只想用我的人質換你的人質,然後大家手上都有槍,再公公平平的幹上一場。”
“莫西幹”男人說道:“條件很合理,換。”話音未落,光頭男人便将王玲帶下樓來。
魏仁武小聲對林星辰說道:“把你的槍給我。”
林星辰靠在魏仁武的身邊,把自己的配槍從背後,手遞手遞給魏仁武。
光頭男人把自己的手槍和王玲都交到了“莫西幹”男人手裏,“莫西幹”男人對着魏仁武喊道:“現在,我數一二三,大家便開始放開人質,讓她們自己回到我們身邊。”
魏仁武冷笑道:“好呀,你喊吧。”
“一……”頓時,氣氛變得十分緊張,不管是劫匪還是重案第二支隊,她們都知道,現在已經進入了關鍵的時刻。
“二……”張風等人攥緊手槍的手心裏,已經滿滿都是汗水。
“三。”魏仁武和“莫西幹”男人都按照約定,同時放開了自己手中的人質。
但是,王玲和阿眉都身負重傷,她們倆,沒走一步,都異常的困難,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但兩人卻要花上很長一段時間。
一步、兩步、三步,眼看兩人都要回歸自己的大本營了,突然,“莫西幹”男人眼神中露出了一絲邪惡的光芒。
而“莫西幹”男人這一動靜,被王朝陽看在了眼裏,他立刻便想到“莫西幹”男人接下來要幹什麽事了。
“莫西幹”男人迅速地擡起手中的手槍。
“小心!”王朝陽大喊一聲,迅速沖上前,将王玲擁入懷裏。
砰!
“莫西幹”男人手中的槍打響了。
對方率先發難,魏仁武也不甘示弱,同樣舉起林星辰偷偷給他的槍。
又是砰的一聲。
阿眉的屁股被魏仁武打中,一下便站不住了,便欲向地上倒去,“莫西幹”男人趕緊上前扶住阿眉。
“莫西幹”嘴角扶着阿眉,嘴角微微抽動,狠狠吐出四個字:“殺了他們!”
而魏仁武這時也大喊道:“快跑。”
砰砰砰……頓時,兩方紛紛舉起槍,開始激烈的交火。
魏仁武這方且戰且退,迅速鑽進樹林裏,隐蔽起來,而劫匪這邊因為主腦還處在重傷之下,也沒有過分追趕,亦是且戰且退,退進了廢樓裏。
因為大家其實都在關心自己的傷員,無心戀戰,大家都是很敷衍的開槍,掩護自己人進入安全的地方,所以就再沒有造成更多的人員傷亡。
進入樹林以後,重案第二支隊的人就一直在朝山裏逃跑,王朝陽和王玲互相攙扶着逃跑,落在衆人的後面。
跑着,跑着,突然王朝陽雙腳一軟,撲倒在地,就連王玲也順帶被王朝陽摔倒的慣性給拖在地上。
王玲掙紮的想要趴起,她對着王朝陽輕聲喊了一句:“爸爸,你沒事吧。”王朝陽沒有回應,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啊……”王玲突然尖叫起來,聲音響徹整個山谷。
魏仁武等人聽到王玲的尖叫,立即停下了步伐,回頭看去,王玲正抱着倒下的王朝陽,放聲大哭。
魏仁武等人立即掉轉回來,上前查看。
但是當他們看到王朝陽的那一刻,無不震驚,王朝陽的後背上滿是鮮血。
原來,當“莫西幹”男人向王玲開槍的時候,王朝陽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後背為王玲擋住了子彈,然後他用着自己的老命,頂着槍傷和大家一起逃跑,終于在林間,由于失血過多,倒了下來。
“啊哦,看樣子出大事了。”魏仁武在衆人紛紛擔心王朝陽安危的時刻用一種調侃的語氣說道。
林星辰白了魏仁武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魏仁武攤開雙手,癟了癟嘴。
“爸爸,爸爸,你回答我啊,你不能死啊!”王玲一邊搖晃着王朝陽的身體,一邊歇斯底裏地哭喊道。
“隊長,你有沒有事啊,你說話啊。”張風等人關心地喊道。
王朝陽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他還沒有死。
王玲感覺到王朝陽的身體有了動靜,趕緊幫他翻過身來,将他的頭枕在自己的的腿上。
王朝陽的鮮血浸透了整個草地,他用微弱的聲音說道:“玲玲,玲玲……”
王玲,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回答道:“嗯嗯嗯,我在,爸爸,我在。”
“玲玲,你會原諒爸爸嗎?”
“嗯嗯,爸爸,不要這麽說了,以前是我不懂事,總覺得媽媽的死,是爸爸一手造成的,總認為爸爸不愛我們,但是現在我錯了,爸爸是愛我的,甚至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救我。”
“玲玲,你能原諒爸爸,爸爸就安心了,你一輩子都是爸爸的好女兒……”王朝陽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好困,好困,突然好想休息一下。”
“爸爸,不要睡啊,爸爸,快醒醒。”王玲用力搖晃王朝陽的身體。
“小珍,小珍,你來接我了嗎?我現在就跟你走。”王朝陽突然圓睜着大眼,聲音也變得清晰,但是這樣的情況,只維持了一秒。
“爸爸!”王玲朝着天空哭喊道,林間飛鳥四起,一時鳥叫聲與哭聲同鳴,悲憫響徹天地。
十六、騎士的宿命
“我要回去宰了他們。”張風怒吼道,他的雙眼就像要噴出火來。
“我跟你一起去。”雷龍将手槍上膛,便要和張風殺回去。
“先別沖動。”林星辰攔住二人。
張風雙眼挂着眼淚,沖着林星辰大喊道:“星辰,你別攔着我,我要去殺了他們。”王朝陽的死,讓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喪失了理智,就連方榮華那張冷冰冰的臉,都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而王玲抱着王朝陽的屍體,始終在哭泣。
可能目前為止,林星辰是最冷靜的一個人了,她對着衆人說道:“如果我們就這樣沖過去的,無疑是去送死,我們應該從長計議。”
“是啊,一群莽夫那種一把老的快退休的手槍,就想和別人那種一槍十幾發子彈的中興武器正面拼,你們說不是去送死,是去幹什麽?”其實魏仁武也算是個冷靜的人,但是他說的話,卻有點煽風點火的意思。
“你他媽說什麽?”張風便要向魏仁武發作。
“我說你蠢。”魏仁武可一點沒有要退讓的意思。
知道張風脾氣的林星辰,趕緊抓住張風,生怕他要沖上去打魏仁武,不過她倒不是怕他把魏仁武傷到,相反,她怕魏仁武把他傷到。
“你們一人少說一句,怎麽你們不去和劫匪們打,準備先自己人開一戰麽?”林星辰沖着兩人大喊道。
“哼!”張風強忍住怒氣,站到一邊,叉着腰,看着遠方,來平複自己的情緒。
魏仁武癟着嘴對林星辰說道:“我和他們可不是自己人,這裏稱得上是我自己人的,就只有你了。”
林星辰把臉側到一邊,雙頰微微泛紅,語氣變得溫柔地說道:“那如果我要你為王隊長報仇,你肯嗎?”
“肯,當然肯了,我什麽時候拒絕過你的要求呢?”魏仁武拍拍自己胸脯說道。
當聽到魏仁武願意幫助報仇時,張風等人剛剛對魏仁武的厭惡感,頓時煙消雲散。
特別雷龍還問道:“那請問這位朋友,我們該怎麽做才好呢?”說實在的,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魏仁武叫什麽。
魏仁武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說道:“與強敵對抗,一定不能硬碰硬,特別是硬實力弱于對方的時候。”
“你是說?”肖偉好奇道。
魏仁武指着自己的腦袋,說道:“要贏對方,就必須用腦子。”
“說得輕巧。”張風不服氣地插了一句嘴。
林星辰催促道:“你就趕緊說該怎麽做吧。”
魏仁武對着林星辰伸出手來,說道:“先借你手機用一用。”
“借我手機幹嗎?”林星辰疑惑道。
“借手機當然是打電話。”
“你這個時候打什麽電話啊?”
“你別問這麽多,拿給我就是了。”
林星辰緩緩把自己的手機交給魏仁武,并問道:“你自己的手機呢?”
魏仁武接過手機,一邊撥打號碼,一邊回答道:“送人了。”
“送人?”林星辰一臉茫然。
另一邊,“莫西幹”男人把阿眉扶進廢樓,并把她安放在一張鐵床上,其他人,守在廢樓的各個位置。
阿眉始終在床上翻來覆去,額頭冷汗直冒,嘴裏一直念道:“疼,疼,疼啊……”
“莫西幹”男人一邊為阿眉擦拭着額頭上的汗水,一邊關切道:“阿眉,哪裏疼啊?那混蛋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疼,疼,肚子疼。”阿眉抱着自己的腹部,痛苦地嘶喊着。
“肚子疼?”“莫西幹”男人想要去查看阿眉的腹部。
這時,突然響起了一個奇怪的歌聲:“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風風火火闖九州啊……”
這突如其來的歌聲,吓了“莫西幹”男人一大跳,他趕緊仔細聆聽是哪裏發出來的聲音,卻發現聲音好像是從阿眉的肚子中傳來。
“莫西幹”男人拉開阿眉捂住肚子的雙手,撕開衣服,卻發現阿眉的肚子上隔着皮膚透着藍色的光,而那個歌聲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
“莫西幹”男人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麽?像是手機?”
又回到魏仁武這邊,魏仁武一邊把手機放在自己的耳邊,一邊念着數字:“一、二、三、四、五、六、七……”
其他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林星辰也莫名其妙地問道:“你在幹什麽?”
魏仁武沒有理她,接着念着:“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六十。”當他念到六十的時候,故意提高了音量。
但是這時林子中的另一個聲音,完全壓過了魏仁武的聲音,這個聲音是爆炸聲,嘣的一聲,震耳欲聾,爆炸聲響徹整座龍泉山。
這個爆炸吓了林星辰等人一大跳,就連沉寂在傷悲中的王玲也被這個爆炸聲給震住了。
張風大喊道:“這個爆炸聲,是從劫匪那裏傳過來的。”
肖偉疑惑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而林星辰卻知道這個爆炸肯定和魏仁武有關,她問道:“你到底幹了什麽?”
魏仁武笑嘻嘻地把手機遞還給林星辰,并懶洋洋地說道:“我剛剛答應你的事,已經解決了。”
雷龍也跟着林星辰問道:“是你幹的嗎?”
魏仁武撇了雷龍一眼,并不回答。
“我在問你話啊,你到底幹了什麽?”林星辰催問道。
魏仁武摸着自己修剪地很漂亮的八字胡,微笑道:“六十秒,只需要打通手機六十秒。”
“什麽意思?”林星辰疑惑道。
“嘣!”魏仁武故意學着爆炸的聲音,“只需要打通手機六十秒,就會嘣得一下爆炸。”
“打通誰的手機?”
魏仁武指了指自己,說道:“打通我的。”
“你的?”
“對啊,我把那個女的捉住的時候,用麻藥将她弄暈,并對她的身體進行了改造。而我把我的手機也進行了改造的,只需要接通六十秒,就會嘣得一下爆炸。”魏仁武得意地敘述着自己的妙計。
這哪裏是條妙計,根本就是條毒計,簡直就不是正常人能想得出來的毒計,更別說把這事幹出來。所以當重案第二支隊衆人聽到魏仁武講出他的毒計的時候,背脊直感一陣寒冷,他們慶幸魏仁武幸好不是敵人,不然有這樣一個狠毒的人做對手,自己都估計不到會死多慘。
林星辰深呼吸一下,說道:“難道你不怕,我在這之前給你回撥電話,這樣,不是你就被炸死了麽?”
魏仁武哈哈笑道:“不會的。”
“怎麽不會?”
“因為我又換了張電話卡。”
林星辰癟着嘴道:“真有你的。”
這次事件後,王朝陽犧牲了,但魏仁武卻得到了重案第二支隊的信任,也為他以後能夠成為重案第二支隊偵破刑偵案件的專家顧問奠定了基礎。
王朝陽犧牲後,四川省公安廳為他舉行了重大的葬禮儀式。
在王朝陽下葬的日子,重案第二支隊全隊出席。、
而魏仁武也跟着林星辰來到了墓地。
這天,下着綿綿細雨,就好像老天也因為這位敬業的好警察的犧牲而感到悲傷。
魏仁武默默地站在林星辰的身旁,為她打着雨傘,看着王朝陽的骨灰下葬。
林星辰輕嘆一聲,對魏仁武說道:“你為什麽會回來?”
魏仁武指着王朝陽的骨灰,說道:“瞧瞧,我就是害怕你那天也變成那個樣子,所以才回來找你的,沒有我在你身邊,以你的做事方式,很容易也會犧牲掉,我可不想等我見到你的時候,你也成了一盒骨灰。”
林星辰聽到魏仁武這麽說,臉上立馬像綻開了花朵一般,她微笑道:“你是想當我的騎士嗎?”
魏仁武也微笑道:“你是我的公主,騎士的天職就是保護公主的安危。”
“那麽你是想說……”林星辰突然就像有語言障礙一般,把一句話都說不全了。
就算話沒說全,傻瓜也能懂林星辰到底想說什麽。
魏仁武不是傻瓜,他自己能懂,但是他卻說道:“不,騎士總歸是騎士,不是王子,我只需要保護公主的安危,其他的事情我不會去做的。”
林星辰一下子便懵了,她完全沒有想到魏仁武竟然會這樣說,這不是她能想到的結果,更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看着魏仁武,她的眼神裏不再有那種暧昧的情愫,更多的是恨意。
而這種恨意一直伴随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