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與虎的較量(三) (1)

一、黑暗世界

這天是個下雨天。

世人都說,下雨天就是懶覺天,但是對于魏仁武這個從來不知道上午是什麽時辰的人來說,不管下不下雨,都是懶覺天。

魏仁武起床的時候,也就是晌午時分,是岳鳴做飯的飯香把他喚醒的。

魏仁武穿着睡衣,頂着雞窩頭,睡眼朦胧的坐到飯桌前,等着開飯。

岳鳴燒了一尾魚,還弄了幾個最近學的川菜——“麻婆豆腐”、“水煮肉片”、“炝炒鳳尾”。

魏仁武一看到菜,精神立馬便抖擻起來,趕緊挨個嘗個遍。

岳鳴趕緊問問:“怎麽樣?我最近才開始學着川菜,好吃不?”

魏仁武一邊嚼着“水煮肉片”,一邊點評道:“總體來講,還算可以,就是味道還淡了一點點。”

“淡了嗎?”

“是的,主要因為你不是四川人,所以對四川的口味,把控還不夠,時間久了,你習慣了四川的味道,就會把口味弄好的。”

“好吧。”岳鳴知道,魏仁武這樣的評價已經算比較好的了,而且他還是在拼命吃,說明味道雖然有點小瑕疵,但整體還是好吃的,不然不好吃,魏仁武就算再餓,也不會多吃一口的。

岳鳴微笑道:“魏先生,昨晚睡得很香啊。”

“怎麽看出來的?”魏仁武嘴裏依然嚼着東西說道。

岳鳴掩嘴笑道:“你說夢話了。”

“我說什麽了?”魏仁武突然緊張起來,他還記得自己昨晚做過的夢,他知道岳鳴聽到的夢話肯定跟那個夢有關。

岳鳴摸着下巴,思索道:“嗯……我想想,說了好多奇怪的話,叫了林隊長的名字,還喊了爸爸,還喊師父了。”

“等等,你昨晚為啥要偷聽我的夢話?”魏仁武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岳鳴趕緊解釋道:“我晚上上廁所的時候,偶然聽到的而已,誰會這麽無聊,專門去偷聽啊!”

“你就是這麽無聊的人,你肯定故意偷聽了。”事實上,岳鳴确實故意偷聽了的,魏仁武看岳鳴飄忽的眼神,就知道了。

眼看瞞不過魏仁武,岳鳴只能轉移話題:“不說這個,我倒是很好奇,誰會是你師父呢?”

“我沒有師父。”魏仁武繼續吃着菜。

“但是你喊師父了。”

“那也不一定是我師父,也有可能是別人的師父。”魏仁武解釋道。

“別裝,肯定是你師父。”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有資格做我師父?”魏仁武的這句話把岳鳴給堵住了,在岳鳴的認知裏,還沒有遇到過一個比魏仁武更聰明的人,他實在也想象不出還有什麽樣的人能有資格做魏仁武的師父。

岳鳴只好說道:“好吧,咱們不談這個了,還是來說說正題吧。現在白虎沒抓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又會回來作惡,現在又多了一個可以千碼之外精準射擊的槍手,以後不知道‘封神會’還會有什麽厲害的人物,總之咱們該有所行動,不能死等着別人來殺我們吧。”

魏仁武吃飽了,他放下筷子,撫摸着圓鼓鼓的肚子,緩緩說道:“是啊,我們得率先采取一些行動才行。昨天我們不是已經發現過那個槍手所用的槍的型號了,接下來就是去成都的一些地下交易市場去找找那個槍手的線索,說不準會有發現。”

說幹就幹,岳鳴把飯桌收拾了,連碗碟都不洗,就拉着魏仁武出門。

岳鳴把他的“甲殼蟲”開出來,魏仁武依然坐在副駕駛座上,悠悠地抽着“藍嬌”牌香煙。

岳鳴發動汽車,問道:“我們該先上哪兒去?”

“成飛大道。”魏仁武悠然地說道。

岳鳴朝着成飛大道開去。

“成飛大道哪裏有軍火交易點麽?”岳鳴疑惑道。

魏仁武點頭道:“奧地利斯太爾SSG69狙擊步槍,可不是一般的地下軍火商能弄到的槍,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飛成幫’的槍。”

“那是個什麽樣的幫派?”

“也不算什麽大奸大惡的幫派。他們只倒賣軍火,不幹其他的犯罪的勾當。”

“倒賣軍火,還不算大奸大惡嗎?”在岳鳴的眼裏,只要是犯罪,那就是壞人。

“那得看怎麽理解善惡了。”魏仁武彈飛手裏的煙,對岳鳴的問題,不置可否。

“你既然知道這麽一個地方,為什麽不和林隊長一起端掉它呢?”岳鳴激動地說道。

“你不懂。”魏仁武敷衍地說道。

“我跟了你有段日子了,我一直以為你會去想辦法抓住所有的罪犯,結果是我看錯人了嗎?”岳鳴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失望。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圍繞在矛盾和陰陽當中,正義和邪惡并存,光明與黑暗交替,只有這樣的世界,才會是個平穩的世界,如果有人想去打破這種平衡,必然會在世界裏掀起軒然大波。”魏仁武可不想岳鳴質疑他,所以還是很耐心地解釋道。

“什麽意思?”魏仁武說得太玄幻了,岳鳴一句都沒聽懂。

“這麽說吧,本來大家在各自的世界裏相安無事,突然黑暗世界裏跳出來一個人要破壞光明世界,那麽社會就一定不會安寧,而我,就是專門收拾那些試圖打破平衡的人。”

岳鳴努力用自己的小腦袋去思考魏仁武所講的道理,好像有些頓悟了。

“‘天成幫’是黑暗世界裏比較本分的幫派,我如果連這樣的幫派都抓,那麽我就成了打破平衡的人,這樣的話,我也會成為黑暗世界的公敵,那麽我就根本活不到現在。”

“你這麽厲害,也怕那些人麽?”

“黑暗和光明是并存的,散布在這個世界的任何角落,我就算再厲害,我也可能一個人一次性對付這麽多敵人,況且,我還不想當‘過街老鼠’。”魏仁武總算是說服了岳鳴。

岳鳴說道:“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成飛大道。

“成飛大道這麽長,到底是哪個地方?”岳鳴問道。

“你朝前面開就是了,我會告訴你在哪裏停車的。”魏仁武又抽出一根煙。

岳鳴只好默默又緩緩地朝前面開,生怕自己開得太快,便錯過了目的地。

這時,“甲殼蟲”開到了成飛大道最偏僻的一截路,突然魏仁武說道:“前面的十字路口右轉。”

“好。”岳鳴按魏仁武的吩咐,在路口處右轉。

結果鑽進來,是一條死路,但死路的盡頭是荒郊野嶺,但荒郊野嶺上卻獨有一家“便利店”,而瀝瀝的小雨,給這家店蒙上了一層陰冷的味道。

岳鳴将車開“便利店”的門口停下。

岳鳴好奇道:“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嶺,居然有一家‘便利店’。”

魏仁武一邊開着車門,一邊回答道:“能把一家‘便利店’開到這裏來,用腳趾想,也知道這家店是有問題的。”

岳鳴也下了車,他說道:“是啊,更奇怪的是,為什麽這家店關門了?”只見這家店大門緊鎖,似乎标示着今日不營業,再看門口灰塵厚重,恐怕已經不止是今日不營業了。

魏仁武也說道:“是有一些奇怪,按道理來講,不應該這個時候不營業的,咱們進去看看呢。”

雖然“便利店”大門緊鎖,但是對于魏仁武這種精通開鎖之道的人來說,這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魏仁武和岳鳴很輕松地便進入了“便利店”,而這個“便利店”和普通的“便利店”沒什麽兩樣,展架上整齊地擺放着各種副食品和各種生活用品。

岳鳴說道:“這樣來看,和普通的‘便利店’沒什麽兩樣啊。”

魏仁武回答道:“這只是掩飾而已,‘天成幫’總不能把軍火全擺出來展示吧。”

岳鳴點點頭,表示贊同魏仁武所說的話。

魏仁武仔細地查看“便利店”,并開始翻看那些貨品。

岳鳴在一旁等待。

翻開貨品,魏仁武在貨架裏面找到一些奇怪的小洞。

就在魏仁武思考這些小洞是什麽的時候,突然聽到“便利店”門口傳來一個厚重的聲音:“把手舉過頭頂。”緊接着是槍上膛的聲音。

魏仁武把雙手舉了起來,緩緩地轉過身來,看見岳鳴早已把手舉了起來,又看見門口站着一個白發蒼蒼、身材矮小,卻手持一把來複槍的小老頭。

當小老頭看見魏仁武的臉時,警惕地眼神立馬變得正常,并殷勤地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麽毛賊呢,原來是魏先生大駕光臨啊!”小老頭放下了來複槍。

魏仁武也放下來雙手,寒暄道:“航幫主,好久不見啊。”原來這個小老頭便是“天成幫”的幫主——航天偉。

這時,岳鳴才緩緩放下雙手,默默聽着兩人的對話。

航天偉說道:“魏先生,你到這裏來,有何貴幹呢?”

魏仁武說道:“我來找一個人的線索,不過我剛剛查看了這個地方以後,确信恐怕你也在找這個人。”

航天偉輕嘆道:“也只有魏先生能一眼看出來啊。”

魏仁武又轉過身來,撫摸着貨架上的小洞,說道:“我就說,你這個店從來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怎麽會突然關門的?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航天偉說道:“對啊,我關店也是想先避避風頭,畢竟對方太可怕了。”

魏仁武說道:“這種人可不是你們這樣的幫派能夠對付的。想來也确實殘忍,就僅僅因為你的手下看到過他的臉,便大開殺戒,殺掉了你這個店的所有人。”

二、失戀

岳鳴震驚了,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家店之所以關門,是因為店員全部都死了。

岳鳴可以看見航天偉滄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哀傷。

魏仁武又說道:“你知道殺他們的人是誰嗎?”

航天偉搖搖頭說道:“不知道,見過他臉的人,全都死了,就連這個店的監控也被他破壞掉。”

“為什麽不報警?”岳鳴突然說道,但是說出這句話之後,立馬他就後悔了,這不是廢話麽,“天成幫”本來就是不法分子,報警的話,不是等着警察來抓麽。

魏仁武白了岳鳴一眼,岳鳴便不敢再支聲了。

航天偉倒是給了岳鳴一個溫暖的微笑,這倒是讓岳鳴覺得黑社會也不是那麽的可怕。

魏仁武又說道:“難道就沒有那個人的一點線索嗎?”

航天偉說道:“沒有,只知道是‘封神會’的人。”

“這我也知道,而且我也和他算是交過手了。”

“那你看見他了嗎?我也想把那個人找出來。”航天偉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手下們的死,讓他感到痛心。

魏仁武懊惱道:“我就是沒看見,所以才來這裏找線索的。”

航天偉長嘆道:“可惜啊,我這裏的線索,也被那個人給全部抹掉了。魏先生既然和他交過手,就算沒看清臉,也應該得到一些信息了吧。“

魏仁武點頭道:“是的,我知道那個人槍法很好,可以說全中國都找不出來幾個,而且聽到有人叫他‘霸王龍’。”

“‘霸王龍’、‘霸王龍’、‘霸王龍’……”航天偉反複在嘴裏琢磨這個稱號,“莫非是‘青龍’?”

“‘青龍’?”岳鳴好奇地插了一句嘴。

魏仁武沒有理會岳鳴的話,而是回答得航天偉:“我也這麽懷疑過,想來這個人如此厲害,在‘封神會’的地位一定不會太低,也只有‘青龍’比較接近一點。”

“可是‘青龍’怎麽會叫‘霸王龍’呢?”航天偉疑惑道。

“誰知道呢,可能也就‘封神會’內部的人,才能知道吧。”魏仁武癟着嘴說道。

“是啊,‘封神會’是個極神秘又可怕的組織,而且這個組織雖然處在黑暗世界裏,卻又和黑暗世界格格不入,完全不講規矩,一旦有違背他們意願的人,他們都一定要将對方全部抹殺掉,我們對‘封神會’也是不敢招惹,這次沒想到還是卷入進來了。”航天偉沮喪地說道。

魏仁武撫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說道:“你們不敢招惹,那招惹他們這種事,就還是讓我來吧,況且,我已經招惹上了。”說完,魏仁武便揮手跟岳鳴示意準備離開了。

臨走之前,魏仁武還對航天偉說道:“航幫主就不要再找‘青龍’了,我怕連累你。”

航天偉搖頭道:“不,我雖然已經老了,但是我也不是一個膽小的人,魏先生有關于‘封神會’的消息,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魏仁武輕嘆道:“好吧,我答應你。”說完,魏仁武轉身便欲離開。

航天偉突然又道:“魏先生。”

“啊?還有什麽事嗎?”魏仁武回過頭來。

“多加小心。”航天偉關切道。

另一邊,楊曦與方敬語躲進了一家很簡陋的賓館商議着。

方敬語坐在角落裏,唯唯諾諾道:“堂主,現在該怎麽辦,我們沒能整垮魏仁武,現在還被警察追捕,更重要的是,天帝也不準備管我們了,我們已經無路可去了。”

楊曦正捧着一杯開水,并且眼神麻木地看着黑漆漆的電視,突然把開水就是往電視上一砸,砰得一聲,吓了方敬語一跳。

楊曦大罵道:“該死的魏仁武,就算我收拾不了他,我也一定要讓他過得不舒服。”

方敬語知道楊曦現在怒不可遏,他小聲地試着給楊曦提醒道:“我們已經試着綁架他在乎的人,結果還是失敗了,還要再綁一次嗎?”

“綁個屁,這下他們肯定有所警惕了,再想綁架就難了,而且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了。”楊曦怒道。

“那咱們該怎麽辦?”

“之前,我對魏仁武還是太仁慈了,這次,我要用一下極致的手段才行。”

“極致的手段?”方敬語圓睜着大眼。

已是半晚時分。

“奇跡酒吧”還是像往常一樣,熱鬧非凡。

林星辰一個人坐在角落裏,低着頭獨自喝着“七彩冰二鍋”,聽着酒吧歌手哼唱着《曾經的你》,這時還真讓她想起了曾經的自己,曾經第一次來這個酒吧,曾經第一次喝這個“七彩冰二鍋”,曾經大談自己的夢想,曾經幻想着自己的愛情。

“一個人喝悶酒,有啥意思,我們來陪你喝。”

林星辰擡起頭來,原來是魏仁武和岳鳴。

魏仁武和岳鳴一同坐下在林星辰的旁邊,岳鳴招呼服務員過來,點了一杯“長島冰茶”,而魏仁武點了一杯“藍色妖姬”。

林星辰微微一笑,說道:“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來,當然是找你的,張風跟我說你在這裏,所以我們就來了。”魏仁武回答道。

“哦?張風還跟你說什麽了?”

魏仁武突然噗得一聲笑出來,說道:“他還說你失戀了,心情不好,在這裏喝酒。”

“那個混蛋,大嘴巴,怎麽什麽事都拿出來說。”林星辰猛得喝上一大口酒。

岳鳴疑惑道:“那個方先生,看着挺喜歡林隊長的啊,這是為什麽啊?”

魏仁武笑而不答。

林星辰又喝了一口酒,突然酒精有些上腦,情緒也開始變得微妙,她緩緩說道:“也不能怪他,這裏面也有我的問題。”

“怎麽可能是林隊長的原因呢,林隊長落落大方、知書達理,人又長得漂亮,一定是方先生瞎了眼。”岳鳴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真的這麽覺得嗎?”林星辰的眼神中突然有了自信。

“當然啦。”

魏仁武虛掩自己的嘴巴,強忍住笑意,正好這時“藍色妖姬”端上來了,他趕緊拿起喝一口。

“魏先生,你覺得呢?”岳鳴又把話題抛給魏仁武。

魏仁武該喝進口中的酒,差點沒有噴出來。

魏仁武趕緊把酒咽下去,又看着林星辰用真誠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便不好意思再吐槽,說道:“沒錯,林隊長落落大方、知書達理,人漂亮,而那個方先生,又老又醜,還蠢,哪裏配得上我們林隊長啊。”

林星辰露出了笑容,但是笑中依然略帶苦澀。

“到底是因為什麽,你們才會分手的?”岳鳴好奇道。

“哎!”林星辰輕聲嘆息,又喝了一大口酒,“他覺得我不愛他。”

“啊?”岳鳴其實并不是太懂感情,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勸,他又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魏仁武。

魏仁武白了岳鳴一眼,便微笑着對林星辰說道:“那你愛不愛他呢?”

“我不知道。”林星辰依然在猛灌自己酒,“我真的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是不愛吧。”魏仁武悠悠道。

“別聽魏先生瞎說。”岳鳴發現讓魏仁武來勸林星辰,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林隊長一向以真誠待人,如果你不愛方先生的話,根本不會和他交往的,這一定是方先生的借口,他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他肯定被這次的事情吓到了,差點就丢了一千萬,一千萬可不是小數目啊。”魏仁武用調侃的語氣插嘴道。

“分都分手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林星辰搖頭無奈道。

“其實……”岳鳴突然覺得,這也許是一個撮合魏仁武和林星辰的好機會,“其實,林隊長也不一定只把注意力放在方先生身上啊,也許真正值得的人,在身邊也說不定。”

林星辰用呆滞地眼神看着岳鳴。

“對對對,小岳說的有理,你看小岳這個人怎麽樣?我就覺得小岳這個人,長得又帥,還多金,比那個什麽方立信,不知道強到哪裏去了,林隊長,你覺得靠譜不?”岳鳴萬萬沒想到,魏仁武竟然先下手為強,這下岳鳴便不知道該如何把魏仁武推薦出來了。

林星辰又用呆滞地眼神看着魏仁武。

“我在問你話呢?”魏仁武又說道。

“他祝福我們兩個。”林星辰突然對魏仁武說道。

這句話把魏仁武和岳鳴吓了一大跳。

岳鳴張開着大嘴,驚訝萬分,而魏仁武趕緊喝上一大口“藍色妖姬”,來掩飾尴尬。

“呵呵,真是可笑啊!”林星辰苦澀地說道,她一口氣,把面前的“冰二鍋”給幹掉,她面前的桌面上,已經擺上了四個空酒壺。

魏仁武這時不敢再說話了,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越說話,氣氛就會越尴尬。

而岳鳴更不敢講話,他現在坐在兩人中間,怎麽看都像是個電燈泡,雖然兩人現在并不是情侶。

就這樣,三人相對無言,默默地喝着自己的酒,足足坐了半個小時。

突然,林星辰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魏仁武關切道。

“回家。”

三、出租車上的暧昧

林星辰踉跄兩步,一時腳下一滑,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魏仁武和岳鳴趕緊去扶。

魏仁武将林星辰從地上拉起,但是林星辰已經意識模糊,渾身酒氣,而且林星辰這個時候的體重不知道為什麽,要比平時重上好幾倍,魏仁武力氣已經不小了,還是沒有完全把林星辰拉起來,只能任憑林星辰坐在地上。

岳鳴本來想幫忙的,但是他心裏突然打起小算盤來,于是他便默默地站在一邊觀察。

“魏仁武……”林星辰閉着眼睛,搖搖晃晃,小聲嘀咕道。

魏仁武将耳朵湊到林星辰的嘴邊,并且說道:“我在這兒。”

“魏仁武……你是個混蛋!”

魏仁武尴尬地一笑,他知道,林星辰現在已經醉得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起來,我送你回家。”

突然,魏仁武像天降神力,猛得一下,便把林星辰給舉了起來,将她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周遭圍觀群衆,看到魏仁武扛起林星辰,無不震驚,都忍不住“哇!”的一聲,表示驚訝,這些群衆中也包括岳鳴。

魏仁武白了一眼岳鳴,岳鳴立馬領會,大喊道:“我去叫出租車。”說完,立馬便鑽出了“奇跡酒吧”。

魏仁武不顧周遭人的眼光,大搖大擺地便扛着林星辰走出了酒吧。

因為酒吧外,有很多的士車都在等候酒醉的客人,所以當魏仁武出來的時候,岳鳴已經叫到車了。

魏仁武正要把林星辰扛進後座的時候,的士司機提醒道:“如果在車裏吐了,是要加錢的。”

魏仁武狠狠道:“不會差你錢。”

司機這才同意把林星辰放上來。

就這樣,岳鳴坐前座,魏仁武和林星辰坐後座。

啊,不對,林星辰應該叫躺後座。

就這樣,出租車朝林星辰的家裏開去。

一路上,車輛搖搖晃晃,左拐右拐,而林星辰的頭枕在魏仁武的大腿上,随着車的搖擺,也不由自主地在魏仁武的大腿上蹭來蹭去,弄得魏仁武好不适應。

這時,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魏仁武和林星辰,輕嘆道:“你們兩個當男人的,真不該讓一個弱女子喝這麽多,莫非你們是想趁人之危?”司機立馬懷疑魏仁武和岳鳴心懷不軌。

岳鳴連忙解釋道:“大叔,你別誤會,我們是好人,況且這位女子,是一名刑警,我們兩個也不敢把她做什麽的。”

司機這才放心了一些。

魏仁武獨自把臉撇向車窗,他寧願看了看成都夜市的繁華,也不想去解釋這些無謂的誤會。

突然,林星辰猛得坐了起來,吓了魏仁武一大跳。

魏仁武關心道:“你醒了?”

林星辰睜着圓圓的水靈的大眼,含情脈脈地看着魏仁武,嘴角流露出壞壞的笑容。

魏仁武深吞口水,總感覺馬上要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林星辰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爬到魏仁武的身上,用纖纖細手壓倒魏仁武,魏仁武整個人被壓到車窗上,想要動彈,卻感覺怎麽也使不上力來。

林星辰又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臉就已經湊到魏仁武的臉邊。

“你……你要幹嗎?”天不怕地不怕的魏仁武,這時居然害怕了起來,心跳一起一扶,一起一扶,卻快如閃電,整顆心都快要跳了出來。

“呵呵呵呵……”林星辰不停地怪笑,而且臉越來越靠近魏仁武,眼看連嘴都快要親上了。

這一幕,自然被岳鳴看在了眼裏,他驚訝到合不攏嘴。

但接下來的一幕,更是讓岳鳴驚訝到張不開嘴,因為他怕他自己張開嘴的話,會吐出來。

林星辰和魏仁武沒有親上,而是林星辰突然胃一個翻滾,便吐了魏仁武一臉。

頓時,車裏充滿了酒精和嘔吐物的味道,而魏仁武現在的臉非常難看,相信臉上即使沒有嘔吐物,臉色也會非常地難看的。

司機,搖頭輕嘆道:“五十塊。”

岳鳴立馬從包裏掏出五十遞給司機,司機欣然接受,要知道,司機可以從中賺到至少三十元啊,他當然更喜歡他醉酒乘客會吐。

林星辰又倒了下去,繼續在魏仁武的大腿上睡覺。

魏仁武憋着一張臭臉,默默地向岳鳴伸出一只手來。

“怎麽?你也要五十塊麽?”岳鳴疑惑道。

魏仁武欲說還休,嘴巴微微張開,又生怕嘔吐物從臉上掉進嘴裏。

“你到底想說什麽?”岳鳴捏着鼻子問道,嘔吐物的味道實在太大了,即使打開了車窗,還是久久不能散去。

魏仁武艱難地從嘴裏擠出一個字:“紙。”

岳鳴這才領悟過來,趕緊從包裏拿出一沓衛生紙,遞給魏仁武。

魏仁武沒有先擦拭自己的臉,而是先為林星辰把嘴角擦幹淨,才開始擦拭自己的臉龐。

把臉擦幹淨後,魏仁武才敢吐槽:“我勒個去,真他媽惡心,這姑娘,真沒救了。”

岳鳴噗得一笑:“魏先生啊,你這輩子恐怕都要和林隊長的命運綁在一起了。”

魏仁武一邊擦着胡子上的嘔吐物的殘渣,一邊不屑道:“誰要和她綁在一起,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死了算了。”

“哈哈哈哈哈哈。”這時,司機突然大笑了起來。

“你笑啥?”魏仁武有些不高興了。

“我在笑你,明明是喜歡這個姑娘的,卻還是要裝。”司機有個上了年頭的老司機了,這些都市男女內心的情感,他太懂了,畢竟也是從這個年齡走過來的。

一向能言善辯的魏仁武,這時卻反駁不出一句。

其實,別說老司機了,就連岳鳴這種感情經歷淺薄的小子,都能看出來魏仁武是喜歡林星辰的,只是他平時不敢提,因為魏仁武打死都不會承認。

魏仁武默默地看着車窗外,流動的城市景色進入魏仁武的眼簾,卻沒有進入魏仁武的心裏,他的心裏藏着太多的秘密,他和林星辰的感情就是其中一個秘密。

沒過多久,出租車便開到了“銀通苑”。

魏仁武依然将林星辰扛下了車。

出租車離開之前,司機還留給了魏仁武一句話:“小夥子,要珍惜眼前人啊。”

魏仁武不屑地切了一聲,便扛着林星辰走進小區。

魏仁武從林星辰的包裏找到一把鑰匙,打開了房門,連燈都沒有開,便在漆黑之中,大搖大擺地将林星辰扛進卧室,這種感覺就像魏仁武是在自己家一般,對家裏的布局已經熟悉到不需要開燈,便能在黑暗中自由的行走。

燈還是岳鳴打開的。

魏仁武在林星辰的卧室裏待了将近有十分鐘,才出來。

魏仁武說道:“去幫我準備一杯開水,我先去洗個澡。”

“你在裏面幹什麽?用了這麽久時間。”岳鳴疑惑道。

“她吐得全身都是,我總得把她衣服脫了吧。”魏仁武邊說,邊走進了浴室。

“脫衣服?”岳鳴獨自在客廳裏自言自語道,一想到魏仁武把林星辰衣服給脫了的景象,不由得自己的臉都紅了。

于是,岳鳴便去廚房裏燒開水。

差不多,開水燒開,岳鳴端一杯滾燙的開水出來,就看到魏仁武只穿了一條內褲坐在沙發上。

岳鳴驚到手中的開水差點滑落,他指着魏仁武喊道:“你當是你家啊,你就穿個內褲,再說了,這個大冬天的,你不冷嗎?”

魏仁武悠悠然地掏出一根煙,一邊抽,一邊回答道:“不冷,況且也沒其他衣服可穿了。”

魏仁武站起來,把煙叼在嘴裏,一把搶過岳鳴手中的開水,說道:“你自己看會電視。”然後就鑽進林星辰的房間裏去。

岳鳴莫名其妙地坐到沙發上,等魏仁武,他突然有些擔心,魏仁武不會趁人之危吧。

本來他還相信魏仁武不是那種人,但是細下想來,魏仁武根本就是這種人啊,越想越不對,他便決定進房間去看看。

當他剛走到林星辰卧室的門邊,正是魏仁武剛好出來,差點撞個滿懷,只見魏仁武穿着十分合身的棕色睡袍,手裏捧着一大堆帶着酒精味林星辰的髒衣服從卧室走出來。

魏仁武疑惑道:“你要幹什麽?”

岳鳴退後兩步,指着魏仁武說道:“我該問你啊,你在裏面幹什麽啦?這睡袍又是誰的?”

魏仁武哈哈笑道:“這睡袍是我的,我在裏面給林大隊長喂開水啊。”

“哦,你的睡袍啊。”岳鳴差點就相信了,“不對,為什麽這裏會有你的睡袍?”

“我以前剛來成都的時候,在這裏住過,所以這裏還保留了一件睡袍。”魏仁武一邊回答,一邊走向陽臺。

岳鳴跟着去陽臺,只見陽臺上,放在一臺洗衣機,魏仁武把林星辰的衣服,丢進了洗衣機裏,并開啓洗衣機。

魏仁武滿意地說道:“等她的衣服洗好了,我再洗我的衣服。”

岳鳴又一次震驚了,雖然魏仁武是用洗衣機,但是他還真是第一次看到魏仁武洗衣服。

他和魏仁武生活的這段時間裏,魏仁武除了內褲以外,衣服還全是岳鳴洗的。

是什麽讓魏仁武像變了一個人呢?莫非是——愛?

魏仁武這時說道:“小岳,今晚咱就住這兒吧。”

四、重磅新聞

“啊?今晚就住這兒?咱可是有家的,而且現在也不算太晚。”岳鳴不解道。

“難道你忍心看着林隊長醉成這樣的人,一個人在家,不能照顧自己嗎?”魏仁武圓睜着大眼,居然賣起萌來。

岳鳴簡直受不了魏仁武一個留着八字胡的純爺們變成這樣,渾身都起了幾層雞皮疙瘩,他趕緊道:“你別這樣,在這兒睡也成。”

“那好,你去睡客房吧,我睡沙發。”說完,魏仁武立馬便舒服躺在沙發上。

岳鳴仔細思索了一下,拒絕道:“不,你睡客房,我睡沙發。”

“為什麽?溫暖的大床不睡?要睡冰冷的沙發?”不解的人,換成了魏仁武。

“我可不放心你,萬一你趁我在裏面睡着了,偷偷鑽進林隊長的房間去,可怎麽辦?所以我睡沙發,我要在你犯錯的道路上阻礙你。”岳鳴偷笑道。

“呀,好小子啊,竟然學聰明了。”魏仁武從沙發上坐起來。

“趕緊去睡吧,照顧林隊長的重任就交給我了。”岳鳴拍拍自己的胸脯說道。

魏仁武站起身來,無奈地說道:“好吧,看來你今晚不睡沙發,誓不罷休了,我就把沙發讓給你吧。”說着,魏仁武就鑽進了客房。

岳鳴一下便躺上了沙發,将頭枕在雙手中,眼睛直望着天花板,回想着這幾天以及今晚發生的事情,不知不覺,眼皮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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