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情轉愛意

「啊~」被我撞到的人輕叫一聲,倏然往後退,我定神一看竟是寒竹。

「你┅」她捂著嘴,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瞪住我。

我才知道剛剛碰到的竟是她香唇,當場急得支支唔唔解釋∶「對不起┅我不知道奶在前面,決不是故意要占便宜┅」

「算了!」她手放下來,臉有些紅的說,我看得出她并不發怒,心裏才松口氣。只是她剛剛未免也靠我太近了,才讓我一坐起來就撞到她的唇。

「對了,奶不是在陪奶的雷師兄嗎?」我突然想起問道。

寒竹恢複她一貫冰冷的神色,說∶「他須要多休息,我順路經過送吃的給你。」

「喔,謝謝!」我看見桌上有熱騰騰的白飯和三菜一湯,一連十幾天都是吃乾糧,現在聞到熱菜的香味,肚子早就咕嚕咕嚕的叫。寒竹聽到我肚子的叫聲,忍不住笑出來,我呆呆的看著她。

「你看什麽?」她收回笑容問道。

「奶笑的樣子真好看。」我由衷的說。

她聞言又嫣然一笑,只不過這次有些羞赧∶「傻瓜,快吃飯吧!」

我又想起虹鷹說的話,寒竹對我真的還不差,世上有這種待遇的男人,我可能是獨二無三(雷霆是第一位),不過我沒想太多,畢竟她和我是兩種不同世界的人,

寒竹站在一旁,我拿起筷子吃飯覺得有些不自在。只好随便找話題∶「對了,奶吃了沒?」

「嗯!」她點了點頭,走到床邊坐下,既然她沒離開的意思,我也不管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奶的師兄┅我是說雷霆,跟奶很登對。」我一邊夾起菜一邊說。

「是嗎┅你真的這麽認為?」她認真的問。

我有些意外的轉過去看她∶「是啊,你們是我見過最完美的一對,天上的神仙眷侶也不會比你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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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回話,怔怔的看著我,好像心事滿懷的樣子,我想她或許擔心雷霆體內病毒能不能解。

「奶放心吧,奶二師兄不會有事的」我安慰說。

「謝謝」她唇角勉強牽動一下回道。

「對了!什麽時候要抽我的骨髓?」

「你那麽喜歡被抽骨髓嗎?」提到這個問題,她的臉色突然沉下來,我真弄不懂這冰山美人的心理,明明前一秒鐘還好好的,下一秒就下起雪。

「也不是┅不過我總要知道自己究竟什麽時候能離開這裏?完成答應奶的承諾後,我也該回去正常世界過自己的生活,奶知道我已經在監獄裏浪費了五年┅」

「好吧!你想走便走!我根本不需要你!」她突然站起來轉身惱怒的說。

「喂!奶有沒有搞錯?奶把我從那麽遠的地方弄到這裏,随便又叫我回去,奶當我是鴿子嗎?」

寒竹背著我 哧!"一聲笑出來。「這有什麽好笑?」我不爽的問。

「你如果是鴿子,一定不是什麽聰明的鴿子。」她竟還嘲笑我,我索性裝作生氣道∶「本來就是,你們把我關在這裏,說好聽一點是客人,其實和鴿子被關在鴿籠有什麽兩樣?」

「我們組織本來就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出,所以委屈你待在房裏,其實我┅我也知道對不起你,但是┅。」寒竹突然又變得黯然,心中有事想對我說些什麽,卻又說不出口。我隐約感到會不會和我未來的命運有關,然而我卻不願去多想,反正自己在她面前曾大發豪語說過,為了救雷霆,即使要我犧牲生命都可以,果真洛u麂S命我也只能認了,不然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又能逃那去?

「算了!讓我自由進出,我也不知道能去那?不如奶來陪我就行了。」我随口逗她,要是一個禮拜前,我絕對不敢和她開這種輕薄的玩笑,這些天她脾氣變好很多,我才敢偶爾在她面前小小放肆。

「真的嗎?你希望我陪你?」她突然回頭望著我,被她黑白分明的美眸一看,我反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假的!奶不用理我亂說話,好好照顧奶未婚夫就是了。」

寒竹沉默下來、臉色不是很好看,我以為剛剛又冒犯到她,也不知如何收尾,氣氛變得有點悶。

還好門在這時打開,原來是虹鷹來找我,她們師姐妹一照面,彼此都愣了一下。

「寒姐姐┅奶怎麽在這裏?剛剛雷師兄還問奶去那兒呢?」虹鷹訝異的說。

「我是來告訴黎先生明天要抽骨髓的事,對了?奶來作什麽?」寒竹反問。我心想奶這寒竹那時會睜眼說瞎話?奶根本連提都沒提。

「我┅我啊?」虹鷹一付作賊心虛的模樣。

「當然是奶啊!這裏還有誰剛進來?」寒竹盯著她問。

「黎大哥┅說他會算命,我想說沒事嘛┅就想來給他算算棉!」虹鷹邊說邊偷瞧寒竹的臉色,好像怕捱罵。

「黎大哥?┅哼!你們倒是熟得很快?別說我沒警告奶,他是強奸未成年少女的強奸犯,太信任這種人到時吃虧沒人救得了奶!」寒竹冷冷說完,頭也不回的按開門走出去。

「你惹她生氣了嗎?」虹鷹吐了吐舌頭問道。

「我?哼!她本來就很讨厭強奸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對我一直都是這樣!」我沒好氣的回答。

「是嘛?總覺得你們兩個怪怪的。」她斜斜的打量著我,一臉懷疑的樣子。

「那裏怪?」我反問道。

「她還親自送飯給你,寒姐姐從來沒對雷師兄以外的男人那麽好過。」

「哈!我千裏迢迢、冒著生命危險跟她來到這裏,為的就是救奶的雷師兄,她對我好本來就是應該的,有什麽好奇怪?」

「唉呀!你不知道寒姐姐的個性,說你也不會懂啦!」虹鷹皺著眉說,好像有什麽事讓她想不通,不過馬上又恢複小女生的本性,纏著我道∶「算了!不想了!幫我算命吧!」

反正我也無聊,就認真的埙uo算起來,從面相、手相、八字到星座,滔滔不絕說了将近一個多鐘頭,這種年齡的女生最喜歡算命,我少不經事時為了追馬子,每種命書都涉獵過,因此胡言亂謅難不倒我,我還專挑好聽的、有趣的說給她聽,這小妮子動不動就咯咯咯的笑不停,看來她在這種地方一定過得很無聊,不然不會對我的口才這麽捧場。

我看她已經和我很熱絡,才開始向她打聽有關香格裏拉和蘇敏寺的事。

「我們現下在的地方,是不是就在蘇敏寺裏面?」

「嗯┅應該是,但又不全是」她虛虛實實的回答,我以洛uo故意耍弄我,心中感到有些不快。

「算了!我知道奶不想告訴我。」

「不┅不是這樣,我們是在蘇敏寺神殿下面,可以算是它的一部份,但并不是在主體裏面!」虹鷹著急的向我解釋。

「那神殿主體裏面是什麽情況?」

「不知道,我沒進去過。」她搖著頭道,她的說法和寒竹一樣,一千多年來還沒人到過寺裏面。

不過我還是故意問∶「奶沒進去過?奶一直住在蘇敏寺下面,怎可能從沒進過神殿?」虹鷹怕我又不相信,忙接著說∶「是真的,不止我沒進去過,我的師兄、寒姐姐甚至壇主也沒進去過!聽說已經一千多年沒人進去過了!」

「難道你們都不會想進神殿看看嗎?它就在你們上面,竟然從沒人去過,豈不是很怪?」

「沒辦法的,不是我們不想進去,而是進不去!據說每隔數百到千年,才有一次進寺的機會。」

「是什麽樣的情況下才有機會?」

「據說是煜佛慧星降臨時,神殿的門才能打開,而且還要有密光石為鑰。」 一聽到密光石,我坐直起來,惹得虹鷹怪異的打量我。

我诳uㄕ i腰道∶「坐的腰好酸。沒事!奶繼續說啊!」

「還要說什麽?我懂的也不多,不過曾聽壇主和雷師兄在談這件事,記得壇主說┅蘇敏寺裏藏著足以毀滅世界的強大力量,但只有進去過的人才知道,也就是說目前世界上并沒人知道那個秘密。」

我愈聽愈玄,若是沒見過這座驚人的寺廟,我一定以洛ub聽神話,但現在卻不由得有幾分相信,畢竟這麽偉大的建築,世上竟沒人知道,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現在沒有,那以前呢?我是說蘇敏寺存在已經幾千年或更久了,一定有人曾進去過吧?」

「聽說是真有這麽一個人,而且是個西藏國王,他的妻子還是另一國的公主,不過後來這個國王并沒有統治全世界,原因是怎樣只有天曉得。」

「國王┅公主┅」我心中立刻有了一點概念,将她的故事和蘇敏寺的外貌聯想在一起,讓人不由得浮現一千三百多年前,中土有位公主,從盛極一時的王朝下嫁給西邊小國的國王,也就是歷史上著名的文成公主和蕃,蕃指的是吐蕃,也就是現今的西藏所在,那位吐蕃王也是西藏有史來最有名的國王松贊幹布,布達拉宮就是他在位時建造的,蘇敏寺和布達拉宮輪廓十分雷似,我想虹鷹說的應是松贊幹布和文成公主無疑。

「喂!這可是秘密喔!你千萬別在我壇主和師兄們面前提起,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我就慘了!」虹鷹緊張的看著我說。

「奶放心,我會保密的,對了!那個什麽佛┅的慧星,是不是又快降臨了?」我心想審判長的人會一路追補寒竹,必定也知道這些秘密,而且在蘇敏寺即将開啓之前他們搶奪密光石才有意義。

「你怎麽知道!寒姐姐告訴你的對吧?」虹鷹說。

「她沒說,我也是猜的,因為一路上有人追殺我們,要的便是那顆石頭。不過說也奇怪,密光石那麽重要,寒竹總不可能帶在身上去出任務吧?他們怎麽會一路盯著我們呢?」我有點想不通的道。

「不知道,不過香格裏拉幾千年來沒有外人知道過它的位置,即使有也沒辦法再出去,寒姐姐又深受壇主信賴,在香格裏拉的地位很高,他們或許是想抓到她再利用她來拿密光石吧!」虹鷹勉強回答了我的疑問。

我卻從她話中想到另一個問題,心中隐隐升起不祥的預感,要是如她所說這裏進來就出不去,那我豈不是再也回不了家?

「不過你是寒姐姐帶回來的客人,師父也答應要以禮相待,你不會有事的啦!放心好了!」虹鷹也想到她剛剛話中有話,忙安撫我道。

「說實話,如果你們不放我走,我也是莫可耐何?在這裏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我故作悲觀的說。

「不會啦┅不過我看來看去,恐怕只有一個人不太舍得你走。」她鬼靈精似的說。

「那一個人?」我問道。

「還那一個人勒!當然是寒竹啊!」虹鷹學我的語調說。

「哈!奶是不是腦袋燒壞了!她幹嘛舍不得我走?」我啞然失笑道。

「我從小和她相處,了解她比你多太多了!她對你的好,有時已經比對二師兄還超過,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她不服氣的說。

我并不是沒感到寒竹對我有些特別,這段期間我們兩人經歷許多危難,多少産生了一些患難之情,但那到底只是在特殊環境下互相依賴的情感,若說她會喜歡我這個落魄的人,我可是連作夢都不敢想,對現在的我而言,別說寒竹這麽遙不可及的絕色美女,就算普通的女人在我面前,我都會覺得自卑,那有勇氣去想喜不喜歡的問題!

「奶想太多了,她寧死也要回來救奶的雷師兄,那份堅定的愛情我看了都會感動,而且就如奶說的,他們确實是很相配,全世界很難找出比他們更完美的一對。至於我,她能不讨厭我就不錯了,不可能對我有什麽感覺,我也不敢胡思亂想。」雖然我一直拿虹鷹當小妹妹,但這些話确實是肺腑之言。

「你┅在什麽情況下犯了罪?」虹鷹又另辟話題問道,一邊還賊賊的打量我眼神,深怕我不高興。我笑了笑回答∶「這是限制級的,不能告訴奶。」

「什麽叫限制級?」她不服氣的問道,我想這小美女自幼生活在與世隔絕的高山雪域,一些文明社會的事大概不太清楚,只好盡量向她解釋。

「所謂限制級,就是年紀太小不能看,也不能聽的事。」

「哼!別以為我什麽都不懂!不就是性交嘛!你犯的罪就是強迫別人跟你性交!這有什麽好神秘兮兮的!」她撇撇嘴不以為然的說道。

還好我嘴裏沒東西,不然肯定噴出來!這種事從一個少女口中說出,更讓我全身如萬蟻爬行,羞愧得不知如何回應,過了快十秒,我才嘆口氣說∶「奶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再問?我真的累了,奶回去吧!」

「你生氣了?」虹鷹一臉悔意,小聲的問道。

「沒有!奶說的沒錯,我作得就是那種事,只是時間已經不早,我要休息,奶也該回去休息,否則被誤會就不好。」我耐心快用盡的說。

「還說沒生氣!你第二次趕我走了!」她委屈叫道,遇上這種纏人精,我還真是哭笑不得,正想跟她說明白,她卻撲進我懷裏,我吓得一時手足無措,想把她推走,她卻抱得愈緊。

「奶這是作什麽?!┅別再害我了!快放手!」

「你說你配不上寒竹,那我沒她那麽美,也沒有雷師兄那麽好的男人陪,你可以喜歡我吧?」虹鷹絲毫不腼腆的說,我真不知道這樣的豔遇是福還是禍,這小妮子正值年華,可能對情事好奇,因為和我聊天聊得高興,我又逗她開心,就想找我試試,但我怎麽也不能犯這種錯,不然天曉得又會出什麽事!

「奶別傻了!我不會喜歡奶的!再不放手我要生氣了!」我板起臉嚴厲的說。

「我不要!我要┅你和我接吻┅」她果真閉上眼睛将香唇嘟過來。

「開什麽玩笑!」我忙用手擋住。

人在走黴運時,真的什麽爛事都可能發生,即使前一秒是桃花,下一秒都可能變成兇災,好像老天爺要傾全世界力量和你作對一樣,很不幸,我現在就是這種狀況!

虹鷹和我在床上糾纏不清時,房間門突然開了!一道人影伴随如雷暴喝疾射而來!

「淫賊!你敢在香格裏拉亂來?」

我想這下完了,來不及用手擋住來人的攻擊,胸口就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撞上,整個人如斷線風筝般飛出去碰到牆壁,等到能反應時,除了渾身骨骸都快散裂的疼痛外,喉頭也湧起甜意,開口就噴出鮮血。

我忍著痛剛爬起來一點,就覺得天旋地轉又趴了下去,勉強睜眼看到雷霆站在面前,寒竹則在門口,她臉色慘白,眼神交織著氣恨和關切。

「你┅你怎麽打他?!」虹鷹吓呆了,過了幾秒眼淚才 出來,氣急敗壞的朝雷霆大叫。

「這種淫賊死有馀辜!奶讓開!」雷霆冷冷的說。

虹鷹忙擋在我前面,急著為我辯解∶「不┅不是這樣┅我自己要黎大哥親我┅但是他不願意┅。正要把我推開┅你們就來了┅。真的不關他的事┅。」

「奶再不讓開,我連奶一起打!」雷霆依舊冷傲的說。

「你要打就打!打死我最好!」虹鷹委屈的叫道。

這時寒竹也走到雷霆身後,在我模糊的視線裏,他們兩人竟變成趙俊傑和嫣嫣的面孔,頓時心裏更覺得了無生趣。

「咳┅奶┅讓開┅吧┅反正我也活得那麽累┅咳┅。死┅也沒什麽┅。不好」我邊咳血邊向虹鷹說。

「不!不關你的事!你不能死!寒姐姐┅奶說說話啊!告訴雷師兄,黎大哥不是那種人,奶應該最清楚是不是?求求奶告訴雷師兄!」虹鷹見求雷霆沒用,只好轉向寒竹救命。

寒竹聞言并沒說任何話,不過臉色更加難看,虹鷹仍想開口,雷霆勁指一出點了她頸側,她立刻暈了過去。

「師兄!什麽事?」宮藏虎也趕來。「這個人渣想侵犯虹鷹,還好我們剛好看到。」雷霆說道。

「可惡!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宮藏虎提起掌就要過來,我閉上眼等死,這時提青龍也出現,他攔住了宮藏虎道∶「宮師弟且慢,等抽出這家夥的骨髓再料理他,反正我們遲早要殺他,不要貪急而誤了二師弟的身體。」

我終於知道,原來寒竹還是出賣了我,她說醫好雷霆後會讓我平安離去,其實等雷霆的病毒一解,就是我大限之日。

「好吧!明天治好雷師兄後,我就了結這狗東西,讓他受盡折磨死去!。」宮藏虎邊說邊走來,突然提腿往我膝部踹下,我慘叫一聲,聽到骨頭脫裂還有寒竹叫住手,就這樣痛昏了過去。

我醒來時,已經被送到一間滿是醫療儀器的房間,這裏除了各種先進的醫用設備外,還有一面寫滿各味中藥名稱,十分巨大的廚櫃,藥材和化學藥劑的味道中西合壁,混雜在空氣中顯得有些刺鼻,我人則趴在手術床上、四肢和身體都被寬帶固定住,除了腿很痛外,背脊也隐隐發疼。

若是沒猜錯,在我昏過去的這段時間,他們早已抽走我的骨髓。眼前有個滿頭白發、醫師裝束的男人背對著我,雙手正忙碌操作著大型儀器,視線則緊盯住旁邊的電腦螢幕。

沒多久,我聽見他興奮的自語道∶「完成了!分析系數總算恢複正常!」。

這時房間的門 嚓"一聲打開,提青龍、宮藏虎和寒竹陸續進來。

「左先生,血清有沒有效?」提青龍開口就問。那白發男人應就是一直為雷霆治療毒傷的左常青。

「好消息,我剛為雷公子的血液作過分析,現在完全沒有病毒存在,已經百分之百複原了。」左常青笑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師妹,奶終於可以放心了吧!」提青龍高興的說。

寒竹報以一笑,不過神色有些勉強。她看向我這邊,我木然和她四目相接,她眼神又轉到別處。

「現在該來處理這人渣了吧!」宮藏虎走向我。

「等一下!」寒竹又擋住他,宮藏虎氣呼呼的說∶「到現在奶還護著他嗎?別忘了任何外人都不能活著走出香格裏拉!」

「我沒忘!但人是我帶回來,要殺他也輪不到別人,我親自動手!」她冷冷的說。

宮藏虎吼道∶「這人渣是我的!說好事後要留給我解決,為什麽又變卦?」

「我不記得答應過你,總之人是我帶來,殺他也是由我動手,這是組織的慣例!」寒竹不為所動道。

「宮師弟,你踩斷他一條腿,說來也算報過仇,寒竹說得沒錯,人是誰帶來就由誰執刑,你還是退下吧。」提青龍在一旁排解。

宮藏虎氣得咬牙切齒、狠狠盯著我,他對寒竹一向不敢拂逆,要不是真的很恨我,也不會和她在這裏争執不休了。

「算你好狗運,要是讓我動手,你少說三個小時才會斷氣,現在由寒竹了結你狗命,你痛快多了!」宮藏虎說完怒氣沖沖的轉身啓門離去。

提青龍解開固定我手腿的寬帶,要我下床,我的腿骨不久前才被宮藏虎重創,但後來顯然有人幫我接回去,而且接的人醫術不錯,雖然動起來還很痛,不過已勉強能走路。

「提師兄,我押他走就行了。」寒竹道。

「好!我們外頭見。」提青龍離開後,只剩寒竹和我,她冷冷的說∶「我必須在所有人面前殺你,香格裏拉的規定向來是外人只能進,不準活著出去,以前是我騙你,你想罵就趁現在罵個夠吧!随你怎麽罵我都接受。」

(罵奶?我才沒那麽傻!臨死之前還要被奶拿來消遣一次,想得美!)我根本不想多看她一眼,因此面無表情,不發一語朝外走去,寒竹只好跟上來。由於腿傷未愈,我走起路拖著一條腿,活像個瘸子,把自己搞成這麽狼狽,不早點死還留著丢人現眼嗎?

「你真的沒話對我說?」寒竹又打破沉默問道。我視她如空氣,頭也不回繼續一跛一跛走路。「黎書俠,你站住!」她碰了兩次釘子,顯然已經開始發怒,但我依然沒看她半眼。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明明害了你,卻還要你順著她,不理她馬上就嘗到苦頭,她受不了我的漠視,竟然一腿掃向我下盤,我重心不穩直往前撲,趴倒在地上。

「你沒怎樣吧?!┅對不起?┅都怪你不理我┅我才會動手┅。」更不可理喻的事還在後頭,明明是她把人弄倒,卻又上來扶起我,既關心又懊悔的問我有沒有事?

我憤怒的推開她,這時宮藏虎和提青龍已經從走道另一頭快步趕來。

「怎麽了,這家夥還好吧?」提青龍帶著疑惑,打量著摔倒在地的我問道。

寒竹恢複原來冰冷的神态,回答道∶「沒事,我們走吧!」

於是提清龍和宮藏虎一人一邊拖著我,朝神殿外的方向走去,我實在不願死得這麽窩囊,連走路都不得尊嚴,但一切似乎沒我選擇的馀地。

他們将我拖到殿外廣場中央,這裏氣氛像是古代刑場,數十名黑天金剛整齊排列圍在兩邊,充滿肅殺之氣,香格裏拉的壇主和雷霆高站在神殿臺階上遙遙觀刑,這裏我認識的人都到齊了,除了虹鷹。

「跪下!」宮藏虎重重朝我腿彎踹落,我不由自主跪倒。不論什麽時候,他總不忘來參一腳,真是我最大的死敵。

我當然不願意這樣任人擺弄,於是咬著牙又逞強站起來。

「你這雜碎,自找苦吃是嗎?」他不知從那裏拿來皮鞭, 啪!"結實的鞭打在我背上,我痛得眼冒金星,身體搖搖晃晃,不過還是苦撐住沒倒下。

「哼!逞好漢是嗎?我就讓你變回窩囊種!」宮藏虎抖動皮鞭發出 啪!啪!"的清響,我知道他又要來了。

「宮藏虎,夠了!你退到一邊去!現在是我執刑不是你!」寒竹看不下去沉聲喝道,宮藏虎惡狠狠的盯著我一會兒,才不甘願的收鞭走回去。

這時所有人都離我們一段距離,諾大的廣場中央剩我和寒竹,寒竹手握一把銀色十字弓,箭已上弦,凜寒的強風呼呼吹襲,站立山頭的二頭禿鷹,死神般的眼睛正盯著我。

「你這是何苦?為什麽不能忍一忍,就少許多皮肉之痛。」寒竹無可奈何的對我說。

我還是沒答覆她任何話,寒竹見我根本不理她,嘆口氣咬了咬唇,恢複冷漠的神色道∶「走!到斷崖旁邊!那裏是你受死的地方!」

我拖著受傷的腿走向蘇敏寺前那道深不見底的斷崖,寒竹也跟我走來,到了只剩二步不到距離時,才叫我站住。

她在我面前舉起手中的十字弓,冷冷的說∶「你自己下去吧,我不想用這個殺你。」我轉頭看了一眼,懸崖下依舊雲霧缭繞,真不知有多高,這是我最不願意的死法!說穿是我有強烈的懼高症。但我又不能在這裏腿軟,否則豈不被他們笑死,於是硬著頭皮轉回頭面向寒竹,故作英雄狀說∶「奶是不是良心不安,有膽就親手殺了我,為什麽還要逼我用自殺的方式?」

怎知我才開口,就看見晶瑩的淚光在她眼眶迅速暈開,化成兩痕清淚無聲無息滑落。

「你總算肯跟我說話了,是嗎?」她有些難以控制情緒輕顫的說,我卻不知如何反應,只是驚訝的看著。

「告訴我……為什麽要讓我遇見你?」她凝望著我,眼神變得柔情似水。

「我┅寒竹┅奶┅」我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有點無措。但心中也是澎湃洶湧,她的眼眸已經把我徹底溶化。

這時遠遠傳來香格裏拉壇主的催促聲,要寒竹趕快動手,我和寒竹卻宛如置身在無聲的世界,彼此眼裏只有對方存在。

寒竹垂下十字弓緩緩走近我,兩條胳臂摟上我脖子,柔軟的香唇印在我嘴上,我屏住呼吸閉上眼,只希望這一秒永遠別過去。

然而一聲如猛獸發狂般的暴吼卻打破我們短暫的幸福,當我睜開眼時,雷霆正以閃電般的速度朝我們狂奔而來,不解、不甘和憤怒扭曲了他英俊的面孔,寒竹離開我,挂著淚的清麗臉龐流露出溫柔的笑容。

「答應我,這輩子一定要記住我。」說完最後一句,她猛然将我朝懸崖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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