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叁
謝必安每天練劍的時間更長了,最近經常和五竹這種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對戰,他若有所悟,劍法更加精進,他能在自己喜歡的事情上不斷收獲新樂趣,李承澤也替他開心。
然麻煩接踵而至。
林拱死了。
滕梓荊安然無恙,範閑也無意報複,可林拱還是死了,死在郊區別苑。李承澤懷疑歷史有自動校隊功能,細節處或有出入,大事節點卻不容更改,所以自己不得好死的下場依然不變,李承澤自嘲完畢,還是認命的換好衣服進宮面聖。
林拱死于快劍,京城裏有這般劍法的只有謝必安和五竹,謝必安是他的貼身護衛,五竹近來天天夜裏跟着範閑往他家跑,任誰出手,他都撇不開關系。
李承澤思忖,此事是要找借口向北齊宣戰,這鍋扣不到他身上,可為了懲罰他最近消極怠工,慶帝也不打算放過他。至于事情的真相,根本不重要。
範閑到時,李承澤已在地上跪了許久,一身暗紅鑲金線雲紋外裳,更襯的他眉目如畫,只是表情心不在焉,範閑懷疑他都想直接認罪了。
屋裏一個小丫鬟,看見範閑就見鬼似的跑遠了。
範閑奇怪,卻顧不上理她,并肩跪在李承澤旁邊,旁若無人的扯了扯對方的袖子,嘿嘿一笑,得到一雙白眼。
“你還是有點表情更好看。”從見第一面,他就覺得李承澤好看歸好看,就是太頹了些,缺乏生氣。
慶帝姍姍來遲,和陳萍萍一唱一和把罪名推給了四顧劍,卻也沒撇清李承澤的嫌疑。
天地良心,他就在家裏看了一天書,什麽都沒幹,活了兩輩子,運氣一點都沒變好。
範閑倒是開心,鬧這麽一出,他和林婉兒的婚事算是沒人提了。
總之,林相在心裏恨上了李承澤,京都局勢再起波瀾。
李承澤躺在家裏百無聊賴的懷疑人生,範閑賤兮兮的湊過來,“殿下,我給你講和尚和猴的故事。
“林拱你殺的?”
“真不是我!也不是五竹叔。”範閑連忙否認,“我當時在家為你寫詩呢!我念與你聽。”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鬓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怎麽樣?”
“酸。”
“那我給殿下削個蘋果,可甜了。”
“滾~”
太子要殺他,林相想報複他,李承澤與民同樂的出行計劃就這麽耽擱下來。
出于安全考慮,五竹和謝必安交手後沒走遠,把王府一院子的花花草草攪的慘不忍睹。作為一個文藝青年,李承澤表示和這些武夫無法交流。
轉了一圈,又回到廚房找正在折騰“三明治”的範閑。
滕梓荊陪兒子放風筝去了,留王啓年一個人給兩位主子當門神,順便聽牆角。
“你上次說的和尚和猴是怎麽回事?”
“我講給你!”
“你說 我聽。”
“話說那五百年前,花果山,水簾洞,有一奇石,飲日月精華,從中蹦出一石猴……”
“小少爺肯定很開心。”
“為什麽?”李承澤終于對他的故事有反應了,範閑很興奮,可這跟範思轍能有什麽關系?
“哎呦,我今天可是聽見了,”王啓年嘿嘿一笑,“和尚和猴,小範大人的新故事定能暢銷。”他與範思轍在賺錢這件事上一見如故相逢恨晚,今天一聽範閑有新故事,就想到了範思轍算賬的機靈樣兒。
“這個故事啊,我不賣。”
“為什麽呀?”王啓年無法理解這種有錢不賺的行為。
“二皇子喜歡那就是二皇子專屬,”範閑驕傲的一揚下巴,“以後他挑剩下的再考慮你們。”
“大人之心感天動地。”
範閑支走了五竹和王啓年,獨自在漆黑的夜色下起舞,這是李承澤邁出的一小步,這是範閑人生的一大步,他恨不得當場在地上打幾個棍兒,從此,他和這個陌生的世界建立了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