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曼提柯爾(9)

魏淮銘大致看了一眼,本來以為是七八個人,等他們一字排開以後才發現總共十三個。

每個人都穿着麋鹿的玩偶服,身高都一樣,像是複制粘貼的。

十三頭麋鹿塞了半個屋子,本來喜氣洋洋的東西在酒吧昏暗燈光的映照下添了一種詭異感。

“規定時間內找到麋鹿,就可以帶回家哦。”服務員很娘地念完規則,放下一個沙漏就走了。

兩個人對着十三個大頭娃娃面面相觑。

這他娘的是什麽游戲。

秦硯一直在打量這十三個一模一樣的玩偶,直到……她們開始脫衣服。

玩偶裏是十三個少女,年齡最大的看起來也不過二十歲。身上穿着的衣服像是體操服,但是布料卻是透明的,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內衣的紋路,猶抱琵琶半遮面地包着剛剛發育成熟的身子。女孩們只化了淡妝,卻在臉上貼了不少小貼紙,星星點點地從眼角延伸到了鼻梁,在鼻頭不偏不倚地彙成了一個小紅球——聖誕老人的麋鹿。

女孩們脫完衣服就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動作熟練地貼在兩人身上,很快他們身上就挂滿了大同小異的裝飾品。

魏淮銘瞟了一眼,發現這衣服還是露背的。

有個女孩直接坐在了魏淮銘腿上,一條胳膊環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端着酒杯給他喂酒。魏淮銘感覺到身上還有不知多少只手在游走,臉上也印了不少唇印,難受得想破門而出又忍住了,直到一只手扣上了他的腰帶。

秦硯身上同樣挂着好幾個大型裝飾品,也在極力忍耐,甚至不時做出一些回應,注意力卻全被魏淮銘給分散了。

他被一群女人摸了。

有個女人想親他。

還有一個想嘴對嘴給他喂酒。

最後一個開始解他的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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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硯忍不住了。

魏淮銘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突然感覺到身上一輕——秦硯把他們倆身上的女孩都扯下去了。

他看起來非常生氣,把剛才試圖給魏淮銘脫褲子的女孩踹倒在地上,又掐起她的下巴與自己對視,氣壓低得像是要吃人:“把你們老板叫來。”

女孩下巴被捏得生疼,又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惹了這位爺不高興,誠惶誠恐地道歉,說是游戲馬上結束了,有什麽伺候不周的還請他海涵。

秦硯冷笑了一聲,從兜裏摸出來一包東西拍在桌子上:“認識這玩意兒嗎?”女孩看了一眼,瞬間抖如篩糠,聲音都是抖的:“哥,我們不碰這東西的……求你了……放過我……”

桌上是一袋小藥片,和秦硯給魏淮銘看過的那份一模一樣。

魏淮銘看了也奇怪——自己明明是鎖起來了,怎麽又落到了秦硯手裏?

沒等他多想,沙漏滴完了最後一滴,包間門又被推開了。

服務生看見屋裏的場景有點驚訝,不過很快又換上了公式化的微笑——從小門進來的客人就沒有正常的,他工作了這麽多年早就見慣不怪了,接着用他那獨有的像是被人擰過聲帶的聲音說:“天黑了哦,麋鹿該回家了。”

平時聽起來滲人的話在這一刻倒像是成了女孩們的救命稻草,她們手忙腳亂地跑開,迅速把自己塞進了玩偶服裏。

又變成了十三個一模一樣的麋鹿。

“現在,請您找出真正的麋鹿。”服務生笑容依舊,說話的時候嘴唇都不見動彈,魏淮銘甚至懷疑他是個假人,就是身上裝着個複讀機而已。

秦硯已經起身了。

魏淮銘看他圍着玩偶服仔仔細細地找不同,也走了過去。

玩偶服做得很精致,布料摸起來也很舒服,麻煩的就是不管是外型還是布料全都一模一樣。

“還有五分鐘哦。”服務生好心地提醒。

秦硯在一頭麋鹿前站定。

四分鐘。

魏淮銘也注意到了這一個,細細地看了半天,發現它的胸口有個很不起眼的棕色小點,像是線頭。說是做工問題也不為過。

三分鐘。

秦硯又圍着幾個玩偶轉了一圈,在每個的頭套和衣服的接口處看了看,服務生以為他要掀開頭套,提醒他不可以違規。

兩分鐘。

秦硯在另一個玩偶面前站定,笑了一聲。

一分鐘。

秦硯掀開了面前玩偶的頭套,給服務生遞了個挑釁的眼神,後者的臉色成功暗了一分。

“游戲結束,恭喜您獲勝。”服務生心裏罵了秦硯的狗屎運好幾次,臉上還是波瀾不驚,“勝利者今晚可以免費擁有麋鹿小姐哦。祝您聖誕快樂。”

服務生帶着十二個女孩走了出去,順便帶走了“麋鹿小姐”身上的玩偶服。

留下的女孩是剛才被秦硯踹了的那個,現在精致的下巴上還留着鮮紅的手指印。她剛才被秦硯吓得不輕,現在也心有餘悸,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過來。”秦硯坐回了沙發上招呼她。

女孩不可避免地打了個寒顫,同手同腳地走過去。

秦硯招呼魏淮銘過來和他并排坐在一起,把女孩放在了兩個人中間,不偏不倚地坐在了秦硯的右腿和魏淮銘的左腿上。

秦硯倒了杯酒,掐起她的下巴灌了進去。女孩被嗆了一下,隐忍的咳嗽聲中隐約聽見有人在和自己講話。

“這裏有沒有攝像頭?”秦硯臉上帶着神經質的笑容,女孩甚至懷疑剛才的話不是從這張嘴裏出來的,一瞬間愣了神。

下巴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酒已經倒完了,但秦硯沒有松手的意思,大有不把杯子塞進她嘴裏不罷休的架勢。女孩聽到他又低聲重複了一遍,邊咳嗽邊胡亂點頭。

“乖。”秦硯把杯子放下,迅速和魏淮銘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攬住了女孩的脖子。秦硯又安撫似地拍了拍女孩的後背,右手順着衣服的開叉伸了進去,在女孩身上游走,左手卻拿起了桌子上的藥片,用調笑的語氣命令道:“吃了再陪哥哥玩。”

魏淮銘心裏“咯噔”了一下——玩太大了吧?秦硯感受到他的視線,不露痕跡地搖了搖頭,示意他放心。

女孩對毒品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大,想掙紮卻被魏淮銘不動聲色地壓住了手腳,只能不停地求饒,眼底全是絕望。

“我會死的……”

三樓的監控室裏,一個女人一直盯着某個顯示屏,突然皺了眉。

女人撥通了電話。

秦硯剛把一個藥片塞進女孩嘴裏,包間門又被推開了。

“兩位先生,抱歉打擾你們。”還是之前的服務生,還是同樣的表情,“作為今天唯一的勝利者,我們老板說還有一份大禮要送給你們。”

秦硯一臉不耐煩地摟着發抖的女孩:“一會兒再去。”

服務生也毫不退讓,神色有些凝重:“抱歉,老板說現在就要你們過去。”

“好好好。”魏淮銘跟個醉鬼似的上前去充當和事佬,哥倆好地攬住服務生的肩膀,目光卻放在了秦硯身上,突然壓低了聲音,“告訴你們老板,他完蛋了。”

服務生還沒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小腹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跑!”

魏淮銘把秦硯拽到了自己前面,想他手裏把驚魂未定的女孩接過來,又被秦硯制止了。

“我來,我體力好一點。”

“……”

魏淮銘此生第一次被人說自己體力不行,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秦硯也不是沒分寸的人,就任由他抱着了。警報響徹了整個酒吧,他們從地下上來以後,身邊就已經圍了不少人。

秦硯踹開不知道第幾個保安,擠到了他們進來的小門前。

鎖了。

“有……大門。”一直在秦硯懷裏扮演死屍的女孩突然出了聲,給他們指了路。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是幹什麽的,但是她好像能出去了。

女孩心如擂鼓,開始細心地幫他們注意着四面八方的人。

酒吧确實有一個大門,甚至開在較為繁華的地方。

魏淮銘從一個正在推機車的人手裏搶了輛車,道了聲謝以後向夜色深處駛去。

秦硯坐在機車後座,迅速把女孩從懷裏扯出來,還順便拿衣服擦了擦手。

魏淮銘不開機車好多年,現在坐在車上又起了吊兒郎當的範兒,準備追憶一下當年,腦袋卻突然被秦硯推了一下。

一顆子彈夾着風聲從他耳邊呼嘯而過,蹭破了秦硯放在他臉邊的手,但是他很快把手收了回來。

“我操,這群王八蛋還他媽有槍!”魏淮銘驚魂未定,把車速調到最大,耳邊終于沒了亂七八糟的聲響。

魏淮銘也不知道自己開到了哪,停下車以後打開手機。手機卡了一會兒,然後閃出了孫楷辰和趙政的消息——全是99 加。

電話也被打爆了,他有點頭痛地回撥了過去。

“哎呦我的哥你還知道你有手機呢……”魏淮銘沒心情聽他們說廢話,直接打斷了孫楷辰的長篇抒情,有氣無力地回了句:“給你發個定位,過來接我們,快點。”

趙政不明所以地望着表情突然嚴肅的孫楷辰,後者揉了揉他的頭發:“走吧小可愛,銘哥有難,八方支援。”

“一群廢物。”女人坐在真皮沙發上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冷冷地吐了個煙圈,“真能耐,給我放了倆條子進來。”

“都喂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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