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那一夜，是沁貉過的最漫長的一夜，甚至連哭都忘記了。

她被無缺狠心的丢在一邊，事實上她的确昏迷了一陣子，可早在回來的路上就被手腕上的痛楚痛醒了，因為太痛了，讓她不得不像個死人一樣靠在無缺的懷裏。只是沁貉沒想到，如果不是這麽阖上眼睛，她也許跟個傻子一樣始終被蒙騙在鼓裏。

她還記得她當日為了困在天牢裏的無缺急的團團轉轉，誤闖入神女的屋裏，看到那頁泛黃了的古書，上面除了記載着七色堇，還有蔓達。

傳說，想要種出蔓達，需要神女的血液，蔓達出世神女也會随着器官衰老而死去。

也許那個時候她并沒有想那麽多，直到她被丢在床腳上，額頭撞到了牆上，這一切變得清晰起來。她忍住疼痛尋着無缺身上的味道找到了那個密室。

無缺的聲音凄凄切切傳出來：“半夏，我帶着仙脈來救你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複生。”

密室的牆檐上挂着龍燭燈，那裏似乎傳來一個聲音在說：“恭喜小主人，賀喜小主人。”

沁貉驚出一身冷汗，原來至始至終無缺都是在騙她，都在利用她……

她啞然失笑，那個時候她就像是無助的嬰孩，在陌生的環境裏睜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若他告訴她事情，她一定會加以修煉把這條仙脈獻給神女姐姐。

為什麽？

因為就連這條命，都是神女給的，想要她死，一句話就夠了，何必……何必大費周章讓她愛上一個本不該愛的人…

沁貉以為自此再也不相欠，托着疲憊的身子走了出去，卻沒想到無缺瘋一般地找尋她，終于在花神廟外攔住了欲想離開的她。

“你要去哪！”

沁貉笑得凄涼，推開那雙手：“你知道麽？我只有吃了剛化人形的靈芝仙草才能再半日之內有上仙的仙脈和品階，所以啊……所以啊……我現在要去接受應有的懲罰。”

“對不起……”

“我不想聽！”沁貉吼道，她帶着一絲倦意回頭看着他，“你看我身上還有什麽有用的東西，都拿去吧，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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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罰我替你受。”他手掌一揮，将沁貉困在紅光之中朝着花神廟的方向飛去，自己則是消失在九霄雲層之中。

春去夏來，伴随着入冬指示沁貉才從昏迷當中醒過來，這身子已經破爛不堪，她不适的動了動，卻發現身子冰冷堅硬，已經不能動彈，即使那繁複華美的雲羅綢如水色蕩漾的鋪于身下，依舊感受不到柔軟，像是沒有知覺了一樣。

香爐裏不時飄來一陣濃烈的紫檀香，無缺轉身來到她床榻前，溫柔的看着她，手指纏住傾在床邊的發絲上，她想看清這個男人的臉，卻依舊模糊不清。

他親吻了沁貉的額頭，悄聲說道：“對不起，我取走了你的一只眼睛。神女的身體承受不住她的靈魂，她需要換一副身軀。”他望着沁貉的時候眼角流下一滴淚珠，眼裏的濕潤顯得越發無助。

沁貉已經麻木了，感受到那滴淚水她笑了，是那麽的痛苦，即使她想擡手替他擦去眼角的淚水也被這僵硬的身軀拖累到無能為力。

紅衣男子看着她的神情突然笑得令人沉醉，帶着濃重的鼻音哀傷的告訴她：“沁貉，等會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怨我。”

她的心一沉，湧動着不甘，瘋狂地想要離開，莫名的恐懼溢上心頭。一瞬間的念頭崩出，她想要離開這裏，再也再也不回來了！于是趁着還沒有忘光之際默念了個訣，身體漸漸的有了溫度，手指輕輕一挑，全身都有了知覺。趁着無缺跳下了床一個箭步沖了出去，還未摸到大門就被定在了原地。

他走到沁貉身邊，深深地嘆了口氣：“你答應我要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萬一着了涼，得了風寒，神女複生的日子又要一拖再拖了。”

他見沁貉別頭不語，掐住她的下巴逼迫沁貉看着他的雙眼，眸色幽深：“沁貉這種把戲不要兩次三番的使出來，即使你出了這扇門也逃不出花神廟的。”無缺語調很輕，但很平靜，眼裏有抹一閃而過憂愁，“沁貉你要聽話一點，我的主人等不了多少時日了，我會盡量剝離出你的魂魄，讓你可以早日投胎轉世。”

他緊緊地抱住沁貉，像是萬分不舍，沉沉眸色中卻又閃動着算計人心的險惡。他的手指鑽入沁貉的脖頸順着衣襟慢慢剝落，忘我的吻上她的肌膚，游離起淡淡羞人的紅暈。那雙修長的指節用力地揉搓像是把所有的憤恨都洩憤在她的身上，如他人一般永遠寒冷如冰，仿佛帶着地獄的幽涼。

沁貉衣衫不整地軟在他的懷中，突然挺直了腰身，被紅衣男子抱到床上，他望着沁貉，雙手在她的身體上游走，慢慢勾唇一笑突然停下手裏的動作，沁貉頓時一驚萬分不想讓這雙覆在私密之處上的手指停下來……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陣陣【嬌喘#呻#吟#】從唇邊發出，她環住他的脖子沉浸在他獨有的香味之中。

“無缺……”

“等我，如果不想投胎轉世，就在忘川等我，我會很快的下來陪你。”

他把頭埋進沁貉的胸前，一起一伏之間香氣随着情緒地波動愈加濃烈，慢慢地蓋過了紫檀香。

“無缺，你有沒有愛過我？”感受到神智慢慢地在身體裏被剝落，抓住他光滑的上半身，因為模糊不清的視線，修長的指甲印在他的胸膛之上。

“我寫了婚書，就是禀了天地，等到神女複生，我便履行我的諾言，你要等我。”

沁貉閉上雙眼，眼角滑下淚滴。